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乱世扶她行(GL百合)——毕白

时间:2024-10-26 08:03:31  作者:毕白
  她咬了咬牙,高声对身后数名幸存的将士喊道:
  “今日,诸君与我共存亡!我昭朝领土,自古以来不容他人侵犯!越界者,杀无赦!”
  荆沅抓住付祂衣摆的手顿时一紧,她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不要我了吗?”
  付祂很轻微地顿了顿,旋即代之以更坚毅的决绝:“退到我身后,不要出来。”
  就算我拼尽全力,也要护你无恙。
  荆沅却挣脱她如铁钳般牢牢禁锢住她的手,翻身下马,径直捡起一把无主的剑,放在手中掂了掂,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好久没痛痛快快打一场了啊。”
  城外,谢清尘正率军突围,城墙上陡然放出数只冷箭,乒乓打在坚硬的盾牌上。
  盾兵掩护着步兵攻城,谢清尘艰难地穿梭在箭雨之中,身后的士兵推着巨大的攻城车,一下一下,猛烈地撞击着城门。
  王秋迟率兵随之赶到,对攻城战得心应手的将领登即命令属下架起云梯,一架一架投石机轰然摆出,这些庞然大物兵临城下,为声势浩大的大军又平添不少气势。
  首当其冲的步兵有条不紊地拿着长刀顺着云梯攀爬,弓箭手掩在一排排垒起的盾牌后,擦过油点过火的箭簇倏然发射,漫天火红箭雨钉在城墙上,或者越过城墙,牢牢钉在守城士兵上。
  “一——二——喝啊——”伴随着士兵齐心协力的拉动,投石机赫然向城楼上射去一个个火球,将如铜墙铁壁般的城墙砸得四分五裂, 碎石迸溅,被砸中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深坑。更有甚者,守城的士兵躲闪不及,被砸得血肉横飞。
  太尉站在城墙上,神容严肃,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守城的将士们回击。
  “此战若是能赢,今日守城诸位重重有赏!”
  本来低迷的士气一下被点燃,原本萎靡不振的士兵脸上又重焕光彩,双目炯炯,燃烧着无尽的希望。
  不成功,便成仁!
  如雨般的巨石从城墙上悍然扔下,将正在攀登云梯的步兵重重砸了下去,血肉模糊。
  无尽的士兵涌了上来,有勇士侥幸登上城楼,甫一露头,就被一剑狠狠贯穿了心脏,扔了下去。
  一来二去,双方都死伤无数,数不尽的人从云梯上落下,像飞速坠落的流星,轰然砸地。
  攻城车轰隆隆地撞击着固若金汤的城门,竟一丝裂缝都没撞开,高大稳固的城门纹丝不动。
  双方僵持不下,王秋迟心急火燎地问着身边的将领:“都快天亮了,怎么还没攻开?”
  “大人稍安勿躁,攻城本就极其耗时,不可心急......”
  王秋迟只好耐着性子,退到一边,心急如焚地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楼。那里火光映天,厮杀声沸腾,清晰地传到数里之外。
  不远处的任平生瞥见烟城方向冲天的火光,隐隐有兵器打斗声和将士厮杀的吼声刺破云雾传来,鼻端似有若无地漂浮着硝烟的气息,他捏紧了怀中的亲笔信。
  他此时的心焦程度不亚于王秋迟。窦云私自与匈奴勾结,密而不发,讨窦联盟定然不知窦云留的这一手后招,只怕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可如今他受制于人,窦云的人一刻不歇地盯着他,叫他头皮发麻,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身后的人察觉到任平生乱如麻的心绪,上前提醒道:“大人,传信之事不可耽搁。”
  任平生只好收敛神思,硬着头皮赶马继续前行。
  城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付祂已战至力竭,数百之人抵挡大军本来就是螳臂当车,纵使个个都有以一敌百之能,亦分身乏术。
  荆沅倚在城墙上,听着城外震天的声响,鲜血从她嘴角流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襟。
  “王思齐怎么这么慢啊......”她喃喃着。
  不远处的前方,付祂单手倚着剑,颓然跪地,身后的沧州士兵已无一人幸存,只留伶仃的身影在前方苦苦支撑。
  灰尘染脏了她无瑕的面容,一道道剑伤在她脸上绽开,混着黄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付......付祂。”荆沅在她身后,喘息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付祂抬起眼睛,目光死死锁在悠闲走来的朵颜,脊背绷得笔直。
  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你我若一同葬身于此,也算无愧于先贤。”荆沅仰头,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她将手中染血的剑抛却一旁,摇摇晃晃地向付祂走来,从背后深深抱住她。
  “只是......我还没和你一起看过这千山暮雪,江河如画......我有点不甘心。”
  付祂眼前是迷迭的烟尘,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东西模糊了她的视线,口中含着血沫,她艰难地开口:“我......我也是。”
  朵颜亮着寒光的剑刃越逼越近,付祂自觉时间不多,强忍着钻心的痛楚,颤抖着,一字一句,如歌如泣。
  “我还没......我还没带你去看沧州的霁月风光,我还......我还不能死......”
