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同归于尽,洛琳总觉得自己走之前,要带走点什么,哪怕是几条畜生的命呢。
所以当顾修在台下看见,洛琳有意无意煽动台下人的情绪时,就有了这么点猜测。
戒指可能被装了什么锁定机制,除非断手,否则不可能整个取下,再加上洛琳上台被绑时的模样太过狼狈,额头上不仅是湿腻的汗液,还有同样黏腻的血水,淌下来时模糊了视线,这是她当时挣扎反抗时被强行控制留下的。
洛琳还没要硬找罪受的想法,只是为了打消实验人员的疑惑。
他们想当然地以为她是一条临危濒死挣扎的鱼,最终也只能面临濒临宰割的命运,泛不起多大的挣扎水花。
如果不是顾修眼见形势不对,半路拦截,她的命早该跟一群杂七杂八的人一起,炸个稀碎。
不过能活下来洛琳也很知足,她冲顾修晃了下手上的戒指:“放心——高温加上剧烈的碰撞才能使其爆炸。”
顾修:“你还挺骄傲?”
洛琳半扶着墙面站起身时,“嘶”了好长一声,期待的饱含激动的目光是朝着顾卓的:“弟弟,我现在急着爽一把,介意再给我几个吗?”
顾卓也是大方,手一撒,整个背包献了出去:“好说好说,管够。”
第56章 假象
手榴弹当然不能当成摔炮来用,但是架不住它爽啊。
一个砸下去收割不少人头,纯天然无公染无危害。
没有站不住的对手,只有不想拼搏的队友。
如果花大价钱没有买到成功的作品,那么作者就成功了。
封烟封得好像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如一个吞云吐雾的怪物,眨眼就将大半人群收纳其中。
顾卓扶起洛琳时,靠在她肩膀上一路颠簸的女士照样不得安生,居然还有闲心腾出一只手来到身前向他索要:“还有吗?再来几个?”
顾卓:“……”
我说它像摔炮但你不能把她当成真的摔炮来用啊。
这玩意儿金贵着呢,因为只要强度大一些的碰撞都能炸得人体无完肤,所以极少人愿意做这些安装炸弹零件的超危级工程。
材料易得,只是手工难做,机械自动化流水线稍有疏忽,也是全军覆没的命运,所以几个星期下来,这玩意儿真正的成品寥寥无几,自身材质再加上这要命的手工艺,两个月过后,刚好凑了个整,三十个,不多不少。
顾卓这一趟,直接扫没了一半,更别提这还是在试用期,顾修黑脸是有讲究的,如果可以,脾气也能上脸。
动一下应该不止一个踹腿这么简单。
顾修训练人一向有讲究,训不死的跟往死里训的,最后兜兜转转还是逃离不了魔鬼式的训练法子,认命跟人命总要闹一个出来。
这次的逃跑尤其顺利,简直像打通了任通二脉一样,钻进地下室前,顾修还抬头瞄了几眼:“你确定这个井盖没一点问题?”
专业的掩体要交给专业的井盖来做。
这还不是普通的井盖,是印着“畅通无阻”公司vlog的专属井盖。
专业为下水道的畅顺排水事业兢兢业业二十多年,好品质,值得信赖。
顾卓信誓旦旦:“炮都轰不开。”
两秒过后,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灰尘混在烟雾里,直呛得他们嗓子眼生疼,井盖……井盖早就被一炮火力输出,冲没了大半,只余下一个洒光的窟窿。
顾卓这点保证的心思早以烟消云散:“不是说好的,防火防盗防雷电防爆破吗?怎么一点信用都不讲。”
洛琳觉得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实在有点侮辱智商。
“你家井盖防大炮?”还是有半米口径的那种,轰得直教人生死相许,感动的眼泪汪汪。
顾修扔了个手榴弹上去,又轰炸下来几片铁皮,顾卓顺手也甩了俩烟雾弹上去,他还不忘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洛琳讲话:“我们这个秘密基地呢,为了以防万一,底下挖得可深了,井盖也多,位置也刁钻,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真正的入口。”
拔腿跑了半晌,他们径直往臭味来源沉重的垃圾场跑,洛琳真是半分钟都待不下去。
“请问你们是把本家安在垃圾掩埋场吗?”
