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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郦壬臣当然不知道汉王在找她的事情,她只是在亥时听到宫人说今夜王上去了膏粱殿。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瞬, 郦壬臣的惊讶大过了暂时的放心。
  汉王……竟然妥协了?
  那是不是说,高傒也不会杀她了。
  来不及整理心绪,她就被抢门而入的羽林卫揪了个正着。全副铠甲的羽林卫中站出一个女子,对她说:“就由我来送您吧,这样您能少受点皮肉苦。”
  郦壬臣循声看去,晃神,“惊。”
  一年多不见,惊又长高了一点,面容也长开了,成日的训练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更有韧性,挺直的脊梁不逊色于其他任何羽林卫士。
  惊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其他人则围着她站成一圈,她就这样被押送到了汉王身前。
  她没料到汉王会真的去膏粱殿,更没料到汉王派羽林卫连夜找她。
  但见到刘枢的一刻,她心头的疑惑似乎全都消散了,她明白了一切。
  刘枢紧紧攥住了她的手,也让她知道,该轮到她来解决接下来的事了。
  她们似乎有种天然的默契。
  汉王在合房大礼日晕倒被视为不祥之事,宫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手忙脚乱,郦壬臣扫视一圈,努力镇定心神,开始思考这个局面怎么处理。
  膏粱殿中有许多高氏的人,不宜久留,她开口:“王上晕厥前对我说,要回宣室殿静养。”
  此话一出,当然无人怀疑,高蝉率先说道:“那自然要谨遵王命。”她惴惴不安的坐在角落,生怕有人发现她替换过熏香的事情。
  闻喜立即传来王辇,宫人和郦壬臣扶起汉王,郦壬臣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晕厥过去的刘枢在无意识间仍然死死捏着她的手,宛如铁链一样牢牢焊在她手腕上,根本抽不出来。
  郦壬臣有点尴尬,正无计可施,闻喜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身侧,低声道:“王上晕倒前还说了,要郦侍中一同上辇,护送至宣室殿,不是吗?”
  郦壬臣吃惊的看着他,闻喜却不看她,一转身,面不改色的做出“请”的姿势,又招呼着侍女抬起王上。
  于是郦壬臣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坐到了漆雕错金的王辇上,王辇速速开动。
  王辇离开了膏粱殿,郦壬臣瞧着辇旁闻喜的侧影,心道这个先王特意留下来的大侍长,不简单。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宫人们小心翼翼的把晕倒的汉王和与之相连的郦壬臣送到了宣室内殿。
  闻喜对郦壬臣道:“王上有任何命令,劳烦郦侍中如实转达,老奴随时候在殿外。”
  “好。”
  闻喜退出去了,郦壬臣定了定心神,唤太医令来问:“医令大夫,请问王上平日发病,都要几时才醒?”
  太医令道:“约莫半个时辰,至多不超过一个时辰。”
  郦壬臣放心了一些,只要等到王上醒来,一切都好办了。
  宫室内远远近近都点燃了豆形油灯,将整个内殿照耀的灯火通明,刘枢躺在御榻上,双目紧闭,冰凉的手一点也没有回温的意思。
  汉王晕厥需要静养,殿中只剩她两人,郦壬臣只好坐在床下等着。
  汉王宫的夜晚寂静而空荡,毫无生气。这是郦壬臣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又大胆的观察汉王,她的目光从那张明朗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扫过,又想起了兄长曾经向她描述的样子。
  “还真是……一点也不像啊。”
  刘枢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温良无害,与她平时完全不同,郦壬臣可不敢因此就掉以轻心,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双眼睛睁开的样子是多么令人畏惧。
  那个曾经与她偷偷传递帛书的幼年君王,早已全然换了样子。
  看了片刻,郦壬臣从怀中抽出一方帕子,小心的替刘枢将嘴角的血迹一一擦去,神色间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趁着汉王未醒,她坐在床下又想了一会儿事情,田姬还等在沣都城外,她要明早去接她回来。眼下的情况,她们一时半会儿不用逃掉了。
  不知高氏现在正忙什么?方才在辇上,闻喜已经悄悄对她说了,在去膏粱殿前,汉王曾高调发布过一道送公子衷回国的王命。高氏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度过这一夜。
  原来高傒一晚上没注意她是因为要处理那道王命吗。
  想了半天,又想到了汉王身上,直到今夜,郦壬臣终于清晰意识到,汉王确实在谋划着什么,可具体的步骤,连她也很难猜。
  那么今晚派羽林卫搜寻她,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是节外生枝?
