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得知消息后喜极而泣:“殿主当初一个人出门那么久我就知道不对,果然被他们追着打,一直派人找还一直打探不到位置——真是瓜娃子啊太能躲了!”
二长老稍微年轻点,胡子还是黑的,也是叹了口气:“也得亏能躲,要不然早就被别人‘邦邦’两下敲死了!”
三长老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啃着一颗蜜渍桃,含糊不清的说:“找到了就接呗!”
左护法点点头:“带多点人,看见其他人就揍,这些人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右护法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消息:“这上面说还有一个人和他待在一起啊。”
消息来时他们都抢着看,囫囵知道个大概就将那张纸一个人一个人的传下去了,轮到右护法时他刚好是最后一个人。
右护法的视力不太好,看东西很吃力:“日、朋、夜,这是谁啊?”
几人一呆,三长老率先发出疑问:“……啥?”
“就是日朋夜呗,哪来的鸟人起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好难听。”右护法嘟囔一句。
众人听得疑惑,左护法觉得不对,将纸张抢过来看清后狠狠敲了他一下:“你个傻子,什么日朋夜,你那眼睛是真该治治了!上面分明写的是明月夜!”
右护法被敲了,“哎呦”痛呼一声:“我眼睛又不是第一天不好了!”
大长老倒是沉吟一声:“好耳熟的名字。”
二长老捋了捋胡子:“我也觉得。”
右护法:“这名字不难听了。”
左护法:“所以这人是谁,男的女的?”
三长老吃完最后一口桃,将桃核吐出窗外,随口道:“害,还能是谁啊,就得意楼那个呗,殿主老惦记了。”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立马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
众人心下了然了。
有些事陆绯衣不说,但却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
而且当年的事闹得也不算小。
二长老疑惑:“但是那人不是死了好多年了?”
“人死复生。”大长老天生多愁善感,脑中不自觉想象出了一场恨海情天的大戏,忍不住又是落下一行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真是感天动地啊!”
三长老熟悉他这一套,扶额无语:“少看点戏文,一大把年纪了还搞这些,恶不恶心……”
右护法敏锐捕捉重点:“嘶——殿主是断袖!”
说着他捂住胸口:“真可怕!”
左护法看不下去他这一副装模作样的贞洁烈夫模样,又给了他一下,骂道:“就你那歪瓜裂枣的模样担心个蛋!”
右护法又是“哎呦”一声捂住脑袋跑了,躲在了大长老的身后,仇视的看着他。
“现在怎么办?”左护法毕竟还是惦记正事,又问。
三长老很果断说:“接,现在就派人去,我们蹲着,谁和我一起?”
左护法说:“我可以。”
三长老:“好,再来一个。”
她的目光扫过其他人。
没有人做声。
大长老这幅德行还是算了,右护法眼睛瞎……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二长老的身上。
二长老一个哆嗦,猛地摇头。
三长老一锤定音:“就你了!”
右护法和大长老为他鼓掌。
无视了二长老面如死灰的表情,三长老道:“现在就去点人,跟我走!”
。
如何台上犹有乌云。
时玄兰手执紫竹扇站立栏杆旁边,哼着小调。
花自落站在他的身侧。
雪粉华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因为陆绯衣突然出现救走了秋月白,他们的计划落空,所有和他一起的人都很慌张,最终决定联合起来抢占先机将这件事告诉了时玄兰,果然,时玄兰震怒,将人下了水牢。
那时花自落并不在现场,没能亲眼目睹当时的状况,但是也不妨碍她幸灾乐祸。
本来时玄兰是很信任雪粉华的,可是这一件事无异于触碰到了他的逆鳞,这让他不由得重新考究雪粉华的可靠程度。
——比起做事狠厉果断,他更需要一个完全听话的手下。
此消彼长,雪粉华没落势必就要有人来代替他,这个人的名额就落到了花自落的身上。
眼下,她也算是楼主面前的大红人了。
下属前来汇报情况:“自在书院因为书库被烧颜面扫地,柳三无发怒,召集其他势力准备亲自去抓陆绯衣,眼下已经过了清风城了。”
时玄兰问:“他们往哪边走?”
