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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王莹哂笑道:“我们这些做城宰的想做什么事,不也得找他才使唤的动百姓吗?”
  郦壬臣听后,叹了口气,说道:“天高君王远的地方,果然容易滋生地头蛇。可是,这样的名人,昨日筵席上怎么没见着?”
  王莹道:“嗐!你一个过几日便走的使节,人家理你干嘛?”
  “这……”郦壬臣脸上有些羞然,就问:“所以其实你们也没招到几个人修缮水利?”
  “那当然啦,洪灾一事,大家都是扎紧腰带过日子,我们又不给娄烦什么好处,他凭什么帮我们去发动百姓?”王莹无奈的叹口气:“我当了一季的城宰才知道,这基层士大夫可不好做啊。”
  郦壬臣默默想了片刻,眺望远处的泥泞平原,说道:“此事以后再说,我想到上游去再看看。”
  王莹惊讶道:“这种境地,你还要看啊?”
  郦壬臣点点头,道:“这便是我想说的第三点了,彭城治水,取法不当。”
  王莹不解道:“怎么个取法不当了?不是年年都这样干吗?加固堤坝,清理淤泥,疏通河流,如此三条,有什么不对?”
  郦壬臣道:“往年是因为水势不大,用此法治理能见成效,但今年洪汛弥漫,更甚于往年,自然要变个法子了。”
  王莹问:“变个什么法子?”
  郦壬臣道:“你先带我去上游看看。”
  “……好吧。”
  “哦,还有,”郦壬臣转身问那功曹:“你们这里大半区域已经被泥沙覆盖,黔首们如何出行?”
  功曹道:“用石块填出道路来,步行往来。”
  “那着实不方便。”郦壬臣想了想,道:“我自小在齐国长大,齐国毗邻江河,年年都要治理水患,因此齐国人在这方面比较熟悉,在泥沼多的地方,齐国百姓以橇车代步,便利又省时,你们这里能否找出几个会做橇车的工匠来?”
  工曹面露难色,说:“那可是从未见过东西,彭城府曹里没有干这个的匠人。”
  王莹这时候插话道:“若府曹里没有,便去民间寻,我在齐国时也见过那东西,橇车并不难做,万一在汉国还有未失传的匠人呢?即刻寻来!”
  工曹于是只好领命去了。
  剩下一行人慢慢朝上游挪动,走了一阵子,人人都是满脚的泥。
  足足两日后,她们才终于回来了,来不及休整,王莹立即去找大啬夫,凑齐彭城大大小小的官吏们,开始组织“集议”。
  集议的主题也很鲜明:郦壬臣想出法子了!
  大啬夫将自己的官邸院子让出来,搭了个草台架子,挂上兽皮做的水利地图,郦壬臣便向众人讲述这几日的心得:
  “望都水从山麓而下,水流湍急,汹涌澎湃,汇到彭城时,水势趋缓,水流减速,今年的水势浩大,上游水携带大量的泥沙在此处沉积下来,使得洪水流经平原时,难以疏导,虽然多次清理淤泥,仍然难以除水患。此为彭城洪汛难治之根本。”
  她一面讲,众人频频点头。
  人群中的水槽吏苦恼道:“既然古法不可再用,要寻新法,可我们向来是照古法疏浚水患的,哪里还有新法?难道要上报沣都,请王上派少府大匠亲自来规划吗?这又得耽误多少功夫?”
  “不必请动少府大夫,鄙人有一法,与诸君集议。”郦壬臣拿起一支毛笔,在那地图上边画边说道:
  “彭城处下游,我们不妨将河流分出两条河渠,加快洪汛下泄之流速,两条河渠一南一北,绕彭城而过。
  北边较高的那条河渠通过汲水,流进大泽,湖泽也可作为来年春汛蓄积洪水的滞洪地;南边那条水势大,就再分出四条河道,依次导入渭水。
  而淤积的泥沙,正好可在南北渠中间堆叠为一泥沙岛,只需稍加巩固,便成一个天然堤坝,拦蓄来年洪水,至此,望都河之洪汛才算彻底疏浚。”
  她讲完后,人群中出现一阵讨论的骚动声,主要是曹吏和匠人们在讨论,大啬夫等士人们则不开腔,这并不是他们的专长。
  等人群讨论的差不多了,大啬夫才开口,笑道:“特使大夫不愧为王庭信赖之人,于这治水方略甚为了解,叫下官大开眼界啊。”
  郦壬臣谦虚的笑笑,只说:“在下不才,这都是在齐国学到的。”
  经过一通商议,曹吏和匠人都纷纷同意郦壬臣给出的治水方略,大部分人觉得这法子值得一试。
  新办法是有了,可问题就是,既要修河渠,又要筑堤坝,人从哪来?钱从哪来?
