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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猫缘(玄幻灵异)——广式煲仔饭

时间:2024-11-10 19:04:58  作者:广式煲仔饭
  等下,殷樱叫住他,抬起手,喻舟立马懂了什么,半弯下身,让她整理好衣领,“去吧。”
  等喻舟走开,殷樱转头,眸中闪着点点柔光,道:“和我说说吧——喻舟在学校的事。我太开心了,也一直好紧张,清宁,你知道吗,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让我看到的他的朋友。”
  一小缕发丝垂在脸侧,她忙不迭地拨去,云开雾散,夕日裂光,扑在殷樱面部。她容颜清丽,却也早显了人到中年的老态。
  风从不知道哪个方向吹来,叶片窸窣作响,火苗噼啪炸了一下,冥冥里另一个温柔至极的灵魂也像现出轮廓,静心听他低语。说起她们关心的、长大了的那个孩子,寻常又万分精彩的一系列故事。
  *
  方清宁回客房洗漱后,几乎刚沾床榻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简直是昏天黑地,直到他感觉身侧略略凹陷,是喻舟把重量加诸其上,探着他颌角的轮廓,玩笑般挠了挠喉口。
  痒,方清宁糯着声抱怨道,身体一翻要把脸埋进枕间。
  “别睡啊,”喻舟饶有兴致地,“讲讲?在我妈面前都夸了什么?”
  “就是——这些那些”,方清宁一边闪避,一边咬定青山似的就不睁开眼,喻舟坐直,正接住他半边身躯,捉起手,用温濡的唇啄了下。
  方清宁条件反射地一颤,快缩进喻舟怀中。
  “今天才晓得早恋提防被抓包是怎样个滋味。”他似真似假地说。
  当下的空间属于彼此,亲密像不断酝酿的酵母,等到紧贴耳廓的心跳不再猛烈到紊乱,方清宁才坐起来,伸着懒腰。
  喻舟便下去,“来吃东西。”
  “困,还想睡。”方清宁如实道。
  他脸上竟然是“你能拿我怎样”的神情,这样纵着性子,如果不是恋人喻舟肯定看不见,于是心中越发柔软,笑着说:“那就当陪我吧,我还没吃呢。”
  那就舍命陪君子吧,方清宁“勉为其难”地说。等喻舟打开包装盒,刚把菜摆到桌上,他已经刷完牙,拉开凳子。
  好香!方清宁面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珠,要掉不掉地挂着,一双杏圆的瞳更加澈亮,喻舟看着他大快朵颐,生龙活虎的样子,比自己吃还要觉得香。
  “快吃快吃。”方清宁催促道,满满夹了一筷子,正要送过来,被喻舟截在半路,稳着他的手腕,低头就要直接咬走。
  方清宁笑起来,等着,然而这时喻舟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想必是有要紧的事,他推过喻舟胸膛,示意他接。
  *
  厚重的布帘向两边拉开,因为在城郊,难得见到一轮梨白的月,溶溶地将浅霜般的流华挥入屋内。
  铃声一浪比一浪尖利,月光漫进喻舟眼底,很快凉了下去。
  他看着屏幕上“喻明博”三个字,抬起头,专注地、像要从中汲取无限热和力一样地把目光透进方清宁眼底。
  没事的,方清宁攥起掌心,覆住喻舟手背握了握。他点点头,拿起手机:
  “喂。”
 
 
第32章 “喻舟,你是对的,他是错的”
  *
  喻舟应着,走向阳台。
  檐边的灯光如水洗洒,循喻舟脊弯爬下,面部的线条,则湮入灰质的夜色中。
  听到关门他瞬间绷直上半身,一转头,天月便在眼底融出两盏。方清宁敲敲门玻璃,拇指朝外动了动。
  “好。”渡进手心的温度未曾散去,喻舟以唇形做出回答。
  *
  方清宁之前拆洗过房间那台电热壶,底部有指甲盖大小的积垢,怎么都除不干净,想着还是别用为好。
  楼下的小卖部货品相对简单,毕竟只满足住客的基本需求。他拿了几瓶水,手一拨,却发现了什么,眼前倏而一亮。
  是高三那会爱吃的糖。
  所以店小也有小的好处——他拿起来,晃着,听到当啷地响,在他看来悦耳胜过玉石佩环。
  *
  如果快乐有阈值,方清宁的大概不会高过一茶匙砂糖。
  每天黑板旁的日历会撕下一页。试卷从前往后传,因为习以为常,手臂抬落间雪片般飞舞,似乎赫敏的漂浮咒也略逊一筹。桌上的墙越砌越高,蝉声却以倒计算的形式不断迫近,越发显得众多且喧闹。
  他擦掉从尾指到腕前的墨渍,在屉肚摸到糖盒。有时不吃,只是晃动也很开心。
  快乐并不容易。哪怕是“阖家团圆”,发拜年短信的陈词滥调了,一到要实现,总是堆叠起一系列附加条件。对于家庭,喻舟所感受的“天意难全”可能远多过“事在人为”。
  但方清宁想请他吃一颗糖。
  随机的果汁味,偏硬的,含在嘴里有点染色所以必定不大健康的,是提取合成的化学物质,也是促进多巴胺分泌的宝藏。
  *
  店主姑娘正捧着手机看剧,方清宁前来,她起身迎接。
  扫过条码报完价格,她照常问:“还需要什么吗?”
