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白家资助了几个孩子学医,包括但不限于内外科,心脏方面的,以及心理方面的。
为的不是人类,而是他们一出生就患有先心病的孩子,周玺也是其中之一,如今年过而立,已经是国内最享有盛名的心理医生之一。
父母总怕因为他生理上的疾病折腾出一些心理疾病出来,于是乎也偶尔给他预约心理医生,周玺也成了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上次找我聊谈到的那个人,也找我了。”周玺说话说一半,意味不明的语调等着接下文。
“然后?”白釉有些无奈,他其实就像兄长的角色,很多和父母说不了的话,也会和周玺说,而他也总是喜欢逗自己,像逗猫似的,想要自己多说话或者看见自己脸上不一样的表情。
“他让我给他开点药。”电话那端的语调带着几分戏谑,说话总说一半然后要白釉开口他才又会继续往下说。
“你是心理医生,他让你给他开什么药?”白釉觉得有些奇怪,他对于这样的谈话方式算不上喜欢,可对方知道自己想了解这件事,就像是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一样,让人想要往下问。
“他说他可能有人格障碍,让我给他诊断一下,我说他没有,他说:‘那我肯定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
让我给他开点药吃吃,主要我也不了解他,凭借一些科学的诊断和测试一时间也检查不出来什么。
你应该了解他,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周玺终于把话说完了。
“他没问题。”白釉认真地解释,斟酌了词句以后说道,“我上一次找你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变了。
我说我死过一次并且给你讲了个故事,不久前,我发现其实他也过来了。”
“然后呢?”周玺对于白釉的事情始终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他是唯物主义者,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后只觉得这是什么新型的心理上精神上的疾病,可白釉的情况无比正常,更有信服力的却是他说的故事。
现在的情况属于是反守为攻,轮到周玺接白釉的话了。
“不同的是,关于上一世的事。”白釉很少说这么多话,尽量地去言简意赅地概括,有些事情也不必说得太详细,“他记不得,偶尔会想起,但过不了多久又忘了,连带着想起来的时候的记忆都会变作空白。”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久前,我目前不确定规律,但大概有个头绪。”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不知道。”
“会不会是这个世界对他的自动修正呢?而你本身就是个Bug。”这时候,周玺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清楚。”白釉回了他三个字,语调平淡得可怕,顺便还拿起桌上的枸杞茶喝了一口。
“车到山前必有路,上点心吧,小柚子,我挺喜欢现在的你的,至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叔叔阿姨还说你们要一起过年。”周玺感叹了一句,心道这两个人大抵都是有病的,只是不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内而已,“但是,如果顾星临是能让你改变的那个人的话。
还是要多注意他,这次来找我,下次找别人,万一什么心理医生起了什么坏心思怎么办呢?”
“医者不自医,心理医生都有问题?”白釉直接一棒子打死一船人。
“我有问题不代表别人啊,只是在专业性和严谨性方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什么庸医真的给他开什么药呢?”周玺半开玩笑式的说道,学医是为了更好地诊断自己的病情,只可惜越了解越无能为力。
“没事。”白釉掐断了电话,也不给对方再话痨的机会。
关计算机换衣服然后叫了司机开车送他去顾星临的公司里,其实他也不清楚顾星临在不在,有些的事晚上说也不迟,只是莫名地想见他。
想来觉得好笑,估计还是那天顾总辟骨疼让他迫切地想找到原因生怕下一次又遭遇这样的事,碍于面子又不好说,只好假装若无其事。
顾总的包袱还挺重?
“亲爱的~你最近怎么不找我了?那个冷冰冰的木头真的有这么好吗?你不是喜欢烧的吗?他那种就算到了床上也是硬邦邦的死鱼吧,哪有我活好?”一个黏腻的男声从监听耳机里传来,几天没听了,只是在去的路上无聊,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白釉的眼神晦暗不明,他这是捉奸去了?以前顾星临喜欢这款的?
这口味变化倒是有点大。
过去的白釉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现在却不能让顾总给他头上染个色,即便白釉清楚顾星临不会这样,但只是哪怕亲昵一点他也难以接受。
何况就算顾星临不记得了,这也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理由,而且只怕以后更后悔的会是他自己。
“他比你漂亮。”
“比你帅。”
“天然的,没整过。”
“在床上的时候更漂亮。”
……
顾星临后面的话让白釉忍不住弯唇,监听顾星临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监听那边的两个人还在拉扯,说到底顾星临对旧情人不够心狠。
这个人风流却也温柔,说到底顾家逼他逼的太狠了,他想要的不是财权,而是哪怕你愿意分几分感情给顾星临呢?
