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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婚之后(近代现代)——喜上楣梢

时间:2024-10-11 10:06:13  作者:喜上楣梢
  “你好,去首都最近的车次是几点?”
  他冷静地看着售票员。
  “一小时后。”
  售票员答,然后向陈阿满确认车票信息。
  “请问您要购买这趟车次吗?”
  陈阿满张了张唇。
 
 
第44章 暴雨将至
  “先生,请问您要买票吗?”
  见眼前的年轻男人似乎陷入踌躇,售票员又问了一遍。后面排队的人开始不忿,催促着他快点。
  “买,一张硬座。”
  陈阿满狠狠心,掏出钱跟身份证一起递过去,换来一张粉底黑字的火车票。上面大大的“海桐--京市”几个字黑洞洞地刺着他的眼。
  郑其明不在家,三天后才能回来。10万块彩礼钱此刻就躺在自己银行卡里,银行卡被他贴身带在身上。而他就在火车站的售票厅里站着,嘴唇开合间便可以吐出目的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绝好的逃离机会。
  本来他打算等郑曙光的事情了了以后再半夜偷偷走的,但眼下实在机不可失。
  陈阿满深呼吸一口,攥着车票朝候车大厅走去,很快就隐在人群里。天气依然炎热,候车厅只有几台风扇转着,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味道,去往首都方向的旅客,几乎人均一个巨大的背包,脸上带着某种憧憬的喜色。
  陈阿满从没去过首都,但那片土地是他一直以来虔诚的向往。首都代表富裕、代表新生,它那么包容,每天都很慷慨地接纳着全国各地奔赴而来的可怜的异乡人。
  如今攥着车票的自己也马上可以去了。
  等下了火车,找家银行,把钱全部转到刀哥的银行账户上,从此便可以隐姓埋名地在首都生活下去。挣到钱了,他就可以回去看望李秋霞,给这位不是生母胜似生母的温柔母亲买城里人的衣服、鞋子、化妆品。
  她那么温柔,却可以为了保护陈阿满,抄起菜刀朝陈勇砍去。那天是陈勇赌输了喝的酩酊大醉,先是恶狠狠地打李秋霞,又狠掐着陈阿满的脖子不放,头破血流的李秋霞便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这辈子,陈阿满都欠着李秋霞这位新妈妈的恩情。但他如今却选择用郑其明来还。
  一个高大的男人急匆匆走过来,不小心撞到了陈阿满,连声道歉后快速走开。陈阿满本来一直盯着候车厅的时刻表,精神恍惚了一下然后说“没关系。”
  那个健硕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陈阿满愣住了。
  郑其明也是这样的身材。
  郑其明。此刻他的郑其明奔赴去了外县,为已经病入膏肓的父亲求医问药,想要尽力一搏。
  郑其明。他的郑其明并不知道家中那位总是百依百顺的活泼小妻子,却从一开始便是个居心叵测的骗子。
  “开往京市方向的K1288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车站广播惊得陈阿满猛然抬头。他看着潮水般向前涌动的人群,忽然伸出手给自己打了一耳光。
  走他妈的!他狠狠地想,现在不走,以后再没这样的好机会了!
  去他妈的郑其明!去他妈的最近几个月的情与爱,全是假的,都是虚的。是摊在雨后水坑里的镜花水月,早晚有一天会碎掉的。
  你他妈的现在不走还等什么?
