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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丁神通(近代现代)——断金刀

时间:2024-10-11 09:17:02  作者:断金刀
  “当然!”麦秋宇摊开手臂,好像要抱住整片天空,指间的烟抖落一颗火星。他说得痛快,四面传来回声。
  过瘾,原来得到爱,会让麦秋宇感到过瘾。他把爱当作一根烟在抽,一次性的消遣。如果无法点燃,就会一直挂心。
  陈麟声有点想笑。
  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逃避。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什么,”陈麟声微微一笑,“我应该早点成全你。”
  “成全?”
  麦秋宇慢慢放下手,他已察觉到些许不对。
  方才的问题似乎缠绕着几丝微妙的情绪,他弄不清那是什么,他回答得太快,太急,没留下半分余地。陈麟声的脸上有失望,也有释怀。
  比起恨,他更怕释怀。
  麦秋宇心中浮上不祥的预感。
  “成全你,给你想要的答案。”陈麟声道。
  一瞬间,麦秋宇感到自己和陈麟声隔了好远,他看见陈麟声开合的嘴唇,却延后听见他的声音。
  “我爱过你,麦秋宇,”陈麟声一字一顿道,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妮妮不是别人的小孩,她是你的小孩。”
  他停了停,又道:“我以此为耻。”
  麦秋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想象中的满足感没有出现。
  有什么落空了。
  帆船已经回航,为什么他的心仍然是空港。
  陈麟声的眼神回归平和,他抬起手,将支票塞进麦秋宇的领口,轻轻拍了两下:“你可以滚了。”
 
 
第56章 
  从天台下来后,麦秋宇再没露面。
  至少陈麟声没再见过他。除了住已经被缴过住院费用外,他留下的痕迹几近于无。
  陈麟声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像心里曾经住了风,如今风已经被放出去了,
  妮妮又发了一次烧,医生建议继续留院,再多做几个检查,弄清楚到底感染了什么流感病毒。
  陈麟声将医生送到病房门口,轻轻掩住了门。
  施简正将妮妮搂在怀里,逐行带她阅读英语绘本。那是个青蛙变成王子的故事。
  为了将功补过,他推掉了两次约会,并向陈麟声发了毒誓。毒誓内容不堪入耳,但陈麟声还是允许他说完了。在此期间,妮妮的小耳朵被他捂得紧紧的。看着施简认真的样子,妮妮咯咯直笑,还以为爸爸和表叔在玩什么游戏。
  而陈麟声对施简的态度还算满意,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绘本作者画技精湛,给青蛙画了一对灯泡般的眼睛。眼睛大到这份上,再洒上光点,看起来竟也有些可爱。
  陈麟声看过后陷入沉默,思考究竟要不要让妮妮认识一下真实世界。后来想想,也不用太过忧虑,毕竟真实世界的青蛙,永远长不成让人想吻的样子。
  想通以后,陈麟声跟施简说自己要去买午餐。施简立马投来感激的目光。
  私立医院虽好,但简餐实在难吃。胡萝卜丁在妮妮和施简眼里属于重大敌人,餐餐都有,一大一小苦不堪言。
  就连陈麟声也在陪床的第三天彻底放弃,他吃到了世界上最寡淡的土豆泥,那一瞬间,他觉得人生了无乐趣。
  不知道汤连翡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拎着两份蜜汁叉烧饭、一份钵仔蒸饭和三枚蛋挞回到医院时,陈麟声忽然想到那个瘦到下巴尖尖的小明星,想到他细细的手指。
  这样的人,戴上妈妈的戒指会是什么样?
