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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探完虚实的贡士们冷静下来,转头重新研究起殿试诏令,总算在字里行间寻到一线生机。
  神宗并不打算赶尽杀绝,农水一科允许士子按成绩先后自行择选去向。
  也就是说,殿试考好了,他们就能正常去吏部候官,考差些可以留工部干长工,再差些就只能去猪棚保胎催产。
  想通这一点,殿试大家心照不宣,卯足劲儿重新卷起来。
  优等生挤破头挣三甲,中等生挤破头稳住二榜保平安,差等生挤破头只望名次再靠前一些,反正就是谁也不想去这坑爹的科学院。
  这就是为何殿试考前氛围堪比公考考场。
  小顾也终于解密,平白喜提数枚白眼的缘由在这儿。
  小顾:我好冤……
  原本他的提议是扩招一批,即会试后取落榜举子百名入院。
  这样阻力会小上许多。
  毕竟科学院是个未知数,也只有落榜举子,才会甘愿冒险尝试,去抓这次“替补入围”的机会。
  可折子到了神宗手里,约摸是鼓吹过火,吹得神宗上头,以至于皇帝老儿激动地大手一挥:
  粮食安全乃国之大者,岂能以落榜举子滥竽充数?须得择正榜优异者,以示君王解放生产力的决心和魄力!
  且神宗跃跃欲试,还要亲自主考。
  他仿佛已经看到举国上下凡有人烟处皆是膏田良亩,北方黍麦芃芃,南方稻谷盈盈,各处粮仓满溢,百姓富足,再无饥馑。
  如此,他便是想称霸天下,也有源源不断的粮饷供他挥霍。
  所以,这可真不怪他!
  顾劳斯目光诚恳。
  但贡士们才不信他。
  一会儿功夫,又陆续抛开白眼数枚。
  直给小顾看得炸毛。
  他默默收回目光,心中冷笑一声。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念诗的时候,文人雅士们都挺道貌盎然。
  劝课农桑时大伙儿都知道喊劳动光荣,前脚鼓吹着职业不分贵贱,怎么轮到自己个个如丧考妣?
  呵,这就是读书人!
  虚伪,实在是虚伪!
  这般世道人心,合该整顿!
  小顾握拳,恰好与一白眼书生眼神交汇,登时他裂开八颗雪白大牙,回以一个绝对算不上好意的危笑。
  “大宁科学院欢迎你,同学们!”
 
 
第173章 
  自打新朝第一科太祖亲自出任考官起, 天子主试殿考,遂成大宁定制。
  天子选门生,乃朝廷头等大事。
  考务团阵容自然也空前豪华, 凡在京衙门必全力奔忙。
  可这规格一上去, 礼部又犯了难。
  只因大boss亲自挂帅当主考, 其他考官怎么安排就成问题。
  毕竟谁敢跟太祖肩并肩、齐名共任主考?
  哪怕排名在后头也不成啊!
  可皇帝毕竟只是个荣誉考官, 真正改卷子的还是六部九卿大员, 不给个名分,礼部哪敢让人出白力干白工?
  老尚书愁掉了一大把胡子。
  整个礼部通宵达旦、苦思冥想三天,绞尽脑汁终于拿出一对策。
  在提交给太祖的《开元元年壬子科殿试事奏本》里, 他将主考、同考职务暗搓搓换了顶新帽子——读卷官。
  替天子读卷, 乃无上荣宠。
  虽是换汤不换药, 却能极大地凸显一把手超凡脱俗的地位和权威, 又充分彰显中央各处部委大员与会试以下考务的不同。
  长官如此急智,下属纷纷竖起大拇指。
  如此制式叫各方都挺满意, 是以沿用至今。
  负责内帘的读卷官,最讲学识阅历,通常由内阁、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堂上官充任。
  现下六部有两部空缺, 会试又已出过谢昭、高勤两个人头,所以重担自然落在了最后两人——裴岗和苏训头上。
  而搞行政的外帘执事官,大抵与会试相同。
  提调由礼部侍郎担任,监试则从都察院直接调新上任的左右监察御史二人。
  其余受卷、弥封、掌卷等官,由翰林、春坊等衙门官员充任。
  巡绰则直接上的锦衣卫, 后勤直接上的光禄寺。
  殿试题目也简单粗暴,只考“时务策”一道。
  皇帝若是兴致高, 便会御制策问,殿上亲询, 若兴致不高,只令内阁大学士预拟几道试题,他现场御笔圈定,考生对策务必惟务直陈,直切要害,至于文辞繁简,则全看皇帝喜好。
  显然,神宗马上长胜,可不耐烦看文臣笔下雕花。
  是以直白晓畅、言之有物的行文风格,才是上上选。
  不巧,公考出身、人称申论小王子的小顾最擅长这路数。
  当然,殿试作为一场综合覆试,抛开作文本身,字写得好不好,言行举止是否大方坦荡,行止应对是否有据得体,乃至样貌是否端正,口齿是否清晰,应答是否流畅,都将是考察的要点。
  为了这场终极面试,考前七天,小顾特意停下所有文化课,整个辅导班一心一意只干一件事——练胆:)