下属说了一条很常规的道路,常规到所有人遇到这种事一般都会先往这边想。
时玄兰的手指在栏杆之上轻轻敲打,他摇了摇头说:“不对。”
下属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在说消息不对还是什么其他的不对。
时玄兰说:“再不抓陆绯衣,他都要回老家了,他们急了是应该的,但是走的这条路不对,这条路抓不到陆绯衣。”
说着他笑了一下:“阿月跟着他胡闹也有好一会了——这样,我们也去。”
花自落问:“楼主是要亲自去?”
时玄兰点了点头,紫竹扇打开,扇了两下风:“亲自去。我答应过他。”
花自落咋舌,不得不说的是她在这一点上十分佩服秋月白,虽然很多人觉得是时玄兰单方面拿捏他,但花自落觉得,怎么不能算是一种双向的拿捏?
时玄兰在他的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明月夜与他而言是完全区别于其他人的存在——感情上特殊对待也情有可原。
……而且投入到这个地步了,很难就这样放弃啊。
第070章 好巧啊你也睡这
时玄兰让人传书给柳三无,剩下的事便吩咐花自落去做。
要一队音律极好的乐师,精通他要的曲子。
花自落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比起很多需要刀尖舔血的活,这个还是要轻松了很多。
她领了命,悠闲地离开了如何台,然后……熟练的将这件事交给风月恨去干。
风月恨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是楼主的命令,再怎么奇怪也得做——她也与花自落想的一样,这比起杀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也不用她亲自去办,找个人转交就好了。
就这样,一件事最后也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
于是花自落又有自己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时隔数日,她再次来到句芒山。
白满川刚好在雪粉华下狱后清醒,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时玄兰,彼时该惩罚的都惩罚完了,时玄兰就算知道秋月白没有事后消了气,雪粉华的惩罚也不会减轻半点了。
山庄的守卫森严了些,不过为难不到花自落,她仍然可以很轻松的走进去。
等到回去,又是一个深夜。
与平常无异,但又比平常多了什么。
有人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看向那个庄子,随即身影遁入黑暗。
.
又是好几天过去,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阴雨天让人整天恹恹的,秋月白的眼睛渐渐好了些,但是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虚弱极了,看东西时总觉得面前的东西都是一个个带着颜色的大发面馒头,只能勉强分辨到底是人是物、有没有在动的地步。
或许因为身体亏损,他最近更爱睡觉了,又因为这几天事情都交给陆绯衣打点,手头上半点杂事都没有,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过得十分惬意,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猫,坐在那里,起到一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作用。
因此,陆绯衣最近特别爱出去抓鱼。
终于,在不知吃了多少条鱼之后,秋月白沉重的叹了口气:“唉。”
陆绯衣不明所以看着他:“怎么了?”
秋月白问:“你很喜欢鱼吗?”
陆绯衣:“一般罢……到底怎么了?”
秋月白放下筷子:“那你为什么一直抓鱼吃?”
陆绯衣疑惑:“你不喜欢鱼?”
秋月白:“我为什么喜欢?”
陆绯衣:“我以为你喜欢。”
秋月白:“……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
陆绯衣道:“我第一次抓鱼的时候,你觉得好玩,一个人和鱼玩了很久,晚上吃的也很香,我以为你喜欢。”
他说的很自然,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副“当然就是这样”的表情。
秋月白语塞:“…………”
本来他觉得,一个什么都不做的人吃现成的饭菜是不该提什么意见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条鱼了,他也不会再报以那种好奇的神色面对一条已经被看麻了的鱼,现在的秋月白看见鱼只觉得厌烦,几乎要抓狂。
于是他扶额说:“你一天抓七八条,连抓了四五天,还没抓腻吗??”
