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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猫缘(玄幻灵异)——广式煲仔饭

时间:2024-11-10 19:04:58  作者:广式煲仔饭
  “这么喜欢?”
  嗯,方清宁确实对这种草木气息情有独钟,“跟你身上的味道好像。”
  他一说完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敢看喻舟,偏偏这时车停住了,而前方红灯刚开始读秒。
  “哦?”喻舟笑盈盈反问,“什么气味,我自己都从来没留意过。”
  *
  方清宁抬起拿香氛的手,喻舟坐得笔直,然后上半身伸过来,并不着急抢走东西,按住方清宁圆圆的肩头,很轻地捏了一下。
  “宁宁,”他的语气,和之前方清宁变成了柠檬,被抱在满怀,称呼起昵名时如出一辙,“我特别高兴,因为你比我以为的,还要更喜欢我得多。”
 
 
第31章 葬礼
  *
  交通信号变换频率固定,一路上,他们遇到的都是红灯。
  喻舟没有因此而不耐烦。每当停下来,便趁机会转过脸,端详着方清宁,像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掉。
  *
  喻舟的家乡也是一座一线城市。下午没到高峰期,已经开始拥堵。
  车辆驶入隧道,才几步又刹住。橘金的灯海滤在特殊材质的窗外,涮成高热的、焦糖质地的咖色,让方清宁似乎烘焙在烤箱里,芝士化软了,晕漾开无限的甜来。
  方清宁说“不看路,看我是几个意思”,觉得自己笑了,实际上确实笑得过分开怀。
  喻舟左手稳着方向盘,说,“因为在复杂路段要礼让三分”,又谑着谴责他,“看看都不行,太小气”。
  *
  方清宁被他眼神烫了一下,急匆匆别过脸,“随你。”
  车内空调早被打开,但制冷效果聊胜于无,方清宁心神噩噩,如同跌进三伏夏日,总归是烧得混沌的高热。
  拎起一听汽水便想掀掉拉环,耳畔传来声“当心”,刚起动就被强行插队的后方来车迫停,惯性将他带得向前一倾。
  泡沫翻涌,方清宁含了一大口,掌心接在颌角,赶快咽了下去。他抹了抹唇边,安心舒气,几滴凉液顺指尖滴落。
  “好险——”他弯了眼睛,因为及时的抢救雀跃不已,邀功似的去看喻舟,头向右一偏,正要笑开。
  喻舟眼底深邃,定定注视着。
  “怎么……”像是一只被揪住后脖颈的猫,方清宁想问声音却越来越小,睫帘半落,笑意仍还涤荡在腮边。
  如同患上皮肤饥渴症,他想。车里安静得要命,喻舟靠过来,唇轻轻贴在方清宁侧脸的皮肤上,吮走了那些残余的、干涸后有点发粘、过分甜蜜的部分,然后温柔地同他接吻。
  *
  身为土著的喻舟构想了行程方面的安排,认为方清宁至少可以空出一天,去值得游玩的地方逛逛,并征求他的意见。
  方清宁靠着座椅,因为刚才的吻甚至呼吸困难,他撑了撑皮垫,将背打直,润红的下唇微微撅起,使劲刮了喻舟一眼。
  “行不行?”喻舟同他强调,“那家茶餐厅人气极高,必须提前三天预约的。”
  方清宁点头,说可以,又说,“你决定就行”,涵淡的水波洗过双瞳,眼角处则由画笔荡出潋滟绯色。
  嗯,喻舟按开转向灯,心情畅快地,“他们的水晶虾饺尤为一绝,还有萝卜糕、红米肠、凤爪——”
  你报菜名啊,方清宁哭笑不得地叫他闭嘴。
  *
  经过地图上标红的路段,两侧变得宽敞起来。道边风景不息地切换,喻舟有时会鸣喇叭,越过大型的载重货车,继而平坦地继续行驶在路面上。
  殡仪馆位于城郊,渐渐地,川行的车流蒸干了水分,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也压弯了腰,杂草丛生的荒地大面积连缀着。
  “喻舟,”方清宁用肉眼可见的紧张表情喊他,“那边提供住宿服务吧,有客房的,对吗?”
  他五指揪在领口的布料,慢慢收拢,“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可以吗?”
