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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秋碎金

时间:2024-11-29 09:37:36  作者:秋碎金
  “你不知道?”他奇怪道,“你不知道?你人都去找他了,为何还不知道?你分明就是在意他的。”
  苻缭愣怔一瞬。
  “你仔细看过你的脸色么?都差成这样了。”林星纬不知他怎么钻的牛角尖,直接给他拍板道,“你既然都去了,那就再多问一句又如何?死也要死得明白啊。”
  苻缭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竟是呆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是这样么?”
  可自己总没有实感,只觉得奚吝俭离自己很远,教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
  听林星纬一说,他才发觉自己的言行实在是不一致。
  林星纬心道总算是找到这公子哥的弱点,忍不住笑了:“你竟然会在这种小事上栽跟头。”
  “这可不是小事。”苻缭不恼地驳道。
  林星纬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倒是你这般不敢上前,难道是你有错在先?”
  “我也不知。”苻缭实话道。
  林星纬一脸复杂。
  他说话何时如此不明就里起来?
  这般含糊,后面必定有鬼。
  “你说的那个朋友,究竟是谁?”他忍不住追根究底。
  苻缭苦笑一下:“林郎要如此问,我便要问方才站在门口的是哪位了。”
  林星纬心下一震:“你看见了?”
  “只隐约看见人影,不知何人。”苻缭应道。
  见林星纬开始支支吾吾,苻缭又笑了笑:“看来我们都有说不清的事。”
  林星纬脸红一瞬,才知苻缭竟是拿此事比喻。
  虽然和他爹一样,总有与自己观点不同的地方,但苻缭这般说话却能让他能接受得了。
  和他爹完全不同。
  “我爹要是与你一般就好了。”他小小叹了口气。
  “但你仍是敬重他。”苻缭道,“我看得出来。”
  若是单纯的憎恶,他也不会如此纠结。
  林星纬眉头仍未松开。
  “就说千秋节那事,你不知道吧,我爹还想掺和呢。”他四下瞥了眼,“分明官家都给定了,他还想旁敲侧击地捞点油水……”
  他又闭上嘴。
  不该这么说自己父亲。他想。
  可他做的事实在让人厌恶,以至于一想到他便生起气来。而且他做的事,那都是……
  林星纬连在心里也不愿去想。
  他知道他爹也是为了他这个儿子。
  若非如此,自己还到不了这文渊阁做校书郎。
  苻缭面色也凝重起来。
  林星纬见了,连忙道:“不过我爹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他也动不了璟王……这点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苻缭眉间夹杂了点无奈。
  但是奚吝俭会不会对他父亲做些什么,苻缭不敢保证。
  他看着面前纠结的人。
  也许自己辜负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他方才竟有一丝高兴。
  因为他又有实在的理由去找奚吝俭了。
 
 
第40章 
  大殿的偏堂内。
  这里不比金碧辉煌的大殿,因着四周都有高大的建筑,这儿常年见不到阳光,倒是能聚几团风来,让人感觉阴冷幽暗。
  除了万分惊恐或激动等着上殿面对官家的朝臣,几乎没人愿意待在这个地方。
  几根幽幽的烛火也将人的身形照得晦明不清。
  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道:“米总管,这事,真的能成?”
  且不说奚吝俭会不会乖乖照做,就是真能治罪,他那腿伤的借口还能拖上好一阵。
  偏生那箭上淬了毒!真不知官家是怎么想的,把能将奚吝俭赶去边疆的大好机会,被一直拖到现在。
  米阴的身影藏在黑暗中,平平的语调听不出情绪:“事才开始,徐官人何必着急?”
  “怎能不急?”徐径谊道,“自他成为摄政王以来,总有理由留在这儿,米总管就不着急?”
  米阴默了一阵,道:“他心高气傲,官家尚且年幼,总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我们乱了阵脚,反倒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米总管倒是会忍,恐怕只是他还没敲到您的脊梁骨吧?”徐径谊哼了一声,“他因这新修园林之事而杀的人,可都是老夫精心栽培的好苗子,就这么白白送了。而你送过去的那伶人,倒是够滋润的。”
  米阴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亦不起波澜:“死几个人又如何?官家想要事做成了,对你我都有益处。他在此事上让了一步,威望便下了一阶。这不就是我们一直要达到的目标么?”
  徐径谊面色变了几变。
  “我们的真正目的可不止如此。”他狐疑道,“米总管莫不是已心生退意了?”
  米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咱家有何理由?”
  徐径谊顿住了。
  他说的有理。米阴也是官家身边的大红人,从小看到大的,自然是有感情。
  论说情分,所有人都比不上米阴在奚宏深眼里的地位。
  “米总管说得是。”他收敛示弱,“是老夫太紧张了。”
  他扫过米阴仍然没什么表情的面孔。
  可他总觉得,米阴的目的与他不同,虽然他们算暂时的同盟,但只要米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会瞬间翻脸。
  米阴平静道:“徐官人可还有事要商讨?”
  徐径谊莫名惊出些许冷汗。
  眼前的人身形瘦小,似乎从来都是低着眼眸盯着地面,看上去就是官家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太监罢了。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又止住脚步。
  他为何要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
  先前那自视甚高的小毛头,仗着自己出身世家,恃才傲物,瞧不起任何人,连他也敢无视。
  最后还不是死在他手里。
  徐径谊冷笑一声。
  米阴眼眸微微向上一抬。
  “徐官人。”他重复一遍,“可还有事?”
