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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有雪(近代现代)——时韫程

时间:2024-11-20 12:39:28  作者:时韫程
  陈熠池微微眯起眼道:“好好玩。”
  江宜嘴角情不自禁弯起:“好啊……”
  “下次月考退出前十别来我房间哭。”
  江宜的笑僵在了脸上。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应该是初中的时候,他迷上了一款阻击游戏,天天通宵打关。那一次的期中他考的特别特别差,从半山腰瞬间跌至谷底的感觉,一点给他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晚上,他攥着被揉搓成一团废纸似的试卷敲开了陈熠池的房门,进去什么也不说就开始哭。
  陈熠池没安慰他,而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一脸平静地看着江宜把鼻涕和眼泪全抹在了自己新买的练习题上。
  等江宜哭累了,他从手边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干净脸,把那张揉搓成狗屎的试卷平铺在学习桌上,从第一题开始一道一道地给他讲。
  这段往事已经被江宜选择性遗忘了,因为太难堪了。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陈熠池还记得。
  不过从那次以后他很少掉出前十名,即便偶尔失误,也不会哭着跑到陈熠池房间里寻求安慰。
  他长大了,而那种做法太幼稚。
  刷完拖把归来的王润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接着便闪现在教室门口。
  有些意外陈熠池还没走,但依旧怀着一颗对学霸的敬畏之心打了个招呼:“池哥还没走?”
  陈熠池微微点头。
  “那个……”江宜还是没忍住,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陈熠池的袖口。
  陈熠池投过去询问的目光,夕阳沉入他的眼眸,里面倒映着一个面露纠结的小人,此刻比碎冰还要冷的眸子居然染上了几分暖意。
  江宜心尖颤了颤,连忙移开视线,脑子乱成了一团麻线,说出的话也跟心中所想背道而驰:“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晚上我买了给你送过去。”
  “不用麻烦。”陈熠池抿直唇角,跟往常一样沉默地出了教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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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冷的是独自守夜的人
  太阳一落山,没了阳光的温养,冬天真正的严寒便肆无忌惮地席卷了天地。
  “靠,冻死老子了,”王润康哆哆嗦嗦直打颤,“江宜,咱们快点走,进场子里面就好了。”
  江宜不敢说话,只能紧闭着嘴,使劲点了点头。
  到了泉风广场,到处都是闪烁不停的灯牌和绚烂夺目的灯火秀,一排排香味醇浓的小吃摊让人不停咽口水。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个人先排队,另一个人帮买饭。
  排队买单的时候,江宜遇见了在摊前点烧烤的舒青然和王月玥。
  三个人碰了头,商量着一块儿进去。
  没多久孜然味儿鱿鱼熟了。
  刚炸出来的鱿鱼,香味儿勾的他魂都没了,只能遵循本性大义灭亲,先填饱了肚子又去找苦守寒窑的“王宝钏”。
  一条长龙蜿蜒曲折,足足排了几十米,江宜从队尾往前一直走,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不留神就认错了人。
  找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人影,江宜心突突的跳,纸袋里包的鱿鱼凉了,他背上倒是急出了不少汗。
  这在这时,王月玥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隔着不近的距离传入他耳朵。
  “呦呦呦,怎么缩别人脚底下了,王润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呀!”说完王月玥战术性的嗤笑了一声。
  这位女士的大嗓门成功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隔着一层浓重的夜色,也蹲在地上的王润康脸色肉眼可见变成酡红。
  “王月玥,你有病吧,你一下午加一晚上不吃不喝占风口试试?”王润康气势汹汹,几乎要弹跳起来。
  江宜对这俩人算是彻底无话可说了。他感觉自己已经身心疲倦了,劝完这个劝那个,到最后该怎么闹还怎么闹。
  他拿着两根小臂长的鱿鱼,抵在王润康嘴边,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人行了哈,别一天到晚吵个没完。”
  王润康见美食来了气顿时消了一半,顺势咬住鱿鱼尾巴,撕下一块大口嚼起来,吃得有滋有味。
  舒青然借机说道:“我们有两张vip票,一张票可以带两个人进去,到时候咱们四个安排一下,一带一。”
  “还有这种好事?”他话是对舒青然说的,却朝王月玥那边挑了挑眉,像是不信的样子。
  舒青然刚要说这是王月玥的主意,话到一半就被捂住了口。
  江宜也觉得王润康有些斤斤计较,不悦道:“那你自个儿留着喝北风吧,我们先进去暖和了。”
  润康被鱿鱼噎的无话可说,连着咳嗽了几声。
  王月玥讥讽道:“您老没事儿吧。”
  江宜瞪了她一眼:“你也闭嘴。”
  蓝墨色的夜空几颗星子悬垂,像钻石耳饰般闪烁明亮。风吹动了云纱,转而又掩住了那微小的光芒,朦胧神秘。
  曼妙的歌曲从遥远地方传来,江宜半躺在柔软的座椅上,头顶空调的暖风扫过他每一寸皮肤,舒服惬意。
  不知多少歌手登台演唱,舞台灯光彩炫目,全场的气氛烘托的越发火热。
  江宜有些懂了生活在西北荒原的人,寒冷的夜里只要给他们点燃一团篝火,他们就能围着火焰舞动欢雀,手牵着手,面容沧桑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最冷的应该是独自守夜的人。
  不管他所在的屋子里炉火烧得有多么旺盛,抬头只看得见浓稠的黑夜,连辰星的微光都未曾眷顾道他。
  江宜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陈熠池离开的背影,像一根针扎进他的心口,他后悔放学的时候没有跟陈熠池说出想要他陪自己一起去音乐节的话,就算跟韩梓林一样被干脆拒绝他也认了。
  如果陈熠池跟他一起来了会怎么样呢?
