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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近代现代)——Alodia

时间:2024-11-23 09:02:29  作者:Alodia
  校门口的路靠近车道那一侧种满了银杏和桂花树,因为秋天还没到,所以现在都只是耷拉着枝桠,用深绿的叶片在地面上映出一道一道的阴影。
  他在校园门口的那条小道上的阴影下穿梭,没耗多少功夫就到了居民楼底下。
  梁肆叼着冰棍,两只手扣着手机屏幕,牙齿也不嫌冰。
  余敏给他发消息了。
  【余敏: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吧。】
  梁肆低头看着那行字,手指停在屏幕上停留了好几秒,最后敲着删删改改了好几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回。
  梁肆对余敏的小心翼翼不明白,也对梁苑的暴跳如雷不明白。明明当初把他丢给老人带的时候这么坚决,在他都快习惯没有父母的生活时,又开始打算插手他的人生。
  梁肆有的时候真的很想问他们这些事,却又觉得太疲惫了。
  想到这里,梁肆深深地叹了口气,拇指在手机侧面滑了一下,把手机锁屏了。
  梁肆在电梯门开着停了两秒三秒,将要合上时,他看见对面的电梯门正缓缓地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地夺门而出。
  陈以良?
  就在梁肆想要仔细看看那人是谁时,电梯门合上了。
  “今天下午不是有课吗?”
  梁肆有些狐疑地看着陈以良越变越小,最后在远处消失的背影,暗自胡思乱想。
  “他不会真的去跟社会哥打架去了吧?”
  心中出现这个想法时,梁肆的脑袋里瞬间生成了一副陈以良一脸不耐烦的冷脸,瞬间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极了。
  “算了,关我屁事。”梁肆摇了摇脑袋,低声嘟囔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手上的冰棍的巧克力脆皮猝不及防地一滑,蹭到了他的手上,化成了一块黏黏糊糊的巧克力酱。
  梁肆和那团黑色的巧克力面面相觑了两三秒,然后低声说:“我日。”
  旁边一块坐电梯的阿姨看到他那副懵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然后从随身的帆布袋里掏出了两张纸,说:“哎呀,小伙子拿着擦擦吧。”
  梁肆看了一眼那张纸巾,反应过来,用手接了过去,朝那位阿姨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小事。”阿姨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道目光老让他想起余敏。
  阿姨瞅了一眼电梯楼层,然后说:“你也住18层楼吗?”
  “嗯。怎么了?阿姨你也住18层吗?”梁肆用纸擦完手,然后把纸叠起来塞到了口袋里。
  阿姨打量着他,然后说:“是啊,但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住对门的我记得是另一个小伙子。”
  梁肆笑着说:“您说的陈以良吧?他是我舍友。”
  没想到不仅是舍友,还是房东。
  梁肆在内心悄悄地腹诽着。
  阿姨刚想说些什么,没料想这时电梯到楼层了。电梯门“咚”地一下打开了,阿姨和梁肆一起出了门,然后梁肆听见阿姨有些遗憾地说:“我还以为小陈终于交到好朋友啦,这么多年,光看他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梁肆有些疑惑地问。
  “是啊。”阿姨在包里找钥匙,边找边和梁肆聊天,“之前还好,这两年都没见过几回他家里人,他从初中开始就一个人孤零零的住,也不知道怎么放得下心……”
  梁肆下意识地看了那道有些陈旧的木门一眼,一瞬间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如果说他小的时候还有奶奶,那陈以良呢?
  他又想起来陈以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人每天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也许是有原因的。
  阿姨语气一转,看着梁肆,然后问:“哎,你是他朋友吗?”
  梁肆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然后躲闪着看着旁边的空气,说:“应该……也算吧。”
  ——
  陈以良默不作声地用力搬着面前的纸箱,旁边的齐素刚气喘吁吁地放下一个相同规制的箱子,然后抹了把汗。她的妆容一眼看上去很明艳,长相艳丽,黑而卷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落在她的肩胛处,破天荒地没有扎起。
  “喂。”齐素用手抵着腰,稍微抻了一下,然后抬了抬下巴,朝一旁沉默寡言的陈以良说,“今天STARS晚上有演出,来帮个忙呗。”
  陈以良嘴里叼着一颗糖,默不作声地把另一个箱子搬到了货车上,然后瞥了齐素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哥呢?”