他哪怕不要这些东西,一穷二白,凭他的能力闯出一片天也是假以时日的问题。
像是一朵灰烬里开出来的花,艳丽又罕见,会让人忍不住地被吸引并且发出感叹:为什么这种地方能开出这么漂亮的花来。
如果是自己的话,这个人恐怕说不出第二句话来就跑了,哪有这么多浓情蜜意,白釉眼底掠过一层寒芒被很快地收敛了回去。
他没有顾星临热情,也或许天生冷淡,其实有时候他也挺好奇顾星临看上他哪里的,家世?性格?样貌?
也或许是说不上来的才叫做喜欢,又为什么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无非是想要个答案罢了。
而这个答案,其实早就已经用行动来告诉过你了。
到了公司大楼,白釉径直走向了电梯摁了顶楼的楼层,只是在没进入总裁办的时候就被拦了下来而已。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助理小姑娘倒是官方且客套地问他。
“没有。”白釉回答,他似乎的确不怎么来顾星临的办公室,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工作的事他不想打扰也不会多作干扰。
“那请问您是哪位,顾总的办公室里现在正在招待客人,不便打扰,等会我再替您转达。”助理小姑娘对来的人实在是眼生,又不敢多有得罪,看气质和长相像是哪家的豪门小少爷,又像是顾总的情人,毕竟顾总花名在外,情人遍布。
其实她可能也在公司里见过的,只是不记得了。
“白釉。”白釉回答她,“没事,我自己进去就行。”
这个场面如果换顾星临来,他估计要说:我是白釉的老公,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思及此处,白釉脸上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助理小妹愣怔的片刻,白釉兀自地去开总裁办的门,输入密码的时候驾轻就熟,仿佛他就是这里的主人,而在开门的一瞬间,三个人的神色各异,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顾星临脸上的是讶异,讶异白釉为什么能进来,也有着一瞬间像是被捉奸的窘迫感。
而那位漂亮的男生脸上从谄媚变作一瞬间的恼怒并且看向顾星临的时候带着一丝质问,似乎在说:他是谁,怎么可以直接进来。
至于白釉,他是最无所顾忌的那个也就对了。
第二十三章 追求
火锅店的包间里亮着暖色调的灯,这是顾总第一次邀请白釉吃饭的时候,去的不是什么高端的酒店,也不是格调优雅的餐厅,而是带着点古色古香也带着点烟火气的火锅店。
白釉这个人向来准时也从不体贴,他的准时也就是准时而已,约定了的时间一般会踩点到,最早不会提前十分钟。
等到白釉到包间的时候,顾星临抱着怀里的男生说笑逗趣,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
那是他带来的情人,彼时的白釉对顾星临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别的情绪,对于他的喜好最多感到无趣而已。
桌子上一桌的动物内脏加上一些荤菜:猪脑、毛肚、鹅肠、黄喉……
明明吃不了辣,鸳鸯的锅底还只吃辣锅,西瓜汁一杯一杯地灌,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饱的。
“白少爷我带个人来你不介意吧?”顾星临热络地去给他拉椅子倒水。
“没事。”顾星临多会玩又关他白釉什么事?
“小于,这是白少爷,京城太子爷,就你认为的那个白少爷。”顾星临还热衷于向他的小情人介绍自己。
“白少爷好。”男生端起杯子略带羞涩的表情总显得装模作样。
白釉只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
“真冷淡啊,白少爷。”顾星临自来熟地给他夹菜,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说他上学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朋友同学间去火锅店聚餐,还有这个菜品涮多少秒好吃。
白釉的面上不显,也懒得指责顾星临不用公筷这件事,他们不过是生意上有几分往来而已,白釉也是看在顾星临的身份上不好拒绝他的邀约,怎么名利场上寸土不让,吃个饭仿佛自己也是他的旧友之一似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私底下见面,最开始的时候顾星临私下里亦或者是一些酒会上总会带着他的情人来,别说昵称名字,就连长相白釉也记不清,只想着顾总当真是记性好,也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会不会认错人叫错名字。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星临就不带人了,酒会上形单影只的不止是白釉,顾星临总是热络地跑过来同他打招呼,又哀怨地抱怨他现在魅力下降身边都没人了,只能和白少爷凑合凑合了。
酒会上偶尔一起跳一曲顾星临总是热衷于跳女步,坐在沙发上小憩的时候顾星临的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总是会打断他的思绪……
白釉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心里有顾星临的,可当心里装下了这么一个人之后,自己似乎从来没吃过他的醋,现在看来,或许是那时候的顾星临从来没给他吃醋的机会。
喜欢和不喜欢的差别或许真的很大,彼时的白釉可以云淡风轻地看顾星临和别人调情,现在看顾星临和不明不白的男生共处一室都碍眼得很。
他总是被顾星临不经意地温柔和浪漫所包裹,以至于他总是把许多事当成了理所当然。
就像沈朝夕说的,顾星临这个人你别看他风流又中二,看似没心没肺的,其实是一个温柔而敏感的人。
“你这个人,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不过是老公的新欢罢了,不知道办公室里有人吗?