  方清宁说“不必”,戳着支付页面,目光一转,落到了某处。
  进屋后直奔饮料货架,是以他才看见。
  大簇醒在水里的花,黄白相间的菊瓣上挂着愁露,枝叶像用雪擦拭过地亮。
  “给您带一束吧,”女孩探头,道,“我会包装,献在碑前很好看的。”
  她话里是推销的积极,又因为用途特殊,面色泅着恰如其分的克制。
  “这几朵呢?”
  啊,女孩拿指节挠了挠鼻子,“这个不是卖——我送人的。”
  方清宁说的是放在另一个醒花桶中的事物。
  “这样吗。”他依依不舍地点头,“那可不能夺人所爱。”
  难怪还进行过精心修剪,即使方清宁不懂花艺,也能看出其中巧思。数量不大,但因为是多头泡泡,生长得颇为热闹,你推我搡地绽开,仿佛傍晚天边绵密的橙红色云纱。
  霞绯一路映上女孩脸颊,似是想到了那个人,“虽然不卖,但可以给你分享。”
  *
  对于方清宁磕巴的道谢,她掩嘴笑得开怀:“太客气啦,又不是闹饥荒的半个馒头。”
  而且你是第一个来找我买玫瑰的人,她熟练地剔着花刺,说,“能在这里送出玫瑰,我觉得是件挺美好的事儿。”
  她方才所言不假,尽管只做简单的包装,在方清宁看来花枝也更加漂亮。
  用一只胳膊小心圈住花束,他走到路灯下。
  几进礼堂的乐队已经离开,却都将彻夜通明。有麻将洗牌的泠泠碎响,攀谈闲聊的高声低语,火舌舔过黄纸的一二哔剥,或远或近地一浪浪挤来。
  不熄的各色光华偶尔擦在门前遗像上,逝去的先辈垂眉浅笑,如一尊慈悲相,庇佑后人延续着、鲜活、变换的悲喜哀乐。
  *
  喻舟的通话持续了很久。
  方清宁刷好房卡,替下的鞋整齐归在一旁。
  喻舟抬起左掌,贴着隔断里屋和阳台的门,将玻璃三等分的框线,笔直切在他的颈间,像一道粗糙的疤。
  方清宁反背着手,另一只合在喻舟对面。并不能完全重叠,他的要比喻舟小些,侧看时透过指缝,拍下半翅翳影。
  “我回来了。”对着喻舟的眼睛,他做了个口型,说。
  喻舟笑了,松肩沉臂,向边上让了让,好叫方清宁推去玻璃,站到身边。
  *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着。
  或许这就是喻舟和父亲的相处模式,一个负责满堂灌输,一个则不声不吭。
  出口的话,价值也像大打折扣,重要性甚至不及方清宁发间的一片枯叶。喻舟把它挑出,轻轻放到护栏下方的石台,打了个旋,随即消失在半空。
  朝着风起的方向,喻舟三言两语讲完了外婆病情的发展,及临终前后的事宜。
  方清宁今天看到了喻舟作为孝中子孙的待人接物。在来宾悲戚时软言宽劝,在前辈说起他不知的馨旧往常后,神情克制,唯独眼尾逦晕出一点的红。
  当下语气,却让方清宁想到柳灿提过的,喻舟在组会进行过程中曾流露的模样。
  因为无甚意义,近于浪费时间,他听着肖今和谭卓夸下海口,却连基本原理都没能阐释清晰,初看是在专注凝睇,眸中实则结着冰碴。
  *
  直到挂断,喻舟低眉,头发被吹得散乱。他看向方清宁,眼底顷刻化作一池春纹。
  “你爸的?”
  嗯,喻舟收了手机,插着兜,“他明日会来吊唁。这之前,还想单独见我一面。”
  方清宁了然地表示赞同:“有话还是说清楚得好。”
  喻舟靠在栏杆上,一条腿斜斜直伸着,另一只屈膝,懒散的样子说:“你知道我答应了?”
  我还晓得你要我也去呢,方清宁说。他站在喻舟对面,因为喻舟随意的姿势,两人身高齐平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微昂下巴,又认真又笑地看着他。
  “他只会为一己之利谋划。这次,无非又是以为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摆到台面的小恩小惠,能游说我入他的阵营吧。”
  “从前也这样么?”
  “上回是叫我报考商学院,假若同意,他就在财产分割上再作修改,说能让我妈在开办律所的初期轻松些。”喻舟拧眉,挥臂赶走绕着光晕盘舞的几只飞虫,“不说他了——你吃什么呢?”