  喻舟了然,说“都随你”,车头向右侧偏转,放慢速度,抚了抚方清宁的背脊,“是我应该谢谢你。幸好你肯来。”
  “我在你那的时候就想,任何情况我都得第一时间接通你的电话,”方清宁对喻舟说,“那不管怎样,我也要到你身边。”
  他认真看着喻舟,轻风摇露般地笑了笑,“还是先去跟外婆问个好——专心开车。”
  因为喻舟眼里明显的情意他又开始脸热,低下头喝空掉大半的碳酸饮料。
  *
  外婆离开以后喻舟只是按部就班地处理着接踵而至的工作,诧异于他井井有条地打点好了手头全部的事物,也终于明白外婆为何要提前那么久准备自己的身后仪式。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在子孙面前立定遗嘱,由律师做完公证,平淡地谈及最后的时刻,希望并不痛苦、相当迅速地度过,临行前再看看牵挂的人就再无抱憾。
  那时殷樱泣不成声,而喻舟目睹文件封存装袋,受益人一栏,他的名字就写在母亲的后面,觉得一切理智到不可思议。
  直到母子俩着手丧葬事宜,每个细碎、繁琐却必不可少的环节被落实,工作人员都预先打过招呼,负责收吊唁金的甚至是当年老宅里管家的后人,每一笔账面往来做得面面俱到,来时还曾向殷樱母子致以问候,仍叫殷樱“小姐”,让她节哀。
  喻舟才知道,油尽灯枯后的尽孝容不得溃散的情绪,反而需要藏好伤口,用最极致的理性方可打赢这艰难的一仗。
  外婆直到最后一刻,想的都是让他们轻松一点。
  但久久跪在蒲团上时,灵魂还是浮到了半空,像他抽离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一个冷静麻木,另一个则惴惴不安,身上浸透了绵绵无尽的冷雨。
  他感到自己糟透了,以致生出“会不会把事情办砸”的恐惧,仿佛他又变成了奥赛夏令营中那个无助的孩子,被孤零零抛到了世上。
  然而现在方清宁坐在身边,令喻舟心跳尤其快速,血流遍浑身,滚热到烫人。
  好像只要有方清宁,带着甜沁的汽水、亲吻和钟情,世界就变得闪闪发亮。
  *
  殡仪馆坐落在山脚下。
  沿长长的坡往上看,或高或矮的墓碑鳞次栉比,风中传递隐约的哀声,大多时刻十分宁静,只有树叶彼此摩挲的响动偶尔灌进耳蜗。
  拱状排列的礼厅每一间均处于开放状态,门口整齐地张贴着治丧公告、黑白相片。仿佛生死轮回,是轻描淡写的普遍境遇。
  唯独亲历的人能懂得,那本是天柱倾塌,是一道豁开心口、弥补不及的伤裂。
  方清宁靠车门站,等喻舟锁好,绕过发动机舱,与他并排行走。路修得不算平坦,踩到小石子便有些硌脚。
  喻舟伸手,绊过他指缝牢牢牵好。
  “不用,”方清宁挣了一下,没挣脱,改而揉了揉对方虎口处,小声地说,“有人。”
  嗯,看路,喻舟没坚持,托了托他手肘,示意方清宁上台阶。
  “大部分亲朋陆续来过,下榻在那边宾馆里。晚饭之前会有今天最后一批客人,是住乡下的远房。”喻舟说,“那位,就是我妈妈。”
  殷樱守在遗像边上,黑裙胸口处别着朵素雅的白花。
  “妈,”喻舟叫她,站到她身旁,“我带学长回来了。”
  殷樱颔首,喻舟继承了她的眼睛和嘴巴,哪怕不做太大的表情,唇眸的弧度也像微笑,“是清宁吧?”
  方清宁不好意思地应了,仰起下巴,恭敬地说“阿姨好”。
  “千里迢迢的,辛苦你了,”殷樱抿了抿嘴,双眼眼白下方刻出两道鱼尾状细纹,“谢谢。我想小舟外婆也会因为你来送她最后一程,而万分高兴的。”
  方清宁被谢意塞个满怀,不知所措地一怔。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来,告诉殷樱已按清单上所列完成本轮物品采购。她解意地笑了笑,给方清宁一个鼓励的眼神,先行出去核对。
  *
  檀香袅袅升起,令人神安气宁的芳息扑上衣袖。
  请来的乐手稍事休息,因是高寿者的喜丧白事,音响中尚在播放欢快的歌谣,轰轰烈烈地洗净悬挂的尘埃,连浮金的日光都被拨动,胜似鲤跃鳞开。
  方清宁合掌闭目,将哀思遥寄,在天地万籁间听到心跳的刹那,漫出无限念头,却无从捕捉。
  他跪下叩首,眉心触地同时,喻舟于左手侧伏面回礼。方清宁挺直上身,与相片中老人的笑颜对望。
  那是在骨不在皮的娴雅,面容里的温和同喻舟如出一辙,方清宁默念“再见”,转脸看向喻舟,见他眸中山摇地动,转瞬潮浪退去,像携着手一起上岸,在岛屿里收获了平凡而珍贵的静谧。
  *
  不久后,喻舟说的那批客人提前抵达。
  租赁的大巴停在馆外,男女老少皆有,为首的已逾古稀,被小辈搀着,进了门便大放悲声。
  喻舟行毕礼,抢上前将她扶起,劝她少哭,郑重鸣谢她的到来,仿佛欣兴地笑,问近来安好。
  老人揩着泪,止了泣,乡音中慰然道:“好孩子,长这么大了”,接着夸他懂事。
