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牧“呜呜”两声,求助的目光瞥向祁肆时,正对上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还未出嘴的那句“师门不幸”就这么被生生憋回了嘴里。
酱香鸭实在给力,阮牧的喉咙差点就让捅了个对穿,宋邈故意的痕迹太显眼,他特意将两根又细又长的骨头从屁股后面抽出来半截,生怕捅不死他。
后来根据阮牧交代,严驰与他,也算得上是同盟关系,俩人都致力于摆脱实验室与组织的控制,虽然俩人刚开始一个教官一个训练生互看不顺眼。
不过看阮牧不顺眼的,但又不得不屈服于其威压之下的人太多了,以严驰当初的实力来讲,充其量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甚至连之一都算不上,因为比起那些具有动植物基因加成的实验品人类来讲,再加上他有点跛脚,就更显得他的力量有点微不足道了。
但在组织里想要混下去,没有点护身能力是不行的。
按理来说,这俩人本不该混到一起,要真的细说起,这大概就是该死的孽缘。
阮牧很少查学员的宿舍,但那天却是迫不得已,因为起床铃声坏了,宿管没有起床,距离集合时间只差十分钟,他就一间间跑去宿舍去喊人。
但是对于脾气暴躁的阮教官来说,喊人可以,但是必要的代价还是付出的,所以他是通过踹门喊的人。
实验室残忍是真残忍,但是待遇还是不错的,毕竟一人一个单间休息室,还配备了洗手间与小型厨房一体化,其还有个阳台,正对阳光,养些花花草草是不可豁免的,毕竟如此天时地利的条件,总不能辜负了组织的一片好心。
俩人的头次冰释前嫌就发生在这一早上,阮牧踹门进入后,没在床上或洗手间里发现相应人影,可严驰偏偏在阳台上看花,总共就两盆花,一盆月季一盆太阳花。
阮牧本来不是特别在意,但他很快注意到太阳花被放置在阴暗处,明明阳光很充足,可却被特意放在没有一点阳光照射的地方。
所以他就将手挖进泥土里试了试,果不其然,还真的让他挖出来两枚微型炸弹。
如子弹般大小,不过捻在手心时,重量却比金属子弹要重上不少,这种类型的炸弹他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几年前在逃出实验室时,俞铮就是用这小玩意儿炸毁的门。
严驰本想在阮牧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躲在窗帘后,出其不意将人给一掌劈晕,顺便再来点失忆灵魂小汤汁,保证三口下去,绝对能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很遗憾的是,实力悬殊太大了,他还来不及动手就被阮牧一掌震退好远距离。
这也是阮牧比较高兴的一件事,他找到了同盟。
在相处过程中,阮牧也很幸运的发现了严驰的可爱之处。
这小子虽然身体残缺,不过却意外的很机灵,他懂得隐藏自己,淡出有心之人的视野,更别提还有他的研究员姑姑坐镇,实验室一向重视对研究员的保护与尊重,这层关系下,也不会有人刻意针对他。
种种原因,这就导致严驰能偷偷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出来,且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
就比如他的单间休息室,有了阮牧跟俞铮这两个逃跑大户在前,实验室不得不打出十分的防备出来,监控摄像头由两个变成了五个,床头两个,洗手间一个,小型厨房一个,阳台还装有一个。
但这只是对于实验品来说,严驰可以说是完全剥离了实验品之列,实验室对于他的要求也就放轻了些,监控摄像头还是原本的两枚,一点儿没变。
而这所谓的两枚摄像头,一个装在洗手间,一个装在床前,而且床前的那个摄像头在拍摄时,并不能完全将整个阳台收纳其中,这也就有了三分之一的视野盲区,更为严驰藏小型炸弹提供了有效空间。
被抓也算完成了相应计划中的一环,因为严驰被抓不仅是为了拔除组织毒瘤,更是为了堵住组织上层长老的悠悠众口。
如果不是为了为其背后收集实验室犯罪各项数据的姑姑打掩护,严驰也不会将自己的破绽主动暴露于实验室面前,并在同一时间,他将自己的位置消息发给警局,并有意引导,将自己包装成组织成员的一员。
更加不出意外的是,警局也因为他的跛脚,还是普通人的缘故,就果断断定他不会与实验室跟组织有太大的关联。
轻敌的不止是对手,还有可能是你的队友。
虽然严驰同样利用警方势力保全自身,不过他跟现在的阮牧的想法一样,俩人都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全部意图。
保留一点底牌,对劣势方很友好。
不过也都怪在实验室混的时间过长了,以后出门在外再谈及任何与利益相关的话题时,总是忍不住往偏利益方面拐,而总把自己当受益的一方对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人是群居动物,而利益往来是必不可少的。
或许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往往在极其细微的事情考虑下,人们总会不由自主将自身利益代入其中,将事情的解决方法往尤其偏向最有利于自己的方位。
