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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箫(古代架空)——疏影残雪

时间:2024-11-20 12:40:28  作者:疏影残雪
  他背光而行,清俊的面庞笼在大片的阴影下,却不显得灰暗,看上去温柔又平静。
  来风跳下车,迎了上去,“元晦少爷,你可总算回来了。墨爷说这一带有勾魂的狐妖出没,我可真害怕你出了什么事。”
  元晦轻轻偏了偏头,越过来风,投给墨玉笙一个含笑的目光,带着那么点宠溺,好似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会照单全收。
  两人回到马车。
  来风正准备上车,元晦从袖中掏出个短笛递了过来。
  来风有些不知所措,“这是……”
  元晦:“我见前方有片竹林,便截了根竹子随手削的。做工是粗糙了些,你若是介意……”
  不等元晦把话说完,来风一把夺过短笛,生怕元晦反悔。
  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家寡人,在这么个特殊的日子被人惦记着,还有什么可挑?
  他原不是什么内敛的人,一腔的感动化作鼻涕和热泪,作势扑向元晦,如愿……扑了个空。
  来风转而将满腔的真情实意都倾注到手中的竹笛上,正准备凑上前印上个大大的深吻,手心忽地一凉,竹笛被人摸了去。
  来风神色哀怨。
  青天白日下行掳掠之事的墨某人倒显得坦坦荡荡,他修长的手指刁着竹笛,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来回打量着指尖物,目光高深莫测。
  来风陪笑道:“墨爷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区区竹笛,如何能入得了您的眼。”
  言下之意:该还我了。
  墨某人耳聋的毛病大概又犯了,迟迟不见动作。
  来风心底顿时涌起股不详的预感,直觉这小小竹笛是羊入虎口,他于是眼疾手快地将竹笛夺回,护在身后,嘴上很是积德地建议道:“墨爷若是喜欢,明日入镇,我替您跑腿,买个便是。”
  墨玉笙表情古怪地瞪了来风一眼,难得没有与他贫嘴,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车厢。
  天色渐暗,来风操起缰绳,催动了马车。
  他心头欢喜,忍不住低头吹响了竹笛。
  笛声悠扬,回荡在山谷间,与清风追逐,衬着这夕阳天,无限好。
  然而,这笛声却不知怎么着触了墨某人的霉头。他掀开车帘,露出个牙疼的表情,不耐烦地说道:“把那声音给我掐了,听着头疼。”
  来风心有不甘,刚得的宝贝不让吹,这不是叫人活受罪吗?何况平日里自己吹哨唱曲墨爷不都挺享用的么?
  他于是委屈巴巴地看向元晦,企图讨点安慰,却绝望地发现,元晦的目光滴水不漏地黏在了墨玉笙身上,自己连个余光都讨不着。
  来风有苦难言,只得收了竹笛,乖乖赶路。
  天光渐去,只留一线残阳低挂西山。
  来风远远瞧见个老媪坐在路边。那老媪耳力与目力极佳,不等来风有所动作,她已站起身子,朝他挥手。
  来风于是放慢马车,对着帘后二人道:“前面有个老妇拦车,要停吗?”
  元晦:“但停无妨。”
  来风“吁”了一声,马车在老媪面前停下。
  元晦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问道:“老人家有什么事?”
  老媪拎着竹篮,蹒跚几步上前道:“老身外出采野菜不慎扭伤了腿脚,几位善人可否行个方便,载老身一程。”
  她侧身指了指前方,“老身家不远,离这也就四五里地的距离。”
  “自然。”
  元晦扶过老媪,将她引入车厢,大概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内饰,老媪来回打量数圈后,视线落在了元晦身上。
  老媪道:“几位善人模样端正,气质不凡,看着不像是本地人。”
  元晦接口道:“我们从北方来,去芍药镇。”
  老媪道:“芍药镇离这百里,中途没有客栈。天色已晚,几位善人若是不嫌弃,可去老身家暂住一宿,喝口热汤,睡个暖觉,老身我这便车坐着便也更踏实些。”
  来风迫不及待地探进来半个脑袋,直奔重点:“能得碗热汤,可真是太好了。”
  元晦笑笑,看向墨玉笙:“师父,夜间天寒,不如承了老人家的美意?”
