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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寡人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
  郦壬臣爬出去了,车厢里只剩下汉王一人,她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双臂了,翻个身躺下去,舒舒服服的躺在原先郦壬臣呆的位置。
  她的手臂已经酸的不能动弹了。
  她侧耳听了一阵子,车外原本杂乱的喧闹声有了个统一的节奏,车底下传来呲啦啦的剐蹭声,修缮的进度听起来明显加快了不少。
  又等了一会儿,车厢渐渐被抬起,然后立转过来,“咕咚”一声,两轮都着地了,刘枢终于能以一个正常的坐姿坐在车里了。
 
 
第65章 春汛
  春汛
  郦壬臣回到车里的时候, 是半个时辰后了,掀开帷幄,马车内已经快速被收拾过一遍, 又恢复了翻车前的景象。
  炭盆里燃着暖烘烘的地龙,博山炉里冒着袅袅的香气,地板和桌案被擦拭的透亮反光,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郦壬臣也悄悄在下首坐了。
  刘枢握一卷竹简,闲闲的看书,见她刚坐下, 就问:“郦卿果然会修车轴?”
  “是。”郦壬臣点头,一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然后将自己如何修车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以现在王车的状况, 只要不过分颠簸,抵达沣都应该没有问题。”
  刘枢一面听一面点头, 笑道:“还真是新鲜,堂堂士大夫会做这些事,你怎么想到去学这些技艺呢?”
  郦壬臣两只手握在了一处,垂眸平静答道:“臣没有专门想去学这些事, 只是……臣少时家贫, 为讨生计,故而多能做这些鄙陋之事。寻常士大夫,是不会想学这些技艺的。”
  刘枢的笑容收敛了,没再问下去。
  是啊,寻常贵族士子,哪里用得着去学这些东西呢?
  她的目光下移, 落到了郦壬臣那双交握的手上,一个时辰前还嫩如柳枝的手指, 此时却冻得通红,隐隐有几条皲裂的冻疮分布其上。
  视线在那双手上凝了一瞬,刘枢将案前的博山炉往前推了推,又将手里的书卷随意扔下,用懒懒散散的语气道:“哎,方才,寡人的胳膊都为你撑酸啦,你还不赶紧为寡人继续读书!”
  郦壬臣答应一声,就要伸手接书,刘枢却不给她,指指身侧,道:“来这里读,寡人好听得清楚。”
  郦壬臣只好起来,登上一级台阶,坐到王位的旁边。刚一坐下,一股热浪就包围了她的身体,叫她觉得舒服极了,刘枢身边的地龙烧的不是一般得热啊。
  读书声响起,滚滚的车轮淹没了清浅的声音,使之不能传到很远,郦壬臣苍白的脸色渐渐回暖过来。刘枢很满意,以手支头,悠哉地听着。
  往后的五日,她都是在这样的轮毂声和读书声中度过的……
  沣都已不再下雪,一个傍晚,王驾的马蹄声叩响了汉王宫的青砖,青黑色的宫砖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泼上了一层暗橘色的胶漆,王驾车队鱼贯而入。
  照规矩,郦壬臣该在公车门前下车,刘枢也没留她,这些天,汉王大部分时候都是沉思着的,似乎酝酿着新一轮的战斗。
  下车后,料峭的春风带着些许寒意吹来,郦壬臣正要抬脚出宫,大内侍闻喜跟了上来。
  “客卿留步。”
  在郦壬臣惊讶的目光中,闻喜递给她一方小小的木匣,大内侍款笑着,“这是王上赐予客卿的,叫老奴下车转送。”
  郦壬臣见状要跪拜谢恩,闻喜却阻止了她,“不必了,王上没有亲自下赐,而叫老奴来送,就是不想叫客卿跪拜的意思。”
  郦壬臣看了一眼闻喜,他的脸上有一种不明的笑意,她就接过了木匣,打开来,一只晶莹的玉瓶躺在里面。
  “这是?”她疑惑道。
  闻喜道:“是上好的积雪草霜膏,太医丞特制的御品,效果极佳。”
  郦壬臣的手微微一颤,藏在袖笼中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冻疮的位置。
  “……谢过大内侍了。”
  “该谢王上。”
  “谢王上恩典。”
  闻喜微笑着看她,点点头,“好,老奴这便去复命了。”
  王驾随行的车马一辆辆从她身旁驶过,郦壬臣收起木匣,就着暮色,打量起这座宏伟的宫殿群的轮廓,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汉王宫的内部。
  这里是她的父兄们曾经几乎每日都要来的地方,同时也是那位年轻君王自小生活的“家”。