但眼下,对于这俩都不得已靠警局躲避组织追捕的人来说,聚在一起,反而更方便交流。
秘密传递已经达成,现在最重要的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到合适的时机,再次出手,一举致命。
不过这都是以后需要处理的问题了,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处理那个圆形薄片的录像问题。
这也是俞铮现今需要处理的问题,处理问题需要时间,于是他就毫不犹豫的华丽丽丢下了祁肆,一句留言也没有。
祁肆收到风声,等再去车库时,连口车尾气都没来得及喝上,场地余温早已消耗殆尽。
最后,多亏了他当时多充了一个多月的小黄车月卡,能够在一路火花带闪电中疾驰进家,祁肆不是不想着急,主要是圆形薄片有录像限制时间,且只能在启动后播放一次录像,为了防止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阮牧也是下了血本了。
俞铮打开相应机关后,很快薄片开始播放起它所保存下来的一段录像影像。
视频的开头,是一间又窄又暗的暗道,约摸只有一个人能顺利通过其中,里面黑黝黝的,再加上圆片应该是被别在阮牧腰间,随着他被检查时摸上来,不同的,大概两三个人的手指来回交叠再聚拢重合。
如果不是当时他戴了一条腰带,还特意把圆形薄片伪装成与腰带一样的颜色,才侥幸蒙混过关。
可当手指撤下时,视频中,却只照出了一个人脸出来,他脸部明显臃肿,两边脸颊像两只深蓝色的肿瘤,凹凸不平,沉甸甸的挂在脸上,像一只刚刚化形的鲶鱼精。
他像橡皮泥一样,将自己身体里多伸出来的两双手缩回体内,终于在随后的点滴时间里恢复成正常人类模样。
时间过去一分钟二十七秒,阮牧终于在鲶鱼精的点头示意下,顺利进入暗道。
而估计任谁也不会想到,暗道的尽头不是实验室,而是一个巨大的游泳馆。
阮牧走到池边,低头说了些什么,很快泳池里有个潜伏在水里的庞大黑影出现在距离他不远处的水面底下。
那个东西游泳的速度极快,导致俞铮一时之间也没有真正看清是什么。
第38章 人鱼
等到那个庞然大物真正浮出水面时,俞铮才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条人鱼实验品,因为现阶段很少出现这种上半身是人类躯体,下半身是硕大鱼尾的情况。
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所谓的人鱼王国,鱼类一旦化形成功,便是完全的人类模样,不可能是这种半人半妖的情况,毫无疑问,这就是实验室一手缔造出来的怪物。
俞铮粗略估计了一下,人鱼从水里探出上半身时,刚好到阮牧的胸膛那里,阮牧绝对算不上矮,一米八几的身高,站起来能跟他个头平齐,能矮到哪里去?
然而这还不算上鱼尾的长度,就已经如此恐怖,可见当将鱼尾算上时,最起码有三米有余。
不过说来奇怪,像这样的实验品,哪怕不具备任何杀伤力,也会被实验室用铁链铁拷想当然的关押起来。
而放任这么大一个实验品在毫无拘束的游泳池里,明显不科学,可偏偏实验室就这么做了。
不过人鱼的相貌倒是极好的,银发蓝瞳,脸上的每处器官都精准到位,仿佛就是为了天生被雕刻出来供人观赏一般。
不过这样一副容貌,未尝引不到一两人心生怜悯 。
水滴沿着发梢顺延到雪白胸膛,一路蜿蜒而下,再陷入湛蓝如同澄净天空一般的眼眸,简直是活脱脱摄人心魄的妖精。
这圆形薄片还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不具备收音功能,好在摄像画面足够清晰,能凭借唇语读出一些来,要不可真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如果俞铮没看错,阮牧为了准确表达自己的唇语供他所解读出来,将身体特意倾斜,将头颅正面对准圆形薄片的可视范围区域。
他保持着前倾四十五度的状态,在视频中看来,刚好能照到这人的上下两片薄薄的唇片,往上一点多,往下一点少,精准到俞铮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用尺子比量过,其角度精准与刁钻程度简直邪门的不像话。
不过还好这圆片的可视度够全,这点还是能笼罩完全的。
根据解读,俞铮发现,阮牧就说了两个字:“吃饭。”
人鱼立马就从水里游过来,好像什么等待主人投喂的动物一样,他看着阮牧的双手空荡荡的,歪着脑袋,竟然发出了小声的呜咽,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似的,掉个没完。
他缓缓将自己身躯埋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头颅在水面上,眼皮一下没眨,泪水就这么啪嗒啪嗒的纷纷落上水面,像一个惩罚受委屈的孩子。
阮牧放缓了语调:“不会饿你,你今天很乖,有饭吃。”
泪痕还在脸上挂着,可他眼底的欣喜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他高兴的重复了一句:“饭!”
