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宁叫什么?”余回突然这样问。
“Chapman,”向南珺有问必答,还附送轶闻一则,“之前被一位发音不标准的印度籍留学生念错,听起来好似‘Cheapman’。他讲这样好跌份,就很少再用。”
“Topaz。”余回唤他的名字,向南珺应声抬头。
余回的英文咬字很清晰,比他平时的声音更低沉一些。如果当初没有辍学,应当亦是一位英文出众的尖子生。向南珺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好听。
他知余回绝不会只叫一声他的名字。于是抬着头,看着余回,等他没说完的下文。等待也无怨言,眼底盛满耐心,亮亮的,像星星沉入河底。
“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余回再开口时,这样问他。
兜兜转转,话题又回到他的身上。好似起初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为了不引起怀疑,所以曲线救国。
“十一月的生辰石,寓意是友情、希望和幸福。”这些东西信则有,说出来倒有了些迷信的意味,向南珺又跟着解释,“我爸做珠宝生意,会比较信这些。”
“很适合你。”余回低声说。
【作者有话说】
托帕兹,你矜持一点托帕兹。
第41章 “唔使那么深。”
得到了很中肯的评价。余回又问他:“十一月的生日?以前没问过你。”
如果无目的,没必要问起生日。尽管还有多半年才到,也或许那个时候余回大概率并不会记得这个日期,向南珺还是一下有了期待。
他点头,语速都放慢,刻意强调:“嗯,十一月二十三日。”
生怕余回只是问问而已。
向南珺画完最后一笔,将笔帽盖回,随手丢至桌上:“到时候会有我的礼物吗?”
余回一怔,似是没想到他这样说。又转念一想,不过是小少爷的惯用手段,同他撒娇,要来一句承诺,到时如若他真的忘了,又该怎么算。
于是他低头笑笑,却不答向南珺的问题:“同样招数用第二次,边个会总上你钩。”
向南珺却坚持要问:“会有吗?”
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也总有破绽。向南珺很幸运,找到余回的破绽时刻。
向南珺尚未起身,跪伏在他脚边。余回的腿莫名向内收了收,向南珺的手臂垫在他的大腿上,跟着向前膝行了一步。
余回的声音蓦地哑下去:“如果没忘的话,会的。”
向南珺看着他,依旧没动。
啤酒罐被余回置于矮几边缘。向南珺伸手捞来,在耳边轻晃,还剩下一个罐底。
余回这时拦也无用,他早已仰头,一饮而尽。其实不剩多少,还多不过刚刚余回喂他那口。
他的手指贴在余回腿根,轻轻拨动两下,而后顺着肌肉线条向上划,钻入他浴袍掩盖下的一片天地。
余回全程盯着他的脸,没讲话,眼底却渐渐阴翳。
向南珺不肯停手,继续向前,直到受阻停下。疑惑要实践解答,他破解刚刚一道未解谜题——浴袍下穿了内裤。
“你有感觉了。是吗?”手指挑开内裤边缘,继续向里探,而后停住,向南珺自问自答,“是的。”
他的胆子突然变得好大。向南珺追究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一场梦、一口酒,和余回待他明显与对其他人不同的留白与温柔。
相爱对象是男是女亦有分别,享受快乐却不必在意这么多。
其实仍有不多的担心,毕竟此时依旧未明余回是否同Maggie拍拖,他这样的行为又是否属于插足别人感情,生生拆散一对善男信女。
又说服自己,大抵不过只是露水情缘,楼凤同恩客的关系,总不能发展出真情。
拍拖什么,或许只是他自己多想,亦说不定。只这一件事,余回既不给他肯定答案,亦未坚决否认。
但余回此时不推开他,他亦没有停下的自觉。就当他背德,一厢情愿无用,亦需有人许可,这罪不该他一人担。
只当拿到了万能通行证,做主除去余回腰间系带,分开他衣襟,门户大开。
酒意上涌,在向南珺眼底腾起一层雾。他指尖修剪得干净,顺着余回腹部线条一路蜿蜒向下,轻轻一勾,有什么逃出,被他拦截于掌心:“我帮你。”
余回手指埋进他发间,收拢,轻力将他向上提起。却不讲任何重话,只是唤他名:“向南珺。”
向南珺一时迷惑,分不清这一声是制止还是鼓励。
他又低下头去。
这个时候除了“停下”的意义是停下,其他任何字句都是继续。
许多人中意酒精,酒后最好免责。等明日若被问起,一句“喝多了”、“不记得”就万事大吉。