  “齐泽平常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啊?”齐素冷笑了一声。
  陈以良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齐素拖长了调子,狭长的眼尾弯起朝下。她低头点了根女士烟,因为涂了口红而变得有些刺眼的烈红的唇色印在滤嘴上,顷刻间,嘴里便熟练地吐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烟圈,扑在陈以良的脸上。
  陈以良的眉头忍不住皱得更紧了。
  “你这么担心他也没用。”齐素冷冷地说,“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吗?因为昨天王练又找上他,腿被打断了然后又送他回来。”
  “陈以良你明不明白,我们几个就是烂在这里的命。”齐素说完,低头又吐了口烟。
  陈以良沉默着,又抬手搬起了箱子。
  “所以今天晚上你真不来?”她话音一转,语气又重新变得明快起来,“我们吉他手请假了。”
  陈以良用力搬完了手上那个箱子,然后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随你。”
  听到这个答案,齐素笑眯眯地把没抽多少的烟按掉了,然后叹了口气,说:“哎呀,就知道你没忘。”
  陈以良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说:“什么时候彩排?”
  齐素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箱子,落在地上时它发出闷闷的“咚”的一声。
  “就现在。”
  ——
  “好,今天我们就上到这里,放学。”老杨说完这句话,广播里就响起了下课铃。
  周日下午上课没有晚自习,同学们都放下一下午紧张的神经,三五成群地开始聊起天来。有几个在楼梯间里追打,边跑边笑,还伴随着几声“傻逼”“有本事别跑”。
  梁肆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结果看到老杨朝他这里走过来。他刷地坐直了,然后就看到老杨走到他面前,指了指他一旁空空如也的座位,问:“你知道他人去哪里了吗?”
  梁肆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看着陈以良堆得老高的教材,心说原来你根本没跟老杨请假啊。
  但他嘴上仍然帮陈以良打起了掩护。
  “不知道,他今天好像有点不舒服。”梁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瞎说,见老杨一脸疑惑地想要追问什么,连忙换了个话题,“老杨,他走了你问我干什么啊?”
  “你妈妈告诉我的,说你俩住一起啊。”老杨说。
  梁肆尴尬地笑了一下,在老杨的身后看到了正在看戏的孙烨,一瞬间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孙烨,奈何老杨并没有放过他。
  “唉,他怎么也不找我请假?你去把这份文件带给他。”老杨放了个牛皮纸袋文件在他桌子上,“一定要他本人亲自拿到啊!很重要。”
  说完老杨就推开后门,走出了教室。
  孙烨一下子就凑了过来,梁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孙烨耸了耸肩,然后说:“上个学期他也经常翘周天的课,不过那个时候老杨还不是班主任,应该还不知道,才会信你那句话。”
  “那他每天干嘛去了??”梁肆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心说不会真的拉帮结派去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孙烨叹了口气,“你要不去齐哥那里——就是我们学校门口那条路一直往前,有个偏僻的巷子,在里面那个防空洞里。”
  “……”梁肆低头在手机上给陈以良发了个消息问地方,头也不抬地说:“算了,我问问他好了。”
  “发了没用,他不开机,不信你打电话。”
  梁肆将信将疑地拨通了号码,结果毫不意外,陈以良的手机正关机着。
  孙烨说:“看吧。主要是今天晚上我有场电影要赶,不然就带你去了。”
  “……没事,我自己试着找一下。”梁肆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这一找就找了二十多分钟。这个地方很乱,到处都是小广告和没扫干净的菜叶、食物残羹。各种巷子交杂错综,梁肆找了好几个都没看见有人在里面。最后他终于在一条静谧的、破败的巷口停了下来,听到里面隐隐约约有音乐声。
  梁肆单肩背着包,拎着那个牛皮纸袋,走在巷子里时听着那首歌,莫名觉得越发耳熟。
  “这里面是开了个乐队吗?声音这么大。”梁肆嘟囔着走进了巷口。他听出来乐队唱的是《河流》,听到那段intro的电吉他就听出来了。
  梁肆走了进去,抬头看着里面几个正在演奏的音乐的乐队成员,一眼就看见了陈以良。
  陈以良依旧是那副不好惹的样子,手上拿着吉他拨片,在弦上快速地上下拨动。从外照到地下空洞的光稀稀散散地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了他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上,变成了明暗交错的光斑。
  梁肆看到他抬起眼皮,朝他看了过来。
  梁肆的心脏倏地猛跳了一下。
  然后他听见陈以良皱着眉,低声试探般地开了口。
  “梁肆?”
