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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香(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4-11-13 07:04:07  作者:一天八杯水
  桑沉草眉梢一挑便定定看她,目光似蛇般,带着隐晦探究,好似想从奉云哀口中掘出来一个“怕”字。
  屋外,最后一人也迈出了院子。
  奉云哀冷不丁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来云城?”
  桑沉草倚着墙,眼波往下一垂,唇边逸出微不可察的一声啧。
  奉云哀便又道:“我的确不敢完全信你,你莫怪。”
  “秀秀倒是诚心。”桑沉草在榻上站起身,只一步便跨到了奉云哀那边,挨得奇近无比,似要将两人间的话,变作耳畔私语。
  奉云哀当即僵住,耳尖被扑近的滚烫气息烫个正着,好似冷不丁跌进热锅,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桑沉草压着声道:“问岚心多年不离黄沙崖半步,除了奉容,世间怕是再无外物能驱她踏出那地方。我起先只是好奇,奉容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能令她仓皇消失,我想看她痛苦无依,她越是无所适从,我越高兴,如若能借机下手,那就更好了。”
  奉云哀有所预料,但真真从此女口中听出,颈背还是不免发寒。
  桑沉草碰起自己左眼下蓝到近黑的小痣,冷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秀秀。”
  “痣。”奉云哀如实答。
  “这是剧毒留下的印记,我之所以不怕毒,便是因为试过百毒,最后排解不了的那丁点,由问岚心借内力驱引,凝成了这两颗痣。”桑沉草道。
  奉云哀瞳仁微颤。
  “我幼时过的,可都是非人的日子,只是后来也不知她怎么就转了性,竟不折腾我了,甚至还教我医毒和武功。”桑沉草悠悠道。
  奉云哀想明了桑沉草的怨,却改而想不明问岚心了。
  “如今我不想问岚心死了,我想看她痛苦,我想知道,奉容已去,她会不会也跟着去死。”桑沉草徐徐张口,好似慢腾腾落锯,要将她所恨之人切成七十二块。
  这是奉云哀不曾触及的浓烈情感,她所遭遇过最能令她头昏耳鸣的,便是奉容之死。
  但那是起于敬仰眷恋,绝非厌恨。
  而敬仰眷恋以外的其它思绪,在她心中通通都是一汪泉眼,她看得见泉眼汩汩冒水,全不知水深水寒。
  所以她不太明白桑沉草的恨,只知道,大抵该恨。
  良久,奉云哀才问:“如若问岚心也一起赴死,你又当如何?”
  桑沉草默了少倾,不冷不热道:“随意找个地方,该做甚便做甚。”
  说完,她略微一顿,笑着揶揄:“那奉容死了,如若能还她一个明白,你又当如何?”
  奉云哀不知道,她的心空而无底,似乎找不到任何东西填补。
  桑沉草哧一声,未再多言。
  奉云哀没有头绪,想了良久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自打离开听雁峰,她便好似离群的雁,不知何去何从。
  “该去取肉泥喂花了。”桑沉草慵声。
  奉云哀起身时暗瞄了桑沉草一眼,觉得此女和平日似乎无甚区别,好似那伤疤一揭,又被掩过去了。
  总不该是愈合,若能愈合释怀,又如何还会有恨。
  此番和平日一般,马车又无阻无拦地出了盟。
  到那酒家后,两个小二吃力将木桶抬出,汗流浃背地将之置在马车上,放好后畅快一笑,分明不知道桶里的东西出自何物。
  取了肉便又该回盟化冰,窖中冰所剩不多,恰好能用到花开。
  奉云哀一言不发地运起内力将冰焐化,取了张荷叶,将水徐徐引入壶中。
  此处冰窖离试剑台不算远,恰也在昨日周妫布阵的界线之内。
  奉云哀起先并未多想,但在转身的刹那,忽然看见窖穴的顶上有一些古怪的焦黑痕迹。
  这地方用作储冰,而那痕迹无疑是炭火留下的,在此地用火,到时冰窖损毁,那游金不老花又当如何是好?
  桑沉草在外透气,远远问:“怎这么久?”
  “你下来看。”奉云哀仰头打量,索性施起轻功,倒挂在窖顶上。
  桑沉草从上边下来,一眼没看见奉云哀,仰头才知究竟,哂道:“秀秀怎还有这般童心,和我玩这藏猫儿。”
  奉云哀冷冷睨她一眼,伸手往壁上轻拭,摸到了满手的炭粉。
  她若有所思,看着不像是在此地焚烧,而像是无意蹭上去的。
  桑沉草也留意到了,狐疑道:“只这一处?”
  奉云哀环顾四周,再找不到别的焦黑痕迹,笃定道:“前两日没这黑痕,应当是昨儿留下的。”
  “一定和周妫昨日所行之事有关。”桑沉草不假思索,转而问:“窖顶上可有挖凿过的痕迹?”
