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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好了,罢了……”刘枢打断她,嘴角弯起一抹笑,“寡人也并非小气之人。”
  她转头命令道:“闻喜,去将仓库里的太阿剑找出来。”
  这话一出,符韬和郦壬臣道都大吃一惊。
  《名器录》曰:太阿者,锋芒微寒,白虹流星,天下之利器也!
  上古名将也曾写到: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
  这太阿剑可是与夜明珠一般珍贵的宝器啊!
  符韬上前言道:“王上,请三思,太阿剑乃国库之重宝,怎可随意赐予他人?”
  刘枢笑道:“寡人当然知道太阿剑是重宝,既然是重宝,才配得上寡人所说的重赏。况且,大汉的国库里多的是珍宝,又不少这一柄剑。”
  看着她这样轻飘飘的态度,符韬气不过去,瞪了一眼惊,又道:“王上,像太阿剑这样的名剑,怎么能赐予一个做过奴隶的人!”
  郦壬臣站在一边,也猜不透刘枢的意思。
  “够了!”刘枢不耐烦的摆摆手,对符韬道:“子冲,区区一柄剑就叫你如此失态吗?”
  汉王冷了脸,符韬也不敢多说了,虽然在他眼里,那绝不是“区区”一柄剑。
  刘枢知道他心里憋气,就问:“你们有谁知道为王者为何不爱珠宝金玉名剑这些东西?”
  符韬不答,空气也不能冷着,郦壬臣于是上前道:“小臣斗胆言上,王上已富有全国,又怎么看得上珠宝金玉呢?”
  刘枢哼笑,道:“你说了对一半。”
  她站起身,道:“寡人的确富有全国,汉境之内,莫非寡人之土;率土之宾,莫非寡人之臣;山川河流,莫非寡人之资;黔首百姓,莫非寡人之民。金石宝剑是寡人的,臣工百姓亦是寡人的,汉国的一切均为寡人所有。
  那么,这些珠宝名剑无论是放在王宫的国库里,还是放在百姓家中,不都是一样的吗?就譬如左手倒右手,左右都是寡人所有,又有什么区别?”
  刘枢微微一笑,“若为王者,连这点道理都不清楚,却要斤斤计较,与民争物,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她缓缓扫视四周,眉间有一股坚定之色,“尤其是珠宝美玉这类东西,放在臣子百姓那里,比放在王宫仓库里,更有效用。”
  这洋洋洒洒一段话,听得郦壬臣心潮涌动,虽然刘枢最后一句没有讲完,但她完全懂得刘枢的意思。
  珠宝放在王宫仓库里,君王收获的只是珠宝,而放在臣子那里,收获的则是人心,同时珠宝也并没有丢失。
  这么多年来郦壬臣从未见过这样的君王,年纪轻轻便深谙权驭之术、王霸之道,思路清晰到令人觉得恐怖。
  汉王枢究竟是如何在密不透风的深宫中悟出这些来的呢?也许只能归结为天赋了。
  她想起了父亲归婴说过的那句话:刘氏的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权术的血。
  果然如此啊。
  刘枢又看向符韬,恨铁不成钢道:“子冲,真叫寡人失望,你到底何时才能有大汉上将军的气魄呢?多看看尔父吧!”
  虽然符韬比汉王还要大好几岁,却被她训的狗血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俯首称是。
  他们也算自小一起长大的,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刘枢却要比他成熟的多了。
  郦壬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作为新晋的外臣,她可是一句也不敢插嘴。只觉得汉王枢这人比她原先认为的还要深不可测,心思不得了。
  很快闻喜便捧着一方剑匣回来了,先给汉王看过。
  汉王端看片刻,脸上终于又带了笑,“果然是柄好剑,拿去吧。”
  她这一句当然是说给惊的,闻喜将剑匣送到惊手上。
  刘枢袍袖一挥,道:“打开看看。”
  惊抱着这方名贵的乌木剑匣,在宫人们和羽林卫们艳羡的目光中,慢慢打开了盒子。
  里面躺着一柄平平无奇的剑鞘,鞘身已然生锈,不复往日华丽。
  不过这不是重点,鞘安于钝,以护剑利。里面的剑才是重点。
  第一次拿起如此名贵的古剑,惊有些小心翼翼,她摸上剑柄。
  在剑锋被抽出来的那一霎那,连天光也显得暗淡了一瞬!
  霜电青锋,夺人眼目!
  剑身蜂鸣,薄如蝉翼,隐隐发出嗜血的震颤。
  果然是名剑!
  惊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天下的剑客,谁能见到太阿宝剑而不心动呢?
  她痴痴的看着剑,不敢相信这样的珍宝已经属于了自己。
  刘枢点头微笑,很满意自己看到的。
  郦壬臣悄悄提醒惊:“还不快谢恩。”
  “哦!”惊猛地回神,将宝剑收回鞘中,跪拜下去,伏身在地,“小人谢王上!”
