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喝了杯水解渴,道:“看到是猴,我也傻了一瞬。”
刑部侍郎:“事就是这么个事,待会放你们回去,继续哭。”
萧遣一出宫就直奔刑部,急急看了“死者”,出了一身冷汗,显然这个行动他也不知情。
萧郁整这一出自然是在钓鱼,但不告之萧遣,显然也有故意做给萧遣看的意思,让萧遣看到他如今多有能耐。
萧遣默默道了一句“神经病”,便闷闷回府去。他要是再年轻十岁,一定会冲进宫去把萧郁吊起来打。
第073章 低俗小说(13)
江朦横死的阴霾笼罩了整个京城,沉寂下去的话题再次炸开了锅。
午夜,暴雨侵袭,一抹艳色的血染红了王府深处密室雪白的墙。
死者是江宅对门的邻居,曾经的大内侍卫——邹隐。他听闻江朦死讯,一夜白发,潜入王府自戕于江熙跟前。
没想假局炸出来的人,竟是双子的亲生父亲。
回溯先帝驾崩当日的上午,闫蔻向邹隐讨要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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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带来了吗?”闫蔻问道。
邹隐犹豫地递上从宫外弄来的催I情药,劝阻道:“娘娘,打掉吧。太冒险了,太子不会成全的,即使太子成全,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
“打不打掉,不是我说了算。”闫蔻做定了心思,将药粉装进一只空心的金镯里,便往帝宫侍疾去。
病榻前,闫蔻伺候萧威服下汤药,最后一次请求道:“陛下,我不要做尼姑,放我回家好不好?”
萧威依旧摇头,气若游丝地道:“不行。”
他不再说什么,因为此前已解释过多回:皇帝的女人是不可以放出去的,如果她们再嫁人,对皇帝来说是一件非常侮辱的事。
闫蔻心灰意冷,俯身在萧威耳旁细声道:“萧威,你不要逼我。”
闫蔻直呼萧威大名久矣,这次萧威也只当她闹脾气,没有追究。
门外太监传报:“太子到!”
萧遣进来,给萧威请安,在床边守候了一会,道:“父皇想到什么咳一声,儿臣就在一旁。”然后到榻上批阅奏章。
闫蔻以太子批阅奏章求静为由,遣退了一众侍从,然后到茶桌前,背向萧遣将药粉掺入杯中,搅匀,随后端过去。“太子喝茶。”
萧遣:“谢过母妃。”
“太子客气了。”闫蔻说完到萧威榻前静坐。
一言一行明眼上都没有逾矩的地方。
两刻钟后,萧遣终于饮下茶水,再过一刻,萧遣视线模糊,放下了笔,不停揉眼。
闫蔻回首一看,察时机已到,走过去贴在萧遣身上,亲密地用手帕为萧遣擦了擦眼角,问:“太子怎么了,可是累了?”
“你……”萧遣懵懵地看着她,气息微喘,紧张又难以自持。
闫蔻媚眼如丝,将萧遣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堂上,凑近萧遣耳朵,用令人骨酥的声音道:“殿下,做你想做的。”
药效大作,两人倒在了病榻前。
萧威见状,心脏如遭重锤骤然迸裂,一股血腥直冲喉头,从鼻孔淌了出来,他浑身无力,想要呼叫而不得,眼睁睁看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女人纠缠一起。
这时内殿的门被敲响:“陛下,殿下,江熙到了。”
萧威:“呃!”
闫蔻一怔,迅速扯开萧遣的裤头……
数月后,邹隐潜入兰若寺探望已经生产的闫蔻。
闫蔻对他千叮万嘱道:“江熙要保的是楚王的孩子,不是你我的孩子!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认了江熙这个父亲,人心肉长,日久天长,待江熙与他们慢慢养出父子之情,就是他们的保命符,所以你千万不可以泄露出去。我走后,你要替我好好保护他们。万一哪天出了事,只有江熙能救孩子,把真相告诉他。”
邹隐:“告诉他真相,他如何还保孩子?”