  新闻上说,游艇还在打捞。陈麟声持续关注着这方面的报道,他希望那枚戒指永远沉在海底。
  住院部寂静无声,远远看见电梯门即将关上,陈麟声小跑起来:“等一下。”
  电梯门停顿一下,又朝两边打开。
  “多谢。”陈麟声进电梯刚一抬头,两个巨大的毛绒熊映入眼帘。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毛绒熊一米多大,一个浅栗色,一个灰粉色,憨态可掬的脸将抱着他们的人挡得严严实实。只看看皮鞋和裤子,陈麟声甚至分辨不出这位是男是女。
  电梯门关闭,陈麟声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按楼层。他连忙去补救,却发现十二层的按键已经亮着。这一层住院的病人都是孩童。
  看望小孩自然是要带玩具的。
  他们把玩具当做朋友
  陈麟声对此了然。
  他昨晚问妮妮什么时候发现小象长出了钥匙心,妮妮说,在她舍不得小象自己睡在水盆里的那晚。
  搬家后陈麟声数次做大清扫,最后终于轮到妮妮的玩具。从前在施家,毛绒玩偶都是放进全自动洗衣机里搅和几个来回。但最近半年,妮妮对小象越来越依赖,动不动就抱在手里。
  陈麟声就决定亲自把小象从里到外洗一遍。
  妮妮起先不肯,他用“它也要洗澡”这个理由哄了好久,她才终于松手。
  陈麟声还没拆开玩具就被施简叫走,妮妮蹑手蹑脚走过去,心里十分哀伤。
  妮妮用了哀伤这个词。
  小象背后的拉链拉开,棉花也被拽出来一半,她奋力想填回去,却意外发现了小象的“心”。
  “水太凉了,所以要把心拿走。”妮妮这样说道。
  她还把钥匙上的字母用蜡笔抄了下来,拿着纸跑去问施简——家里最有文化的人。
  她写的不好看,施简辨认许久告诉她,这是一个名字,还教她怎么读。
  不过施简当时在跟女朋友打电话,翻个身就把妮妮忘了。留妮妮躺在床上,举高展开的纸张。
  Ricky。
  她笨拙地念。
  陈麟声想到妮妮认真的神情,心柔软得像是溏心蛋。
  到达十二层,那人没动,陈麟声也没礼让,径自走了出去。表弟和女儿还等着吃饭。
  推来到病房前的一瞬间,陈麟声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门前正站着几个人,三个大人,四五个小朋友。个子最高的男孩头顶戴着生日纸冠。门里,妮妮坐在床上,一只手握着气球,另一只手抱着小象。床尾堆叠着几个毛绒玩具。
  “你们是?”陈麟声已经开始戒备。
  众人纷纷回头。
  “阿声,竟然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麟声没反应过来,也没接话,
  显然,他不太清楚对方是谁。
  “是我,任骋云。”男人笑道。
  啊,任骋云。陈麟声心道。
  他想起来了,是那个甲板上握住他手不放的男人,也是俱乐部里带他去看表演的男人。
  世界真小,港岛更小。
  任骋云跳海以后没有生病,他待在家里的儿子却病了。刚好来到这家医院,刚好住在这一层,刚好今天过生日,挨个敲开病房门,为这层其他的小朋友送气球和礼物。
  除了任骋云和他的秘书,看护也一并跟随。送礼物的队伍渐渐声势浩大,其他经家属允许的孩子也跟了过来。
  妮妮得的是流感,他们就没走进病房,只站在门外。气球和礼物由施简代收。此时此刻,他们正隔着几块地砖的距离,准备一齐唱生日歌。
  “听你表弟讲,妮妮这几天反复发烧。”任骋云望向病房内,单手插进口袋。
  “嗯。”陈麟声没多言语。施简话太多,看来他要压着他多发一个毒誓。
  “我认识这里最好的医生,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任骋云抛出橄榄枝。
  陈麟声犹豫了。
  他不想欠人情,但为人父母,涉及孩子的健康,他没办法拒绝“最好的医生”这五个字。
  任骋云道:“这是我的秘书,如果你需要,可以联系他。”
  站在任骋云身边的瘦高男人朝陈麟声点了点头:“叫我白鸣就好。”
  “我是陈麟声。”他颔首致意。
  白鸣戴着眼镜,有点像阿肯,但比阿肯更冷,皮肤有种古旧的苍白。刚刚陈麟声和任骋云对话的时候,他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
  陈麟声不禁好奇,连老板儿子生日都要到场的秘书,知不知道老板有特殊的癖好?有钱人的生活,他终究是一知半解。
  生日歌唱完,一个不大的孩子忽然闯进病房,伸手抓住妮妮的小象:“我要这个。”
  一看就是家里宠坏的小孩,抓住就不肯松手,直直盯着妮妮,好像是妮妮抢了他的玩具。
  妮妮不哭不闹:“这是我的。”
  男孩用力一拽,妮妮力气不如他,小象脱手而出。
  男孩十分得意,抱着小象要走。
  陈麟声刚要阻拦,肩头就被人猛地一撞。
  有人强硬地从他和任骋云中间挤了过去,连带着两头毛绒熊。
  熊的毛绒手臂擦着陈麟声的脸颊蹭了过去,软软的,有薰衣草香。
