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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永浴爱河(近代现代)——杏玖

时间:2024-10-18 07:13:08  作者:杏玖
  “不过应该是你们在鹭岛回来之后了。”金琥微笑着宣布这个消息,“倒摆钟参加选拔赛的资格已经通过了,就刚刚,官方发到我邮箱里的。”
  黄闫子欢呼一声,将鼓槌往鼓面上一敲,张开了双臂,肖啼也乐得呼了好几下麦。录音棚的窗帘在录制结束后就拉开了,窗户装得很高,秋日的暖阳如幕布一般倾泻而下,照在拥抱着的四人身上,仿若天赐的聚光灯。迟良也在这个热切的拥抱中,几乎要坚信那些年少的豪言壮语了。
  ——“把录音棚当KTV随便唱”,他们为什么做不到呢?
 
 
第42章 EP.32(上)
  倒摆钟第一张EP的封面,四人在群里聊了好几天,最终是从许识风的相机里出来的。是他们十七岁那年,许识风去潭州看演出时拍的一张舞台照。他记得自己还特意找了构图,潭州大片大片的天空与流云占据了半张画面,乐队四人的身影不甚清晰。
  彼时的许识风因为拿了太多东西,按快门时手抖了一下,连带着镜头中乐队也虚了焦距。本以为就这样成了一张不见天日的废片,没想到两年过去,晃动的镜头反而造就出别样的风格,洗出来的相纸也带着颗粒状的质感,用黄闫子的话说,“非常艺术、非常倒摆钟”。
  回公寓找相机里的底片那天,许识风接到了何惬一连串的消息。等他有空看手机的时候,已经坐在倒摆钟的地下室帮着P图了。在倒摆钟录EP的这段时间,许识风感觉自己简直成了乐队的半个后勤,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不觉得耽误事,反而挺新鲜的。
  何惬问他:“送你的东西拿到没?声音怎么样?”
  许识风没好意思说自己甚至没空将那把手工长笛的包装拆开检查一遍,发了几个表情包打算蒙混过关,不料何惬压根不吃他这套。
  “开视频,”何惬直接说,“哥们看看你这段时间干嘛呢?回个消息都慢的要死。”
  许识风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视频通话。接通的下一秒,何惬的眼睛好险没瞪成表情包。
  “……不是,”他指了指许识风的背景,“你真睡桥洞去了?”
  许识风心累地摇了摇头:“就,换了个地方住呗。”
  “你确定这地方能住人?”何惬一脸怀疑地瞪着他。
  “那请问我住在这里是什么?”许识风回敬道,“我不是人,是鬼吗?”
  何惬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被鬼下降头了吧,想都不用想,你跟着那个谁跑出去住了是吧?”
  许识风咬着下嘴唇,不开口,全当默认。何惬长呼一口气:“说呗,又找的什么理由?想和他当室友不想住校……”
  “我们在一起了。”许识风开口打断他。
  又是半晌沉默,何惬缓缓给他比了个拇指:“真牛逼,看不出来你这么为爱痴狂的。”
  “少阴阳怪气的好吧,”许识风作势要挂电话,“有事说事,我没空听你嘲讽我。”
  何惬一拍大腿差点蹦起来:“我还没怪你瞒我这件事,你还说上我了?!”不过他很快坐正,对着屏幕那头正拿瓷杯喝水的许识风说:“倒不是我找你有事,二十号我妈过生日,点名要你也来,已经没溜溜球的机会了,因为她和棠阿姨说了。”
  许莞棠同何惬的母亲是多年闺中密友,何惬这句话一出,许识风就知道,哪怕二十号天上下刀子,许莞棠也会杀过来把自己绑去他干妈的生日宴会。想到这儿,许识风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何惬看出许识风兴致缺缺,戏谑道,“来我妈生日会这么不乐意啊?社恐又严重了?”
  “没什么,”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二十号,倒摆钟参加蓟津地区选拔赛的这一天,“本来我要去看他们乐队演出的。”
  何惬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欠揍表情:“那没办法咯,只能委屈一下你男朋友了。”
  “你男朋友”,许识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在他面前称呼迟良。
  他眨了眨眼,心中涌上一股后知后觉的腼腆,感觉自己耳根都有点烧。好在何惬没注意到,不然一定会笑话他,简直是纯情得有点犯傻了。
  而何惬对他的谴责,一直追到了二十号见面那天。许识风刚给何惬的母亲送了礼物说会儿话,就被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捞走。
  两人打着招呼穿过半个大厅,溜到宴会公馆外的阳台,许识风坐在镂空的竹椅上,理了理被何惬拽歪的正装衣袖:“就这么跑了,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少装乖小孩了,”何惬嗤之以鼻,“咱们哪次不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总是把一群人喊过来,然后只顾着和棠阿姨聊天。谁理你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许识风自知躲不过这一顿拷问,索性往椅背上一靠,摊手道:“问吧。”
  “问你什么?”何惬也坐下来,与许识风一起百无聊赖地看着裹在浓稠入墨汁的夜色中的那小小庭院。
  许识风听见何惬低声说:“没什么好问的……就,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吧。”
  因为向发小隐瞒了自己恋爱的事情,许识风已经被何惬夹枪带棒地刺了快半个月,一时间竟有点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体贴。他不由得嘴快道:“你转性了?”