  绝境之人爆发出空前绝后的力量,付祂挣扎着站起,使尽全力向朵颜挥砍去。
  与此同时,伴随着“轰隆隆——”巨大声响,城门缓缓向上拉起。
 
 
第69章 征战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付祂眼含杀意的猩红眼眸蓦地让朵颜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她从父作战,兵败叶城,大军仓皇奔逃,而她与父亲却不慎被俘,关入大牢。
  那时的朵颜以为他们再无生还可能,毕竟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者可对败者极尽侮辱与虐待杀戮。
  直到某一日,一个岁数与她大差不差的少女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垂下来的眼皮半盖住那双潋滟的眸子,也叫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付祂,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贱如泥。
  朵颜被稀里糊涂地带了出去,她抬起眼睛看着付祂离去的背影,心底恨意交织。
  “付祂,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伴武吗?”她被带到谢氏府邸,一个水灵的少年好奇地探头探脑瞧她。
  “此人是匈奴俘虏,年岁与公子相近,战场上表现亦不俗,公子可与她切磋一番。”付祂垂手而立,声音冷淡。
  “哦......”谢清尘了然笑了笑,随即举起手中的木剑,模样凶狠:“那便尽管来吧!”
  “好好陪公子习武。”站在她身边的付祂忽地开口,声音依然毫无起伏:“这是你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朵颜身躯一震,想转头望她,却被谢清尘扑面刺来的剑刃制住,动弹不得。
  “对敌不可掉以轻心。”谢清尘得逞一笑,手中剑势越发凌厉。
  朵颜许久未进水米,瘦若枯骨,脚步虚浮,别说打架,就连拿剑的力气也全无,更遑论抵挡如此凶猛的攻势。不多时,朵颜便被谢清尘一剑挑翻在地,虽说木剑并不锐利,却依然将她本就褴褛的衣衫砍得破烂不堪。
  她喘息着倒在地上,身上被木剑刮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看见谢清尘得意地向迎面走来的付祂邀功。
  “这下我可以不用练武了吧?”
  付祂瞥了地上苟延残喘的朵颜一眼,那眼神在她看来就像在看一只渺小的蝼蚁,弃之如敝履。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譬如蜉蝣,朝生而暮死,朵颜觉得,人之在世,不过尔尔,与其苟且偷安,倒不如死个痛快。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晚间她被送回大牢的时候,用身上仅剩的铜板向狱卒讨了碗毒药。
  一碗毒药,一分为二,她和阿布共赴黄泉。
  天不遂人愿,那时她因为饮下毒药疼痛难忍,翻来覆去打滚的时候,付祂来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那个时候付祂没有心生恻隐,也就不会牵连出后面那么多事情。
  祸害遗千年,让她这个祸害早死早投胎,才是明智之举。
  可那时付祂站在牢外,清冷的月光笼在她无悲无喜的脸上,恍若广寒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朵颜痛苦而又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的便是这番情景。
  她被人带了出去,强行灌下一碗苦涩的汤药。后来他才知道,那狱卒拿钱不办事,连给的毒都缺斤少两,让她未能一命呜呼。
  “想报仇吗?”付祂静静地看着她,眼中蒙上一层雾,叫人看不真切:“想报仇,就活下去。”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竟成了她支撑下去的唯一理由。
  恨意在心底浓烈翻滚,且随经年沉淀,最后成了比美酒佳酿还让人难以自拔的情绪。
  她此后的日夜不息,披星戴月,或酷暑寒冬,或大风严霜,勤学苦练,从不废弛,只为那一句“报仇”。
  她活下来了,与此同时,她做到了。
  但是,她又失败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她低低地念着,抬头将自己脆弱的脖颈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付祂刀下。
  “我是来报恩的......”朵颜喃喃着,“不是来报仇的。”
  “愿世事昌平,海晏河清。愿天下再无征战,四海无忧。”
  “噗嗤——”一声,长刀毫无阻碍的刺入柔软的胸膛,朵颜看着付祂,温热的鲜血溅上她清丽的面容,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不可移。
  她们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宏伟蓝图,即使她们从来水火不容,针锋相对。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两军交战,从来没有孰胜孰败,只有两败俱伤。无数百姓对乱世纷争的无奈呐喊汇在一起,谱成一篇振聋发聩,旷世凄凉的诗曲。
  朵颜无力倒了下去,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她破衣敝服,狼狈不堪地倒在付祂脚下。
  那个时候她真以为付祂是放虎归山。
  眼前渐渐模糊,付祂低着头看她,垂下的眼睛依然让人看不清情绪。朵颜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断断续续不成声地哽咽着:“你......你还记得我吗?”