他自问了解余回,若要拒绝,自己此时就会被推开。若没推开,第二日、第三日、以后的每一日,他亦不会主动再提。
只是片刻对峙,向南珺的手已经覆上去。
干燥的掌心,相碰的触感同样干燥。太干了。手边无有润滑,向南珺洗澡时亦特意找过,未见其踪影。
诸如此类安全用品,游轮上该是必备,更遑论这是黎耀文的船,隔壁房间亦正如火如荼,要什么没有,怎可能只遗漏余回一间。
只能是有人特意交代,禁止余回在这间房种一夜春情。
向南珺动作许久,掌心之物依旧是一副半醒不醒的模样。余回自制力惊人,刻意克制,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好知难而退。
向南珺松了手,伏低身子,换嘴唇凑近。
余回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手指再次钻入向南珺发间将人拉起时,已有滚烫鼻息扑上皮肤。
他的语气终于见一丝怒意,依旧短短三字姓名,却变严厉警告:“向南珺。”
“不要拒绝我吧。”知道余回似乎真的有气,向南珺没再敢抬头,“当年你帮了我,就当回礼。”
头顶无声。他做默许,伸出舌尖,柔软同坚硬相触。
他不松口,挑起眼尾望住余回。余回眼底怒意未消,却蒙上一层薄薄欲。
酒劲哪可能来得那样快,与他对视瞬间,向南珺知他其实什么都看透。发间卸了力气的五指是余回无声纵容,顺着滑下去,从闭紧至张开,完全裹住他后颈。
受不了重度酒精的是向南珺的胃,不是大脑。发疯还知找个由头,其实清醒过那杯酒落肚之前。
向南珺趴在余回大腿,并不舒服。于是顺势滑到地上去,两膝跪低,将头埋低。向南珺嘴巴近乎张到极限,喉口有些不适,想干呕。
余回大腿肌肉绷紧,抵住肩膀推他:“可以了。不需要那么深。”
向南珺压下生理性泪水,双手按在余回大腿微微用力,又将人压回沙发里去。
向南珺头慢慢抬起,又放下。下巴几乎都要脱臼,却从鼻尖溢出轻吟。
分跪在地上的双膝向内收了又收,他一手按在沙发边缘,一手悄悄下移。
却被人看破企图,捏着大臂从地上捞起。
他眼尾含泪,动作未停,却依旧敢望上去看余回,似娇似嗔。他知自己神志近乎迷离,再清醒时未必记得,于是肆无忌惮。
他其实好想问,我同Maggie比起,哪一个技术更顶、让你更舒服。
向南珺一边含住,一边暗骂自己想法龌龊。
他终究无法问出口。同一个女性在这方面作比,他的脸皮还是薄了一些,亦觉得即便他同Maggie是情敌关系,这样想还是不够尊重。
气氛渐渐潮热,余回却似乎习惯了压抑,连喘息都听出几分克制。向南珺觉出动作速度渐快,脑后的大掌附了力气。
只是幅度依旧不大,甚至算得上隐忍。每一下都控制着分寸,总是在他刚察觉出难受的临界点停下。
再抬眼时,脸上多了些东西。浑浊的白,挂在他的颧骨,顺着他泛着粉的皮肤流一道下来,陷落在嘴角,又继续向下。
余回仰在沙发靠背,气息粗重,腹部那道疤上的新鲜图案随着胸口起伏。
向南珺转身抽几张纸,将余回小腹落上的液体擦拭干净,却似是故意,偏偏不去管自己脸上那一道。
明明那才是落得最要命的地方。
“接吻不算什么,起反应才可能喜欢,是不是?”向南珺嘴角还挂着一道白色痕迹,擦也不擦,就这样抬起头,将余回当年的说法,以牙还牙地问回去。
他舌尖舔过嘴角,勾一片余回的味道进口腔。而后一字一顿地陈述事实:“你起反应了,风哥。对着我。”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几次过审。
有删减。
第42章 “再吻一次,好不好?”
勾人的眼神、勾人的称呼、勾人的画面。向南珺的口技其实算不上好,好几次险些将他咬痛,张口便知是第一次做这事。
余回看他卖力的样子,不舍得揭穿。
同当年躺在床上,无措到只会等人来帮的样子一样清纯。只是长多几岁,听多见多欢场的风月事,又添几分色情。
余回隐隐有些后悔。但轻舟已过,或许还有其他止损办法。
他洞悉一切,却因这短暂的失神,错过向南珺的得意。
疑似直男,好好笑的概念,存在有如悖论。从余回不再坚定推开他的那一刻起,向南珺心头阴云便渐渐开始散去。他知这可能只是余回编撰的一场骗局,起因未知,动机不定。
却予人希望。
他要嘴角的白色液体成为他的武器,替他的身心和眼睛蛊惑余回。
在心上人面前,勾引失败一次,就如同死掉一回。即便他是九尾妖狐,也只有不过两只手足以数过来的机会而已。
“风哥。”等同于杀手锏的称呼,向南珺再迟钝也要知,“其实你不讨厌的,是不是?”