  (【注】治水方法改编自《汉书·沟洫志》)
 
 
第67章 办法
  办法
  两旬过去, 天气热起来了,夜幕降临,王莹提着竹灯笼, 与郦壬臣和大啬夫葛仓一起,沿彭城的边界走着,检查河渠修建的进度。
  按照郦壬臣的规划, 新的水利工事已经开工半月有余了,但城垣外才挖了两道浅浅的沟,河堤也建的太松软, 地基不稳,没法将洪汛分流,因此郦壬臣建议在那儿筑起木篱, 参杂石块,使之更稳固。
  葛仓对她的说法相当赞同, 但依然愁容满面。
  “郦大夫,您知道的,我们的力役越来越少了,其中的原因嘛……”
  他有些难以说出口, 原因自然是黔首们的怠工。一开始几天的时候, 黔首们还看在官府的面子上来一来,应付几天之后,就渐渐不来了。
  在这个当口,那豪侠娄烦又闭门不出,假装什么也没看到。黔首们见此,更不愿来了。
  法不责众, 彭城的大夫们也拿这些百姓没办法。
  王莹见他这副羞愧的样子,便用眼神示意他, 那意思是:她一早已经向特使说过彭城的“情况”了。
  葛仓便舒了口气,转眼巴巴去看郦壬臣。
  虽然只短短相处了二十日,郦壬臣却逐渐变成了大家的主心骨,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她动动脑子,总能解决。
  就譬如说,前段时间她让去寻的橇车工匠,没想到真让工曹给找到了,是一对早年从齐国搬来的母女,姓班氏的,本来是匠人,来汉国后便以务农为生了。
  郦壬臣听说后,便决定不惜重金请她们出山,重操旧业,叫班氏母女与彭城官府的匠人们一起,赶做了几千架橇车,分发给百姓。这下百姓出行果然方便起来了,也能更好地照看地里的禾苗,对官府自然感谢的不行。
  随后城宰大夫再趁机发布号召,三户抽一户,募集百姓们来修渠建坝,这下愿意来干活的人也就多了。哪怕是那些抹不开面子才来的黔首,也总归是干了几天活的。
  郦壬臣又抓住这个群情激昂的机会,叫黔首们三下五除二先把原先的旧坝修缮好了,暂时堵住了更多洪水的侵袭,叫彭城的官吏们松了一大口气。
  然后再转到修建新渠的工事上来,干了一段时间,黔首热情消散,又不出窝了。
  三人就这样默默围着稀碎的新工事转了一圈,又查看了新建的围墙,一些地段的城墙是带壕沟的土围子。郦壬臣指出,这就管用了,只要一段时间泡不软,洪汛便不会糟蹋新的禾苗。
  她一面说,王莹一边记下来要点。
  检查完一圈,郦壬臣见他俩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不表态了。
  沉吟片刻,她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能怪黔首。受灾这几月,他们没分到赈灾的粮食,更没得到毁坏庄稼的补贴,人人饥不果腹,愁容满面,更不晓得来年的田税怎么交得出来……这般境地,我们怎么指望他们来乖乖干活呢?”
  反观那娄烦,这几个月来又是舍粥又是赠粟的,虽然只是小小一点恩惠,但明显更令人依赖。
  大啬夫也苦叹一声,说:“使君,并非我们不愿意赈济百姓啊,只是粮仓里实在没有余粮。王庭几次说已经拨下来了,可分到我们这里便少得可怜。我们硬着头皮一再上疏去要,只能惹来相国大夫的责骂……”
  郦壬臣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她不能对此给出建议,因为说到深处,只会触及到如今高氏一手遮天,君权不敌相权的形势。
  于是她岔开话,问道:“彭城还有多少粮食呢?”
  王莹道:“满打满算,恐怕不到万石了,如果都发下去,根本吃不了几天!”
  “不到万石……”郦壬臣清秀的眉毛皱了皱,说:“容我想想法子。”
  葛仓略带失望的呼出一口气,如若这次治水不利,他这大啬夫估计也就当到头了,王莹的命运估计也差不多。
  两人郁闷的回去睡了。
  郦壬臣睡不着,这一想便是三天。
  三日后,她默默找到葛仓与王莹,道:“在下有三计,可依次而行,与二位商议。”
  这一句话出来,王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葛仓更是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心道这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么能想出那么多计策来。
  “使君快快道来!”
  郦壬臣与他们两人走到一处僻静地,说道:“如若我们为力役们包食包宿,只要来干活的,就保证他一天口粮,他们会来吗?”