  说起来也不难,就是打着培训殿试礼仪的幌子,轮番拉这群酸贡士上台演讲、公开处刑。
  重点根治这群乡下娃子官品一高就怯场结巴、大脑放空的臭毛病。
  效果嘛,那是相当的好。
  只看特训后,小团体再不抱团取暖、差点还就地散伙就知道,这发动群众斗群众的法子,最是长效不衰。
  原疏才上台说完自我介绍。
  朱庭樟就哈哈大笑,“原小七,你这弓腰驼背的模样,不像面圣,更像是给你湖州的老丈人拜寿。”
  原疏气得跳下台追着他打。
  后排特聘面试顾问,顾爹、顾大和顾二齐齐举起大红色的叉叉牌。
  知更拉长声音一本正经唱:“原七爷,淘汰——下一位——”
  下一位,小林。
  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他本就不习惯。
  更何况,还要被三个京官用犀利挑刺的眼神直直相看。
  他一张白净的脸面胭红。
  “我……草民……哦不,学生,学生安庆府宿松县人,今年……今年……”
  他吭哧吭哧半天,众人揉着眼屎呵欠连天。
  三个赤红的“×”依次亮起,还不待知更唱名,时勇一拍桌子站起,“嘿,林兄,你这般低声细语、羞羞怯怯,是面试呢,还是唱小女子年方二八呢?”
  其他人哄堂大笑。
  他大约想激小林一把,哪知用力过猛,直把小林创得飞起。
  小林那一时紧张就不慎翘起的兰花指,也意外暴露,几个顽皮的,立马翘着指头故意学了起来。
  小林就地社死,一双眼气得通红。
  顾云斐最是无聊,还做一副登徒子样,卷起题册挑起小林下巴,唱了句应景戏词,“小娘子莫伤悲,那憨货他就是个棒槌~”
  ……
  再牢固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也顶不住这般雨打风吹。
  这不,直到殿试进场,一群人看似同行实际离得老远,心里憋着气,反正谁也不待见谁。
  小顾摸了摸下巴,欣慰一笑。
  有一口气吊着就好,有一口气吊着才能忘记紧张、一心面试。
  辰时初,东华门大开。
  等了小半时辰的贡生们终于开始验身进场。
  礼部郎中领齐人,脚步匆匆奔向奉天殿。
  引人在丹墀内站定,又有司礼太监迅速教他们东西两群面北列好队形,并花了柱香功夫演示朝拜礼。
  其实就是提前彩排。
  好在顾悄已经请人教习过,众人应对得很是自如。
  慢慢的,心中最后一丝紧张也淡去。
  贡士们安置好,几乎是掐着点,文武百官各具公服入场,依照品级侍立殿内外。
  静候片刻,鸿胪寺卿请皇帝升殿,鸣礼鞭。
  在司礼太监尖锐的唱礼声中,贡生们与百官一同叩头行礼。
  即便丹墀离正殿甚远,根本看不到皇帝本尊,但天子威仪还是透过这肃穆庄严的仪式,精准传递到这群准·官场新人骨血里。
  胆小的,甚至已汗透重衣。
  额头渗出冷汗,也不敢抬袖擦拭。
  料峭寒风里,冷衣冷汗带起阵阵惊悸战栗。
  天威不违颜咫尺,这便是皇帝给新科进士上的头一课。
  礼毕,皇帝赐题。
  这场神宗有兴致,没有用读卷官提前拟好的题目,反而舔墨摇臂一挥而就。
  执事官吹干墨,恭敬将策题请到一旁太监高捧的题案上,他惴惴谢过君恩,这才亲自接过策案,高举至颅顶,由左阶而下,一直送到御道中。
  鸿胪寺少卿见到题,赶忙带贡士跪迎。
  向策案方向再行五拜三叩之礼,这才领着贡士分东西侍立。
  御道不长,可贡生们却觉那执事官走了许久。
  直到他将策案举送到丹墀东边提调官处,鸿胪寺卿终于奏告仪式结束。
  司礼太监再次鸣炮。
  皇帝便是在这炮声中退殿,文武百官也随之鱼贯而出。
  少了这群煞神,众生压力顿消,长长舒了口气。
  有些胆大的,还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这冰冷的考场,没有温度没有爱,饱受惊吓后也只能自己抱抱自己了。
  接下来就是正儿八经的考试时间。
  军校将准备好的试桌在丹墀东西两侧面北排好,礼部官散卷,贡士们须列班跪接,叩头就位,才能开始答卷。
  如遇到风雨,考桌则挪至奉天殿东西两庑。
  朱有才瞅了眼天气,这阴风阵阵怪冻人的,倒不如下点雨,还能借庑廊避避风。
  哎——
  怪他学艺不精,祈雨诀没掐成。
  殿试原本只考一题,作答时间甚是宽裕,至申时末交卷,足足留有八个小时。
  只是这科特别,另加一道农水策问,交卷时间也人性化地推迟至酉时末。
  宫里还贴心包两顿饭食。
  小猪原本甚是憧憬,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吃宫宴。
  就算是白面馒头,那也是皇家的白面馒头。
  可等他不慌不忙研完墨,定睛一瞧试题,登时如遭雷劈。
  这……这是个啥玩意?