陆绯衣还是那一副无辜的单纯模样:“没有啊。”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我今天抓了十三条,嘻嘻。”
他不仅不觉得腻,还抓上瘾了。
完了。
这是哪里来的摸鱼佬!??
秋月白一听这个数字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如鲠在喉,这样的生活简直毫无希望,令人绝望到如果时玄兰现在过来、并且告诉他回去之后可以不用吃鱼,他就会立马站起来跟着人家走的地步。
这时候陆绯衣又不明所以无辜地睁着圆眼问:“怎么?”
秋月白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站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那个架势简直不像是眼睛有问题的人。
他将人拉出去后问:“你的鱼篓呢?”
陆绯衣将鱼篓拿过来给他看:“怎么,你还想点着吃啊?”
秋月白面无表情抢过鱼篓:“呵呵。”
然后直接抛弃陆大魔头拿着鱼篓就摸索着往小溪边走去。
陆绯衣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动作,一开始觉得他现在行动利索了这么多,果然多吃鱼眼睛是有好处的,然而后面看见秋月白直接将鱼篓一翻——
陆-摸鱼佬-绯衣:不对。
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比试——然而再快的身法、再强的轻功也挡不住秋月白这一倒,即使陆绯衣已经非常努力的想要阻止他了,可他辛辛苦苦抓的那些鱼还是被秋大美人冷酷无情的放归回了自然之中。
鱼儿落在水里发出“扑通”的声音,吐出两个泡泡感谢他的放生,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秋月白畅快极了的将鱼篓还给了他,在他惊异的目光下施施然又摸索着回去了,等到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眯着眼警告他:“不许抓了!”
陆绯衣:“……”
他迈着长腿快步追了回去:“不是,你不喜欢吃鱼可以和我说啊!”
秋月白冷笑:“你抓那么多鱼是为了吃吗?”
一天抓那么多条……
吃得完吗你就抓??
陆绯衣摸了摸鼻子:“……唉,好罢。”
谁叫秋月白不喜欢呢……为了他还是稍微可以让步一下自己的爱好……但是话又说回来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吃鱼吗??
其实陆绯衣很想去问,但是秋月白看上去不像是会回答他的样子。
于是陆大魔头忍住了,总不能刺激伤患这不是。
终于,秋大美人以一己之力解救了小溪中未被抓上来和已经抓上来还没来得及被吃掉的鱼。
.
翌日。
他们又要继续往南走了。
今天秋月白的眼睛好像又要比昨天好很多,那些如同发面馒头的影子变得苗条清楚了些,也没那么害怕走山路了。
不过陆绯衣还是把他当伤患对待,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的秋月白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中毒,而是残疾了。
傍晚,他们落脚在一家路边的野旅。
一切都很风平浪静。
老实的掌柜、沉默的小二、慵懒的老板娘。
还有干净的客房。
一切好像又不平静。
客房内。
梳洗过后。
今天终于没吃鱼,秋月白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好了很多,已经足够去使唤陆绯衣替他干着干那了。
他伸了伸手。
陆绯衣将干净的茶水递给他。
又敲了敲桌子。
干净的手帕也来了。
秋月白满意的享用着这一切,冷淡地挥挥手让陆大魔头该干嘛干嘛去,慵懒至极。
“不是。”陆绯衣跑到他身边咬耳朵,不服气说:“你在训狗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秋月白冷淡抬眉,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这副样子简直让人又爱又恨,偏偏自己还奈何不了他。
陆绯衣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啃了一口他的脸颊肉。
又啃了一口他的嘴。
因为太用力,这一啃疼得秋月白倒吸一口凉气。
秋月白皱着眉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将他推开:“你还真是狗不成??”
“我瞧瞧我瞧瞧。”陆绯衣凑上去半跪着捧着他的脸看他的唇,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亲了一口:“没破皮也没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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