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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一刺客诈死之后(古代架空)——天东有若木

时间:2024-11-15 15:59:26  作者:天东有若木
  那时候宋佩就在想,这人真是好一个顶天立地的闷葫芦。
  后面稍微长大了些,宋佩与宋篾便开始有了些别的想法。他们二人都不喜练刀,只余宋澜每日刻苦。有一次三人在夏天跑去山间林池洗澡打水仗,宋佩与宋篾都跳了下去,只剩下宋澜还衣裳完整的在旁边的石头上练刀。宋篾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将水泼到他身上,但宋澜脾气太好,即使被这样捉弄也并不生气,腼腆地笑一笑就过去了。
  那时候宋佩与宋篾在水里说着要干什么。
  宋篾说:“刀——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东西。”
  宋佩应和他:“我最讨厌刀。”
  宋篾又说:“我以后,要习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功法,做天下第一。”
  宋佩说:“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功法,那便习不得了罢?需得自创,才能说得上是独一无二。”
  宋篾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我便自创,我一定要做天下第一。”
  宋佩:“你要做天下第一,那我就做第二。”
  宋篾:“好,那宋澜做第三。”
  两人说说笑笑,几乎把后半生都定好,又说起明年开春,可以自己下山的事。
  宋家的规矩是只要满了十八岁便可自己下山了,但下山之后就不可以再回来,也不可以在外面说自己是宋家人。
  三人都是冬天出生的,宋篾要比宋佩大一天,宋佩又要比宋澜大一天,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三人虽不是一个母亲肚子里钻出来的,却胜似亲兄弟。宋篾与宋佩都想着过完年后明年开春就下山,自己闯荡江湖去,但又放心不下宋澜——毕竟他的性格太过内敛,二人都担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有其他人趁着他们不在欺负他。
  毕竟小时候就这样——宋佩与宋篾都是生下来有父母陪着的,宋澜可不是。
  他还没生下来的时候父亲就死了,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也不幸难产而亡。
  小时候宋澜被人丢石头,骂脏话,若不是两人在身侧,他简直要被别人欺负死。
  宋篾道:“我们干脆把宋澜一起带走不就行了,而且他不下山,我们怎么让他做天下第三?”难不成到时候还让全天下给他留个空么?显然不太现实。
  宋佩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宋澜兴许不会同意。
  他看向水池边练刀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对宋篾说:“……可他家里吃死了他,只怕不会放人。”
  宋澜父母虽亡,但还有个伯父,伯父不情愿养他又不得不养他,因此肚子里有气,时常让他干这个干那个,又喜欢喝酒,喝完酒就打媳妇打孩子,媳妇孩子被打了之后心中有气,又来打宋澜,以至于一旦宋澜的伯父喝醉了酒,他就要挨三顿打。
  以前二人虽然有意要帮宋澜,但因为年纪小起不到什么作用,后面长大了,宋澜伯父中了风,他们一家人的担子就全在宋澜身上,他性格又软,只怕要走太难。
  后面也果然如二人所料,宋澜不肯走。
  于是二人也只能结伴下了山。
  但他们还留了个心眼,担心宋澜日子过不下去,临走前偷偷找了宋澜,告诉他每年立夏两个人都会在他们平时最喜欢待着的那个泉池等一天,若是宋澜想走又被拦着,就在那一日来这里,到时候他们自会回来接人。
  宋澜腼腆笑着应下,二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然而,最令人想不到的就是,他们这样的约定只坚持了一个立夏,就再没有机会了。
  立夏前几日,宋篾找了根上好的紫竹做成箫,打算送给宋澜,连名字都刻好了。
  但等他们那一日去时,不见宋澜,却见满池红水。
  ——宋家被屠了。
  他们惊骇地往山里跑,看见了满山谷的尸体,又担心宋澜,马不停蹄跑去了他家里看,但人没找到,只找到了三个被吊起来放血的人——宋澜的伯父、伯母、还有堂兄。
  三个人被找到时,宋澜的伯父伯母已经死了,独剩下堂兄因为年轻撑得久,还能睁开眼说最后几句话。
  他说:“宋澜丧心病狂,杀我父母、杀宋家……”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些事都是宋澜做的。
  二人不信,翻来覆去找宋澜的身影,满山的尸体中,唯独缺了他一个,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宋篾与宋佩相对无话,在尸体堆中睁着眼坐了一夜,想不出来怎么只是一年未见,就成了这个结果。
  宋篾握着手中紫竹箫,浓烈的荒谬之情爬上头顶,他捡起一块石头,从下往上试图把那个名字磨掉,但只磨了一个“澜”字便停住了,捂着脸哭。
  宋佩也哭,哭得山中鸟鸣猿啼,空空荡的回响。
  哭完两个人就下山了,不再争什么江湖第一江湖第二,只想着一定要找到宋澜。
  可是找到他又干什么呢?
