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直到钟声再次响起,三声冗长,三声急短,这是诏狱报丧的信号。
  我顿住了。
  牢门敞开,一担草席抬了出来。
  我听见自己僵硬的声音向面前经过的狱卒发问:“草席下面是什么人?”
  “还能有谁,叶家二公子呗!得了痨病,挣扎了几个月,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真他娘的晦气……”
  被无数生离死别淘澄得麻木的血液一瞬间沸涌,我被烫得失去了呼吸与说话的能力。即便自天灵盖钻一个洞,灌满铁浆,也没这样地滚烫痛楚过。
  我久久说不上话来,脸苍白得不见分毫血色,狱卒奇怪地看着我,问:“督主大人,莫不是认识叶家二郎?”
  认识么?我嚅动着唇。
  数年前的惊鸿一面,数年后的万死以赴,我竟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胸口拿命换来的圣旨变成烙铁,连皮带肉生生撕开,凿穿了骨血,剩下庞然而狰狞的空洞,熟悉的无助感冒涌出来。
  我眼前再度飞起火烬子,漫天的深黑跟殷红,是烧焦的骨,流湟的血,颠倒狂乱的背后,掩映着父亲到死都未能阖上的眼。
  我颓唐地笑起来。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不甘。
  毕生为践一诺。
  毕生未践一诺。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温热的,带着腥咸,似泪,又多了几分积黏。
  我混沌着,瑟颤着,向被草席蒙盖着的身体伸出手。
  风雪声湮灭了狱卒的惊呼,我凄然笑着,所有的希望、失望与绝望,以一种吊诡的方式同时出现在我的脸上,永远地凝固在真相揭晓的刹那间……
  ……
  ……
  “……督主大人……九千岁!”
  一只骨节泛粉的手虚抓在我胸口,打断了我的遐思。
  我俯首,听见身下人在一轮接一轮近乎狂暴的掠夺中,发出濒死的呜咽。
  我爱怜地拢住那沾泪的脸颊,指尖扣实肌骨的一瞬里,连日来困扰我的梦魇终于烟消云散。
  我回过神后开始吻他,从蜷缩的足趾,绷紧的小腹,直到滑动的喉结,抖动的眼睫。
  最终落在了额间一点。
  “矔奴,抱紧我。”我抓着他的手,在他颤到难以自持的时候,让他攀附在我的后背,“我承着你。”
  阴霾终究只归于昨夜,清醒时分的我不愿再计较那梦境的真假。
  前世抑或今生都好,我甘愿承受他带给我的所有爱怖忧愁,更不惮作出任何承诺。
  我爱你,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爱你,人世七苦也甘之若饴。
  我爱你,何妨以诺相惜,何妨以命相抵。
 
 
第93章 愚忠
  牢门外,甬道中,窸窣的动静越来越响,以致打断了囚室中两人的对话。
  可狱卒却仿佛浑然不觉。
  猗顿兰额角已然浮起了薄汗,他强撑着:“你在说什么,什么忠义救主,我不爱听那些打打杀杀的戏码。”
  “是吗?”叶观澜眼梢弯了弯,“主君不爱听,却有人一门心思要演给您瞧。您的这位家奴,纵比不得常山赵子龙,忠心二字总还担得。只可惜……”
  猗顿兰交叠的手开始发颤,“可惜什么?”
  叶观澜含笑如故:“可惜,忠心之前若加上一个愚字,再锋利的亮银枪也会变成太阿剑。主君岂不闻,伤人者自伤的道理?”
  外间的动静已从窸窣声转为肉身相搏的沉闷响,只两下,又复归寂静。
  猗顿兰省悟了什么,死死盯住叶观澜。倘若眼神能够化作实质,公子怕是早就被那两道钩子般的视线,剥皮剔骨了。
  他恨声道:“庆阳城内外的风声,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叶观澜听着外间动静,闻言轻扯唇角,“姜大人治军的手段,从不只有严明而已。不想叫人知道的一字不漏,想叫人听见的不漏一字。如此宽严相济,方是御下之道。主君以为呢?”
  短暂的安静过后,喧杂声大起。伴着仓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吆喝声,间或夹杂着锁链拖拽的哗啦声,猗顿家老小意而急迫的呼唤声传来。
  “主君,呃,是我……”
  又是一阵兵器交撞的叮当乱响,家老的惨呼夹杂其中,不值一提。
  猗顿兰呼吸见紧,目光眼色皆蒙上一层冷,另有几多仓皇。
  叶观澜笑着说:“主君聪慧,知道这一局的破解之道唯在于你自己。仅械斗一项罪名,的确不足以让官府羁押你太久,但若是再加上劫狱,这牢门主君怕是出不去了。更遑论,能让手下人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的,得是多大的罪过,今日之事传出去,落在主君昔日同行耳中,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猗顿兰脸色白了又青,从方才起苦心维持的风度顷刻荡然无存。
  他暴起,一边探手欲抓叶观澜的衣襟,一边不停咒骂:“你敢陷害我!”
