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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有雪(近代现代)——时韫程

时间:2024-11-20 12:39:28  作者:时韫程
  舒临天十分认同地点头:“你们家有儿子可真好,我家就一丫头片子。还不让我省心,天天闯祸,以后这家业都不知道要交到谁手里我才能放心。”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心照不宣的沉默下来。
  忽然外面有人叩门,舒临天喊进,陈熠池也跟着转头,看见进来的人后皱了皱眉,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低头看了眼手机。
  进来的是个身量高挑的青年,看上去比陈熠池年纪略大,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正装,把一副天生的好皮囊衬的更稳重自持。
  舒临天介绍说:“这是我外甥陆屹,在S大念书。陆屹,这两位你陈伯父陈伯母,这是他们的儿子陈熠池,在一中读高三。”
  陆屹跟陈父陈母打过招呼,送出精心挑选的礼物,一款限量版顶奢手表,还有一条紫色的钻石项链,跟柳湘清冷高贵的气质无比相衬。
  舒青然收到的是一条珍珠手链,她打开红色的包装盒时目光停滞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合上,抬头对陆屹笑了笑:“谢谢表哥。”
  也是在这个时候江宜进来了。
  他打开门看到满满一屋子的人后愣住了,之前他跟陈熠池发消息问哪一间套房时,陈熠池说了房间号让他直接进。
  江宜听话真的连门都没敲,直接进来了。
  房间顿时沉寂下来,探究的目光纷纷投向他,江宜指甲抠着手掌心,不知所措地寻找陈熠池,终于目光落在那抹令人熟悉又心安的身影上。
  陈熠池伸手往自己身边勾了一下,招呼他过去。
  江宜局促不安地走到他身边。
  舒临天问:“这位是?”
  柳湘缓过神来,暗地里瞪了陈熠池一眼,接着食指自然抵着额头回道:“你忘了,我家之前有个管家,他是那个管家的儿子。”
  舒临天恍然:“我记得、我记得那个孩子,当时去你们家的时候还不丁点大,就比小池小了几个月,但身量差的可太大了,没想到都长这么高了。”
  陈熠池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胳膊:“叫人。”
  江宜深吸了口气道:“舒伯伯好。”
  舒临天很耐心地给他安排了座位,貌似对他刚才的无礼并没有放在心上。
  无聊地话题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江宜努力集中精力但眼皮还是忍不住开始打架,他不明白舒临天回国到底是来谈项目谈金融行情的,还是来看女儿的。
  “感觉怎么样?”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他脑子猛地清醒了过来,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看自己,他才放下心回道:“嗯,已经好了。”
  陈熠池看他萎靡的精神状态,不放心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跟早上起床时候的温度一样,虽没昨夜跟火炉子一样烫手但还是留着不属于正常体温的余热。他不禁后悔刚才那么轻易松口让江宜下来找他,不如乖乖躺在床上养病,但人已经待在了身边也不能凳子还么坐热就当着长辈的面走人,他只能道:“再坚持一会儿。”
  江宜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一夜攒的精神气刚起床没多久就耗没了,江宜头重的要命,恨不得直接躺在脚下柔软的地毯上,但他不想表现得太颓萎让陈熠池担心,于是抬起眸四处张望起这间豪华的套间,转移一下注意力。
  四扇巨大的落地窗折射进明媚娇艳的阳光,白色的光线将侧上方那盏琉璃挂灯照的流光溢彩、耀眼夺目,米白色的波斯地毯上印着大气简洁的花纹,古老的法式挂钟滴答滴答地流淌在时间的齿轮之中,房间庄重典雅不像是迎客的宾馆倒像是招待什么大人物特意布置的会所。在美眼花缭乱的美物修饰之下,江宜注意到了灰棕色窗帘里隐约藏了几支白色的康乃馨,盛冬之季,它们却被娇养在密不透风的温室之内,羞怯地躲在厚重的窗帘下,只悄悄探出个脑袋看看来访的客人,外面的烈风成了背景音乐,天地间的孤雪成了可有可无的陪衬。
  江宜愣了好久,忽然想起他第一次知道白色康乃馨是送给专属于母亲的礼物时,在漫到他大腿根的积雪里奔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找到了一家营业的花店,到店里的时候他浑身都湿了,两条小短腿冻成了两根梆硬的甘蔗,店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正坐在收银台里横着手机玩网游,见到这么一个狼狈的小家伙闯进来有些不可思议,再三问了他的家长是否跟着,江宜什么都没说,只说自己想要一支白色的康乃馨,可是那家花店没有白色的康乃馨了,店员让他赶紧回去,然后他就哭了。
