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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猫缘(玄幻灵异)——广式煲仔饭

时间:2024-11-10 19:04:58  作者:广式煲仔饭
  尽信书不如无书,喻舟轻悠悠道:“玩着就明白了。”
  方清宁只能假装轻装上阵。他连牌都拿不稳,伸臂去够,又总把垒好的牌堆搡倒一撮,简直手忙脚乱。
  “我连牌上面是几都糊涂,还要去数数呢!”他埋怨道。
  喻舟觉着他像给自己抱怨家庭作业又多又难的小朋友,“刚开始是这样,慢点来。”还嫌不够近似的,又挪来方寸,椅脚在地板上剐蹭、拉长的动静入耳鲜明。
  喻舟周围弥漫着芒果的淡香,是和方清宁那杯特调酒如出一辙的气味。
  “好喝吗?”他望向喻舟透出薄绯色的指节,正从余下三分之一酒液的杯壁退开。
  喻舟把着方清宁的手背,将每张牌抵在桌沿,告诉他这样就不会掉下来,“嗯,稍微有点凉。”
  明明也没穿多少,还喝放了冰块的酒,方清宁想,可他的掌心如此温热。
  *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打一通宵牌,连窝都不用移了。”方清宁说。
  他抓了只牌在手上,一瞄,整张脸生龙活虎,“一对将,五六七万,三个二饼还有——嗯,胡啦!”便骨碌一搡。
  才不到三圈,方清宁就开始逆转战局,加上这次胡牌,他已经爬到倒数第二了。
  宣传部长愁眉苦脸:“喻神还是上吧,我怕迟早变成两个高智商人才联手碾压。”
  柳灿附和:“对,咱情愿看你俩窝里斗。”
  方清宁的笑眼像被雪洗亮,“我可以认为在夸我天赋异禀吗?”
  确实厉害,喻舟闲闲接道,帮着方清宁把其他三人的筹码拢起来。方清宁弯折两臂,在桌上围着筹码,把小小的物什赶进屉子,神似一只嘴里囤满食物的仓鼠。
  “喻神上!我先开溜”,另外那个女孩说,“我男朋友在外面等呢!”
  *
  她在一叠拜拜声中离开,喻舟坐到她位置上。
  *
  哎呀,柳灿懊道:“跑太快了,要给她贴条呢!”
  “最后结算时,输最多的可以实现赢家一个愿望吗?”方清宁道,“听说凌晨活动会放烟花,我想坐个看得最清楚的地方。”
  柳灿:“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方清宁眼眉弯弯,嘴角都快扬上耳根了,他一把扯过柳灿制的小纸条,二话不说往脑门一粘,斗志昂扬地摇骰子:“来!”
  *
  再过两圈。
  柳灿悲愤道:“不行,有人违规组队!”
  给我给我,方清宁抬起右手,嗖地一攒抛过来的筹码。在棋牌游戏中尝到了甜头,方清宁越玩越激情,眉飞色舞到好几个人歌都不唱了,聚在他身边帮忙看起牌来。
  瞥一眼残局,方清宁主动复盘道:“你听的时候要注意桌上打出去的,等不到了就及时换牌面。”
  不是还有个九条吗,柳灿不认账,“我就是运气不好!”
  在我手上,喻舟说,“首尾牌大家爱在出局打掉,后面就很难听到了,你多算一下。”
  “不要转移话题,”宣传部长说,“喻神这么算无遗策,不如说明下为什么每回都能丢出来清宁想要的牌。”
  “巧合罢了。”
  喻舟说着,新洗的牌被顶上来,把其中四张拿给方清宁,循一个更利于对方操作的方向送了几厘米,近于吐息地笑了笑。
  *
  这副笑面极近又极远,极清晰又极模糊般的,像日照在悬空以前,暖洋洋地衔吻海水,而方清宁则逐流随波,成为一粒拍在崖壁上的浪朵,旋出如炽金鳞。
  哪里是凑巧呢,低头数着牌面的方清宁丧失了计算能力,半晌还在六七八地盘旋,那一刻福至心灵,猜测出先前陌生男生来找他搭腔,喻舟为何生气。
  原来是这样吗?
  像处在热带气旋的风眼,他毕力维持着浪静风恬,在扩开的一圈圈纹路上,却早是另一番景象。
  *
  “你怎么什么都会。”
  方清宁侧头,倚在靠垫上,由衷感慨道。
  他的心愿实现得轻而易举,估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柳灿他们才没真去揭举喻舟,无伤大体又稀里糊涂地耍完一阵,表针便要溜到十二点。
  喻舟示意他开大窗户,说:“是因为你是新手,不信照照镜子去,手里有什么牌,你脸上可写得一清二楚。”
  “是吗,”方清宁照做完,继续懒洋洋趴着,“我自己都不晓得呢。”
  喻舟眼底清明:“想说什么?”