  声音里难掩一个十七岁少女的兴奋和惊喜。
  刘枢很满意自己听到的。
  “起来吧。”刘枢对惊说,却抬腿走到郦壬臣跟前,意有所指道:
  “这是一柄好剑,连寡人见了都喜欢,郦卿可要好好替寡人打磨,来日方成大材。”
  郦壬臣当然明白汉王的意思,她打心眼里为惊高兴,也为汉王高兴,俯身道:“臣谢王上厚爱!”
 
 
第63章 王陵
  王陵
  《易》曰:“春, 蒙稚,益动而巽,天地万物之始也。”
  立春过后, 齐鲁大地已经回暖,而汉地依然冰天雪地,再等一个月, 嫩绿的草芽才逐渐铺满大地,播种的时节终于到了……
  春气上浮,刘枢近来身体大好, 也不怎么咳嗽了,来到雍城后,奇怪的晕倒症也再没有出现。
  太卜司根据此时的节气为王上做了占卜, 表示到了该返回的日子了。
  敬神是举国重视的大事件,太卜司占卜的时候, 各公卿都齐聚紫光殿,作为客卿的郦壬臣也在场,卜筮的卦象明明白白显示出启程的日子,相国的脸色很难看。
  谁都知道, 高傒并不想叫刘枢回到沣都。但还能有别的借口吗, 她毕竟已经康复了呀,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
  那场没来由的晕倒症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奇也怪哉。
  相国一垮脸,周围的气氛便紧张起来,人人都战战兢兢, 唯有那亲手占卜的卜正神情自若,视而不见, 依次收起石盘上的龟壳和蓍草。
  于是郦壬臣将注意放在了那卜正身上,那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的整个面部都被毁容了,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嗓子也嘶哑的不成样子,发不出正常人的声音,只能带着“嘶嘶”的杂音简短的公布占卜结果。
  汉王挥挥手,他就走了,目不斜视的经过一群高官的身侧,仿佛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汉国,哪怕位高权重的相国也不能随意处置神职人员,因此这些术士多少都有点傲气,可即便如此,也极少有小小卜正敢对公卿们不敬的。
  郦壬臣觉得这人身上有什么东西令她熟悉,但一时记不起来。
  相国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遐想:“王上来雍城疗养,还未去看过王陵呢,不知安排在哪天比较合适呢?”
  刘枢锐利的眼光看向高傒,不知他这句话里下了什么套,于是她没有立即说话。
  高傒的语气非常不客气,他甚至没有问汉王要不要去看看王陵,而是直接问她要哪一天去。
  王陵,即汉王枢自己的墓地。与其他国家一样,每一代君王即位的第一年,王陵工程就会开工,直至君王薨逝,才会停下。所以,在位时间越长的君王,王陵修建的越规模盛大。
  按照汉国的惯例,视死如视生,每一代君王都要重视王陵的修建,必要时抽空去视察自己的陵墓工程,也是分内之事。
  祖祖辈辈的先王陵墓都建在雍山脚下,守护着汉室江山的龙兴之地,刘枢来到雍城三月有余,却从不提起王陵的事情,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刘枢斜倚凭几,想了想其中的关键,说:“匠作大夫并未一同来雍城,相国可有什么办法?”
  刘枢给出的障碍也是实事求是的,专职人员不在,去了也白去。
  高傒一笑,“无妨的,少府长丞在此,可为王上驱策问对。”
  刘枢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她倒是忘了,少府长丞负责王宫用度,与匠作大夫隶属于同一部门,自然也清楚王陵修建进度的事宜,这次也是跟了来的。
  看来是不得不去了呀。
  “也好,那便安排在三日后吧!寡人不喜繁琐,车装从简。”
  “唯。”
  事情敲定,黑压压的众臣如潮水般退散。
  郦壬臣听着君相两人的交锋,心里默默想着:这下麻烦了,可别误了回沣都的春祭呀!