  墨玉笙看着来风那意气风发的嘴脸就莫名地烦躁,原打算回绝,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与和个毛孩子较劲,苦了自己,于是点头道:“好。”
  几人驱车赶到老妪住所时天还没黑透。
  借着微光看去,木屋简陋,很是有些年头了。屋前横梁挂着西南特有的风干腊肉,前庭有片菜园,不大,种着些常见的果蔬。
  而那菜园前,站着个老翁。
  大概是望妻心切,他早早就候在门口,接过自家老婆子后,简单询问了几句,欣然将几人领进了门。
  晚饭简单,没有大鱼大肉,都是些就地取材的青菜,唯一的荤食是盘风干腊肉,肉有些柴,口感不算上好。
  来风胃糙,吃不出好歹,咸菜就着馒头稍有些滋味就能满足,这顿饭吃得颇为舒心。
  墨玉笙胃口不佳,象征性地动了几下筷子。
  元晦速来随遇而安,对吃没有太多讲究,今日他格外受老夫妻的待见,两人又是给他添饭,又是给他夹菜,盛情难却,较之平日,他多吃了不少。
  晚饭过后,下了阵急雨。
  穿堂风一过,夜空便像是被什么人撕开了道口子,大雨倾盆而泄。
  索性这阵雨下得并不拖泥带水,一炷香的功夫势头便过去了。
  雨还未停透,墨玉笙便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穿过院子走向前庭的果蔬园。
  他踏着羊肠般的青砖小道一路前行,丝毫不在意脚下的积水,任石缝间溅起的水花打湿衣衫下摆。
  在马车上蜷了一天,都快成了只缩头乌龟,他可太需要出来放松放松筋骨了。
  园中有棵梨树,青果被疾雨打落枝头,碎作一地,炸开的果香满园流转。
  墨玉笙手欠,正打算摘下一枚青果,猝不及防地被人裹进了件大氅,缚了手脚。
  元晦举着把油纸伞,将自己束成了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站在墨玉笙身后。
  残雨未尽,有一滴没一滴地打在伞面上,顺着伞骨滑落到元晦的肩头,将一小片白衣染成了玄青。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墨玉笙喜怒不形于色,与他相处数年,元晦大抵也摸清了他的脾气,比如今日,他敏锐地觉察到,墨玉笙心绪不佳。
  虽然脾气是对着来风撒的,但元晦隐隐约约觉得与自己有关……
  至于原因嘛……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约摸站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眼见乌云又被哪阵不长眼的风给捎了回来,元晦开口道:“回屋吧,当心着凉。你晚饭吃得少,我找老人家借口锅,去给你下碗面?”
  墨玉笙摆摆手,语气淡漠地说道:“不必折腾,没胃口。”
  大概觉得话说得有些生分,他转身拍了拍元晦的肩,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师父——”
  元晦撑着伞,疾步跟上,不想被块破口的青砖绊了脚,朝前踉跄了几步,混乱中,有什么东西从他袖子里滑了出来。
  墨玉笙本能地伸手接住。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竟是只竹箫。
  箫身光洁,泛着紫光,音孔被人细细打磨过,玉珠一般圆润,看上去甚为精巧,竹箫的末端还被人细心地刻上了一个小小的“墨”字。
 
 
第57章 夜袭
  元晦设想过成千上百种赠箫的方式,连墨玉笙回绝的表情和措辞他都在脑海中过了千八百回,却不想竟以这种方式开场……着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墨玉笙明知故问:“这是……”
  元晦硬着头皮回道:“给来风削竹笛的时候,顺手给师父做了一个。”
  顺手,做的?
  墨玉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紫竹长箫与来风手中的那只做工天差地别,那是来风瞧见,会哭晕在茅房里的程度。
  元晦掩在长袖下的手掌半握,指尖微微泛白,看得出有些紧张。
  这一路听墨玉笙天南地北的鬼扯,当听说他曾在京城烟雨阁以一曲箫音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时,元晦的心头短暂地酸痛了一下后,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墨玉笙月下吹箫,花影落清腮的模样。
  他那时便想为墨玉笙亲手做一只竹箫。
  今日偶经一片紫竹林,他见竹节坚韧,文理细腻,是难得的材质,便削下一截,雕了根长箫。
  为了掩人耳目,他又买一送一地以最快的速度削了只短笛。
  可惜他能堂堂正正地将短笛送给来风,却只敢将长箫藏头藏尾。
  因为他的心思,并不单纯。
  投木报琼并非他的本意;弄玉吹箫,才是他心头所盼。
  他固然知道墨玉笙不会收下,但心头又总免不了生出一丝丝妄念,就如这漫天剪不断的梧桐雨,万一……万一呢?
  不想,这万一,竟真在这冷秋夜砸中了他的脑门。
  墨玉笙居然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将那竹箫攥在手心,背着双手,若无其事地往回走,看那仰首挺胸的样子,好似只趾高气扬的孔鸟。
  他走出几步,忽又开口道:“今日是来风的生辰,你去借口锅,给他下碗长寿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既然开了火就别浪费,再加把面,给我也来一碗。”
  元晦站在原地,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在做梦,还是那种半辈子难得的美梦。
  墨子游……可知道赠箫代表什么吗?