闫蔻:“因为不是楚王的孩子,能让他得以喘息。”
-
皱隐带来双子身世的真相,像给江熙颁发了一面长满荆棘的锦旗,推翻了他多年压在心口上的巨石,又嘲笑他自作多情。
邹隐:“罪因我而起,后果由我一人来承担,但求大人救救肴肴,不能再让她出事了!”说罢横刀抹脖,以死谢罪。
“对不起,江大人……”
【叮——
邹隐对你的好感值:+50000
当前总分值:-5944000】
温热的鲜血洒在江熙半边脸上,他久久未能回神。为此事,罚也罚过,吵也吵过,恨也恨过,可当真相大白时,他却莫名安静,好似经历惊涛骇浪后,一切皆成过眼云烟。
不过闫蔻料得对,成为父子后,他再放不下双子了。
江熙泄了气地坐在凳子上,微微低头,一语不发。
萧遣半蹲在江熙身前,仰首看他,将他纷乱的碎发拂到耳后,轻声道:“陛下答应过肃川,保江朦江肴平安无事,待我告诉陛下,他自然会放了双子,你放心。”
江熙抿了抿唇:“那日你说我好骗,我不信,我现在信了。”用了那么多的心思,使萧遣受创之深之久,结果却是一场利用他的骗局。
萧郁骂得好,他就是个破脑子!
萧遣:“别多想,去洗洗,早点休息。”
江熙吐了口气,道:“还是要跟你说声……”
“嘘。”萧遣打断了他,“去吧。”
雨夜路滑,萧遣令冷安送江熙回角院去,又遣人去刑部,调人来处理邹隐的尸体。
江熙回到角院,泡进浴池,呆呆看着天面。这“私通嫔妃,气死先帝”的罪名终于是卸下了。他双手合十,祈求神明让萧遣快快忘记这场不痛快。
虽然在沐浴时祈祷不是那么讲究……
【叮——
爽度:+5000
当前爽度正值:7950】
江熙双手合得更紧,自言自语道:“谢谢。”
【叮——
萧遣第二道心理阴影化解。请选择奖励金手指:
2、包治百病
3、逢凶化吉
4、迷倒众生
5、通灵】
江熙这次毫不犹豫选择了【2】,因为八成是按照顺序兑现的。又由于【1】的鸡肋,他对这些金手指已没有了期待。
【叮——
你已拥有‘包治百病’技能,祝你包治百病。】
又是一阵暖流流经全身,像伸懒腰一样舒坦了一下,便再无表示。他既没有感觉到脑子里增加了哪些医学知识,身旁也没有变化出任何灵丹妙药。
如奖,罢了。
外边的雨虽然疏了一些,但打在屋瓦上依旧叮当作响,估计要下到凌晨。逢此雨季,四下潮湿,更添几分愁绪。
江熙闭上眼睛,仰靠池壁,放空自己,妄图忘记一些苦闷。
脑海里的画面同样是漆黑的雨夜,他的视线拨开雨幕,爬上墙沿,跃到对面的树上,穿过枝丫,便看到一张绷紧的弓,“嘣”的一声,随即飞出一支利箭,穿透窗户。
对付敌人,不要攻其所长。这是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但眼前的贼人明显不知。
江熙一抬右手便握住了那支偷袭的箭,箭头将将碰到他的眉心。他睁开含着冷霜的眼睛,将箭支一转,左手从水里捞出一张弓,随即将箭射回去,一声闷响,中了。
其实弓是从空间掏出来的,只因他的手原在水下,看起来像从水里捞出。
他跨出浴池,向外走去,厌烦道:“没人告诉你们,一个男人忧郁的时候,不要打扰他吗!”
眨眼间又往树上补了几箭,然后跃上墙沿,伏下,像猎鹰一样探察贼人。
萧遣赶来,寻声追进竹林。
本来对付这些小喽啰江熙还得心应手,萧遣一来,他当场就傻了。“殿下别……小心!”
挑明说吧,他就是嫌弃萧遣的三脚猫功夫。
那边发出擦枪磨剑的声响,偶尔闪过一道金光和一道银光。
几人身手不凡,移动速度非常快,加之夜色和雨幕的笼罩,江熙难以瞄定。
从紧密的打击声中,江熙判断出是五打一,萧遣就是那孤苦伶仃的一。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
江熙大喝一声:“殿下趴下!”
萧遣立即跃起来,四支箭当即从他脚下飞过,刺进贼人身体,响起一片惨惨的哀嚎。未中箭的那名幸运之子向萧遣砸了颗烟雾弹,呛得萧遣从竹林里退了出来。
若不是一发最多四箭,那人决计也一命呜呼。
冷安带领一众侍卫迟迟赶到,只有收尸和追击的份了。
萧遣一边退到江熙身边,一边命令道:“搜,要活的。”
冷安:“是。”
侍卫放了二十条狗,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江熙跳下墙沿,挡在萧遣身前,拉满弓,保持警惕。
这时天空劈下一道闪电,将天地照亮了一瞬,随即是轰隆隆的雷声。
萧遣忙的将江熙拉到廊檐下躲雨,眼睛看向竹林,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厨子都做些什么吃?”