顾卓一瞪眼:“怎么?垃圾场怎么了?你瞧不起垃圾场?”
他说着,就冲着一团臭烘烘的也不知什么堆积在一起的大包小包随意扒拉几下,垃圾桶的标识露了出来。
他还很讲究眼色,一侧身:“哥,您先请。”
顾修知道他不可能认错,垃圾桶底下是另一个联通下一层的入口,就是这气味着实有点……
他连皱两下眉头,在洛琳堪称惊悚的眼神直视下,到底没有要钻垃圾桶的行为发生。
“不是还有一条通道吗?你就专盯这个?”
顾卓:“可是当初来时,那条通道在分叉路口的另外一条,哥你急急忙忙选得这条我以为是早就做足了心里准备呢。”
没想到你是迷路了……
后面的话他当然不敢说,因为脚步声的阵阵清晰程度在一点点明了,再不跳就来不及了。
顾卓打头跳了进去,洛琳捂鼻子捂得防不胜防:“要不你还是趁机把我敲晕吧……”
这个不敢恭维,没有另外一位的指示,顾卓还真有点犹豫。
一来,男女授受不亲,二来他平时下手没轻没重惯了,还真怕掌握不到力道,一掌下去没了半条命。
谁知本来后背上的力度猛地一沉,肩上也搭着多了些重量,他一歪头,就见背上那位不知何时已经被敲晕了,现在死得不能再死了。
敲晕她的某位正沉着一双眸子望着他:“还不赶紧进去?等我再把你敲晕后一起扔下去吗?”
刚想说自己有恐高症的顾卓哽着嗓子,一鼓作气鼓励自己:“冲鸭!加油!你是最棒哒!”
顾修:“……”
我有说过让你烘托气氛吗?
——————
章鱼在还是男人的模样时,就试图跟俞铮他们商量:“要不然……你们还是把我绑着去吧……”
俞铮没看他,转头问祁肆:“你放心吗?”
“我不放心,万一中途缩成一团跑了怎么办?”
俞铮回过头:“我也不放心,还是敲晕绑了吧。”
男人:“……”
这就是我们仨商量了一个小时的结果?你们单方面商量的?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他很想高喊一句,到底是我不配吗?
他回过味来,咂摸一会儿,觉得自己还真就不配。
俞铮他们没拿绳子,打猎……捕捉用的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团吧成一股,倒是个可用牢靠的捆绑设备。
男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缠成了孙子,嘴巴还是不饶人:“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俞铮捻着电棒过来,抬眼:“不服气?”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敢吗?”
他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俞铮手下的动作却半点不见得减缓。
理解倒是能理解,因为在实验室里的每一个实验品,不管是否成功,甚至在还是胚胎时,就已经先睁眼看见这个世界一步,体验了一把点击的折磨。
这种非人的折磨还是不间断的,好像你不论做错了什么,又不论做对了何事,点击总会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麻木顺从……或许是唯一的出处,但只要它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这个实验室还苟活于世,点击是怎么也逃不开的。
所以他们都很深恶痛绝这种点击的体验,是一种渗透进骨子里的厌恶排斥。
男人就差没有尖叫出声了。
俞铮顿了下,被吵得实在烦躁,开口给了些一线生机:“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
话没说完,男人不知用四肢变化出的触手从一众物件中捞出一个比脸还大的铁盆,估计是用于给野狼类的实验品当饭盆用的。
咚——
这是铁盆砸头发出的动静。
啪——
这是……自己被一盆子掀晕后,脸比盆先落地,盆子再度盖脸砸头的声响。
祁肆还挺讲究地试探一下鼻息,站起身向他抬头示意:“没死,还活着。”
俞铮:“……”
要是真两盆子给自己砸死还了得?
男人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死于铁盆意外事故的人。
打官司都打不赢的。
讹一只铁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本来还有点火气在身上,尤其是脸上显着,铁盆盖脸后就彻底不动了。
俞铮没打算把这么个人一路扛着走出去,刚好祁肆也没有这个打算。
或者在男人还是人形模样时,他能忍着提溜回去,但真当被敲晕之后,他的章鱼模样完全展现在眼前,一想到,自己提溜绳子的时候,会猝不及防地一低头撞见一张丑陋无比的脸,3d版的,能走一步晃三下的那种,倒胃口就不带这么倒的。
他拍拍手,吸引祁肆把视线朝向他这里。
绳子那端一松,章鱼轰然倒地。
“交给你了。”
“真的不尝试一下分工合作吗?”