  他一个人哭了好久,哭得肚子疼,店员开始还耐心哄着,后来也就烦了,让他在门口自生自灭。
  最后江宜哭累了,小声啜泣,鼻涕眼泪糊了一袖子。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周围的风小了些,一道黑色的人影笼罩下来,他诧异地抬起头,一束被保护在透明塑料袋里的纯白康乃馨就那样轻易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伸手接过花束又去看送花的人。少年的鼻尖有些红,嘴唇看不出血色,眼睛深邃专注看着他,伸手拂下江宜头发丝间的雪珠,带着半怒半嘲的语气说:“专门在人家门口哭,丢死我的人了。”
  江宜捏着花,一把搂住少年的脖颈,眼泪留的更凶了,本以为他会哭诉心里的委屈,最后却只听他叫了一声哥哥。
  江宜的裤子湿了个彻底,每走一步两条小细腿都在打颤,陈熠池没办法只好把他挡在一个角落里,脱了他又笨又重的棉裤,然后脱下自己的羽绒外套把江宜下面整个儿包了起来。
  那天最后是江宜被陈熠池抱上了出租车,在闭园前赶去了墓园。
  旁边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好像他们又生意转成了家长里短,开始谈论起舒青然的学习。
  陈建华表扬舒青然聪慧勤奋,回国没几天就适应了国内紧张的高三生活,舒临天却摇摇头解释说这些知识她在国外就已经接触过了,现在只是在复习,不然也不敢让她回国就跟高三一起读。
  江宜这才明白,舒青然为什么在学习上总是显得那么游刃有余,虽说高层次的难题她拿不下来,但是中等以下的题不在话下。虽然童年便移居到了国外生活,但她的语文并不差,英语更是名列前茅,一综合她的分数便非常可观。
  这哪是降级读书,这怕不是降维打击吧。
  江宜扫了身边另一位大佬一眼,袖口撸上去一小截,露出骨节突出的手腕,坐的闲散随性,眼底如无风的湖面波澜不惊。
  感受到江宜的目光后,微微偏头,朝江宜挑眉似是在询问他什么事。
  江宜看得痴迷,被突然发现,心里一紧不知该说什么,便信口胡诌道:“有点冷。”
  陈熠池冷淡瞥了他一眼道:“忍着。”
  江宜嘴上说:“好叭。”但是心里却苦大仇深。不是他问自己有没有事吗?那他说了冷,不安慰一下就算了,还让他忍着?
  只能在心里埋怨一小下,因为太久他也舍不得。忽然他听见了一声轻挑的笑声,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他的耳郭,不留痕迹,江宜愣了愣,寻着声音来的方向,瞥见了旁边坐着的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嘴角噙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乍看让人觉得面色和善,待细瞧后那双狭长的眼里掩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情绪。
  江宜只觉心底生凉,不做声往陈熠池身边靠了靠。
  好不容易等聚会散了,舒青然留下来父女说些知心话。柳湘让陈熠池跟着自己说是有事要交代,江宜只能独自回去等他。
  走出电梯,脚下是柔软的酒红色地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走廊静得有些可怖。
  等他拐过了道弯,便见一道人影站在在他的房间门口,背对着他,脊背微微弓着,姿势有些放浪,嘴里叼了根烟但没点着,似乎是在等人。
  江宜脚步有些迟疑,那人听见动静转身朝后望了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稍显柔和,江宜这才认出了他是舒临天的外甥。
  江宜犹豫再三朝他走过去,清了清嗓子道:“你好,你是来找陈熠池吗?他还没回来,你要不要进去等或者过会再来?”
  陆屹挑起嘴角,忍不住笑道:“我是来找你的。”
  江宜愣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屹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江宜:“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江宜捏住那张纸片,有些惊讶:“我、我没问你要……”
  陆屹嘘了一声,眼底浮现出轻浮的笑意:“今晚去我房间。”
  江宜:“什么?”
  陆屹笑出声来,咬着的烟也开始在唇间乱颤:“还不明白?”
  江宜戒备地摇了摇头。
  陆屹拿掉嘴里的烟夹在指间,直言道:“我觉得你长得合我胃口,性格也蛮好,想跟你约一炮,或者试试发展长期关系也未尝不可。”
  江宜脑子里乱的像一团揉在一起的麻线,等他回过神来已是满脸通红,咬牙把手里的纸片撕了个粉碎扔在陆屹脸上吼道:“你他妈有病吧!滚开!”
  大病初愈江宜嗓子还是哑的,吼到一半就破音了,显得很没有气势,但拧皱的眉毛,紧咬的牙根和不停颤动的手臂能看出江宜真的被激怒了。
  陆屹抓着他横扫过去的胳膊奇道:“你不是gay?可我从没看错过人。”
  江宜忍着恶心,忍着痛将胳膊从钳制中拽出来:“拿开你的脏手。”
  陆屹挑了挑嘴角,没理江宜,自顾自道:“如果我猜对了,那你拒绝我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有人了?嗯……你家那位?”