  他会好好的听音乐还是觉得太无聊在闭目养神?
  江宜在脑海里勾勒出陈熠池在身边正襟危坐的样子,冷冰冰的脸被舞台灯光照的五彩斑斓,他莫名想笑,嘴角弯起一点弧度,没多久又压了下去。
  还是不要过来的好,因为尘世的喧嚣跟陈熠池一点也不搭,江宜无法想象他能坐在座位上忍受着震耳的音乐和吵闹的杂音坚持几个小时。
  一场精彩绝伦的孔雀舞谢幕,舞台空了很久,观众也逐渐烦躁起来,交头接耳地在小声议论,可是由于人数庞大,嘁喳声汇聚在一起也变得哄闹起来,此刻整个厅馆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上面的盖子早已经压不住里面不停生成的白色蒸气,好似下一刻就要破开束缚喷薄而出。
  就在这时,女主持人现身舞台,她举着话筒略显歉意地说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下面就到了我们音乐节的最后一环,也是最令人激动和期待的一环,神秘巨星的真面目马上将要揭晓!”
  下面尖叫和呐喊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一束纯白灯光落下,点亮中央的一方舞台,笼罩在一个手抱大提琴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是纯黑色,光线像纯洁的精灵绕着他飞舞转动。
  他出现的那瞬间全场安静了。
  “是杨楠!”台下有人喊出来,全场才敢确认似的跟着疯喊起来。
  杨楠,华语乐坛知名男歌手,年少成名,凭一首《黑色的葬礼》风靡一时,后来他毅然决然决定放弃国内前无古人的资源,转去国外进修,无数粉丝听到消息后跪地恸哭,一时的新鲜过了,网上关于他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他毫无预兆的回国,别说普通看客了,就算他的粉丝也不敢贸然相认。
  杨楠坐在椅子上,后背笔直,双腿自然岔开,好像岁月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痕迹,归来仍少年的感觉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江宜不太关注乐坛的事,只是单纯听过几首杨楠的歌,还算不错,至今还在陈熠池那mp3里雪藏。
  王月玥已经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王润康表情古怪,一副郁闷又不屑的样子。
  杨楠让台下粉丝安静下来,他调整了前面的话筒,清了清嗓子。
  “好久不见。”
  台下有人哭了。
  江宜看见舒青然眼里闪过泪光,他不确定又瞥了几眼,舒青然察觉转过头朝他抿唇一笑,但眼圈明显的红了。
  江宜实在是体会不到女生追星的感觉,但选择了尊重,他没再刻意关注其他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舞台上。
  杨楠道:“对于我突然的回国大家不必感到惊奇或者抱有太大的期待,这次回国是因为我受到了一个朋友的委托,回国替他完成一个未完的心愿,完成之后我就会离开,所以我在国内不会呆太久。”
  “刚才因为设备的问题,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先在这里对大家说声抱歉。我今天带来的这首歌需要弹唱,我选择用的是大提琴,大家可能会疑惑,我是演奏小提琴出道的,为什么突然改奏乐器,其实也是因为他的那位朋友。他说小提琴的声音像天上的辰星,每弹一个音节,一颗星星就会点亮,大提琴如同初升皎月,音浪像缠绵的月光,如梦似幻。”
  “今天,由我代替他,用大提琴在这个舞台演奏一曲,弹给月亮听。”
  台下一片哗然。
  杨楠说得很隐晦,从他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他是替一个朋友回国演唱,至于原因被他具象化了,听的人云里雾里。
  江宜头脑没有发热,他在心里仔细品咋了一番话,觉得挺有意思的。
  众所周知,夜空可以有无数颗星星,但是只有一轮月亮,独一无二的月亮,也就是说台下听客千千万,而那首曲子是弹给一个人听的。
  那么下面那位小姐是这位幸运儿呢?值得他的那位朋友即使遥隔大洋彼岸也念念不忘,以曲为信,寄曲思人。
  台上的一束灯光凝聚成海洋的蓝色,淡淡的黄色光斑环绕杨楠旋转,似夜幕之下的流光萤火。
  比起先前火爆带劲的舞台效果,大家灼烧的心情平复下来,听着舒缓伤感的前奏竟有些让人潸然泪下。
  动情的歌声同流淌的大提琴声缠绕交融,难舍难分。
  周围很多人都哭了,但他意识到这哭声是舒青然的时候还是微微感到诧异。