  ……
  按照汉制,去往王陵前的三日,刘枢和所有预备前往王陵的大夫们都要斋戒,这也是为什么出行最早只能定在三日后,绝不可再提前了。
  郦壬臣作为低微的客卿本来没必要陪同前去,但喜怒无常的汉王枢大笔一挥,郦壬臣的名字就赫然出现在随行人员名册里了,于是她也只好陪着汉王枢吃了三天的清汤寡水。
  三日后,一列轻车在雍山脚下蜿蜒前行。汉家王陵规模宏大,轻车队伍先是驶过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两侧耸立着石碑、神道柱,碑柱上刻着经文符咒,为几十位先君护法。
  王陵门口,矗立着威风凛凛的麒麟和辟邪神兽,青铜铸造,体型巨大,左右各一对,神兽触角直插天际,令路过的人胆寒。
  好不容易到了要视察的王陵,老远就听见工匠们叮叮当当的落锤声,少府长丞引着大家走上一片高地,俯瞰这座宏伟的工程,极目望去,远近高低俱是先王陵墓。
  四周地势平旷,绵延不尽,南望阳水,北依群山,气象开阔,地脉极佳。
  这片土地上沉睡着刘枢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世世代代的汉王伉俪都深埋此处。
  她俯视山脉,一时无话。
  少府长丞恭敬又不失专业的向汉王介绍道:“此处乃气脉所集,乾坤聚秀之域,朝阳会和之所,为千百年来第一吉壤,王上您的王陵更是将西、北龙脉相连,藏风聚气,是天下罕见的万年吉地啊……”
  长丞一面说,一面对照着堪舆罗盘指给刘枢看:哪里哪里是主墓区,哪里哪里是陪葬区,哪里哪里是祭祀区,这座地宫的结构非常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完。
  普天之下,许多君王要到四五十岁才能即位,然后开始修建自己的王陵。通常来讲,也不过修上十来年便“派上用场”了,但汉王枢的王陵已经足足修建了二十二年了,往后还不知道要修多久。
  刘枢左看看,右看看,年纪轻轻就听着别人侃侃而谈自己未来的坟墓,总觉得有一丝别扭。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君王都如此重视自己的陵墓,她反正不关心什么风水之说,人活着已经够忙了,怎么死去了还要规规矩矩的呢?
  可是她回望一眼跟在屁股后面的群臣,一个个都表情肃穆,凝神专注,这些人听着别人家坟墓的事情,却仿佛将此当作天底下顶顶重要的事。
  她忽然觉得他们有些滑稽,非常可笑,但是面对列祖列宗的坟茔,她也不敢就此笑出声来,那就太不敬先人了,她只好忍下。
  少府长丞终于说完了,刘枢问道:“依爱卿所言,寡人的王陵如此好,那为何大汉的百姓仍不如齐郑富足?狁方的胡人为何还胆敢进犯边疆?”
  “这……”少府长丞哑火了。
  典客大夫这时上前说道:“王上,王陵的福祉,是用来惠及汉室子孙的,王上的恩德定能泽被后代!”
  群臣频频点头,一顿唱高调。
  殊不知刘枢却最不爱听这类话,淡淡道:“寡人活着的时候若不能叫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死后埋进土里又哪里还有泽被后代可言!”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把那典客大夫吓得浑身哆嗦。
  刘枢斜睨他一眼,“告诉寡人,你是谁家的子弟?怎么混到上大夫位子上的?!”
  那大夫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汉王这两问都快把他魂吓没了,他脸色煞白,吭不出一个字。
  气氛开始凝固。
  郦壬臣走上前来默默换下了典客的位置,笑道:“王上,您看山下的工匠们在向您行礼呢。”
  刘枢转头去看,果然见工匠们在向这边跪拜,山呼王号。
  刘枢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朝工匠们亲切的招手,赏了些东西,叫他们起来,各自忙各自的活儿去吧。
  群臣们跟在刘枢和少府长丞的后面,一边走,一边俯察这片王陵的布局,刘枢亲眼见到了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母的陵墓,也远远的望到了祖父母、曾祖父母们的安眠之地。
  最后,她将目光又落回了自己的王陵上,王陵的中心有一方巨大的深坑,是她的主墓区,她不禁叹道:“寡人以后就要葬在那里吗?”
  这个问题没人有胆量正面回答,唯有冷风对她报以回应。
  她望着望着,又喃喃出声道:“连陪葬区都离主墓室那样远,果然做君王的,无论生前还是身后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句话听在郦壬臣耳中,不知怎么的,叫她抬起了眼。她还从没在刘枢嘴里听到过如此孤寂的语调。
  这座王陵实在广阔,规制超群的主墓室装的下几千名忙碌的工匠,可在遥远的将来,这里也只能容君王一人安眠。
  此时的郦壬臣绝不会想到,将来的将来,她会与身前的这位人主一起躺在里面。
  孤寂的心绪只有一瞬间,刘枢很快就把它藏起来了,她转头问相国:“这里有多少工匠?”
  高傒回道:“每年来此服徭役的黔首足有万余人,您的陵寝将是雍山前最大的。”
  “如此多?”刘枢奇道:“该减少些了吧,寡人的王陵不需要那么多人,也不必建那么大,差不多该停工了。”
  高傒笑道:“这怎么能够呢?王陵的威严乃国运所系,老臣已经安排下去了,往后每年在此服徭役的黔首都比前一年增加一千名,春季还要从别的地方征发力役,为王室服务。”
  刘枢的脑子里“啪”的一声,像是解扣了一般,她终于明白高傒这老狐狸下的套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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