  ——报仇?还是问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或者问他宋澜堂兄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先找罢,找到了再说。
  江湖之上,从不缺想当第一的年轻人,没了宋篾与宋佩,也会有其他人要这样做。
  一直到十五年后,蓟州五城灾荒,宋篾见时玄兰。
  对面人虽然带面具,可宋篾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后面的事,宋佩有许多都不知道了,或许只有当事人懂得——有一日二人见面,他看见宋篾腰间少了紫竹箫,好奇问了一句,却被支吾搪塞了。
  再后来宋佩机缘巧合见到时玄兰,看见那人手中拿着的紫竹箫,一切都明了。
  彼时距离当年宋家之事发生已经过去二十年,昔年三人之中最内敛最与世无争的弟弟摇身一变、变成了得意楼的楼主,宋篾颓靡,去了千秋岭窝起来,再不出世,而他也差不多——他们两个已经不想再去追究那些爱恨情仇了,他们都累了。
  再后面就是宋篾的死……时玄兰拿走了他二十年的内力,其余的,陆绯衣差不多都知道了。
  三人最终分道扬镳,当时陆绯衣与秋月白来到杏花浦,他一时心软救了人,时玄兰也卖给他一个面子。见到秋月白时,杏花主人是一等一的惊讶过——这个人,他浑身的气度,还有那个沉默的性格,那一手流丽的刀——实在是太像以前的宋澜。
  但不同的点也很多,还是能让人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他。
  杏花主人:“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能拿着这个故事去同你那个小相好的讨到赏吗?还是说能拿去对付时玄兰?”
  又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说起来都没瞧见你那个相好的,莫不是分了?人家不要你了罢?”
  “……”陆绯衣乍一下被说到痛处,几乎要跳起来反驳:“谁被抛弃了?是他那个便宜爹一直阻止我们……”
  杏花主人哼笑,意味不明。
  他说:“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什么用都没有,当年宋篾都没办法,你还是他的徒弟……”
  “前辈,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陆绯衣扬眉:“他没办法,我不一定啊。”
  “你?别以为我待在这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杏花主人嗤笑,好心劝说:“你再不回头,就见死期,杀人太多总是要还的。”
  “人不让我活,我除之而有何罪?”偏偏陆绯衣这辈子最不懂得回头是岸:“便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杀得,报应算什么。”
  杏花主人稀奇:“宋篾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徒弟?”
  陆绯衣:“岂止您想不明白,我师父他老人家在时也想不明白——就不说你们,我自己也不晓得。”
  杏花主人又说:“你说你不信报应,若报应来了,你当如何?”
  陆绯衣笑了一下:“报应来了,若能杀我我便认,杀不得我,我便杀报应。”
  风呼呼的吹,大抵是天气愈发的冷,杏花浦上很是萧瑟。
  杏花主人在风中沉吟,他似乎在思考,最终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准备着罢,或许还有其他路可走。”
  陆绯衣不屑他的建议:“其他路是什么?缩头乌龟么?可惜我活了那么二十多年还不知道‘躲’怎么写,其他路,若要我避我便不屑走,更何况,我难道就非躲不可?”
  杏花主人道:“你这话,倒像是别有深意——那不躲,又当如何?”
  “杀。”陆绯衣低笑:“以杀止杀,坐着等他们有什么意思,我回来,不是来等他们的。”主动权要把握在自己才放得下心,引颈受戮有何快意?
  杏花主人看着他,面前的青年人分明生了一张如此乖巧的脸,却又这样嚣张乖戾,扬首抬下巴时,少年的狂气几乎要溢出来,分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种年轻人的朝气,实在是让人怀念无比。
  杏花主人又想了很久。
  想自己,想宋篾,想宋澜,想这几十载春秋不论,想江山更迭、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想到他与二人昔日玩水练刀,想到当初被宋家人罚,想到宋篾的笑与哭,想到了很多很多,多得已经想不过来了。
  他问自己,这么多年孤独么?