  “山猪吃不了细糠,你傻子听不了好话啊,”何惬撑着下巴,无奈地看了许识风一眼,“反正,我就是想说,不管你和他怎么样,你不要太伤心。”
  又飞快补充一句:“没故意咒你,我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觉得,你好像真的特别喜欢他,还是那句话,从没看你这样过。”
  许识风的嘴角扯起一个苦笑,他当然听懂了何惬的言外之意,可对于未来,一切都是无需多言。
  以后如何、伤心与否,都也不是他自己想怎么样,就能决定的。
  随意搁在桌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许识风解锁点开消息,是迟良告诉他,倒摆钟拿到了蓟津地区的选拔名额,可以去鹭岛的捕梦音乐节了。
  还分外幼稚地,附带了一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表情包。
  一点都不意外,许识风心想,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啊。
  他将这句话发给了迟良,转而对一脸惆怅的何惬点了点头,轻轻叹息着,承认道:“嗯,你说的对。”
  *
  *
  *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浸泡在期待与喜悦中的。与何惬那凝重而忧愁的几句谈话,仿佛是从生活中抽离而出的幻觉。许识风将EP的封面P了好几版发给迟良,让他拿去挑选,迟良反手发了一张截图给他,是两人坐飞机去鹭岛的机票。
  “到时候我们就带行李箱和吉他包过去,”迟良说,“小睦也带贝斯,闫子的鼓倒是带不过去了,只能用那边的。”
  住的地方本来就小得可怜,收拾行李也收拾不了多少,最后两人的东西索性放在一个箱子里。登机那天的晚上,学校还安排了讲座,散场后迟良和许识风从蓟艺院的门卫那里拿了寄存的行李箱,直接打车去大兴机场。其余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黄闫子一面折着机票一面肉痛,哀嚎道:“一千多块啊,三个小时就飞过去了。”
  肖啼在一旁笑话他:“那你坐高铁啊,快一千块能让你体验十个小时。”
  “纯坐十个小时牢,你不如把我杀了,”黄闫子咕哝着,见许识风和迟良过来,马上迎过去,“识风,你来了!”
  迟良一伸手拦住了他的飞扑,反问道:“谁才是你队长啊?嗯?”
  他很少在乐队成员面前摆队长的架子,偶尔来这么一次,只会让黄闫子觉得搞笑。黄闫子冲迟良做了个鬼脸,继续窜到许识风身边,满脸兴奋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还挺紧张的。”
  许识风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很亢奋啊。”
  “可不是,”小睦在一旁凉飕飕地说道,“这症状,从订机票那天就开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突发甲亢了。”
  事实上,第一次坐飞机的倒摆钟这行人,都兴奋得不行,只是面上表露有差别。虽然买的是凌晨的航班,但乐队所有人都睡意全无,想聊天又怕打扰到别人,只得手机开静音在群里刷屏。只有许识风实在撑不住,问空乘要了毯子后,戴上眼罩倒头就睡。
  迟良坐在他的身边,替他将毯子往上盖了些。见黄闫子在群里发了句:“识风怎么睡得这么熟练,坐飞机都坐腻了吧。”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人来疯。”迟良回了他这一句。
  “那我就是这么一个第一次坐飞机的土鳖啊~”黄闫子打字道,“诶我又想起高三去艺考的时候了,我们还是坐了快两天绿皮火车好吧,真的身体素质别太好了。”
  黄闫子又说:“回来的时候,迟良你还在火车上给识风发消息吧?好像你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迟良没来得及回应,无所事事的肖啼和小睦纷纷在下边邀请黄闫子细说。
  黄闫子打字也打得飞快:“那天啊,我在火车站等迟良等得要急吐了,问他搞什么还说是堵车,后来我才知道,是给蓟艺院里面一个给他带路的人送饮料去了……”
  “对,就是识风啊……”
  “嗐别提了,我当时真的以为识风是美女哈哈哈……”
  一团团对话框在手机屏幕上冒出来,分明是讲自己的故事、分明只过去了不到两年,如今回望,竟然有恍若隔世之感。迟良将手机锁屏,任由黄闫子在里边当一个兴奋的说书人。
  恍若隔世,下一秒,他又为自己这个形容感到好笑,连这一世的人生都只起了个头,怎么还故作高深地,用起那么遥远的词?
