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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但很快,这不合群招致的各色眼神,就被另一波乘客分担了火力。
  上船的不是别人,正是方白鹿。
  他带着陆鲲,并沈宽几个跟班。
  也算得上声势浩大。甚至查平那个圣母竟也混迹其中。
  当然,里头最惹眼的,还是那个叫玉奴的少年。
  琼林玉质,秀美绝伦,端的是好样貌。
  就是眼熟到有些扎眼。
  顾影朝当即沉下了脸。
  饶是乡人淳朴,一打眼也都看出来,来人不好惹。
  里头分着三六九等呢。
  公子哥儿是公子哥儿,跟班儿是跟班儿。
  小哥儿是小哥儿。
  他们十分默契,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道。
  将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团伙,硬塞到了顾劳斯身边。
  是以,当顾劳斯策划好他的PlanB,刚一回神,对上的就是方白鹿笑吟吟的眼。
  他激动之情分分钟萎了。
  满心只剩一句:介尼玛……多少有点晦气了。
 
 
第124章 
  “呵呵, 好巧。”顾劳斯干笑两声。
  “一点也不巧。”方白鹿径直在顾劳斯身侧落座。
  “江水湍急,我们一行在此已滞留数日。
  今日登船,看到你我才顿悟, 原来是老天叫我在等你。”
  他嗓音低沉, 说得深情款款。
  “琰之你说, 这是不是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顾劳斯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
  该说不说, 他很是直男双标。
  入了眼的, 说的那叫情话,入不了眼的,溅得那都是油花。
  “是啊是啊。”顾劳斯敷衍点头, 指着船公与他道。
  “千里姻缘一线牵, 狭路相逢你付钱!那船资就有劳方公子破费了。”
  他不仅自己讹, 还帮别人讹。
  抢过船公手中铜锣, 锦衣少年郎向着船中众人兴奋道,“有道是相逢即是有缘, 今个儿开船顺利,知府公子高兴,大手一挥包圆了咱们的船钱, 还不快来谢谢财神?”
  船里头默了几秒,随后一阵感恩戴德。
  顾劳斯亦笑眯眯向他竖起大拇指,“洪水无情人有情,方公子慷慨解囊,真真是个好人。”
  船资不过几钱, 这好人卡发得委实浮夸。
  可怜方善人被大摆一道,还要强颜欢笑。
  只因知府公子这名头叫出来, 碍于他爹和方家脸面,他就不能翻脸。
  何况他自以为情圣, 也乐于惯着少年。
  “琰之吩咐,不敢不从。”他解下钱袋丢给船公。
  “灾年乡亲们不容易,方某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当。”
  话题看似从黄洗白,可方白鹿黏腻的态度……
  怪膈应人的。
  “方公子实在过谦!”顾劳斯翻了翻腹中公考金句,煞有介事道,“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低级趣味几个字,叫方公子小跟班们眼皮集体跳了跳。
  陆鲲瞅瞅玉奴,再瞄瞄对照组,表示他十分不理解。
  放着乖顺柔弱的小美人不要,干嘛非得自虐去点那一万响的大炮仗?
  小美人才被赎身不久。
  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发现赎他的人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
  他一脸落寞,十分畏缩。
  茫然站在舱室边缘,既不敢擅自坐下,也不敢同几人靠得太近。
  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江上浪大,船行不久就摇晃起来。
  他们几人坐着都稳不住身形,玉奴干站着,更显狼狈。
  船身颠簸带来的巨大惯力,让他好几次跌进船客怀里。
  乡人心善,看他年纪小,并不拿有色眼镜看他,反倒一屁股坐上船板,热情将位置让给他。
  玉奴小心翼翼坐了,却也只敢挨着半张凳子。
  因为他才坐下,沈宽就推开隔壁的查平,挨了过来。
  这群人里头,查平与他一样,都是被踩在泥里的。
  沈宽资历老,又惯会服侍方白鹿,已从小狗腿混到了说得上话的中层。
  这人年纪最长,心思最多。
  看他眼神,也最为毛骨悚然。
  他最怕的,就是沈宽。
  尽管他竭力避让,可还是在一个浪头后,被沈宽借机扯进了怀里。
  他惊惧地瞪大眼,无措望向他的救世主。
  可那人一门心思在正牌白月光那里,根本顾不上他这个低贱的高仿。
  也或者是看到了,只是漠不关心罢了。
  沟渠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逐星辰。
  玉奴深深看了眼众星捧月的顾悄,最终自惭形秽地垂下眼。
  是啊,低贱如他,也只适合在泥泞里窒息。
  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陆鲲不动声色将沈宽揩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他叹了口气,起身硬挤到沈宽和玉奴中间。
  “兄弟,你学问好,左右现在无事,不如与我说说功课?”