  叶观澜后撤半步,轻轻避过,望着茫然摔坐在地上的猗顿兰,声调转寒,“主君有此忠仆,当庆幸才是。来日到了黄泉路上,总归不至太寂寞。”
  当此时,门上枷锁终于被砸落,咣当一声巨响,恰如跌到谷底的心,粉身碎骨,死气横生。
  猗顿家老浑身浴血地扑进来,前心后背都是力搏留下的伤口。他眼里只顾装着猗顿兰一人,连站在阴影里的叶观澜都未加留意。
  “主君,我来迟了!”他扶着猗顿兰肩膀飞快地说,“城中都传,是高铭那小人背叛了您,连带着账本也一块交了出去。姜维阴险,必不会轻易放过您,奴才蛰伏多日,特地趁今日换值——”
  家老话音哽在喉咙口,猗顿兰凄厉如鬼魅的眼神慑住了他。
  他磕磕巴巴地叫:“主君……”
  惊天动地的巴掌脆响,打得家老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猗顿兰狞声切齿,“蠢货!”
  家老呆了呆,“主君说什么?”
  “蠢货!蠢货!“
  猗顿兰骂犹不解气,还要拼了命地厮打踢踹。他落狱这些天,几乎粒米未进,虽然虚弱,可架不住怒火喷涌,对面又全不知反抗。
  几记重拳下去,家老鼻青脸肿,胫骨约摸也断了,屈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还手一下。
  终于,等猗顿兰发泄完瘫软在地,家老拖着断腿,艰难爬行到他身边,颤颤地伸出手,“主君……”
  猗顿兰喘息声粗重,一把拍掉家老欲搀扶的手,毫不掩饰厌恶之情:“我怎会养了你这么蠢的一条狗,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
  猗顿家老被那目光刺痛,嘴唇嗡动几下,怔怔地:“奴才对您是真心的……”
  猗顿兰突然大笑起来,笑到鼻涕眼泪齐下,真正没了风度可言。
  他怨毒地望了叶观澜一眼,随即拍了拍家老手背,不合时宜地露出狎昵神情:“你是狗,也是本君最信赖的好狗。只要你杀了他,替本君出了这口恶气,本君还像从前一样疼你。”
  家老眼角倏紧,无人留意到一抹神伤与怨艾闪过其中。
  但他什么也没表露出来,再转身时容色已然变得凶狠,两道窄瞳衬着积水的反光,碧荧荧、阴恻恻,活脱一副发了性的疯狗模样。
  他五指攒拳,指缝间冷光疾闪,靠仅剩的一条好腿发力,猱身就朝公子身上扑去。
  这一次叶观澜却站定在那,全无躲闪的意思。
  家老鲜少见人在这样的杀机面前还能镇定自若,快到跟前时,竟尔迟疑了下。
  就是这片刻之机,他腕间一凉,腥热的液体泼洒在侧脸,余光所及,仿佛有什么东西滚到脚边。
  定睛细看,居然正是自己夹着薄刃的那只手。
  “啊!啊啊……”
  伴着濒死野兽一般的哀鸣回荡在整间囚室,陆依山退到叶观澜身后,伤眼狼般狰狞的影,却牢牢挡在白衣之前。
  “……废物啊。”
  刺目的鲜红在脚底缓缓扩散开,猗顿兰喟然一叹,语气里除了失望,竟听不出半点痛惜。
  家老勉力维持的神智,被这三个字击得粉碎。喉间滚出咯咯几声怪响,当下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叶观澜冷声道:“他究竟是为了你,才落得如此下场,主君心中就无半分愧意吗?”
  猗顿兰眸光暗了暗,须臾又恢复如常。
  他嘲讽地扬起唇角:“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担得起本君正眼相待。他如今与弃子无异,本君又什么好愧的。”
  话音才落,地上昏死过去的家老手指轻动了下,并未引起人注意。
  叶观澜云淡风轻一笑:“那么主君自己呢,是弃子,还是棋子?”
  听见这话,猗顿兰不自觉挺直了腰背,肯定地说:“叶二,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极乐楼,还有蝮蛇刺青。”
  叶观澜呼吸略滞。
  猗顿兰将这点微末变化尽收眼底,胸中把握自多了一分。
  还待再瞧,一直在旁不语的陆依山忽然迈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他一整个笼罩其下。
  猗顿兰霎时感到无法呼吸,在随之而来的漫长的沉默里,恍然有种被人摁住了后脑勺的错觉。
  他从未考虑过妥协,但等到回过神来时,早已捺低视线,低头了。
  他怕了。
  自己竟然怕了。
  猗顿兰挫败地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咽下不甘心,继续说:“只要你答应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告诉你,极乐楼的幕后主使是谁。”
  猗顿兰清楚自己已经落了下风,却对掌中筹码十分自信。他断定叶观澜无法拒绝,因为只有自己才是那个最接近真相的人。
  叶观澜指尖扣着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当猗顿兰以为一切水到渠成时,却听见他说:“不。”
  猗顿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想知道真相?”