  “当然会来,可是我们哪来的粮食呢?”王莹激动道:“按你这法子,不出十日,仓库里就不剩一粒米了。”
  郦壬臣依然平静道:“我么可以向别的城邑借粮。”
  “别的城邑凭什么借给我们?现在大家都困难呀……虽说我们这里是最困难的一处吧。”大啬夫也忍不住抱怨道。
  郦壬臣微笑道:“我们不仅要问别的城邑借粮,我们还要借人,借很多修坝开渠的人。”
  听到她的话,王莹和葛仓面面相觑,随后又听她详* 细说明了一番策略,一二三步,如此这般,她一面说,两人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希望来了。
  “行,就这么办!”王莹和葛仓同时拍板道。
  隔天一大早,王莹马不停蹄的下乡奔走去了,按照郦壬臣的第一步计划,她给了那娄四大爷一点好处,叫他陪着自己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他们找到几个乡长和里正,叫他们把彭城的所有工匠从他们家里——有些人是从床上、酒窖中、饭馆里、或农田里——统统叫起来,召集到一起,聚在彭城官邸前。
  王莹说明了现下紧急的情况,以及打算怎么修建工事,并向大家宣贯:只要肯来干活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供给全天的口粮;
  有娄烦坐镇,里正和黔首们果然都听话多了,一听还有包吃包住这种好事,马上积极响应起来。
  然后,王莹带着他们沿水利工事走了一圈,给每个人指定了一个区域:木篱的活儿归木匠,石墙的活儿归石匠,河渠归壮工和妇女,土围子归少年人,并约定了每日领取粮食的时辰和地点,新工程迅速推动起来了。
  所有的彭城官员——无论是士大夫还是曹吏——全都换上短打便装,下地充当了监工和指挥。
  大啬夫要求今天之内每个人把自己的区域打上桩、扯上绳,然后再回家,还叫大家晚上睡下之后还要想好明天的活儿怎么干。
  王莹性格开朗,又有耐心,长着一副邻家大女孩的亲民形象,那些听不懂官话的百姓们,她就连说带比划的讲上好几遍,直到每个人都明白为止。
  很快,汇集过来加入修建工程的黔首越来越多,到夜幕时分,沿城垣四周,闪亮的草灯就拉出了一条条点线,工匠们都在挑灯打桩,铁匠就地点起炉火,连夜打造铁锹。
  这种不寻常的全民徭役打乱了城内百姓的生活规律,但似乎所有人都挺高兴的。毕竟有吃有喝谁不高兴?
  按照郦壬臣的第二步计划,过了几天,工事初见雏形,葛仓便派传驿官去将周围十几座城邑的长官们请来参观。
  在这些长官们目瞪口呆的巡视完这些规模浩大的水利设施后,葛仓便信誓旦旦的解释说是因为王上和相国很重视彭城的治理,不仅派了郦特使提前来查看,过几日还要亲自来视察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重磅消息无疑勾起了别的城邑首脑们的极大兴趣,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卿大夫以上的官员——那些牢牢掌握他们仕途命运的人,更别提王上和相国了。
  他们正想再问几句,打听点小道消息,葛仓却闭口不言了,转而去说别的事情。
  葛仓谈到郦特使规划的这些举措,都是能帮助上下游的城邑一举解决水患的工事,不仅能治理今年的洪汛,就算是来年的洪汛,不论水势如何严重,都不必再怕了,这对彭城周边的城邑也有极大好处。
  他说的这倒是实情,城邑长官们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心想不愧是王上和相国都重视的工程啊。
  大家表示想拜会这位象征着沣都意志的特使,葛仓从他们的表情上便知道他们是想打听更多王上和相国莅临视察的事情,但他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郦特使忙于接驾之事,恐不能会见诸位了。”葛仓一脸遗憾的说:“待相国大夫抵达彭城,诸位可再同来嘛。”
  城邑长官们面露难色,他们的确不想错过见到相国和汉王的机会,但他们又没参与彭城的水利工事,以什么理由来呢?
  这时主簿曹吏恰好跑来禀报关于黔首们分粮食的事宜,又说从明日起要减少力役的口粮供应。
  一旁的雒城城宰跑出来问:“此项工事正是要紧关头,贵邑为何要减少口粮啊?”
  葛仓一副尴尬的样子,只说沣都派拨的粟米正在路上,还需多日才能运到彭城,于是只好暂时减少力役的口粮。
  “哎,这有何难。”大家一听,好像都自以为抓到了什么希望,上谷大啬夫马上站出来说:“我们借给你粮食,周转周转,不就好了嘛?”
  “这不太好吧……”葛仓捋着胡须面露难色。
  “大家都是兄弟城邑,有什么好客气的?待王庭拨派的粮食运到,葛大夫再还给我们便是。”培城城宰也跳出来说。
  这么一说,众长官竟然都表示赞同,他们这些城邑受灾都不太严重,每城只需借出一点粮食来,合在一起,就足够彭城用好几个月了。
  葛仓难违众意,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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