 
第7章 乐队
  梁肆的脑子被他那句问话砸得有点懵。
  乐队成员们都停下来了,互相面面相觑,开始互相问了起来。
  “找你的?”鼓手狐疑地盯着贝斯手。
  “放屁,我没看着这么乖的朋友。”贝斯手说,“不会是找你的吧李伟恩?”
  齐素听着他们几个嘈杂的争论声,咬着烟,拿起旁边鼓手的槌对着鼓面狠狠地来了一下,“磅”地一声把几个闹哄哄的乐队成员给吓了一跳,当然也包括远处的梁肆。
  梁肆看着那位扎着高马尾、画着浓妆的艳丽美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这也太有气势了。
  “都他妈安静点,吵死了。”齐素神色恹恹地说了一句,“你们没长嘴吗?不会问啊?”
  “我们这不是不认识,害羞嘛。”一直讲话的那个贝斯手吊儿郎当地说,“大姐头,你真越来越像你哥了。”
  齐素嗤笑了一声,然后说:“别跟我提他。”
  说完,她朝着梁肆喊了一声:“喂!小哥,快进来吧——你找谁?”
  梁肆犹豫了两秒,然后单手拎着那份资料,走了进来。
  这个防空洞很大,里面有股汽油混合氨气夹杂在一起的味道,让梁肆想到了停车场。
  梁肆顶着面前几个疑似不良少年的乐队成员的眼光,忍不住一路小跑到了陈以良面前。
  “……陈以良。”他喘着气,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乐队成员们突然纷纷噤声,先是有些惊讶,再接着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空气里的氛围瞬间沉寂下来。
  陈以良平日里那道平淡无波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外面渗进防空洞的光散落在了梁肆的脸上,陈以良看着他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弯了弯,然后他嘴角上扬,朝他挑眉笑了,手上还气喘吁吁地扇着风。
  陈以良的眸光微微在眼底晃动了一下。
  他顺着梁肆清瘦的下颌线往下一瞥,这才发现他的锁骨上有道很浅很浅的白痕——他太明白了,这是刀伤。只有刀划破出血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陈以良看着那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这种长的刀伤,只要再偏离一点就有可能砍到动脉,梁肆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梁肆注意到他的目光虽然依旧冷淡,但眉头皱得很紧。他头一次发现这人居然有情绪这么明显的时刻。
  就算他平常的情绪起伏也不大,但梁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在刚才,他的心情并不糟糕。
  所以他他妈的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梁肆的心顿时有些沉闷,但这次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烦躁。
  这么些天,他以为能跟他关系近点了,至少缓和下来,没想到还是在原地踏步。
  “谁惹你了吗?”梁肆的包靠在墙面上,手上依旧拿着那包资料。
  陈以良听见他冷漠的语气,愣了一下,接着转过头去,低声说:“没有。你找我吗?”
  “老杨给你的资料。”梁肆把东西递给了他。
  陈以良接了过去,明显感受到了梁肆急转直下的坏心情。
  他的手一拿过那叠资料,梁肆就单肩背着书包,转过身想要走,结果他的书包被陈以良拽住了。
  “?”
  梁肆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陈以良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听上去少了平日里说话时冷冰冰的刺骨。
  “今天麻烦你了,一起吃点东西再走吧。”
  梁肆听着他平淡的语气,心里那点不爽莫名其妙地自己烟消云散了。
  妈的,没骨气。梁肆在心里悄悄骂了自己一句,但心情还是瞬间变得明快起来。
  陈以良看着他逐渐松缓下来的神经,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齐素之前养的那只小橘猫,一下就炸毛,但顺着摸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他低头,把电吉他放回了架子上。
  ——
  “老板,再加两串!”
  “诶好,来了!”
  梁肆顶着旁边烧烤摊里炭火烤出来的烟,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几个乐队成员点了瓶啤酒,那位贝斯手小哥拿着开瓶器“噔”地一下,把酒开开了。
  “来,大姐头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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