  ???
  这话一出,敌方友方多少都有些破防。
  沈宽在美人腰臀揉捏的手一僵。
  精虫上脑之际,功课二字差点叫他直接萎了。
  不是,兄弟,你非得在这时候煞风景是吗?
  关键,陆鲲还真掏出一本《乡试长线备考班精华》。
  他点着其中一处笔记,眼神十分求知若渴。
  叫沈宽一时拿不准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青年所指之处,正是《论语·子罕篇》其中一段。
  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
  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
  这还不简单?!
  换成大白话,就是达巷这个地方有人说,孔子伟大,学问广博。
  可惜没什么一技之长叫他一夜爆火,成为顶流。
  孔子听后对弟子们说:(没有专长)那我该专攻哪一项呢?
  是驾车呢,还是射箭呢?算了我还是驾车吧!
  御:驾车。射:射箭。
  都是君子六艺。
  古人认为,为人仆御,是六艺之卑者。
  孔子专挑最下等的活儿干,自侃要去给人当司机,不过自谦而已。
  虽闻人誉己,承之以谦,这便是孔子所执之道。
  以上,沈宽可谓倒背如流。
  他钻营四书十几年,区区解义简直是手到擒来,讲起来不由掺进了十二分的卖弄。
  只是当他唾沫横飞上完课,学生却一点也不买账。
  陆鲲不甚走心地摆了摆手,扬了扬手里秘籍,“这些书里都写了,我识字,可以自己看。”
  沈宽一哽。
  他不信他如此博学,竟比不过一本死物,“那这书肯定不会讲乡试该如何破题!”
  陆鲲摊手,“书中倒也粗浅列了几例。”
  他念得十分仔细。
  “第一种解法,从执字切入,执御执射,可推衍执道之道。
  所以可得:道无成体,德无成名。故知道者,虽极天下之博而不敢自有其道,故而夫子博学无所成名,是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也。
  第二种解法,从博字切入,究竟是多而博?还是渊而博?
  由此可得:夫圣人之学,何事于博哉?盖泛滥而不精于一,诚学者大病。
  第三种解法,从御射之尊卑切入。
  此乃剑走偏锋之法,遇座师标新立异,可一搏之。
  敷衍开来,便是:人之为学,往往驰心高妙,而有不屑卑近之过。六艺莫粗于射御,而御较射又粗,学无精粗,而必由粗者始。”
  你管这叫粗浅?
  一通听下来,沈宽不由怀疑人生。
  县学里,代课的方灼芝都不一定讲得出这么多解法。
  他就更望尘莫及了。
  虽说他人品不咋地,但学问尚可,自然也懂行识货。
  “陆伯鱼,这书你哪里得来的?莫不是监学哪位高师之作?”
  陆鲲答得甚至不好意思。
  “就是不惑楼冲会员送的。”
  “至于高师,”他瞧了眼顾悄,“喏,高师就在你斜前方坐着。”
  沈宽登时脸绿了。
  他可没忘,县学里他是怎么在同窗跟前,将不惑楼数落得一文不值的。
  这下不啻于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脸也疼,心更疼TAT。
  大约是觉得戏弄沈宽挺有意思,陆鲲一脸无辜相。
  “这不要钱的赠本,到了沈兄这,竟成了国子监名儒大作?珍珠鱼目,看样子沈兄世面还是见得少了……日后乡试,到了金陵兄弟我定要带你长长见识。”
  “要不要钱,你心里没数吗?”
  朱庭樟忍不住吐槽。
  他都充到黄金了,也没拿到赠本。
  要不是靠抱大腿混了个内部特权,只怕秋闱发榜,他也不一定蹲得到限量名额。
  沈宽这会也反应过来,他被涮了。
  陆鲲找他补课是假,借机寻衅替玉奴解围才是真。
  他阴狠地瞪了眼玉奴,压下火气,“陆少爷,学问上你既有门路,何必又来明知故问!”
