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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霜(近代现代)——Black_di/黑Di

时间:2024-09-25 09:44:39  作者:Black_di/黑Di
  “我喜欢你的身体不行吗?”
  其实那个人还是蛮诚实的。
  早就坦白得那么清楚,是自己脑子不好用,才根本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还傻傻地紧抓着“男朋友”那三个字,隐隐期待着那人明确的态度。
  可怎么可能呢?
  谢诗宁也好,李墨白也好,自己也好,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想起来就摆弄一会儿,没趣了就丢在一边,看起来是两人合演的一出戏,可台前的自己,只不过是随时可以被更替的小丑而已。
  可当小丑清楚了自己是小丑的时候,似乎都会清醒地逃离那场闹剧。
  可梁池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那个果断舍弃的勇气。
  他没法像谢诗宁他们一样,说不回头就不回头,留一个潇潇洒洒的背影,把一切终结得那么干脆。
  也许是他真的太窝囊了,即便知道那人只是躲在幕后操纵自己的刽子手,可仍旧还是舍不得。
  那是俞炀。
  不是别人,是救了他的命,守护了他这么多年的俞炀。
  那个人不仅是他喜欢的人,更是这世上他唯一剩下的家人。
  朋友,爱人,亲人,恩人,师长……那个人在他生命中扮演了太多的角色,如今只不过是破损了一个角落,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已,他又怎么舍得丢弃掉全部。
  只要忍一忍,继续傻下去,继续配合他,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也就不会有任何变化了。
  只要那个人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当一只愚蠢的木偶,又怎么样呢?
  只要你在身边就好了。
  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了……
  我只有你了。
  俞炀,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啧,怎么停电了!”
  高二下学期的某一天,俞炀接了梁池放学,一到家就发现整栋楼都没电了。
  到楼下才看到一则通知,说是维修什么鬼东西,要停电一晚上。
  “这什么狗屁小区,亏我还交那么多物业费,”俞炀骂了两句,回头拉着梁池说,“今晚先住我家吧,我家里也没人。说起来……你好像还没去过我新家呢。”
  梁池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俞炀立马就把人拉上车,兴冲冲地往自己家的方向出发了。
  莫名就有种诡异的刺激感,在梁池家里,和在自己家里做那种事情,刺激程度可不是高了一点半点。
  于是当晚俞炀就特别卖力,在自己家楼上楼下翻滚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还压着梁池在露天的大阳台上荒唐了大半天,披星戴月的,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梁池被他搞得精疲力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模糊感觉一双手臂从背后搂住了自己,他便顺着那力道紧紧贴在俞炀的胸膛上,那臂膀便更紧地抱住他,还在他脖颈后的伤疤上温柔地吻了一下。
  模模糊糊地,像是做了个梦,梦里俞炀好像长大了一些,似乎也没有现在这么凶了,那人一步步走过来,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在他耳边呢喃说:好久不见。
  这梦境让他觉得不太舒服,怎么会很久不见呢?
  只要他乖一点,他们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吧?
  在一起就好了,他也不奢望这个人对自己,比起自己对他能有相等的深情了,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只要永远永远不分开,就好了……
  ——“俞炀?!”
  一声惊怒震碎在耳边,梁池猛地惊醒,茫然地睁开眼睛,可还没等看清眼前的景象,就感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松开,然后身上落下来一床被子,将他整个人牢牢裹住了。
  “你们……?!”
  俞辉和杨丽震惊无比地瞪着眼前的画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儿子光着身子,和另一个男孩子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而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刚刚还没盖上被子的时候,那男生的后背上有一大片狰狞的伤疤。
  烧伤的疤痕,主人的名字几乎呼之欲出。
  俞辉还惊在原地反应不过来,杨丽却一把抓过俞炀的手臂,一向爽朗爱笑的脸上此刻满是震怒:“你在干什么?!给我把衣服穿上!滚出来!”