  古人讲弄玉吹箫。他应该知晓这里头的典故。
  既然知晓还收下,莫非他……?
  元晦任由思绪信马由缰,直到后背被细密延绵的雾水打湿了一大片。
  后知后觉到的凉意让他忽地惊觉:“失心疯了吗?不就是收下个小小竹箫,这与来风收下笛子又有何两样?”
  他兀自笑笑,匆匆跟进了屋。
  …………
  是夜。木屋简陋,没有多余的客房,老翁简单地收拾了杂物间,在地上铺了层单薄的被褥,一脸歉意地将几人安顿于此。
  来风向来皮糙肉厚,几乎是倒地便睡。
  墨玉笙穷讲究虽多,却并不认死理,适应能力一等一的强,几个翻身后便顶着来风有如破风箱般的呼噜声,入了梦。
  木屋老旧,寒风透过木缝间隙,丝丝缕缕地渗透了进来。
  元晦起身去马车取了件毛毯替墨玉笙盖上,又借了盆碳炉架在窗下,待到屋内温度渐暖,他才阖了眼。
  临近子时,元晦周身一颤,蓦得从梦中苏醒。
  他目光有些涣散地在黑暗中扫了一圈,半晌才对焦,落在不远处的墨玉笙身上。
  他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半倚在窗下,脸色晦暗不明。
  元晦刚想开口,便见墨玉笙竖起根指头,抵在唇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他打手势道:“有古怪。”
  墨玉笙耳不聪目不明,胜在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他这个级别的高手,对于危险有种天然的感知力。
  果然,屋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峥鸣声,像是谁无意间触到琴弦,走漏了琴音。
  墨玉笙随手从地上捡了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对着窗户一弹,明瓦应声震得稀碎。
  那琴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旋即在黑暗中缓缓炸响开来。
  元晦翻身而起,正准备提气跳出窗外,胸口忽地一阵发麻,这阵麻木感很快流淌到四肢百骸,让他既不能运气,手脚也无法动弹。
  “凝神。”
  墨玉笙掠到他身边,往他嘴里塞了一粒冰蟾丸。
  “调息。”
  他放下元晦,俯身捏起昏迷不醒的来风的下巴,塞入冰蟾丸,又将他周身几处大穴悉数封死,手探入他后心度了几道真气。
  元晦看着墨玉笙来去自如的身影,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与此同时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理清了头绪。
  有人给他们下了药,很可能混在饭菜中。下药之人是那对老夫妻,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才会在饭桌上百般热情。而这药并非普通毒药,是蛊毒,服下后与寻常无异,由琴音作药引才会毒发。
  索性墨玉笙吃得少,又是个几乎百毒不侵的药罐子,这蛊毒才没能奈何得了他。
  如此看来,来人不仅心思缜密,还手眼通天,能精准地把握他们的行踪,早早就在马车必经之路挖坑侯着了。
  那人,会是谁?
  窗外诡异的琴音打断了元晦的思绪。
  琴音尖细刻薄,像是谁拿着凿子在锈迹斑斑的铁片上胡乱剐蹭一般,听得人胸闷气短,犹如被剔骨钻心。
  “北水魔音,手笔可真不小”,墨玉笙沉声道。
  他放下来风,飞身来到窗下,还不待他有何动作,元晦已经飞掠到他身边。
  墨玉笙一把捉住元晦的手腕,手指滑到他的脉门上。元晦的脉象稍显紊乱,真气却已突破封印,可以在体内来回游走了。
  墨玉笙暗暗叹道:“看来无相寺那群秃驴并非浪得虚名,还是有点真东西在的。”
  他当下宽心不少,搭在元晦腕子上的手顺势握了握,示意元晦退下。
  元晦却只是摇摇头,闪身将墨玉笙护在了身后。
  他虽服下神农谷解毒神药冰蟾丸,又催动内力对抗蛊毒冲破被封锁住的经脉,毕竟时间太短,余毒尚未完全排除体内,落地时身形不稳,微微晃动了一下。
  墨玉笙伸手接住了他,在他耳畔低声道:“交给我,你去看着来风。”
  正这当,昏迷中的来风“哇”的一声,极为应景地呕出口浓得发黑的血水,墨玉笙当即在元晦后背重重推了一把。
  “听话,乖。”
  他深知元晦的软肋,下手虽重,语气却极尽轻柔。
  果然,被这软话拂过耳根,元晦收起了蛮牛一样的偏执劲,乖乖地跑去了来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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