  “沈兄莫要误会。”陆鲲忙收起书,“我的问题,这书里还真没有。”
  “还请沈兄赐教,这达巷党是个什么地方?”
  ???
  沈宽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顾悄一个没忍住,听笑了。
  这就好比行测题干问——
  小王说:“今年我的生日已经过了,我现在的年龄刚好是我出生年份的四个数字之和。”请问小王是哪年出生的?
  结果考生不研究数字关系,反倒啃着笔琢磨小王是谁?
  一股名为“无力”的情绪叫沈宽抓狂。
  他低声咆哮道,“陆伯鱼,难不成你还想寻访当事人,见面细聊?”
  陆鲲好像没听出他的反话,“那也不是。
  我就是想,这达巷党人敢说孔圣‘无所成名’,想必自己应当很有名才对。沈兄博学,这等名人定然知道是何地何人。”
  “只是……”他缓缓划出重点。
  “瞧沈兄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难道沈兄也不知道?”
  沈宽他差点掀船。
  周制以五百户为一党,二十五党为一乡。
  两千年过去了,鬼知道党在哪,人又是谁。
  又有谁特么这般无聊,关心书里出现的路人甲是谁啊啊啊啊!
  陆鲲这问题,角度清奇,想法刁钻。
  不止问倒了当事人沈宽,连围观的汪惊蛰、朱庭樟也都一脸蒙圈。
  汪惊蛰嘴快,“你们读书人,都这样读书吗?”
  小猪拐拐他表哥,“嘿,子初,我打赌这题你一定也不会!”
  原以为顾影朝不会理他,哪知学霸突然幽幽一句,“若是我会,输了你自己睡?”
  朱庭樟十分警觉,默默挪开些,“咱们现在是秀才,赌博违法。”
  顾影朝:……
  几人声音不小,沈宽全听进了耳中。
  这题他若是知道,就应了汪惊蛰的话。
  好似他同陆鲲一般愚蠢,读个入门书都抓不到重点。
  他若是不知道,与顾影朝的轻描淡写比起来,又显得十分无知。
  好似这个问题压根不须问,应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如此左想右想,愈发左右为难。
  十分煎熬之下,总算是歇了那点风月心思。
  顾劳斯吃瓜吃得甚是欢乐。
  他这破烂身体,晕马车,自然也晕船。
  好在这一出大戏叫他分神,总算正经坐着熬到船靠岸。
  方白鹿见他满眼兴味,有意与他闲话,“所以琰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当然当瓜看!
  顾劳斯轻易又将球踢了回去,“听闻方公子博学,应当有解,愿闻其详。”
  方白鹿倒是真有几下子。
  他旁征博引,又是引史记·孔子世家,又是借董仲舒、颜师古等大儒文章,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党人,就是“七岁而为孔子师”的项橐。
  这人不仅是出了名的神童,还有个十分有面的后代——楚霸王项羽。
  说完,方白鹿便含笑望向顾悄。
  眼中是势必要同顾劳斯看星星、看月亮、谈文学、谈恋爱,顺便一起考个公上岸的期许。
  谁知一直沉默不语的玉奴,突然弱弱补充一句。
  “三字经中便有‘昔仲尼,师项橐,古圣贤,尚勤学’句,可为印证。
  又有兖州某县志,云达巷在其地。
  孔子不惑之年出任中都宰,时常往返于中都、曲阜之间,兖州为必经之地。
  而项橐,史书亦载,为莒国神童。
  兖州为古称,春秋即为莒。亦可印证。”
  少年声音细弱,显然是鼓足了勇气。
  他全然不知一番考据给这群读书人带来多大震撼,只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热切地望着方白鹿。
 
 
第125章 
  方白鹿皱了皱眉, 只觉一丝厌烦。
  连朱子都说“达巷,党名,其人姓名不传”, 这题本无辩解的必要。
  他开口亦不是为学问, 只是想哄身边人说话。
  故而玉奴抢戏, 就显得十分没眼色。
  倒是有一个声音看不过去, 出言讥讽道, “你又何必巴巴地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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