  虽然她只瞧见了汉王宫的一隅,但也能感觉到,小模小样的雍城行宫绝不可与此地相提并论。这里的宫阙更巍峨,耸立九霄,森严肃穆,气势恢宏,仅仅远远望着就会使人心生畏惧,这是大汉国真正的权力中心。
  夕阳渐渐从王宫的城垣外坠落下去,凌阳原上的晚风吹来,不由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郦壬臣捏紧木匣,走出宫门,默默想着田姬该在家中等她了吧。
  * * *
  春耕祭祀的仪式总算没有耽误,依照汉制,在汉王亲自举行过春祭后,各地的百姓们才能开始播种,代表他们每年种下的粮食都是神圣的君王为他们祈福得来的。
  春雨一场又一场的轻拂了大地,汉王暂时没有要紧的事处理,这段时间只与那郧国来的公子衷走得很近,经常召他去王宫里谈天。
  那公子衷一开始还很拘谨,过了几天便放得开了,竟开怀和汉王交起心来。
  郦壬臣看得出来郧国公子并不是汉王所欣赏的那一类人,但却主动与他交好,也不知刘枢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两国王室成员相交,按礼节,做臣子的相国也插不上什么话,于是就假装没看见,专心处理外庭的朝政去了。君相两人在这一段时间都互相没找对方什么岔,度过了一段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和睦期。
  郦壬臣也没闲着,她甚至比在雍城时还要忙。
  她一面要按时进宫陪侍,做些客卿该做的奏对任务;一面要掩人耳目与相国沟通长短;一面还要竭力熟悉沣都城各个官员的情况,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楚□□势。
  谁也看不出来,人畜无害又沉默寡言的郦小客卿竟然活的有那么多张不同的面孔。沣都城的显贵们谁也没有把这个不入流的小客卿放在眼里。
  在这个渐渐回暖的春季,只有一件事看起来略微蹊跷,那便是汉王那莫名其妙晕倒的毛病又犯了一次。
  太医令也对这种奇怪的晕厥病说不出个理由来,只能推测为沣都的水土与王上体质相克。
  面对未知的病症,刘枢并没有表现出惊慌,一回生,二回熟,她在醒来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消息,既然太医令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便叫医正记载下来是由于夜间喝了浓茶引起的心悸才晕倒的。
  没有人怀疑这个说法,因为谁都知道汉王自小就有病根,勾起什么病都不奇怪。
  事情很快就揭过篇去了,相国也忙碌得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只是后来,在平平无奇的某天,汉王突然去了一趟宗庙和太卜司,逛了一圈便走了,也无人怀疑。
  自己的身体感知自己最清楚,经过这么几遭,刘枢敢断定这奇怪的晕厥症绝不是什么病根勾起来的,那种感觉和寻常的病痛很不一样。
  可如果是连太医令都无法看出端倪的病,而且又毫无规律的发病,那会是什么呢?
  没人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而她已经有了判断。
  ……
  雪化干净之后,春汛如约而至,望都河上游解冻,引起河水上涨,积攒到下游便成了洪涝,下游的城池因此受灾。
  今年的雨水尤其丰沛,农历二月末,告急的奏疏便像柳絮一样从那些受灾的城池飘到了沣都。
  汉王忙的不可开交,整天批阅的竹简多达百斤,相国高傒也每旬都要主持十几次例会,君臣一堂,商议各地的排涝方案、兼顾春耕、调配物资、巩固水利,再一一委派卿大夫们逐次落实。
  国库里的铜钱一车一车的拨下去,就像丢进了无底洞,连个响也听不见,部分地方的洪汛总算得到了缓解,可也总有那么几个城邑依旧催命鬼一样的向沣都告急。
  有一回清早,郦壬臣照例到宫中陪侍,刘枢正阅览一卷奏疏,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作卿大夫的,拿着寡人的钱,一天天不干正事,只晓得看高氏脸色,从上到下,无一不贪!无一不怠!”
  “啪!”奏疏被掼在地上,宫女们吓得不敢抬头。
  郦壬臣正巧进门,她默默捡起那卷竹简,一句句看过,原来是彭城的大啬夫呈来的奏疏,彭城是这次洪灾最为严峻的一处,黔首们流离失所,刚播下去的禾苗都淹没了。
  很显然,彭城灾情危急是一方面原因,派下去的赈灾款没有送到位也是一方面原因。
  郦壬臣还在思考着前因后果,就听上首的刘枢来了一句:“郦卿,你去彭城一趟吧。”
  郦壬臣略微惊讶的抬起头,“臣?臣去?”