  只是有点困了,方清宁摇着头说,打了个哈欠。但他并没有丧失对接下来马上到来一切的兴趣,“不知烟花好看不。”
  “听说式样堪称繁复,”喻舟道,“不过,可能还是比不上之前在游乐园看到的。”
  “怎么会,”方清宁一票否决,“烟花这种风景可是常看常新的。”
  *
  那时的心境,和如今更无法同日而语。我已能够为自己此时的作为,精准地在七情六欲中定位,哪怕千头万绪,也能拣出其中一端,冠名它的爱憎喜厌。
  那你呢?
  你究竟作何所想?
  有好几个一刹,他近于脱口而出,始终欲言又止。方清宁只是不断阖眼又睁开,喻舟的目光像一条柔顺的毛毯,披在他周身。
  *
  贝斯当空一拨,热烈的曲子雷霆般劈下。欢呼和口哨此起彼伏,尘埃跳着舞,连地板都在强劲摇动。
  点缀夜幕的星石突然黯淡,接着是繁丽的焰花一个个炸开,天空变成融化的奶油,星火流萤,璀璨爆开又徐徐降下,烂俗到毫无新意也无所谓,似乎永恒持有感人动心的力量。
  方清宁和喻舟面对面,静静坐在热闹的人群中。像两名星际宇航员,一起穿越漫漫银河和亿万长夜,抵达永远年轻鲜活的蓝星,从此不必惧怕太阳没落,每一天都崭新而闪亮。
 
 
第21章 等一只靴落地
  *
  十一月的第二个礼拜,天气像浸到冰水里的温度计,刻线上的数字一路陡跌。方清宁费了一个上午,才把柜橱中的衣物置换完毕,相约自习时,喻舟也穿上了应季的羽绒。
  “刺啦——”草稿纸上,几行字被横线盖住。
  喻舟摘下降噪耳机,水杯在桌面轻轻一磕:“还是行不通吗?”
  成本太高,方清宁阐说了下,有点口渴,他拿起水杯,盖子已经拧松,温热的水装得满当,沉甸甸地坠手,伴着动作纤巧地暖进食道。
  *
  “我刚去打的,”喻舟问,“不烫吧?”
  嗯,方清宁说:“有你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啊,杨教授来邮件了!”
  要不怎么讲锦上添花不及雪中送炭呢,方清宁打开邮箱,老泰斗的口吻还是一贯的随和、缜密,除了对症之药一般的实操建议,还随信附上了一长串参考文献。
  方清宁连气都喘得畅快不少,眼尾眉宇挂着欣悦,好像随着新提出的这几种可能性,五官都清晰而昳丽了起来。
  他告诉喻舟自己的安排:“要按这个方法优化,我明天还是得去实验室守组数据,徒步社的活动你帮我跟大家道个歉。”
  你忙你的,喻舟道。
  *
  “还没走吧?”喻舟给柳灿发微信。
  没呢,柳灿回了个哭脸。
  喻舟拉了个单子,随手转过去,让柳灿帮忙放到方清宁柜子里去。是他那边有的原料,新申请的一批还没到,但他留意过方清宁的存量早已不多了。
  方清宁甩甩酸痛的手,仍在奋笔疾书。喻舟在对面,望见几绺顽发跳出来,跟着写字,一摇一摆,他的面容像一块泡软在蜂蜜里的太妃糖,将空气渗得甜滋滋的。
  叮铃,电量告急的警示响完,他怔对着冷不防黑掉的屏幕,接着朝喻舟投来求救的眼神。
  “正好,”喻舟喜闻乐见地说,“你滴眼药水的时间到了。”
  *
  自从高强度使用电脑开始,方清宁就常觉得眼球发干发涩。
  他找徒步社的同学推荐了店铺,拉上喻舟一块,验光排队的时候甚至煞有介事地挑起了相对轻便一点的镜框。但在做完检查后,得到的结论只是过度疲累。
  方清宁反倒徒生一种有恃无恐的遗憾,用食指推了推快从鼻梁上滑掉的平光镜,在镜子前来回侧头:“唉,我挑了好久呢。”
  “你还是不戴比较好,”喻舟捏着镜架,往下一耷,“近视度数越高,眼部患病风险越大——况且,这样都看不清你眼睛了。”
  视线擦过喻舟那一纹集注的眼波,方清宁心跳空拍,“哦”地应声,眼镜放归原位。
  回的路上就去了趟校医院,开了缓解用的眼药水。
  方清宁一投入到学习中,不说废寝忘食,但也作息紊乱,所以每每记着要上药休整的,便成了喻舟。
  *
  方清宁双腿侧放,半只手撑着桌边。豆大的雨点砸在耳际,迸溅出水花,一抹接一抹刷洗窗棂。
  喻舟站过来,挡在他身前,两指扣成的一个夹角托着方清宁下巴,向上抬了抬。
  吊在眼皮上方的是清白光漪,随范围自里而外变得愈发柔和寡淡,然后通通化成一只圆环,嵌住喻舟的脸周。
  *
  “小学那会得过结膜炎,”喻舟在帮他转移注意力,“给我上次药,我妈能折腾出一身汗来——相比之下你也太好伺候了。”
  气息就要喷到他脸上,方清宁声如蚊蚋:“你又不是要害我——”
  说什么呢听不清,但喻舟并不求他复述,斩钉截铁地,“嗯,反正你是要讲我十分值得信任。”
  翻飞的眼睫像要织作一片,他出手迅捷,两道清凉的液体汪进眼窝,方清宁闭上眸子,任多余的水汽在睫帘上慢慢蒸干。
  窸窸窣窣是喻舟在收拾东西,他不容分说地道:“今天就到这里,再晚点走的话你喜欢的掉渣小面包就要被哄抢一空了。”
  *
  掉渣小面包的威慑力首屈一指。
  原本还意犹未尽的方清宁,一想到这道甜品的抢手程度,等个电梯的功夫都看了三回表。
  喻舟只好说:“实在不行南门口那家——”
  不要,方清宁一口否决,“我誓死捍卫白月光,才不使宛宛类卿这种渣男手段!”