 
 
第31章 
  俞炀被杨丽拉走之后,俞辉站在原地和梁池四目相对,有点尴尬。
  梁池此刻裹紧了被子,整个人就露出了一双眼睛,俞辉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子里的人怯怯地钻出来,裸着半个身子坐在他对面,小声和他打招呼:"叔、叔……好……"
  俞辉瞪着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红印子,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地笑了一下:"哎,小池你好……要不要先穿一下衣服?叔叔先出去……"
  梁池乖乖点头,可又忽然叫住俞辉,担心地问他:"阿姨……为、什么……生气?俞炀……没、没事吧?"
  俞辉心头一滞,心思顿时极其复杂:"小池……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梁池抓紧了身上的被子,忐忑地回答:"上……上床……"
  俞辉看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实诚得不得了,心里反而更加难受。他忍不住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梁池问道:"这种事情……是不是炀炀强迫你的?"
  梁池愣了一下,对这个问题有点犹豫。
  按道理说的话,的确每一次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强迫"。俞炀说做就做,从来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有时候他累了困了,也要配合那个人过盛的精力。更别说最最开始的时候,梁池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完全就是俞炀单方面地拿他发泄,那会儿每次都痛得要命,可他又不敢拒绝,只能任由那个人把自己当试验品一样反反复复地折腾。
  所以说,强迫这两个字,似乎也没有错……
  梁池呆了一会儿,努力陈述事实:"最开始……是……可、可是……他,现在……偶尔会……会问一、一下……的。"
  俞辉整个人都快坐不住了,他看着眼前男孩儿剔透纯净的黑眸子,顿时就觉得自家儿子简直就是个欠教训的小畜生。
  他和杨丽在外闯荡了这么些年,早就已经对很多事情见怪不怪了,同性恋什么的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京城里那些大老板们什么变态花样不玩儿上几次?找个同性寻求刺激简直都不值一提。
  可显然……俞炀那小崽子不是什么寻求刺激,他对眼前这男孩儿表现出兴趣,最早都可以追溯到小学时候了……
  自己这儿子……难道天生是个弯的?
  从小那家伙就不给女孩子好脸色,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他,追着他跑,他不耐烦了张嘴就骂,半点都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反而对一些漂亮小男生挺照顾的,暴脾气也会收敛不少,而梁池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夫妻俩以前是从来没往这条道上琢磨过,而刚刚进房门的画面实在太刺眼了,一下子就击穿了他们封闭的思维,儿子从小到大的一些异象登时就串联了起来,夫妻俩脑袋里几乎是同时闪过了那三个字:同性恋。
  而杨丽刚刚那么愤怒的原因,俞辉差不多也和她同一时间共脑,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男孩子,许久后长叹了一声,歉疚地说道:"对不起……俞炀那兔崽子,我会替你好好收拾他的。"
  "呃……"梁池歪歪头,没太明白。
  俞辉又叹了口气,起身给梁池裹好了被子,说道:"你先在房间里待一会儿,把衣服穿上,我们先和俞炀聊一聊你们的事情……你在这等一会儿,好吗?"
  梁池茫然地点点头,在俞辉准备关门的时候讷讷地说了一句:"叔叔……炀、他……对我很……很好的……"
  俞辉:"……"
  "虽然最、开始……凶、凶一点,可现在……现在……很、好的……真的很、很好……"
  俞辉看着他努力解释的样子,看得心里很不舒服,最后也只能勉强安抚几句,匆匆关上了房门。
  刚刚走到客厅,不出意外地听到妻子和他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梁池是个傻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本以为俞炀那倔强的性子怎么都要辩驳两句,此刻居然一语不发的,就僵坐在母亲对面一动都不动。
  俞辉跟着坐在杨丽旁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疲惫地说道:"炀炀,爸爸妈妈没冤枉你吧?我刚刚也问过梁池了,他什么都不明白,连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这如果不是被我和你妈看见,换成其他人,你们两个一辈子就都毁了,你明不明白?"
  俞炀低垂着头,仍是一语不发。
  "可是你有我们护着你,梁池呢?你把他带到这样一条路上,你有能力保护他吗?"