他依旧跪伏在地上,余回手握在他后颈,拇指蹭过他耳后。
近乎一样的区域,向南珺也像他刚刚那样缩起肩膀。
内裤快要胀到爆炸,却不敢讲。
他撑起身,酒味浓重,蹩脚的借口依旧能够玩转于股掌。他从余回掌下脱身,攀着他的胸口,一寸一寸上移,直到两人对视。
他就这样看着余回,目不转睛。嘴角还留着湿润痕迹,轻声开口问:“再吻一次,好不好?”
余回掌心裹住他侧脸,拇指用力按上颊边酒窝,将那块白色抹杀于指尖,而后兜一圈,又返来,压上向南珺的唇,撬开齿关向内钻。
向南珺近乎骑跨在余回身上,彼此小腹凑在一起互相厮磨,攀比谁的肌肉更多一分硬挺。正难受着,却想也没想张开嘴,将余回的手指含入,舔了个干净。
去扒自己衣物的动作过于急迫,让前面所有步步为营功亏一篑。向南珺的语气有些焦急:“我成年了。其实我也可以...”
话未说完,被人勾着后颈压下脑袋。余回的吻比从前都更具有侵略性,舌尖探进来,有淡淡烟草味。
来势汹汹,席卷向南珺肺内仅存氧气。
吻完,余回离开他的唇,擦净他嘴角。似是刻意无视他刚刚的话,语气又听不出起伏:“去睡觉。”
“可是...”
余回未再讲话,抬掌覆上他发顶,轻拍几下。
原来刚刚的吻不是两个成年人之间交换qing欲的信号,更像为了安抚小孩子而不吝给出的糖。
向南珺垂下头,有些丧气,九尾狐尾巴在身后轻摇几下,又掉落一根。
今晚饮的酒是免死金牌。哪怕只有两口,还是啤酒。而现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下次再同余回一起,自己就未必还能获得饮酒的准许。
机会失不再来。九尾狐最怕爱情在第十次降临,他亦担忧到最尾沦落至手里无有一分筹码。
向南珺脸皮薄,却还算个懂得如何抓机会的人。
其实心里已在打鼓,鼓点早盖过心跳。却还是拱腰在余回身上乱蹭几下,引他的手往下:“那你也帮帮我,好不好。”
余回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破绽和弱点,不然不敢只身到港市来。此时有些沮丧发现,向南珺的眼眶里打转的闪光,似有成为弱点的潜质。
同样是将落未落的泪,放在其他人眼里他只觉得不耐。赌场荷官长得够靓,梨花带雨亦够可怜,他却只剩厌烦。
怎么向南珺就有特权。
是他十六岁遇到自己,未成年情窦初开,热情上头理智抛低,错认成爱情,一时壮志亦可赴汤蹈火。
可他都年过廿五,早情场走过一遭,还未能落得什么好结局。如今一只脚迈入三十大关,又和小五岁的人玩起纯情游戏。
不该。教训早就吃足,同一处若跌倒第二次,才是不长记性,傻瓜一个。
况且吃亏还要拉人一起,功德耗尽亦不够抵。其实偶尔他亦迷信,下一世祈求投个好胎。
至少有一段好一些的感情,比如十八岁遇到向南珺。好心不该只能被辜负,况且傻仔不懂情爱,在原地等人那么久亦无一句怨言,心再硬也要不受控地跳过一次。
他盯住向南珺的瞳孔颜色渐深。向南珺被看出几分心虚,不知如何处置,又贴上去找他的唇。
余回倏地起身,拖住向南珺腿根,将人往身上带。向南珺双臂在余回颈后自然收紧,整个人在他身上紧紧挂住。
余回几步走进卧室,将人丢进柔软床里。没有开灯,向南珺视野被一片高大身影遮罩,强劲手臂挑开他浴袍下摆。
他落入余回带着茧的掌心,和当年同样的姿势。那些茧被打磨得更加粗粝,向南珺下意识将腿收起,又被用力压住,分向两边。
比起他只能专心同一处周旋,余回比他更游刃有余。一时间,向南珺下方失守,胸前亦沦陷。
来自不同方向的浪将他夹击,而他是光荣殉在交错浪里的一尾鱼。明明还在水里,却仿若窒息,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浪来得太快,褪去时一样猝不及防。向南珺重新睁开眼,借微弱灯光,看余回愣了片刻,而后盯住刚忙完那只手,嘴角似乎勾着轻笑:“比我想得...快些。”
透明夹杂乳白,淋漓糊了他满手,灯光下似一张复杂蛛网,在余回指尖缠绕,动一动延出断不尽的丝。
向南珺脸侧刹那间蒸红,一边为难启齿的时长羞愧,一边转身向床头,抽几张纸巾,慌乱递向余回:“是、是我的错,你...快擦干净。”
23/59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