  当年那个地牢里一无所有的女孩,因为自己的狼狈而羞愧不安,甚至一度想要了此残生。
  那一句报仇,到底是让她活下去而临时起意,还是不折不扣的厌恶与憎恨。
  她也不知道了。
  身体的重量越来越轻,天幕与眼前的黑色融为一体,耳边像是浸在水中,周遭的声音全都朦胧不清。
  梦中清夜无尘,她奔跑在月下的草原上,与阿布一同奔向一望无际起伏不断的青黑山脉。
  “天涯静处无征战,兵器销为日月光。”
  --------------------
  之前一直没把引用的诗句标出来,这里给大家道个歉,前面的我抽空会补上的。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木兰诗》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庄子《逍遥游》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
  天涯静处无征战,兵器销为日月光。 ——常建《塞下曲四首·其一》
 
 
第70章 兔死
  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看到朵颜身死的刹那,预料中的如释重负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沉重的心绪。
  仿佛心脏共振的另一端霎那间空空荡荡,苍茫天地间再无志同道合之人。
  她怔怔地低头看着染血的刀尖,一时间竟再无动作。耳边燃烧着烽火的巨大“噼啪”声,无数或凄厉或叹息的呼喊通通掠去,就连荆沅一遍一遍呼唤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朵颜倒在尘土中,不过一瞬就被尘嚣至上的军队马蹄埋没,无数匈奴士兵仓皇奔逃,就如群龙无首的脱缰之马,顺着打开的城门逃出如炼火地狱般的烟城。
  而在城门处守株待兔已久的谢清尘率军围剿,将匈奴士兵杀得铩羽而归。瞬息之间,局势万变,瓮中之鳖今非昔比,机关算尽之人也遭反将一军。
  顺着云梯爬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太尉指挥若素,但到底人少势寡,不多时便已不敌。
  旌旗撕裂,战火连城,熊熊火海中,太尉拔出腰间长刀,吼声震天撼地:“今日我亡于此,也要同诸位共进退!若此战能胜,咱们名留青史,死而无憾!若败,大不了一命呜呼,任它遗臭万年!”
  一呼百应,城墙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我与太尉共存亡!”
  浴血归来,地狱修罗,无边杀戮,身死沙场。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噗嗤——”一声,一柄长剑瞬间贯穿太尉的胸膛,旋即毫不拖泥带水地抽出,如火的夜空飞溅一抹血色。太尉颤颤抖了两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你.......”他艰难地吞咽着,希冀说完这未竟之语:“你居然还......”
  “我还活着?”荆沅微微躬身,将剑深深插在太尉身旁龟裂的地面中。她的身影漫在重重火海中,狂风卷起千丈青丝,即使隔得这般远,太尉还是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窝囊了一辈子,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傀儡皇帝。
  他常年跟随窦云左右,进宫面圣是常有之事。是故别人可能认不出来,但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女子第一眼起,就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传闻早已葬身火海的先帝刘煜。
  “只解沙场为国死。”荆沅低低念着这句诗,缓缓向无力瘫倒的太尉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方才的镇定自若早已抛诸脑后,恐惧被无限放大,太尉勉强志气一只胳臂,疯狂向后退。
  “狗屁不通。”荆沅笑了笑,手中的剑再度举起,仿佛要落下最终的审判:“死到临头都还用着先人清风霁月的诗篇,以图洗刷自己的一身肮脏。别忘了,乱世起纷争,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她毫不留情地刺下,染血长剑再度刺进早已溃烂的血口,将他狠狠钉在原地,再也不能动弹。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