  江宜心跳漏了一拍,想都不想就抡拳朝陆屹脸上砸去,却被陆屹扣住手腕截住了。
  陆屹眨了一下眼:“我猜对了?”
  江宜吼道:“猜对你妈!”
  陆屹眸色沉下去,他捏着江宜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声音透出危险:“你可要想清楚,跟我的好处可不少,别人都是往我这儿凑都凑不上。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明着告诉你,你跟你家少爷成不了,如果真能成,他妈柳湘一定得把你废了。”
  江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冒着虚汗,他感觉自己像脱光了衣服浸在冰封的寒潭深处,四肢被铁链牢牢束缚,周围除了无法忍受的冰冷,便是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几乎屏蔽了外界一切的感官,根本没察觉到陆屹说话间缓缓低下头,试图去贴近他的温软的唇。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冷到极致的声音,像晴天落下一记闷雷:“你们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江宜瞬间惊醒,陆屹面部轮廓近在眼前,他吓出一身冷汗,不假思索地使劲推开了陆屹。
  江宜缓慢地转过身看见陈熠池不知何时出了电梯,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一瞬间,气氛降到了冰点,走廊里安静地连呼吸都显得格外重。
  江宜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完了。
  他甚至连解释也没有多想。
  就算解释清楚,陈熠池也相信了他,那他就摘干净了吗?他跟陆屹只见了一面,连对方长相都记不清却被拦住门口骚扰,同样的事还有程炎上次的主动邀约,他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出这样的情况?
  江宜连自己都不信了,又怎么向别人解释?
  陈熠池走到了他身边,身姿高挺把江宜完全遮挡在身后,一双锐利愠怒的眸子微微眯起来警惕地跟陆屹对视,像只护崽的雄狮。
  “有事?”他的语气何止不善,冷静地皮囊之下,说出的每一个字令人遍体生寒。
  陆屹脸色也不太好,但这事确实是他不占理,私自动了别人的蛋糕,但是都怪陈熠池身边那个小东西太纯了,他流连声色场所多年,天知道找到这么个单纯可爱还有些傻里傻气的小家伙有多难!
  但玩物毕竟是玩物,总不能图个乐子就坏了两家的大事,孰轻孰重陆屹心里还是明镜似的。他强颜欢笑,朝陈熠池摆了摆手:“没什么事,下次见。”
  陆屹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回头瞧了江宜一眼。
  江宜下意识抓紧了陈熠池的衣袖。
  走廊里再次回归寂静,像暴风雪前最后的安宁。江宜心底陡然生寒,他强压下不安,抬眸偷偷地去打量陈熠池的脸色,只来得及看见冷硬的下颌线,就与他倾斜而下的淡漠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了。
  “少爷。”江宜顿了顿道,“你想听完整版吗?”
  陈熠池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抽出自己的手臂,绕开江宜,看似淡定地开了房间门:“怎么,光我看到的还不够刺激,你特意来给我补充补充细节?”
  江宜慌了神:“不是,我跟那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我跟他认识的时间论分钟计也不过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陈熠池背着身,手搭在门把上:“那他为什么找你?”
  不被信任的恐惧敢完全占据了江宜的内心,像是在急于证明自己,他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声音:“我真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上来就说要跟我……跟我……”
  江宜喉咙里像吞了块木炭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想到那两个字他的胃里就犯恶心,他感觉自己像是烂掉了一样。
  陈熠池扶门把的那只手骨节泛白,小臂微小的颤抖着,没等江宜说完,他便突然回身钳住了他的手腕,不容反抗地把他拖进房间,密码门碰地关上,巨大的气流迸发,震得整个楼层都抖了三抖。
  江宜被狠狠地掼到了僵硬的墙壁上,整个后背没有任何缓冲直直撞了上去,发出一声骇人的闷响,他憋住了一口气,迟迟没有呼出来,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的葡萄藤。
  陈熠池的粗暴的动作丝毫没有留情,像是单纯在给予他惩罚。
  江宜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却如何也聚焦不起来,他感觉到了嘴角和下巴有些痒,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陈熠池把他压制在墙角,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贴着衣服布料传来的体热,和喷洒在下巴和脖颈上急促的热流。
  陈熠池捏着他的下颌,力道大的江宜感觉自己牙根都在发麻,他实在忍不住才出声求道:“少爷,松开,你掐的太疼了。”
  陈熠池却看到江宜满脸都是熟透了的柿子的颜色。藏着泪珠的眼睫扑闪,一双眼睛像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月亮,挺翘的鼻子抽动着,委屈的模样比昨晚高烧还要让人心疼。
  他从来没看一个人看这么仔细过,但是江宜是那个例外,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看他了,看着他长这么大,连样貌都觉得没什么变化,可是跟江宜小时候比起来,又变得太多了,只是他身处其中,感受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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