“我负责跟你分开走,你左右手合作将它抱起,真不错的主意。”
“要不要脸?”
“不要。”
“以前你可是最在意自己的脸面了,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两块钱一张,你要不要,要的话免费送你。”
最后,祁肆无奈闭了麦:“你赢了。”
他牵起绳子时还不忘拍掌贡献掌声:“真不错,跟谁学的?”
俞铮:“跟厚脸皮的你学的。”
“很棒棒哦~”祁肆竖起了大拇指,可能是在哄小孩。
俞铮没搭理,抬脚时才发现天空乌压压的沉,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眼皮往下沉时,头顶盖过一片阴影。
俞铮看到了绿油油的伞面,还有从边上靠过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某人。
俩人在一把伞下待着时,连吹过的风都打着暧昧不清的曲调。
升温的不止四周的空气,还有偶尔贴上来的肌肤。
料子都难掩滚烫火热,仿佛一瞬之间,星火燎原。
在祁肆想要进一步靠近时,俞铮发话了。
“你就不能往旁边挪挪吗?”
于是贴得更近了。
俞铮暗自吐槽这伞怎么这么小时,一侧眸就见祁肆另一边肩膀上,雨点打上衣服布料留下的湿痕,还是往伞里走着。
到底是天太暗了些,夜幕笼罩下,一并遮去的,还有祁肆不断向上攀爬的嘴角。
——————
黎昕是凌晨接到的电话。
还未点开,尖锐报警声先是穿透脑膜,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所以他的起床第一句叫骂声里,多了句“神经病。”
他迷糊着坐起了身,电话自动接通了。
神经病先是礼貌问了一句好。
黎昕意识还是朦胧的,脑子更是浑浑噩噩,没能第一时间认出祁肆的声音,只是声繁并茂地叫骂着。
“有事按一,没事按零……不对不对,没事就挂断了吧……”
然而他既没有等到一,更没有等到零,按键传来的声音是二五零。
这是变相地骂他是二百五呢。
士可杀不可辱。
他睁眼就开始蓄力:“你神经吧你,一大早的这是在干什么?小心我告你骚扰警方。”
底底的笑声传来时,他总感觉这几声底笑里带了些熟悉的意味,但一时还没能想明白。
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一顿臭骂。
“是谁说自己二十四小时在线的?嗯?还说有线索第一时间向你报备,你就是让我在睡梦中向你报备的。”
黎昕被骂得整个清醒了,也抬眼看了眼时间,顿时有了回骂的勇气。
“凌晨三点哎——我的哥,你当我是永不会休息的发条式选手吗?拧一拧发条就会动?”
祁肆可不管这些,他将通讯器拿在手里,笑着冲俞铮挑了下眉毛:“看,我就说他能醒,我特意给他安排的报警声。”
黎昕:“……”
你还挺自豪是不是?
他清了下嗓子,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你的线索呢?”
祁肆说:“你现在方便打开摄像吗?”
黎昕这才肯将床头的通讯器捞过来:“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吗?”
“不能,”祁肆一口回绝,“口头转述哪有亲眼所见的刺激。”
黎昕还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刺激法。
摄像头一打开,怼脸的正是一张果冻橡皮泥堆积起来的,混了黏糊糊液体的,七零八落的脸,为什么说它七零八落,半张脸臃肿,半张脸皮肉堆彻,嘴巴是歪的,眼是斜的……你知道这么一张脸,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的伤害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祁肆还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开了夜光模式,好心的怼脸拍摄。
就是这么一桩好心……能不能带着他的通讯器一起滚?
他尝试性压下脾气,脑海中开始对应搜索相应的照片。
隔了一会儿,黎昕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吗?”
祁肆关了摄像头:“难为你还能想起来。”
这是在嘲讽他呢。
“说得这都什么话,我昨晚可盯着他那一张脸看了整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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