  机舱内的睡眠灯静谧地亮着,迟良稍稍侧头,看向身边歪着脑袋入睡的许识风。他的目光从许识风纯色的眼罩,落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半边侧脸上投下一块小巧的阴翳。
  许识风睡觉时,嘴唇微微张着,这个时候的他,特别像小孩。迟良回忆起两年前的那个黄昏,许识风接过他手里的荔枝牛奶,脸庞在蓟津黄昏的光亮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的鼻梁好高,讲话又轻轻的,看起来实在好天真。
  天真得令他每一次回想起来,都禁不住心动。
  等折腾到了预先定的民宿,一行人才觉得困得不行。五个人一共订了三间房,黄闫子他们睡一个双层复式,迟良与许识风分的是一个单间。刷房卡进屋后,迟良将行李箱往门后一推,强迫自己硬撑着简单洗漱冲澡后,才将自己埋进被子睡了个天昏地暗。
  悠悠转醒时,整个房间都昏昏沉沉的,只有他一个人。迟良打着哈欠推开房门下楼,见许识风穿着一件单衣,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抱着房东养的蓝白小猫挠下巴。听到迟良的脚步声,小猫也随着许识风一齐转头,包子脸贴在许识风的掌心,鼓鼓囊囊的。
  “睡够了?”见迟良走过来,许识风将小猫轻轻抱到地上,拍拍脑袋示意它自己跑开去玩,随即问迟良,“要不要吃什么?”
  门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迟良看着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的许识风,说:“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啊,”许识风提议道,“要不干脆去找他们,我说你还在睡,他们就全跑沙滩上玩去了。”
  临行前挑住处,黄闫子强烈要求挑一个离海近的地方,这间民宿到海岸线,只要十分钟左右。待走到海边,天空还没完全漆黑下去,呈现出一派朦胧的烟灰蓝,与一望无际的海水相连。
  大片大片的蓝色,就这样辽阔而广袤地,在游人的目光中延伸而去,偶尔有海鸟掠过,连带着远处零星光点次第亮起,犹如淡蓝幕布上镶嵌的钻石,无言地凝视着他们,比星星还要明亮、还要美丽……
  许识风拎着沙滩鞋,赤脚踩在沙子上,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笑着示意迟良跟上。
  他说:“我们走到海里面去啊,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来过海边吗?”
  迟良从善如流地跟在许识风的身后,穿过沙滩的人群:有躺在帆布椅子上吹风的,有蹲在地上挖沙子捡贝壳的,还有好几对恋人站在离海近的地方拍婚纱照,彼此之间默契地隔出了一段距离,互不干扰。迟良疑惑地看了看愈发黯淡的天色,想不明白这拍出来真的好看吗?
  下一秒摄影师就从包里翻出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盛装的新郎新娘拿着手中点燃的仙女棒,照着摄影师的指示,笑着彼此对视。闪烁的烟花在他们的脸上映出温暖的细碎光影,多么亲昵而甜蜜。
  他们也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人家手里的烟花燃尽后,才沿着海岸线继续散步。
  晚照时分,海水带着宜人的凉意,海浪一潮一潮地冲上来,轻柔地漫过脚踝,又缓缓地退了下去,周而复始。
  细沙的触感也在水中变得细腻而奇妙,往下看,也仿佛在海水的波纹中,隐隐约约折射着不知来自何处的光芒。
  迟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许识风被海风吹起的衣摆,翻飞的影子在他的眼中,好像下一秒也要幻视为自由的海鸟,就这样飘渺地翱翔而去。每一次海浪退去,都会带走脚边的沙子,让人往下陷落一点,只有不停地往前走,才不会在无知无觉间困在原地。
  而此时的他、此时的倒摆钟,是在往前走的吧。
 
 
第43章 EP.32(中)
  等到天色彻底被染黑,他们才与倒摆钟其余三人集合。本来想在离海近点的沙滩上吃饭,可那儿的桌椅是要租的,黄闫子誓死不愿花这个冤枉钱,于是一行人挑了栈道上的某家沙县小吃,坐直点极目远眺,还是能看见海的,不算拂了心愿。
  点了五碗沙茶面,再加上一大盘烤生蚝和炒贝类。厨房的手脚很麻利,没过多久就给他们摆满了一桌子。许识风饿得有点过头,拿筷子挑着吃了一口,这家沙茶酱吃到他嘴里,有点像蓟津的花生酱,更多的是浓郁的海鲜味。
  鹭岛的调味很淡,完完全全保留了海鲜的原汁原味。黄闫子一边拿筷子戳扇贝里的肉,一边嘲笑肖啼:“他一开始就等着那些情侣拍完婚纱照准备过去挖贝壳,结果好不容易天快黑了,他人都往那儿走了,别人掏一把烟花出来继续拍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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