  *
  唔,方清宁变戏法似的把其中一只手移向跟前,“糖啊!”
  他使了三分力气,上下摇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这个糖好难买呢,要不是碰巧今天遇见,我都以为厂商倒闭了,”他打开铁盒,示意喻舟掌心朝上摊,“读高三时我最爱吃了,困了累了含一颗,能保持一天好心情!”
  是么,喻舟目不错珠,“那得试试。”
  酸甜交互的味道在唇齿弥漫。他实际顾不上细细咀嚼,囫囵咬着,满心满眼是方清宁此刻状貌。
  那两片泛着水光的唇,不时抿一抿,探出点嫩红的舌尖。水果硬糖在口腔里带着来去,将一侧腮帮拱得鼓起,收回时扯一下嘴角,在颊边刻出几不可见的浅浅凹涡。
  还没完,方清宁兴致勃勃地,“你猜还有什么?”
  花,喻舟逗他,“没藏好,早露出来了。”
  啊?方清宁一下子手脚都忘了冲哪安置,翻腕将花束掬在怀里:“那你不说,哦——专门等在这里是吧?”
  他假模假样地扬着调子,呲了个鬼脸,万丈星芒随笑铺开在眉目中:“好看吗?你就说好不好看!”
  *
  甜的糖,香的花,糖在铁盒碰碰撞撞,多头泡泡你挤我我挤你地开放,就算不会说话,也各有各的热闹,仿佛从他掌中奉出一只放肆成长的乳燕,张开双翼便在天空飞得高远。
  汁液蜜一般地在喻舟齿底融开,顺着食管下滑,将一颗心熨得服帖而温软。
  他低下头,指尖拂了拂里面一朵开得极大的,花瓣含羞地颤起身。
  这几枝玫瑰扎在一起,应该被预先醒过再捞出,包装纸被水浸得有些起褶,每一朵都是娇艳欲滴的灿桔色霓纱。
  方清宁还在等他的答案。
  喻舟的表情十分温柔,他明白喻舟看出了自己买花和糖的用意,这股温柔便与以往的那些都有所不同。
  “好看。”喻舟回答了,低低的轻轻的曳在方清宁的唇边。
  *
  北归线以南冬夜的风,从不知何处飘起,世界在舞池里摇摆,叶片摩擦的响动,宛若老唱片哼起一支方言软语的旧谣。
  也将头顶的月华咬碎了,波光粼粼地起伏在两人偎依的影子上。
  方清宁上半身有二分之一超出了栏杆,喻舟的怀抱却稳当得令人安心。相交的唇齿接了绵长的吻,继而分开,方清宁把脸放在喻舟肩头,感觉到叠在腰后的手收得更紧。
  每一分一秒都像是梦,却比梦还要珍贵并且真实。
  *
  次日。
  呼出车载智能,喻舟念了个有点拗口的法语名字。
  方清宁听出来,说:“不是去茶餐厅?”
  “那也是我想给你的糖啊,”喻舟在屏幕上勾选一条信号灯更少的路线,“当然要挑个最佳时机。”
  又开始了,方清宁拍了拍升温的颌边,匆匆移眼,替他看收在后视镜里的路面。
  喻舟摆正车头,“本意也不是同他吃饭。”
  *
  离开远郊殡仪馆后约二十分钟,汽车在一幢独栋欧风建筑前停下。
  “这家的老板娘是我妈妈的委托人之一,”喻舟说,“离婚胜诉后,她开了这家店。”
  官司并不好打,男方在资产上防范多时,婆家又掺和着打起感情牌,但女方心意已决。这块骨头啃了几个月,最后是殷樱以夫妻公司账目模糊为突破口,不仅打赢此仗,还让男方锒铛入狱。
  “财务侵占?”情节之跌宕,颇有几分传奇色彩,方清宁道,“阿姨好厉害啊!”
  喻舟支开门,给他让身,“嗯,在我心里,她一直很了不起。”
  这家餐厅拢共二层,一楼中间是开放式厨房,食客入座前会有专门的侍者引领,菜则一道一道上,套餐里的样式会根据主厨的研发及时令的推移进行调整。
  方清宁也吃西餐,但去的都是豪客来之类的连锁,说:“跟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好像。”
  不过也有不同,比如底层开设的休闲空间。
  将肢体傍着松软的靠垫,方清宁惊喜地“呀”了一声,沿着固定的朝向,为膀大腰圆的店猫梳理毛发。小东西舒服地眯了眼珠,对他的手艺呼噜噜称赞。
  旁边窗户开着,丽日黄灿灿地摇下来,把桌上的甜品,猫儿的绒发,还有方清宁一张无瑕的脸孔都渲成了溢彩软金。
  喻舟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桌边坐着,比起不欢而散的前遭,已然在这次与父亲的会面中领略得未尝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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