  陈阿满狠命甩甩头,想要驱散眼中的雾气,直直地扬起脸朝前走。他以为自己会被即将迎来解脱的喜悦包裹住,但胸口却一直闷沉沉的,根本喘不过来气。
  墨绿车身的老火车停在灰黑色的轨道上,车旁边好几个卖烤鸭的、卖瓜子烤肠的、卖特产的小摊位,他看了一眼刚经过的那辆摊位推车,上面明晃晃排了一排红豆小面包,这个牌子的面包在郑其明的小卖部卖的很好。
  陈阿满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紧了。
  他强迫自己避开视线,快步跑上火车,隔着玻璃却依然可以看到那排红豆小面包,外包装上的红豆图案红的像血,像家里挂着的那幅巨型结婚照的底色。
  陈阿满直愣愣地看着。下一秒,他便快速扒开人群,没命地朝车下赶。
  绿皮火车在一片“呜呜”声中驶远了,陈阿满喘着粗气,浑身是汗地回到了熟悉的地面上。
  “操。”
  他苦笑一声,随即朝着那个小小的摊位推车走去。
  “老板,这个面包给我来一个。”
  “好的。”
  火车站里卖的红豆小面包比郑其明的小卖部卖的每包还要贵5毛钱。陈阿满蹲在地上,扯开包装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红豆沙的馅儿好甜好甜,钻心一样。他吃着甜食,心里不知道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吃完面包的陈阿满,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跑去退票处排队退票了,又为多收的退票费心疼不已。
  “哎,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阿满叹了口气,此刻才觉得右脸热热的,他摸了摸脸颊,觉得好像是肿起来了,在心里抱怨着刚才自己下手太重。
  打耳刮子又有什么用,还是没能走成。
  算了,晚一点走吧。反正他原本也打算陪着郑其明,送走郑曙光最后一程再找机会走掉的。
  如今这个插曲倒也没改变他的原计划。
  折腾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改变的陈阿满退完票,在路边等公交车。他随意抬眼,望见了火车站旁边的卤味店。那个招牌令陈阿满想起来,郑其明好像念叨这家卤味店的鸡爪很久了,一直没吃上。他便脚步不听使唤地径自走过去,又被价目表吓得后退三步。最后实在没办法,秉承着“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陈阿满一狠心,一跺脚,还是用自己的钱去称了半斤鸡爪拎回家,准备给郑其明吃。
  直到到家了他才想起来,天气这么热,鸡爪肯定等不到郑其明回来就坏掉了。陈阿满心疼得要命,恨不得再给自己抽个耳光。没办法,他只好晚饭的时候把这半斤鸡爪配着白米饭一口气全吃光,撑得肚皮圆圆走不动路,躺在床上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生气归生气,但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像是忽然消失了。
  吃饱了,陈阿满也困了,直接呼呼大睡。
  第二天他像愧疚似的,跑到菜市场买了1只螃蟹,专门做了蟹黄饭给郑曙光送去,米饭特意蒸得软烂。
  “阿明这两天没空过来吗?”
  郑曙光问,袖管空空荡荡的。
  “明哥去春县找一个老中医要偏方,过两天回来。”
  “哎……他就爱折腾……都这时候了……”
  郑曙光叹了口气。
  陈阿满却摇摇头说:“总要多尝试!不到最后一步,我们决不放弃希望。叔叔你就好好休息,等明哥把药方带回来,我煮药给你喝。”
  儿媳的眼睛亮亮的,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偏方”的郑曙光忽然觉得,再尝试一次也无可厚非,于是他便重新燃起了一丁点回光返照的希望,耐心等待这次新的“灵丹妙药”。
  郑其明到第三天傍晚才回来,中午的时候打了电话去许丹心的蛋糕店里,告知回家时间。从听完电话后,陈阿满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了,一整个下午都在门口翘首盼望的,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太阳从正午的烈日逐渐下坠,最后化为一滩血迹一般的残阳染红整片天空。
  郑其明浴着一身红光,远远地朝这边走来,三天不见憔悴得胡茬都出来了。陈阿满放下手里的杂活儿就冲出去,跑的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震惊不已。
  郑其明不就出去三天?怎么自己就像好几年没见他了一样,真矫情。
  但他扑进郑其明怀抱的时候,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又觉得好安心好安心。陈阿满高兴地想,看来今晚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郑其明不在的这几天,从第二天开始他就睡不着了。
  “就这么想我,嗯?”
  郑其明用胡茬故意去戳陈阿满软软的脸蛋,扎的他痒痒,咯咯直笑。
  “嗯,想。”
  陈阿满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舔了一下嘴唇。郑其明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于是很默契地低下头跟他接吻。
  吻了好半天才松开,陈阿满闻到郑其明手里的塑料袋中散发出的草药味道。
  “偏方拿到了?”
  “嗯,我刚从医院回来,给医生看了下药方,他说方子倒没问题,反正吃了也没什么坏处。”
  “太好了,我等下就去熬药。”
  陈阿满拍着手开心道。
  “有几味中药还没凑齐,我明天去中药铺看看。”
  郑其明摸了下他脸。
  “嘿嘿,你看这是什么?”
  陈阿满笑眯眯地端出来一个大盘子,里面满当当堆了整盘鸡爪。
  “三秦记的?”
  郑其明尝了一口便觉出滋味的不同。
  “你说你下午回来,我中午去了趟火车站买的新鲜的。”
  他把整盘鸡爪都推到郑其明面前,催着他快吃。
  这次他称了一整斤,用的也是自己的钱,看着奔波几天的郑其明吃的很香,陈阿满很开心,觉得这钱花的才叫值。他又抱了半壶烧刀子过来,给郑其明很殷切地倒酒,还跑去隔壁买了两碟毛豆回来。
  “老公辛苦了。”
  陈阿满也端起个小酒杯跟郑其明共饮,被郑其明一把拽进怀里,把自己口中的酒渡入他唇中。
  老中医给的方子倒不太难凑,虽然有几味中药不太好买,但郑其明跑遍了全城的中药铺、医院,到底还是配齐了,如今只差一味朱砂蜈蚣做药引。
  “蜈蚣还能做药引?不是有毒吗?”