  "我……"俞炀咬紧了牙,总算抬起脖子来,眼睛却有点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我就是不喜欢女生,我控制不了自己……"
  他这几句话倒是刺痛了夫妻两个人,杨丽立刻敛了怒气坐到俞炀旁边,紧握住他的一只手,心疼道:"妈妈不是气你这个……这没什么难过的,同、同性恋嘛……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
  俞炀听到这话整个人一震,睁大眼睛瞪着杨丽,有点蒙。
  俞辉便坐到俞炀另一边,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背,然后尴尬地说道:"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随我呢?女孩子多好啊……怎么喜欢男的……"
  杨丽皱紧了眉,橫了他一眼:"好好说话!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我哪有心情开玩笑,是真的想不通啊……"俞辉有点怀疑人生,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我和你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不至于接受不了这种事情,我们到底气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没有数?"
  俞炀好半天才把“柜门突然就被卸干净了”的信息消化掉,可听到这话又不敢和父母对视,再次垂着脑袋不吱声了。
  "你老实回答我,"杨丽捏紧了儿子的手,心情非常复杂,"你跟梁池到底怎么回事?"
  "……"俞炀憋了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来,挨训的大狗狗似的,在父母面前一个屁也崩不出来。
  杨丽看他这个态度,一切也在不言中了,她越想越难受,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严厉地说道:"你喜欢男生可以,可有些人能碰,有些人不能碰,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这么欺负一个傻孩子,这要是个女生,你这妥妥的就是犯罪知不知道?"
  "……"
  "你读了这么多的书,最基本的尊重两个字都没学会吗?他根本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就把人往歪路上带……你这是在害他,也是在害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俞炀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反驳说:"我不是拿他发泄的。"
  杨丽滞了一下,没想到儿子直接捅破了窗户纸,便也干脆地说了:"你和任何人做这种事情都可以,但前提是对方脑子清楚,是自愿的,而不是糊里糊涂被你逼迫的!你找任何人都行,梁池就是不行!"
  俞炀咬紧了牙,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忽然就忍不住,压抑着说道:"我喜欢他……也不行吗?"
  杨丽和俞辉蓦地一惊,双双愣住了。
  儿子在青春期的年纪无法管控自己,对没法反抗他、又头脑痴呆的对象发泄欲望……他们原本以为这才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所以才对自家儿子是"性施暴者"这个角色感到震惊和恼怒,以为是平时疏于管教,也没有及时察觉到孩子的性取向,才导致他走了这么一段弯路。
  可显然,事情好像比他们所认为的要复杂了一些……
  如果说是因为单纯的性冲动,杨丽好歹还能理解一下,可俞炀却说……喜欢?
  这反而让杨丽茫然了。
  "你……你喜欢他?"
  "……"俞炀忽然又说不出口了,可那沉默的态度也足以回答她的疑问。
  杨丽突然就无法理解了:"你喜欢他什么?"
  这个问题的的确确问住了俞炀。
  是啊……我喜欢他什么呢?
  他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却无数次也得不到一个清晰的回答。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听起来好像是个多么浪漫的东西,却一次又一次让他自我怀疑到快要崩溃。
  他爱上一个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的人,他不仅数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值得他深爱的地方,偶尔的时候,他甚至还会瞧不上他身上各种各样细碎的小毛病。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身边有无数"值得他喜欢"的人不断围绕,他却偏偏只对那个不起眼的傻东西头脑发热。
  冲动、愤怒、兴奋、辗转反侧……这些他最讨厌的毫无理性的失控感,全部都只有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不断滋生。
  他也想摆脱这种不合常理的情感,也曾试着去找寻一份势均力敌的"爱情",可所有的挣扎最后反而只是在一次次反复证明,这颗心只牵挂着那一个痴傻的男孩的无力感而已。
  所以他根本没法回答母亲的这个问题,这份感情甚至比这个问题的答案还要不可理喻。
  俞炀的沉默似乎让杨丽和俞辉更加迷惑,后者试图去理解儿子的心情,可不管怎么自我说服都说不过去,最后只能无力地反问俞炀:"你喜欢他……可是,他喜欢你吗?"
  俞炀心里像是猛地被扎了一把刀,鼻子立马就酸涩起来。
  “除非梁池也天生喜欢男生,也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否则炀炀……你这不就是在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强制洗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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