  好像是孤独的——也算不上孤独,人早就习惯了。
  宋篾已经死了,宋澜再死,自己可就真的举目无亲了。
  ——但自己又还能活几个十年?
  ……既然不孤独,那就随便罢。
  目光落到一个虚空点,杏花主人拢着袖子道:“你,不用鱼竿鱼饵钓鱼给我看看……我倒要瞅瞅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陆绯衣就等这一刻,他笑道:“那你可要看好了。”
  绕指柔扭曲成绳,钻入水中,波纹都不惊起一点,胡来极了。可偏偏就是这样胡来的方法,未几,居然真的带上来一只大鲤鱼。
  鲤鱼被陆绯衣甩到杏花主人身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很是惊讶:“还真有一套!”
  陆绯衣微笑:“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杏花主人大笑:“好一个姜太公钓鱼!你走罢!”
  陆绯衣目的已到,也不再久留,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
  他拱手,离开:“告辞。”
  小雪已过,大雪将至,撑船离开杏花浦时,陆绯衣遥见明月当头,星河在天、在水、在眼中。
  身后又有歌声,这回不再是那耳朵都听出茧子来的《沧浪歌》了,而是另外一首——《相见欢》。
  歌声辽远,旷达,不带悲意。
  一歌送自己,送故人,送离魂。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113章 年轻,长得好,又嘴甜
  冬至已过。
  连下了好几天的雪,山路光滑不好行走,众人都已经彻底换上冬衣了,白天赶路,晚上便围着火喝汤吃煎饼。春风殿中留了些许人看家,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陆绯衣靠在石头上喝酒,烈酒入喉,人也跟着燥热起来,靴子踩在石头上发出“咔哒咔哒”冷硬的声音。
  有人瞧见他这副模样,悄咪咪的问身边人:“殿主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孤独寂寞的样子。”
  那人说:“不知道啊,听说殿主之前有个相好的,已经分开许久了,大概是想念罢,相思病?”
  陆绯衣将他们的话都听进了耳中:“……”
  他踹了踹脚前的那块石头:“说什么呢?舌头要不要了?”
  石头被他一脚踹到了悬崖下面去。
  两人一个激灵,不敢再说。
  然而这么一搞,虽然威震手下,却更像了他们口中“被相好的抛弃”、“相思成疾无药可医”的模样,并且还带着充足的怨气,谁若是敢顶撞就是摸了老虎的屁股,指定要被咬断了手不可。
  三长老挑眉看着,喝了一口酒走过去问:“怎么着呢?下面怎么办?”
  又接着低声说:“其实我觉得这回不好办,不过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干,你说,马上走到头了,你有信心么?”
  陆绯衣烦躁地“啧”了一声,道:“有,不成功,就成仁。”
  “……瞧你说的,宋篾把你托付给我们不是要我们看着你去死的。”三长老舒展了眉眼,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打不过我们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觉着呢?”
  “不怎么样。”但陆绯衣偏偏又是一个死倔的人,要他逃比杀了他还难受:“活不了就死,反正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要不成你们就走罢,记得给我报个仇就行。”
  三长老也“啧”了一声:“什么死啊活啊的,谁不让你活了?还‘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是真这么觉得还是担心得不到小美人万念俱灰了?”
  “随便你怎么想,就这样罢。我觉得胜算是大的。”陆绯衣走开了。
  三长老在他背后道:“胜算大那也是得有人助你,你还叫的动谁来??”
  “我自助我!”陆绯衣没有告诉他杏花主人的事:“你懂什么?我不想等了,一刻也不想,你没等过人怎么会知道。”
  三长老语塞。
  她站在雪地里,看着往前面走的红色人影,心中想宋篾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徒弟。
  真真实实搞不懂了。
  又追过去:“你怎么那么急呢?说两句你还不乐意听。”
  陆绯衣抱着胸,迈着长腿:“不是我一个人急,是他不容我,我不容他,我非要他死不可,他亦是如此。”
  三长老咂舌:“何苦如此,倒叫我想起你师父……”
  陆绯衣:“我师父也是他害死了的。”
  三长老:“……”那随便罢想做什么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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