  叶观澜水波不兴:“当然,我做梦都想找出真相。但可惜,你从来不是那个最接近真相的人。”
  猗顿兰僵住了。
  叶观澜接着道:“你并不知道极乐楼真正的主人是谁,也从未见过他。这些年,你一直都是听命行事。至于中间传话的人,我想应当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相了。”
  转瞬间,猗顿兰看他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怪物,“这不可能!你怎会对楼中之事知道得这样清楚?”
  他的反应验证了一切,叶观澜一个解释也欠奉,漠然转身,袍裾在地上划出决然的弧度,截断了困兽向上爬的最后一根稻草。
  猗顿兰什么也顾不得了,连滚带爬追上去,妄图揪住那像水一样流走的袍角:“求求你,别让我死。我什么都告诉你,再不然你要什么?钱?还是商行?我都答应你,求你让我活着……”
  他是决意壮士断腕了,但在二公子眼里,是小人而非壮士的腐皮烂肉一文不值。
  “早在你伙同地方巨贪盗贩军粮,折损大梁国基时,就该想到终有一日,纵使散尽千万家财,也换不回你一条命。”叶观澜乜视着猗顿兰发心,冷酷地说道。
  猗顿兰眼底最后一点光亮随着这句话,彻底被掐熄。他死灰般的目光,空洞而索然地定在某一处,却又仿佛什么也没容下。
  那茫无头绪的神情,像极了十四岁时瘫坐在妹妹尸体旁,还未及尝过人肉滋味的他自己。
  “认命?”猗顿兰喃喃着,“不,我不认命!我今时所有,全凭一身血肉杀出来的,岂是你这种生来就坐拥一切的麒麟儿能感同身受!”
  他越说声越高,激亢如涸辙之鱼散了鳞、拆了骨式的搏命一跃,身上绫罗的中衣也跟着瑟瑟惊颤,像极了将翻未翻时浸着死色的雪白鱼肚。
  他要中伤,甚至不必陆依山出手,一把卷刃的尖刀就从后面切穿他腹心。
  猩红晕染开,一条纵横河西商场几十载的鱼蛟,就这样被开了膛破了肚。
  猗顿家老的匕首在方才破门过程中被撞裂了刀鞘,锋利无匹的薄铁,死死握在掌心,亦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
  即便这样,家老依旧没有松手,迎着倒刃的方向,义无反顾撞了上去。
  当此时,脚步声杂沓而来,埋伏在外的衙役蜂拥上前,但眼下的情形,似乎已无围堵的必要。
  家老胸膛抵住猗顿兰的背部,像过往无数个情欲沆荡的夜晚一样,他们皮肉相贴,血乳相融,无一处不亲密,无一处不缠绵。
  猗顿兰还想挣扎,家老愈发紧地收拢手臂,刀刃前后又各攮透一寸。
  他贴在猗顿兰耳边,感受着怀中身体与高潮时分别无二致的战栗,眼神逐渐迷乱:“主君,奴才是您养的狗,只有我才有资格陪在您身边……”
  战栗停止,话音走低。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匆匆赶来的姜大人见此情形,有些埋怨道:“公子好赖留下他一条命,猗顿商行背后还有太多秘密,是咱们不知道的。”
  叶观澜神色不改,只道:“猗顿兰罪孽深重,多留一日,都会教泉下亡魂不安。”
  姜维脑筋与脾气秉性皆刚直,认定公子今日过于草率。还待再说,陆依山一个眼神划过,他鬼使神差地噤了口。
  一衙役小跑着,“大人,府衙外来了一帮人,自称是庆阳城中商贾。打头之人姓季,说有关于猗顿商行盗贩军粮等诸多罪证,欲检举给大人。”
  姜维大喜之余不免诧异,下意识看向叶观澜,却见对方站在死去的猗顿家老身旁,缓缓俯下了身。
  血腥味深重,叶观澜不由自主蹙起眉头。屏息的刹那间,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想起了前世沣城大营外的尸骸塞流。
  叶观澜脸色微变,就在他迟疑的两三秒里,陆依山抢先伸出手,摘下了家老尸体上一小片不起眼的叶子。
  “这种白呙叶子整个西北都不常见,去着人细查,庆阳城方圆十里内,哪里有这种叶子。”陆依山扶了二公子,凛声吩咐道。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