  不光看,奉云哀还摸索了一番,可惜什么也没摸出来。
  不过她转而一想,周妫得千机门辅拂,能做到不着痕迹也不稀奇。
  “可惜没将那伞剑带过来,不然便能知道,千机门的人是不是来过此地。”桑沉草意味深长。
  伞剑不便带在身上,和奉容一起留在了那棺材铺子里。
  “炭火不分,周妫怕是要用火。”桑沉草忖思着,“不过,她用火作甚?”
  奉云哀摇头。
  “罢了,到试剑台上看看。”桑沉草转身道。
  阵法已经解除,试剑台上和往时一般,既未多上一物,也不见哪里缺上一厘。
  奉云哀一头雾水,冷声:“周妫究竟做了什么。”
  “总不该是好事。”桑沉草不紧不慢地出声,“且看看游金不老花如何了。”
  两人只得各提溜一根锁链,将金石重剑上的窄门拔出地底。
  几日里,石剑内的游金不老花得冰水浇灌,又有血肉为食,果真长得飞快,抽出的新芽已要将石剑上方全部填满。
  那窄窄平台近乎承不住它,幸而锁链足够刚硬,而底下承托的石板又还算牢固,否则这玩意迟早得摔个粉碎。
  放眼望去全是刺,叫人看得触目惊心,尤其这东西还在绵绵不断地生长,再过两日,势必要将石剑全部填实。
  最顶上的那朵花已经支出石剑,金石生花,花朵烨然玓𬍛。
  奉云哀站在剑中,仰头不语,也不知在寻英会前夕,如何才能将这些枝叶全部清扫,再将奉容换到那石台上。
  桑沉草倒还是那悠闲姿态,负手道:“我有一妙计。”
  见识过此女太多狡猾离奇的伎俩,奉云哀已不敢轻信,却还是问:“什么。”
  桑沉草仰头道:“莫再将血肉喂给这花了,反正也用不上,也好省得它这一长,便将石剑完全堵死。”
  “斩断它根茎?”奉云哀一愣,可如此一来,外边的人看见石中花萎靡,势必会发现蹊跷。
  一声嗤笑,桑沉草眼眸精亮,逼近道:“喂给奉容如何?起先不知这花枝能长得这么快,如今看,如若早早将奉容移至此处,奉容的尸身早该被枝叶埋实,如此一来,谁又能知道石剑里的是奉容呢?”
  奉云哀愣住,却不是因桑沉草这听着有几分道理的奇思妙想,而是因为,她不想奉容的尸身被枝叶埋实。
  那个时候,奉容的尸身又当如何,还能不能保个齐全?
  且不说,向来喜净的奉容,当真乐意被那烂肉浇灌么。
  桑沉草慢条斯理道:“你想让天下人知道真相,又想藏着奉容,天底下哪有这等两全的美事,奉容教你那么多,怎独独不教你这个?”
  奉云哀心如惊浪,在胸膛下沸反盈天,渺无边际地翻滚着。
  “无妨,我教你。”桑沉草蛊魅低语。
  石剑寂如棺椁。
  “那就,将她带来。”奉云哀唇齿一动。
 
 
第57章 
  奉云哀终还是让步了, 世间少有两全,她既然想让天下人知道奉容的死因,还奉容一个清白, 便不能事事都藏着掖着。
  只是这整个试剑台上,再找不到其它蛛丝马迹,好似周妫设阵将此围困, 仅是起到装点之用。
  可周妫万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做这等无用之事, 只能说,周妫及其背后之人的心计, 还藏得很深。
  翌日时,两人又该前往酒家取肉泥,借此行, 两人暗暗回到了棺材铺子,在叩门五下后,那门又自行打开了。
  堆满棺椁的院中空无一人,孟有慕仍旧藏在那遮了黄绸的桌底下, 手中的衣裳已编了个大概, 似就差个收尾。
  孟有慕神色冷淡地揭开绸布,往外瞥去一眼, 语气无惊无喜:“这几日上哪儿去了,你们倒是潇洒自在,独我在这守尸, 守得提心吊胆。”
  奉云哀本以为孟有慕会将她与桑沉草驱赶出去, 不料对方好似一眼就能认出了她们易容下的真面目。
  尽管敲门和喊话一应俱全, 可望着这面貌如此陌生的二人, 怎么说也该提防些许吧,偏偏孟有慕没有。
  是这二人太熟识, 所以不论桑沉草乔装成何种模样,孟有慕都能一眼认出?