俞铮察觉到该实验品人鱼不同寻常的地方,心中很快有了猜测。
难不成是实验时不小心造成的智商受损?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视频里,水面上方的大片空白位置冒出了几个硕大的思源宋体,制作视频的主人仿佛生怕他看不见一样,特意换成与血般相媲美的殷红。
那几个红字,明明白白的标注着。
“别想太多了,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好看吗?”
红色箭头,重点指向。
整个视频,除了左上角那两片夺人眼球的唇瓣外,就只剩下人鱼孤身一鱼,哪个瞎眼的看不见?
姓阮的你想炫耀就直说。
红字渐渐淡去后,又是一连串的红色字体接连不断。
“他只是实验意外,智商停留在幼年期,我家宝很聪明的~”
“可惜了,本想带他一起逃出去,可惜他不能长时间缺水,只能作罢。”
“为了拯救我家宝,我为我们未来的救人计划起了个相当伟大的名字。”
距离名字播放还有十秒钟,俞铮右眼眼皮一直没停过眨动。
稍后出来的字数挺少,不过其占据了整个视频空间,甚至还接连闪了两次。
最终行动名称请看下方。
“救救孩子吧。”
好家伙,竟然还在红字字体边缘加了金色星星点缀。
好不容易熬到视频结束,阮牧这人,光是展示人鱼的美貌就整整展示了七分钟。
七分钟是录像的时间极限,但不是阮牧的拍摄极限。
俞铮看得一脸头疼,差点没把圆形薄片整个捏碎。
果然就不该轻信阮牧这小子,毕竟这人脑回路一向清奇,每天不是正事的都统统当成正事来处理。
简直是生怕自己某一天能真正干成正事一样。
最后那枚圆片终于还是没有被捏碎,因为在前几秒,有人拥着他的后背,整个胸膛贴了上来,带着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嗓音也是低低沉沉的。
“阿挣好大的威风。”
俞铮的手指有一瞬的松懈,圆片透过指缝,掉在地面上。
可惜他已经不能及时捡起了,因为唇畔上有温热的气息贴来,有人捏着他的下巴,态度强硬至极,根本不容许他的拒绝。
第39章 偷亲
温热的,律动的,意乱情迷的,所有不知名的情绪叠加堆彻在一起,竟萌生出一种欢喜雀跃的感觉。
俞铮出乎意料的呆愣在当场,由着这人得寸进尺,轻咬上唇片一角,轻而易举的撬开牙关,趁虚而入。
等到一吻毕了,唇畔分开稍许,错过最佳反抗时机的一巴掌才姗姗来迟。
巴掌的力度不小,某个还在回味的祁姓同志没有及时躲开,硬生生挨了这么一道,他指尖触上去,火辣辣的疼,好像还隐隐有些肿胀,不过嘴角的弧度却是随着抚摸伤势越勾越大:“行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巴掌没白挨。”
虽然一巴掌是挨上脸了,但是还是教这厮占了便宜,祁肆紧盯着那微张开稍许的粉嫩唇畔流连忘返,舌尖探出了一点,舔了舔上唇,竟意外的心痒难耐。
还是有点子亏,早知道就该趁着这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再亲上一口了。
顶着一对禽兽目光的俞铮简直压力山大,越想越亏,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补上一巴掌上去。
祁肆察觉到杀意降临,先一步撤开了步子:“我其实是身怀重务在身的,用不了两分钟就要走,你不必太过想念,等老公回来再慢慢宠你~”
他说完,捞上房门,一手落锁,生怕慢上一步就要再经受着下一个巴掌的洗礼。
他是占了便宜没错,但俞铮好像……也没放过他,此等狠厉的巴掌印,估计要等上一周才能恢复完全。
俞铮这次是真的忍不住捂脸,因为某人突然直线下降的智商。
“你走错了,门在那边。”
祁肆:……
半分钟后,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后者整理一下正装,一副“我当然知道”的正派模样:“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先上个厕所再去。”
俞铮静静的,稳如泰山的看着某人嘴硬,决定还是先保留下某人的脸面。
祁肆没走两步,还没摸到门把手下,背着他,小小的惊呼出声一句:“诶呀,我的领带怎么松了?明明刚刚在洗手间系好了。”
接着他将偷摸扯开领带的几根手指快速撤下去,装出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怎么乱成这样!看来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去系了。”
他说着,偷偷用余光瞥向身后沙发一眼:“阿挣你要不要考虑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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