  她这么七想八想的,时间就悄悄过去了,她估摸着时辰,又叫来太医令,“医令大夫。敢问现在过去多久了?王上可是要醒了?”
  太医令进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忐忑道:“……已经一个时辰了。待臣再为王上看过。”
  太医令走至御前,瞧了眼汉王的面色,探探脉象,摇了摇头,又伸手拨开那紧闭的双眼查看,还是摇头。
  他每摇头一下,郦壬臣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提起来一下。
  还没等她详问,太医令道:“请允许臣再为王上施针。”他不大确定的看了眼郦壬臣。
  郦壬臣想了想,道:“王上……晕厥前曾说要医令大夫为她医治的。”
  只有这样说,医令做事才不会担责任。太医令放心的松口气,拿出针灸锦囊,又招了几名医正来,开始施针。
  这一回,太医署的医官们下针都更猛了一些,也更谨慎了一些,几乎每一针的穴位都极关键,每下一针前,他们都是小范围讨论过后,再下针。
  很快,汉王的手上、脸上都被扎满了银针,但是汉王的手依然冰凉,不仅没有转醒的意思,脸色也渐渐由白转灰。
  这下,连心态稳健的太医令都急了,额头上渗出汗水,虽然从头到尾都不怎么讲话,但郦壬臣看他脸色,也大概猜出了病情的危险性。
  “怎么?还是不行吗?”她问道。
  太医令与几位医正低声交流了一番,说道:“请再用汤剂之法。”
  郦壬臣点头。
  更多的医正被招来,商议汤剂的方子,再加急连夜熬出来,郦壬臣亲手用小勺喂到汉王嘴里,但是汉王的嘴紧紧闭着,喂进去的汤药,不一会儿也全溢出来了,根本下不到肠胃里。
  “这可如何是好?”郦壬臣也急得手指发冷。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王上还没醒……
  太医令也淡定不下去了,道:“应该是王上体内闭气,所以汤剂无法饮下。”
  郦壬臣问:“还有别的法子吗?”
  太医令道:“请用砭石之法。”
  “好,快快安排。”
  太医署所有的医正都被叫来了,甚至那些不在宫中过夜的医正也都来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砭石疗法用过,汉王依然未醒。
  殿中充斥着浓稠的草药味和令人心凉的死寂。
  太医令的双目已熬得通红,他最后一次探了汉王的脉,手指一颤,眼底的慌乱早暴露无遗,又不确定的探向颈部。
  随后,他退了一步,扑通跪在了地上,叩拜,“王上……”
  他这么一跪,所有的医正也全都心领神会的跪下,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郦壬臣悬着的心也跟着往下一坠,摔个粉碎,“王上怎么了?”
  其实不用她问也大概明白了,攥着她的那只手已经冷的毫无生气,刘枢的面部已经发青,呼吸早已停止。
  太医令嘴唇哆嗦,埋首小声道:“郦侍中,王上……气脉已绝……”
  “不可能!”郦壬臣一下子站起来,看了看那只攥紧她的手,“王上还抓着我呢,她怎么可能……”
  “这也实属正常现象。”太医令默默道。
  人在死后也可能会始终维持死前的姿势。
  郦壬臣的脑子刷的一下一片空白,她险些站立不稳,扶了下床柱才不至于跌倒,一瞬间什么念头都灭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
  太医令见她一动不动的凝在原地,小声提醒道:“郦侍中,您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这句话把郦壬臣从怔忡中拉了回来,她顿了一下,锐利的眸光便射向太医令,语气冷如霜雪:“什么叫早做打算?莫不是医令大夫自己有什么打算?!”