  是刚才电梯里的抱熊的人。
  只见他抱着熊走进病房,一把从男孩怀里抢过小象。他拽得用力,男孩直接后坐摔在了地上,愣了几秒,开始哇哇大哭。他不理不睬,将小象放进妮妮怀里。
  速度太快,连陈麟声都没反应过来。
  “谢谢。”妮妮怯怯道谢。
  她对面前抱着熊且戴墨镜的男人莫名恐惧。
  “喜不喜欢?”男人把两头毛绒熊拖到她面前。
  陈麟声瞬间认出他是谁。
  妮妮认真打量了一遍,诚实道:“太大了。”
  “那就换一个。”麦秋宇将两头毛绒熊抱得离地,艰难地挤出房门,不客气地再次撞过任骋云。毛绒熊挤过几个孩子时,他们都笑开了花,接连去捏熊的肚子。
  该过程中,麦秋宇一眼没看陈麟声。
  陈麟声也没看他。
  两个人各自扭着头,当对方不存在。
  傍晚,施简独自返家,黄昏时分,天色暗了不少。他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快走几步后,他猛地回头,看见身后几十米远跟着一辆银色的法拉利。
  开车的男人戴着墨镜,车里载着两头毛绒熊。
  “我记得你,”麦秋宇开车靠近,“你是,你是施简。”
  陈麟声那个订婚当天搂着未婚妻跳游泳池的表弟。
  “我也认识你,”施简道,“你是妮妮的爸爸。”
  “我是。”麦秋宇下车,反手关上了门,“有些事我想问……”
  施简朝他的脸狠狠挥了一拳
  “就算你把我找个地方活埋,”施简说,“这一拳,我也要替我哥打出来。”
 
 
第57章 
  施简侧身,让麦秋宇走在前面。
  楼梯窄如羊肠,空纸箱和旧皮鞋随意堆放,薄薄的墙皮兜不住住客的嘈杂,炒菜呛油声和孩童啼哭混在一起,直往人耳朵里灌。
  越往前走,麦秋宇的面色就越凝重。
  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为了耍弄米辛和威廉,他特意让二人看过两部港岛鬼片后搬进这里。老楼年久失修,春联斑驳,灯光昏暗,米辛眼里处处鬼影重重。
  她常打电话怒斥麦秋宇,说他不怀好意。麦秋宇提出,你可以搬出去,用自己的钱租新的房子。守财奴米辛犹豫几秒,挂掉电话。
  为了低廉的租金,总有人愿意与鬼同住。
  譬如陈麟声。
  他拒绝严木介绍的公寓后,竟转头住进了这里。
  哗啦一声,施简拉开防盗铁门,摸出钥匙往锁眼里捅。
  麦秋宇站在旁边等,胳膊蹭到了墙皮,开裂的漆片刷刷剥落。
  一切都那么旧,那么老。
  他用来施展恶作剧的地方,承载着陈麟声日复一日的生活。
  麦秋宇说不出话。
  他曾经因陈麟声离开后照常生活而痛苦,心有不甘,于是出面破坏、搅乱。他一边幻想陈麟声的幸福,一边施予报复。
  通向客厅的天花板低垂,麦秋宇抬不起头。
  他从没想过陈麟声会过得不好。
  加拿大的地下室不过是用来欺骗的布景,一个自私狠心的小偷,怎么会过得不好?
  从厨房走进阳台,又从客厅拐进卧室,麦秋宇忽然很想抽烟。
  他猜想陈麟声左右逢源时,对方或许正牵着女儿的手回家,一大一小小心翼翼地绕过衣帽架和破损的花盆,拖开生锈的防盗门,走进只有一块地砖那么大的玄关。
  陈麟声过得不好。青色地砖的裂纹,墙角的水渍,一边门关不上的壁橱,都在印证一点:陈麟声过得不好。
  “看看吧,我们就住在这种地方。”施简皮笑肉不笑,他自认是家道中落的上进青年,看到麦秋宇这种富家子弟,心中难免不屑。
  “我记得,他从前住在施家的别墅。”扫视一圈,麦秋宇转过身来。
  他不是没派人跟踪过陈麟声。
  保镖说,陈麟声活得光鲜。
  得知这一点时,麦秋宇冲动地定下了飞回港岛的机票。他警告自己,只这一次,就一次,去问个清楚。然后就把这个人忘了,彻底忘了。
  “从前是。”施简耸肩。
  “为什么搬到这里。”
  “我爸把他赶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中风了,没办法继续虐待我哥,”施简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屁股坐进沙发,“但他又不想看到我哥安然无恙的样子。。”
  “虐待?”麦秋宇皱眉。
  “就是拿鞭子抽,拿电棍打,关禁闭,不给饭吃。”施简说得云淡风轻。
  他和陈麟声一起经受过,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为什么不报警。”麦秋宇问。
  施简嗤笑:“你以为我们那时候摸得到电话吗?”
  “后来我和我哥都长大了,老头就不这么干了,”施简抿了一口啤酒,眼神放空,他在回忆,“我哥一反抗,他就不给我哥饭吃。”
  米和白砂糖都锁在橱柜里,而厨房也多加了一道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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