  不知怎的,奉云哀心如漏风,她不曾体验过此种情感,总觉得能做到这般,非绝顶亲昵不可。
  比艳羡更多一些,她并非向往,只没来由地觉得倦。
  桑沉草叩开门,从马车里抖出一方白布,将马车遮了个完全。
  如此,谁也不知道这车是从叠山盟里开出来的,只觉得这应当是什么运载死人的灵车。
  桑沉草踏进院中,反手朝身后一勾,施出零星内力,便将院门关上了,悠悠道:“鼻子还挺灵。”
  孟有慕极平淡地睨她一眼,又低头织衣,道:“真当我只靠叩门声辨人?当年在问岚心手下输得不那么难看,便是倚仗了这鼻子。”
  “怎么说?”桑沉草有些好奇,似乎不曾听过这一茬。
  也不知怎的,奉云哀听得心尖一松,原来桑沉草也觉得意外。
  孟有慕慢声:“问岚心那移形换影的身法,可不是寻常人能跟得上的,她的身法只教了半数给你,她会的,可比你熟用的那套更加诡谲。当年我险些连她的影都找不到,幸而闻到了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气味。”
  奉云哀见识过桑沉草的身法,的确快如鬼魅,好似能瞬息匿迹,不敢想问岚心的身法该是何等骇人。
  难怪她们追踪一路也找不着问岚心,看来若非问岚心主动现身,旁人连她半面都见不到。
  “她藏私我早有预料,不过这事还不曾听你说过。”桑沉草轻呵。
  孟有慕摇头沉默,良久才道:“我前日闻到了。”
  “什么?”桑沉草神色微变。
  孟有慕看向院落高墙,目光掠出黑瓦,不大笃定地开口:“问岚心或许真的在云城里,她大约是知道奉容的尸体就在地下,所以才来了一趟。”
  奉云哀怔住,“那她为什么不现身?”
  “谁知道呢。”桑沉草眸光沉沉。
  奉云哀冷不丁看向桑沉草,眼微微瞪直,冷冷问:“难不成,问岚心一直在暗中看着我们?”
  桑沉草若有所思,久久给不出答话。
  “她……不想见我师尊么,为什么不露面?”奉云哀不解。
  桑沉草眉梢一抬,嗤一声说:“说不定她还是故意引我们来云城的,她借我们的手为她做事。”
  孟有慕默了少倾,许是忘记自己织到哪儿了,低头拆了一圈,慢声道:“底下的花香是越来越浓了,叠山盟如今如何,你们又有何打算?”
  奉云哀想到奉容,便气息如堵。
  “周妫身边有个身份不明的人物,我猜么,她定是想在寻英会上动手,只是不清楚,她究竟要动何手脚。”桑沉草坐到棺椁上,“我们此番,是来带奉容走的。”
  孟有慕竟也不问,将手上东西往旁一放,便从桌上钻出,掌中凝起白浑真气。
  真气卷向不远处的棺椁,轻易就将积叠成山的棺通通抬起。
  孟有慕大致也不想留奉容在这了,亦不想参和太多,冷声:“那便带走,不过这花香熏人,你们可有查明,这究竟是什么花?”
  “游金不老花。”桑沉草道,“周妫便也是想用这花,取替赤颈连珠。”
  半数棺椁悬天而起,最底下的那一口贴着地,棺中是并未修葺过的粗糙洞口。
  此时是白日,有光泻入其中,隐约能看见内里杂乱繁盛的枝叶。
  孟有慕阅历广博,怔愣的一瞬,被她用真气托起的漫天棺椁略微晃动,摇摇欲坠。
  “你知道?”桑沉草两眼虚眯。
  孟有慕摇头道:“只是略有耳闻,这花在几十年前便已算得上千金难求,想来如今更加,可花怎能在尸身上长出来?”
  桑沉草看向奉云哀,眉梢一抬便不说话了。
  奉云哀走上前,垂眸凝视洞中,良久才说:“天地予它泥壤雨水,不曾想,它以血肉为食。”
  孟有慕愕然道:“这花平日只能作观赏用,皇家曾广撒万金,就为了能在庭院中种上一株,可惜花是种上了,十年却不曾开上一朵,原来竟是要以血肉为食?”
  “不错,我们日日到城中运载死人血肉,可不就是为了养这花么。”桑沉草冷笑,“你说那周妫是不是故意为之,想要奉容连在天之灵都不能安宁,她怎会这般痛恨奉容?”
  奉云哀岂会知道这些,在此以前,她甚至不知道周妫长何模样。
  孟有慕沉思良久,徐徐道:“我倒是听说,瀚天盟其实是周妫一手创立的,就连盟中众多英才,也是她从四海八方招揽来的,只是众人只认奉容的剑法,一心跟随奉容,所以盟主便落到了奉容头上,奉容当了盟主后,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盟中事务多是周妫包揽,想来便是如此,周妫才积怨许久。”
  奉云哀不解,人岂会积怨到如此程度?而她跟奉容许久,自然清楚,奉容本就是这样的脾性。
  好似神女一般,诸事皆如过眼云烟,有人当她仙风飘遥,自然也会有人不喜。
  孟有慕微微摇头,神色淡得好似看破红尘,睨了一眼地下,道:“奉容倒也不可怜,她和周妫相识多年,竟未发现周妫早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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