  太医令不惧道:“我可没这么说,郦大夫误会了。”
  郦壬臣的心里升起一丝悲凉,好啊,这些平日里卑躬屈膝的大夫们,王上尸骨未寒,竟立马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来了。
  她的心脏升起一股抽痛,二十多年来与这样的臣子们朝夕相处,王上该有多孤独呢……
  “那依医令大夫之见,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先知会王后与永信侯相国大夫。”太医令道:“如今也没有别人可以主持局面了吧。”
  郦壬臣微微眯起眼,压下剧烈的难过情绪,迅速思考了一下,道:“我知道了,还请医令大夫带领各位医正在殿外等候。”
  太医令犹豫了一下,就听郦壬臣接着道:“毕竟,要通知相国大夫,也轮不到太医署来。”
  这话倒不假,在场诸人中,太医令的官阶低于郦壬臣,而且郦壬臣还是现场唯一一个在王上“生前”讲过话的近臣,怎么说也该由郦壬臣主事。
  于是太医令带着医正们退到了殿外。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郦壬臣失力般的坐回床边,望着榻上毫无生机的刘枢,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一切都太突然了……
  但现在绝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刻,她拼命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悲哀,撑着膝盖再次站起来,站在原地想了片刻。
  “轰隆隆——”
  暗夜的空中响起一声闷雷,像要下雨。郦壬臣咬了咬唇,开始付诸行动。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抬手解下御榻的床钩,将床帏放下来,遮住躺在榻上的刘枢。
  然后,她朝殿外喊道:“太医署殿外侍候,不得离开。”
  她不敢保证太医署中没有高氏的人,万一有人现在偷偷溜走跑出宫传递消息,那就不好了。
  听到太医令等人的应诺声,她紧接着道:“羽林卫门外应事。”
  “臣在!”符韬隔着门应道,“王上醒了?”
  郦壬臣不答,继续道:“王上御体欠安,需要静养,着羽林卫警戒王宫,封锁宫门,不得有任何人进出。”
  她故意模糊掉这两条命令的发出者,好叫门外的人摸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汉王的命令。
  然而羽林卫可没那么好含糊,符韬道:“羽林卫只奉王上亲口命令。”
  殿内静了片刻,又是一道闪电闪过,“咔嚓”一声雷电巨响,黑夜飘起了大雨。
  “中郎将似乎忘了一点。”郦壬臣的声音从里面缓缓传出,沉稳又坚定,“羽林卫也要听令于虎符的!”
  符韬愣了下,应道:“是。请验虎符。”
  他慢慢推开内殿的门,低头迈进殿去,先说了句:“王上恕罪。”
  除非特许,一般的臣子是不被允许进入君王寝室的。
  淅淅沥沥的雨声也被带进殿内,他抬头看去,只见丝绸的床帏紧紧的闭着,隐约可见君王的身影在深处,安静的躺着。
  郦壬臣端坐在榻旁,神色淡定,一只手上正托着半枚黑色虎符。
  “符大夫拿了虎符就走吧,王上需要休息。”
  符韬不疑有他,赶紧接过虎符,与自己的另一半虎符严丝合缝的相对,马上又退到了殿外,关上殿门。
  郦壬臣松了口气,眼底的慌乱只敢在此刻没人的时候流露出来。幸亏她及早推测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汉王一定会随身携带,才在刘枢身上的内袍里找出来……
  门外的羽林卫立刻跑动起来,去执行方才那道命令。殿外灯影摇曳,人影杂乱,很快,汉王宫六道大门就会被封住,任何人、物、消息都出不去,也进不来。
  但是保不齐高傒还有什么暗度陈仓的手段会得到风声,万一他闯进宫来要求面见王上,那就不妙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一刻,宫人匆匆来报:“相国大夫求见王上!”
  郦壬臣攥了攥手,在门内朗声道:“王上今夜发病,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可是相国大夫的马车已经来了……”
  “进宫门了吗?”
  “还没。”
  “拦住他!”
  郦壬臣紧张的再次站起来,但声音听上去依旧没有丝毫破绽,仿佛她是在底气十足的传达汉王的意思。
  门外的宫人踌躇了一瞬,还是应道:“……唯。”
  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淹没了许多嘈杂。
  郦壬臣悄悄深呼吸一下,调整气息,又朝门外道:“王上已经睡了,若有进谏者,一律拦下,待王上休息好再议。
  “诺。”门外人齐声应道。
  听到王上已睡下的信号,有宫人问道:“可需要奴婢侍候王上更衣就寝?”
  “不必了。”郦壬臣一口回绝。
  “王上已经……”她又望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强忍住哽咽,“……已经睡着了。”
  “可是王上的习惯睡前都要洗……”那宫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的闻喜一口喝止:“闭嘴!哪有你讲话的份!”
  那宫人不敢再说了。
  郦壬臣透过殿门的网格纱布看到闻喜的身影朝里伏了一下,道:“既然王上已经歇下了,奴等就在殿外候一夜便是。”
  这下子,郦壬臣终于放心了一点。但高傒就在宫外虎视眈眈,宫内虽有羽林卫警戒,但也有不少高氏的人蠢蠢欲动。她发下去的命令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太久,明早天亮该怎么办?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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