  他一愣,竟直直愣了半个时辰。
  同他一样傻掉的考生,还不在少数。
  被试题骇到满头冷汗的,急得抓耳挠腮的,慌得坐立难安的,比比皆是。
  只因旁的考试,夭寿,这场考试,夺命。
  真真是要残害忠良啊!
  直到提调官实在瞧不过去,连敲三回警锣,慌得一批的贡生们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眼见漏刻倒了几个来回,考生们终是豁出命去,开始有啥写啥。
  含泪答完真心话,他们扯着卷子如同嫁女般,拉扯几回才送往东角门的受卷官处,一步三回头地离场。
  考场大门外,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
  贡士们无不惴惴,生怕门一开,接引自己的不是亲朋好友,而是罗刹无常。
  受卷官们看了齐齐摇头,这一届考生,心理素质真差。
  他们收齐卷子,即送往弥封官处糊名。
  与乡试、会试不同,殿试不另用朱笔誊录,糊名后直接送东阁读卷官处,以定高下。
  这也是为甚顾劳斯一直笔耕不缀,苦逼大伙儿练字。
  殿试其实字才是第一张脸。
  卷子入了东阁,读卷官们要花两日对所有试卷分甲,即将试卷分出一、二、三等,也即一、二、三甲,当然,最关键是选出呈皇帝“钦定”的前三。
  神宗最是乾纲独断,当然不会放任读卷官取状元。
  他往往要多看数份,以确定朝臣选出的前三是否含有水份。
  所以苏训的任务,就是从各读卷官送上来的优秀对策里,定下最后要呈御览的十五份。
  第三日,文华殿。
  草榜初定。
  早朝后,读卷官们各持一份试卷,东西序立,然后按官职高低依次跪在御前读卷。
  每读完一份,即由司礼监官将试卷呈上御案。
  神宗发须已尽白,精气神也大不如从前。
  本就苍老的脸上,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颓败之气,原本凌厉的眼周,爬满斑驳的老人斑。
  这次,他只听了三份,便罢手示意不须在读。
  “苏卿才学冠世,这三甲实至名归,朕信你。”
  骇得苏训一个激灵,心中暗暗叫苦。
  不是,陛下,关键是臣信不过自己啊!
  神宗可没心思关心苏训内心挣扎,只顾着唤裴岗,“尚书农水科如何?”
  裴岗暗暗叫苦。
  一来他学艺不精,治水对策他还能评个一二,至于劝课农桑、齐民数术,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二来老大人只想明哲保身,可不想惹事上身,这时候点谁的卷,谁都要谢他八辈儿祖宗。
  于是,他愈发恭谨,弱弱提出建议。
  “农事水事,读卷官中皆无专攻,若以吾等妄断,毁人前途,实在于心不安,若因此使得陛下错失良才,更是愧对江山社稷。
  所以臣以为,不如还是以策分先后,再听从新进士志之所向,招揽专才。”
  神宗哪里听不出他那点小九九?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想得周全。”
  既然谁也不想出这个头,那干脆一块儿耗死。
  老皇帝也绝,他吩咐读卷官,“既然裴尚书无能,那只好集思广益,便取来三百农水卷,朕与你们一同慢慢判卷。”
  裴岗萎了。
  真要一份一份地读,恐怕得耗到天明去。
  届时劳累过度的帝王,还是不是如现在这般好说话,可就难说了。
  是以他赶忙上前,“臣也……也不是全无头绪,手里倒也集了六十余卷。”
  “呵,卿行事还是这般拖沓,还不快快呈上来。”
  老皇帝磨了磨后槽牙,压着火气令裴岗从头开始读,愣是将人磋磨到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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