  舒青然是他见过的最守规矩,自制力最好的女生,怎么会在公共场合哭成这个样子?跟其他沉醉歌声和氛围中而流泪的人不同,舒青然就像个青涩单纯的小姑娘看了白雪公主的故事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江宜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舒青然一定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他跟王月玥以家里有事为由先走一步,王月玥哪有闲工夫管他,点头让他一路小心,然后就扑在舞台上那颗耀眼的星星上了。
  “我们先出去。”江宜用身体挡住了舒青然,跟她悄悄的说。
  舒青然闭上眼,微微点头。
  广场的人仍旧密集,想来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大有人在。江宜拉着舒青然的胳膊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不过在一片松林旁,比较偏僻,广场的灯光照不到。
  一棵松树底下有几块凸起的石头,江宜摘下围巾铺在粘满松针的一块石头上让舒青然坐下。
  他不问,舒青然也不开口。
  “太冷了。”舒青然忽然开口。
  江宜嗯了一声,说:“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
  舒青然却摇了摇头:“我在伦敦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冷。”
  江宜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因为他没出过国,更不知道伦敦的冬天是什么样子。
  舒青然似乎也没等他的回答,自顾自道:“有她的冬天……一点也不冷。”
  他?
  江宜摸不着头脑,但见女孩儿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又有些于心不忍,无法言明的事藏在心里真的太难受了,再坚强的人也会痛苦无助的时候。
  他缓缓蹲下身,替她挡住了部分侵袭的寒风,语气轻缓:“你想说什么,跟我说吧,我这个人记忆力不太好,今晚你跟我说的,睡一觉我可能就忘了。”
  舒青然低头怔愣了一会儿。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涌出,打湿了风干的脸颊,从密集的泪痕上碾压过去。
  “江宜,我不想回国……我真的太想他了。”她的声音像秋天树枝梢头上最后一片黄叶,被风一吹就破碎了,“妈妈去世之后我就出国了,在国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只能不断去做一些事情去填补自己空白的生活,让自己忙起来,一刻也不停的往前赶,感受到我还活着的价值。”
  “我以为我一生会这样平淡毫无波澜的度过一生,直到两年前我休息日去图书馆还书,遇到了一场校园霸凌,那些外国人把他的头按进水池里,不断用皮鞋踢他,朝他吐口水,骂着难以入耳的脏话,我及时报了警救了他,他为了感谢我,拿身上仅有的二十美元请我吃了顿饭。后来我们两个人就渐渐熟了起来,我知道他是艺术学院的,他爸爸欠了巨债,讨债的人几次三番去他家闹事,他爸差点被打死,他们家在国内活不下去了,他才带着他的妈妈和奶奶一起躲到了国外,他每天打工赚钱,不仅要交学费还要养家,每次我看到他打凌晨的工回到家换上干净的衬衫,送给他妈妈他特意挑选的花束,逗她开心,相比之下我虽然没了妈妈但是我没吃过一点生活的苦,我又有什么资格对生活如此颓丧,一天天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消磨日子呢?”
  “我借慈善公益会的名义给了他家一笔钱,后来他知道了这件事把钱全都退还了回来,说他能自己养活自己,而且生活的很好,如果突然来了一笔横财,他怕自己会走上他父亲一样的道路。”
  “我们就以比朋友还要亲密一点的关系过了三个月,到了圣诞节那晚,他把我约了出来,给我买了圣诞礼物跟我表了白,他说虽然现在他并不富裕,可是等他大学毕业会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什么苦都能吃但不会让我吃一点苦,他当时不知道我的身份和家庭,他只以为我只是生活比较富裕一些,他只要再努努力,过几年能赚到钱买车买房,如果我们还没分开的话就带我回国结婚。”
  说到这儿舒青然再也忍不住,哽咽起来:“是我的错,是我骗了他,如果当初我向他坦白一切,他说不定会知难而退,可是江宜,我真的喜欢他,他是妈妈去世之后唯一懂我的人,让我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值得我们去做去尝试,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的很舒服,即使什么也不做,就坐在公园的休闲椅上看一下午的风景也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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