  数字跳到一,他大步跨出去,风风火火卷到门口,在那件戴着红绸一人高的青花瓷窄口瓶旁等,神色中满是催促之意。
  喻舟打开伞,和他一起走下。
  *
  降温以来,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
  天空叫铅重的云压弯腰杆,有时仿佛将与地面接壤,傍晚,连接教学楼和生活区的四百米长桥上,路灯同时亮起,鸡蛋黄的光化进积水里,好像揉碎在银河的星星。
  从图书馆下到桥前,先要过几十级台阶。水流在地势差的作用下,一瀑接一瀑地自上向下淌。
  方清宁正要迈步,被喻舟牵住棉服的袖口。
  他的指节仿佛烧着荧焰,自衣料燎向方清宁皮肤,那一剂充满能量的火星渗透骨缝,把血液也燎得汩汩作响。
  “冷不冷?”
  不会,方清宁摇了摇头。
  稳当地趟过长阶,双脚踩在平地的当下一刻,喻舟放开方清宁。
  *
  一月以前,在同样的地点,他们受困于上下不得的电梯,手机是唯一的光源,喻舟在他面前显现出自己的弱点,明明是不堪一击的样子,却仍像一张刀片割伤了他。
  就连站在月光中,真情实意地夸他字好看,两人之间也如隔天堑。
  而喻舟现在撑伞在肩侧,弯出穹弧的伞面斜斜倾向方清宁一边,伞面之下,是一场无云无雨的晴空。
  *
  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吃到了新鲜出炉的小面包。
  等回到寝室,已经快九点了。
  雨势滂沱,在窗上绘了一整面奔流不止的河水,方清宁洗澡出来,看到那河上盖着稀薄的乳色的雾,便摸了摸暖气片——竟然腾着丝丝热气。
  “宿舍群里说了,”方清宁趴坐在床上,跟喻舟打语音通话,“今天开始供暖!”
  喻舟关好阳台门:“我看你衣服淋湿了,洗热水澡没?”
  “刚完。”
  “头发要吹干。”
  嗯,方清宁摸了摸鼻子,“早吹了。”
  他做贼心虚地拿搭在肩上的毛巾胡乱蹭了一把,水渍在枕头上洇了小小的面积,方清宁又起身趿着拖鞋,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兜起圈来。
  *
  “为了表达歉意的那顿烧烤可以免了,”喻舟说,“雨停不了,爬山活动取消。”
  那还挺可惜的,方清宁说,“柳灿盼星星盼月亮,还自告奋勇要带据说跟蒙古包一样好看的帐篷。”
  喻舟想到上次开会,说:“她最近压力比较大,是想着要释放一下。”
  要做汇报是吧,方清宁自然地接过话头:“她那个题目挺不错的,就是缺实践……应该来得及,我看她通宵达旦地在守数据呢。过两天我还能帮她再看看。”
  那最好不过了,喻舟说完,一阵乐声响起,道:“我进了个电话,先接一下,不跟你煲了——记得等头发彻底干了才能睡觉,晚安。”
  晚安,方清宁唇贴在他话音降下的地方,说。
  *
  “煲”电话,这个词对方清宁来讲,不再显得遥远。
  当初,本科同舍的人交了女友,晚上回寝就常常要聊到熄灯以后。
  不知从哪一日起,一左一右的语音泡泡,转化成时长或短或久的交谈。有时关于天气,有时关于情绪,有时天南海北,有时就在眼前拾起话题也能聊上几句。
  方清宁端着手机,这才给风筒插上电,在嗡嗡的运行声中撇发梢上的水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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