  “这位奶奶是外婆的手帕交,”喻舟说,“祭拜完我再安顿好大家。学长,你先去休息。”
  想必又要进行一轮连轴转——所以哪顾得上难过,真实的心绪只能不断积滞,好在在方清宁跟前可以流动圆融。
  方清宁捏着递来的房卡,“别硬撑。”
  放心,喻舟从容地应下,因为与方清宁对视重新生动起来,“等我吃晚餐。”
  卡片的边缘几分尖锐,方清宁用指甲刮着,心猿意马。他当然乐意做力所能及的事,越多越好,但在这件事上,又是彻头彻尾的“局外客”。
  他尽力灿烂地冲喻舟笑了笑,向门外走去。
  *
  殷樱这趟去得蛮久,是以她返回时,恰巧迎面碰到方清宁:“我正要找你。”
  “准备过去吗?”她提了个纸袋,送到方清宁眼前,看到房卡,说,“我才从那边来,拿了小舟一套衣服。”
  或许不大合身,她略显窘促地带了带嘴角,说。
  “救命之恩!”方清宁忙欢喜地捧过,说着,揪住领口猛扇风,“我快热化啦——连天气都忘了关注,见笑。”
  没有的事,殷樱关切道:“那带回去换吧。”
  方清宁点点头,“抱歉,阿姨,我帮不上什么忙——如果可以,我非常渴望也能干些活儿。”
  衣物折叠工整,任何可能出现褶皱的位置都被熨得一丝不苟,洗涤剂的留香钻在鼻尖,方清宁垂下脑袋,将怀里的袋子揽得更紧。
  “好啊,”却听见殷樱允道,“当然可以。”
  那么,你先到更衣室去,殷樱热情地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指了个方向道:“坐这边等我,我跟齐阿姨打个招呼就来。”
  说完她就向那位苍发耄耋的奶奶走去,亲亲热挽住对方臂弯。
  在殷樱侧着耳,全盘聆听她的絮语,同时,喻舟长身而立,转过头,眸光轻扬,与方清宁的两湖惊怔织汇。
  猜到方清宁为什么慌忙,他做了个宽慰的口型,说没事的,抬掌朝外挥动了两下。
  *
  他们俩的关系才有天翻地覆的转变,要说不顾及捅破窗户纸,那不可能。
  但每分每秒里,对“做有用的事”的渴求,也是无比真切的。因而方清宁穿完衣服,依言来到安排的座位。
  “我们一起把这些寄给外婆。”殷樱说。
  来时还没有的纸张堆了一沓又一沓。方清宁拎来铁桶,和殷樱一道做起事情。
  这儿正好在礼堂的檐角,支撑用石柱倾斜地抛下阴影。他抻直腿,让自己放松下来,凝视着从半截袖中露出的手臂。
  落辉时或在皮肤上铺一湾碎金,时或躲入菲云背后。天色欲晚,瑞霭变彩换绚,不动时,连发丝上也跳着鲜活的橘红。
  方清宁学着殷樱的样子,先是将成摞的黄纸,循着形状一一扯薄,再把每一张卷成细圆筒,归入桶内烧掉。
  火舌不知倦怠地舐着纸面,俯身后再度蹿高。方清宁默念祝好,想到若干年前,自己也如此给爷爷送过一应物件。
  “清宁,”殷樱开口,从方清宁模仿的时候起,就已经在偷偷打量他,“小舟在学校,给你添麻烦了。”
  “阿姨言重了。”方清宁心底打了下气,直视她的眼睛,说,尽管忐忑,语气却是不可置疑的诚挚,“喻舟对我,才是真的助益良多。”
  *
  那必须啊,妈,我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喻舟这时过来了,插嘴道:
  “学长学术态度十分严谨,他才不会因为你是长辈,故意说恭维的话。”
  “捧杀我?”方清宁卸了劲,这才察觉后背又沁出一层汗来,哭笑不得地,“好吧,你夸得千真万确。”
  嗯哼,喻舟眉目生动,朝方清宁眨了眨眼睛。
  可以,闭嘴吧,他用唇语道,并不是生气地瞪喻舟一下,心里却承认因有他的解围,自己没再慌得心惊肉跳。
  接下来喻舟隔三差五就来插科打诨一番,借着同殷樱商量晚饭餐位安排的理由,又是问热不热,又是告诉他,订了哪个博物馆的游览票,还拿来一袋小饼干,硬是让方清宁尝完才肯罢休。
  连殷樱都看出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什么也没说,捂着嘴在边上笑,肩膀微微抽动着。
  “让开,”方清宁烦了,脸通红地,“动来动去,带的一阵风。”
  喻舟很少展现这般大的情绪波动,是兴然的、风发意气、来去自如,从咫尺吹过来,化成系好他一颗心脏的飘带,方清宁翩翩然,胜过擂在鼓上作飞天舞。
  他领子后边翻起了一小块,在方清宁眼前晃啊晃,他手伸到一半恍然意识到殷樱的存在,不自然地悬空须臾,垂了下去。
  “行,我走了,”喻舟道,“看来学长脸皮薄,夸我的时候不需要当事人在旁边。你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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