  刘枢的表情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这并不是她一时冲动的决定,而是思虑一番过后的任命。
  “彭城水患事急,刻不容缓,你拿着寡人的敕令去,速速办好此事。”
  郦壬臣想了想,接下了,“喏。”
  她本以为这封王命走到高傒那里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阻力,万万没想到,高傒非常爽快的就给通过了。
  她正纳闷间,高傒的一条密令也同时送到了她手上,她展开一看,无奈苦笑,果然,这将是高傒对她的第二次考验了。
 
 
第66章 治水(二更)
  治水(二更)
  王廷的特使队伍在草长莺飞的三月到达了彭城外, 郦壬臣骑在马上,护从们跟在一边,举着代表君王的“节”, 那“节”以竹为杆,上系耗牛尾,挂满五彩丝带, 威风凛凛的沿官道行进。
  她瞭望前方,彭城离雒城不远,那是兄长归灿曾经游学并帮助黔首治疗过瘟疫的城池, 她便默默想着,也许这一趟也能打听到一些当年的事情。
  七年前蔓延到沣都的那一场瘟疫,为何会在归氏家中发觉首例, 高氏到底如何在背后陷害的,这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郦壬臣无论如何也要弄明白。
  半晌后,热烈的锣鼓声拉回了她的神游,为迎接她这位王城特使,彭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出城来迎了, 百姓夹道欢迎, 好不热烈。
  “使君别来无恙啊,彭城城宰拜上!”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道响亮的女声引起了郦壬臣的好奇,她纵目寻去,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城门口。
  郦壬臣差点激动的叫起来, “您是……米晶大夫?!”
  果然是王莹。
  王莹着一身褐色官服,走到她的马前, 伸手抓住缰绳,一点也不见外的样子,脸上喜气盈盈。
  郦壬臣也早下马来,与她相揖拜过。
  王莹身后跟着一大群大夫们,她侧身为郦壬臣一一介绍,哪个是大啬夫,哪个是监军,哪个是主簿,以及城佐、城尉、功曹、水利掾、监察等等一大堆官吏,都打个照面。
  一顿寒暄后,大啬夫葛仓站出来道:“使君远道而来,下官早备下筵席,为您洗尘。”
  说着便侧过身,请郦壬臣先行。
  郦壬臣可不敢,在一城之中,虽说城宰与大啬夫的俸禄都是四百石,表面上以城宰为首,但实际上最高行政权是在大啬夫手里。
  打个比方,若是一个官员从某城城宰调任另一城的大啬夫,那便是明降暗升,反之则是明升暗降。汉国任何一处官职设置都带有互相牵制的意味。
  郦壬臣虽然是从沣都来的特使,拿着汉王的敕令,但毕竟只是个临时的虚职,怎么敢真的在彭城一把手面前充大?
  于是她淡笑道:“葛大夫客气了,王上已仔细看过您的奏疏,特意叫我转告,慰劳葛大夫的苦心。在下年纪轻,资历浅,便走您左边吧。”
  汉国以右为尊,郦壬臣以年纪小为幌子提出左行,既不落后于大啬夫显得太卑微,又能充分地尊敬到他的主场。
  葛仓悦然一笑,心想这郦客卿年龄虽小,却很擅长拿捏官场分寸,不愧是王上身侧的人。
  于是郦壬臣、大啬夫、城宰王莹三人并排走进城门去了,后面一大堆官员依次尾随。
  郦壬臣本想简单吃个便饭就着手治洪要事,却没想到这基层的官僚之风浓厚极了,筵席足足摆了一下午,期间各种虚与委蛇,谈文论辞,讲道说理,互捧互吹,不一而足。
  她在心中默默记下若干情况。
  待到第二日,日上三竿,王莹与郦壬臣才站在了彭城的水利工事前。水援吏和功曹向她述说这段时间的治水方案与得失,王莹做补充。
  郦壬臣一面听,一面爬上高坡,俯瞰彭城水路分野,心里琢磨着对策。她又叫副官取来这几个月的账目查看,查了半日,大致明了了。
  王莹叹了口气,引她走到无人处,问道:“治水一事谈何容易啊,少卿,王上给了你多长时间?”
  “自然越快越好。”
  郦壬臣想了想,分析道:“我查过你们这里的账,首先是缺钱,王庭拨下来那么多铜钱粮草,怎么也不够用?”
  王莹苦笑道:“王庭是拨下来几万石粮食,可是一层一层分下来,到我们彭城这里,就只剩下谷壳了。”
  郦壬臣懂了,层层贪腐坏了一切,这个问题确实也没法快速解决,她们的权力管不到上面。
  她沉吟着道:“其次,就是缺人,彭城的水利工事实在修的太慢了。”
  王莹继续苦笑:“彭城哪来的人修坝?”
  “不是有徭役吗……”
  王莹打断她道:“这彭城里的黔首们,也不是我们做大夫的想使唤便能使唤的。”
  “这又为何?”
  “少卿可听过游侠娄四大爷?”
  “不曾。”郦壬臣不可思议的道:“连你城宰大夫都要唤一句‘大爷’的人,那是何许人也?”
  王莹道:“我们这里南北十城,谁不知道娄四大爷娄烦的名字?那是鼎鼎有名的郡国豪侠,广交显贵,手眼通天。”
  她来回踱步,慢慢向郦壬臣讲道:“他年轻时据说罪恶滔天,但总能有法逃脱刑律,到老了,却摆出一副简朴好施的大善人模样。我们这里各乡各里,谁不认他?百姓们都说,谁家要有什么不平事,找楼大爷摆平,比找官吏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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