江熙依旧谨慎地盯着四处,答道:“清蒸八宝猪、清蒸翅子、清蒸螃蟹、清蒸藕丸、清蒸茄子、清蒸桂鱼、清蒸南瓜……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萧遣:“真养人。”
江熙:“殿下为何这么说?”
萧遣:“你没穿衣服。”
咦?
!
江熙连忙跳进一旁的树丛,因腿太长,树丛差点没挡住。他尴尬道:“鲁莽了。”
又是一道闪电,映得他像一块汉白玉笨笨地杵在丛中,湿哒哒的头发略微凌乱地搭在他的肩上和胸前。
萧遣目光在江熙身上自下而上地飞速一扫,又看向竹林深处,喉结微不可察地滑动一下,冷声道:“你壮了,身上的疤也没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继续吃。不过现在先回屋去。”
江熙低头一看,原先遍布全身的疤痕真的统统消失了!整个人壮了一圈,不再是所谓的“细猴”,皮肤光洁,恍若新生,他梦寐以求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长了出来,比他梦的还要好看,虽然目测比萧遣的小一号,但他已心满意足!
这……这难道就是那伟大的【包治百病】!光看名字他还以为是替人治病的特异功能,没想到是自治。
江熙捂住尴尬的地方,匆匆从萧遣眼底掠过,溜回卧室中。
镜子里,他还是他,又不像是他。他自诩糙汉一个,早已不再注重仪表仪容了,当然是鬼自逍不在以及没有需求的情况下。近日又繁事压身、连夜失眠,以至于肤色蔫黄,挂上重重的黑眼圈,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饱经磨难的沧桑感,这会子别说都没有了,甚至生出了少年盛意,三分澄澈、三分开朗、两分无畏、以及两分轻狂,看着就不像二十五岁,更像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的十八岁。
更难得的是一头顺直的青丝比过去厚了一倍,连眼尾、指甲都透出引人采撷的桃色。
系统给的实在太多了呀!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等等,府上还在捉贼。
江熙立马穿好衣裳冲出去。已过一刻,贼人还是没抓着。
他回到萧遣身边:“又给殿下添麻烦了。”显然这伙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见江熙还是喜欢把“麻烦”挂在嘴边,萧遣无奈道:“我喜欢麻烦。”
江熙:“啊?”
五名死者被并列摆放一处,上衣皆已撕开。侍卫提着灯笼照在他们身上。
江熙与萧遣蹲下查看。
除了今晚打斗负的新伤,他们身上各有一两处旧的伤痕,有刀伤,有箭伤,有枪伤,还有火药炸伤。一伙人集齐这些伤口,极有可能是军营里的人。
比起文官,武官对江熙的憎恨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因为是军人,对“祖宗疆土不可以尺寸与人”的执念更深,更容不下江熙。论讨伐的手段,比起文官的口诛笔伐、阴谋阳谋,武官也会更干脆,管你背后有什么靠山,提刀就砍,要罚,便一命抵一命。若此群贼人行动的初心是替天行道,也不该死。
江熙一捶脑门,道:“不该。下手重了。”
萧遣:“牺牲总是难免的。窥一斑而知全豹,军营也不安宁。”
此前朝堂上,王牧将军就当庭撞柱反对赦免江熙,幸亏拦得及时,不然恐怕那时就闹开了。
萧遣怕江熙为难,隐晦地道:“很多事迫在眉睫。”
江熙:“我知道。殿下可抽出一两天时间听我细说?”
萧遣:“随时方便。”
江熙:“好。这会先抓住刺客吧。”
萧遣:“好。”
也不知那贼人施了什么法,平时屡立大功的搜寻犬今晚一个也不吱声。
江熙想要去寻,被萧遣拦下。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慌慌张张地穿梭林间,撑着伞,提着灯,怀里传出“哇哇”的婴儿啼叫。
好一个活靶!众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萧遣吼道:“回去,这里危险!”
来的人是肖旦,还抱着欢欢。这死丫头三更半夜不睡觉,过来做什么!
两人连忙冲过去。
一支利箭忽的从树端射下,直接穿透了肖旦怀里的襁褓,“哇”声尖利。
江熙心头一撼,当即被脚下的竹笋绊倒,爬起来没出两步又摔倒。
萧遣甩出灼华袭向竹端,那黑影即掠到另一棵竹子上。
“哈!”肖旦一声怒喝,将伞、灯、襁褓一并扔了,拔出别在腰带上的弓就“嘣嘣嘣”起来。
肖旦虽说不出话,但还是能发出“哼”、“哈”、“呼”之类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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