  陈阿满看着那个方子,好奇地问。
  “以毒攻毒。说最好是用刚捕回来的朱砂蜈蚣,药铺里的陈蜈蚣干效果不如新鲜的好。”
  “这样啊……”
  像是得到什么新知识的陈阿满频频点头。
  “我明天再出去问问药材贩子,看能不能弄到。”
  “一定要这种蜈蚣对吗?就是红色的?”
  陈阿满歪着脑袋问。
  “嗯,说是最好这种,要实在不行,我就去药材铺买陈货代替。”
  郑其明道。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几天还是跑前跑后问遍了各家医院、药铺、诊所等,都没有什么收获。
  “明哥……其实这种蜈蚣,山里面应该可以挖到。我小时候跟村里人上山挖来卖钱,朱砂蜈蚣我认得。我看天气预报说过几天会下雨,雨前跟雨后蜈蚣最喜欢出来了,到时候我去山上挖挖看。”
  陈阿满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色,晚饭的时候对郑其明说,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蒜香排骨。
  “这蜈蚣毒性强,蛰到你就不好了。而且山上下暴雨会很危险,你别去。我再想想办法。”
  郑其明很干脆地打断了他。
  看着他拧紧的眉头,陈阿满轻轻地把自己温软的小手伸过去,在眉骨处慢慢摩挲。
  “你干嘛啊?”
  郑其明扑哧一笑,看着他的奇怪动作。
  “眉头不要皱,摸摸就平了。”
  陈阿满很认真的说。郑其明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朱砂蜈蚣的事情令陈阿满忍不住在意,虽然他也不懂,这个所谓的“偏方”明明就是骗人的,根本不会对郑曙光的结局带来任何改变,只是一点可怜的慰藉罢了。而郑其明却把这点慰藉视为绝境处的一点亮,死抓着不放。
  所以在第三天的午后,见到天边烧得通红的艳霞与乌云翻滚在一起,陈阿满知道,一场大暴雨就要来了。
  他想都没想,换了长袖长裤雨鞋,戴上帽子跟手套,脑袋上挂着个用来照明的手电筒,趁郑其明今天下乡找药贩子的功夫,把“其明烟酒副食”的门一锁,匆匆进山了。
  瓢泼大雨在两小时后轰然而至,冲垮了山上的树木与道路,陈阿满正低头用小撅头在土缝中翻找,周围的沙石忽然发出“沙沙”声。
  ——是泥石流的前兆。
 
 
第45章 他爱郑其明
  郑其明直到傍晚才回来,浇了一身的雨水。
  为了想办法弄来朱砂蜈蚣,今天他跑去乡下问了好几个药材贩子,都表示没有。但村民说暴雨前后蜈蚣会出来活动,让他等几天再来。
  奔波了一天的郑其明,疲累地站在屋檐下脱掉雨衣,叠起来挂在墙上,一眼望见小卖部的门锁着,还以为陈阿满是去了医院,被雨堵住了回不来,便也没多想,径自开门进屋,上楼烧热水洗澡。
  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一看表6点多了,陈阿满还没回来。郑其明有点着急,举了把伞便出门去了隔壁友益蛋糕店。
  “丹心姐,电话借我用下。”
  “你用。”
  许丹心正在里屋揉面团。郑其明在她桌子上放了枚5毛硬币用作“电话费”,走到那台红色电话机前开始拨号,打医院的电话,再转接郑曙光的病房。
  “陈阿满?他快中午的时候来了一趟送饭,很快就回去了。现在不在医院这边。”
  护工接的电话。
  “哦,好。那我再找找。”
  窗外暴雨如瀑,郑其明挂了电话,蹙着眉头思考着陈阿满能去哪里。
  他正准备去废品收购站看看,许丹心一边摘围裙一边从里面出来了。她听见了郑其明在打电话。
  “阿满没回家?我中午好像看见他出门了。”
  “他去哪了?”
  郑其明更急的问。
  “不知道,但他打扮的好奇怪,这么热天穿个长袖长裤雨鞋,脖子上还挂了个手电筒,提着一堆锄地的工具走的。”
  许丹心说。
  郑其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转头就往外跑。
  陈阿满这个傻瓜!还真进山捡蜈蚣去了!那身奇怪的装束不就是捡蜈蚣的装束?今天他去乡下的时候看到不少村民都这么穿,说要下雨了,正好是捡蜈蚣的好时机。
  外面大雨瓢泼,郑其明披上雨衣,又备了一件,骑着陈阿满的那辆收破烂的三轮车就往山上赶。
  柳梢街就位于黛子山的脚下,远远望去可以看到青灰色的山的轮廓,隐在瀑布般的雨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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