未免太恃宠而骄了吧?”男生的言语幼稚,带着莫名的占有欲和自信。
可在白釉这里听来却是奴才护着主子的言语,白釉顺手关了门,眼底带上几分兴味看向男生,唇瓣张合淬了冰的语调:“是新欢不错。”
遂看向顾星临,发出一声疑问:“老公?”
顾星临揉了揉眉心,移开目光的样子像是有些不敢直视白釉,明明只是情人而已,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捉奸的即视感?
“不是。”一个称呼而已,顾星临养过的情人太多,被称呼老公以及亲爱的诸如此类的都被称呼得麻木了,也就懒得去计较小情人到底应该叫他什么。
“打扰你了?”白釉摸了摸衣兜忽然想起来他现在没有烟了,只是莫名地觉得有几分烦躁面上却是不显。
“没有。”此刻的顾星临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白釉摆出一副正主架势闯进自己的办公室,按理来说该生气的是自己,白釉又是否太过恃宠而骄了一点,明明自己没做什么,可看他的模样,总觉得自己理亏。
“又是一个床伴?”白釉眼尾上挑,他的情绪不多,表情总是容易捕捉,略带一点戏谑与嘲讽的意味在里面,顺便也提醒了最开始顾星临所承诺的。
“活好吗?”白釉看了小男生一眼,慵慵懒懒地站在那里的姿态自成一个气场,停顿了几秒过后又道,“让我玩玩?”
男生也有点发憷,一瞬间摸不透这个蓦然闯进顾星临办公室的人是什么来历,或许是被他的言辞和气场所震慑,却还是嘴硬地说着:“你是什么东西?老公怎么可能把我让给你?”
什么东西?白釉现在的地位财力能把顾星临现有的东西都变成自己的,有些的话听过就算了他也不会计较,权当耳旁风只是看着顾星临:“怎么样?顾总?”
白釉的语调怎么看都像是认真了的,小情人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说他要出轨这件事,还问自己借人玩?是太宠了还是欠教训了?
“你又是什么东西?”顾星临即便心里气愤白釉,但也气不过男生说白釉的言语,他的小东西怎么也只轮得到他来教训,只看了男生一眼,说了一句,“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白釉看着他们的互动倒是觉得舒服了不少,看,顾星临也是可以狠下心来去处理这样的事的,又何必你侬我侬的纠缠不清。
男生瑟缩了一下拔腿就跑连门也没关,秘书小姐识趣地过来替二人带上了门。
此刻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剑拔弩张,顾星临走向白釉不发一言,步步逼近直至将人逼到了墙角,双手揣兜看着他,其实他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凭什么别人叫他一句少爷,他就真的可以把自己当做少爷横行霸道?
凭什么他除了这张脸,言语行为这样不讨喜自己还是会心软会爱不释手?
“怎么进来的?”顾星临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冰凉看着眼前依旧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的白釉,他真的很想扯下眼前人的面具看看他失控的另一面。
“输密码。”白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若非必要他并不习惯说谎,只是这样的人说起谎来更不会惹人疑心。
“能耐了?你是我的,还想跟别人上床?”顾星临轻笑一声,对于白釉怎么知道自己办公室密码这件事也没有盘根问底,反而更在意白釉今天所说的话。
白釉偏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看顾星临,像是平复自己心情似的下一秒一只手掣肘上顾星临的肩头将人反推到了墙上,冷冷淡淡的语调连表情都没有多给一个隔着眼镜直视着顾星临的眼眸:“这件事不是顾总所擅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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