  徐径谊回过神来,连忙咳嗽两声。
  “无事、无事。”他应付两声便离开了。
  米阴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目光才转向侧边的一根柱子,那儿有个不显眼的侧门。
  周围静极了,这本就是偏堂该有的样子。
  米阴唤了一声:“官家。”
  奚宏深有些不情愿地从柱子后出现。
  他似是难以启齿,担心遭到米阴的责备。
  “官家怎么了?”
  米阴蹲下身子,长袍坠在地上。
  奚宏深有些紧张,即使是俯视着面前这个从小到大陪着他的人,他也不觉得轻松。
  “朕把修花园的事交给他们两个了。”奚宏深道。
  米阴牵过他的手,感觉上面的肉又厚了些。
  “官家做得很好,可是还有哪里不顺心?”
  “但是如果要治罪,是不是连那个世子也要死?”奚宏深眼巴巴盯着米阴,“朕不想他死。”
  米阴眼眸深了几分。
  他仍是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官家为何不想他死?”
  “他对朕好。”奚宏深道,“而且朕不想他在奚吝俭身边了,凭什么呀,奚吝俭不是都不让他当训练官了吗?”
  奚宏深鼓着脸,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好的都被奚吝俭抢走了!”
  米阴双唇抿紧,眼底下皱纹深得可怖。
  “官家不怕,他抢不走世子。”米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世子是向着官家的,官家一定要记住。”
  奚宏深闻言,稍显安定。
  “对,他听朕的,他会听朕的话……”他嘟囔着,“那朕也不会让他死的,大家也都听朕的话。是不是等奚吝俭死了,世子就可以留在朕身边了?”
  米阴的眼眸瞬间冰冷起来,按在奚宏深肩上的手突然用力,掐得奚宏深缩了一下。
  “官家,若璟王殿下死不了呢?”他轻言细语,一如平日提醒官家记得用膳的语气。
  奚宏深却生了恐惧之感。
  米阴不是也讨厌奚吝俭么,明明许多主意都是他提的。
  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奚宏深声音轻微地颤抖起来。
  “死不了,不也还能把他放到边疆去么?”他问,“他在那里待了二十几年,本来就应该滚回去,不打扰朕的。”
  米阴松了力气。
  “当然可以,官家。”他回答奚宏深的问题,“官家想做的,都是对的,没人会不赞同。”
  奚宏深眼睛亮了亮,用力点点头。
  *
  奚吝俭方回到府邸,孟贽已经为他备好茶水。
  与茶水一同呈上来的,还有一份密报。
  近来的密报少了些,大家都要忙活千秋节的事,而因为这个,官家的想法变了又变,他们的计划也要跟着变动。
  于是磨蹭了这么久,才终于能有一封可以写的。
  奚吝俭扫了一眼,将那张薄薄的纸放进灯罩里。
  灰烬落下,老老实实地堆在一处,不弄脏一点多余的地方。
  “明日,官家那边的人就该催着办了。”孟贽低声道,“这事已经拖了好几日,殿下接下来想如何办?”
  “不办。”奚吝俭道,“他若要探查,做做样子骗过去就是。”
  孟贽眉头皱了起来,拔高的嗓音让他嘶哑的声音更加难以听清:“殿下。”
  奚吝俭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你知道为何当初孤不担心中毒这事么?”
  孟贽一顿,躬身等着奚吝俭的话。
  “因为这毒孤中过。”奚吝俭道。
  孟贽猛然抬起头。
  他几乎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却从没听殿下提起过。
  “不必自责。”奚吝俭道,“那时候你还在我母亲身边,自然不知。”
  孟贽身子一颤:“是在娘娘……”
  奚吝俭闭起眼,感受玉玦在自己手心里的温度。
  “这毒影响极其微弱,除非是常年服用。”他道,“这么点外伤根本没有影响。”
  孟贽闻言便疑惑起来。
  “那此人目的究竟是为何?”
  “想把矛盾转嫁给奚宏深,他巴不得我们两兄弟这就撕破脸。”奚吝俭眸色沉了几分,“腿伤的借口撑不了多久,且看他还有什么动作。”
  他淡淡抿了口茶:“他还以为孤不知道当初也是他做的。”
  孟贽一愣。
  “孟贽,你还记得那天么?”
  奚吝俭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到空气的潮湿与冰冷。
  与那日完全不一样。
  “奴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奴婢当年的事。”孟贽道。
  他的声音也不自觉沉了下来。
  奚吝俭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道格外突出的,比周围深一块的肌肤同样时刻提醒着他。
  “知道当年之事的,还剩下多少人?”奚吝俭道,“当年也算无人不知,现在已经无人问津。”
  尤其是当时的朝臣,为了自己利益使尽浑身解数,你争我抢。
  最后在分裂的国土前又毅然决然地一同抗敌,带着对对方的算计一同死在战场上。
  尸骨都捡不回来。
  孟贽眉头陡然皱起,闭上眼,不愿再回忆那日。
  奚吝俭揉了揉额角。
  千般思绪,他能与谁去说?
  他一贯是不说的。他不需要说出来,也能自我纾解。
  但总有失控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
  而最近这种欲望出现的频率愈发多了。
  他听见小厮的脚步声。
  他闭起眼。
  小厮不敢直接通报,附在孟贽耳边悄声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告退。
  奚吝俭睁开眼。
  孟贽躬身,并未说话。
  几日前,府里人均察觉了,不能再提到那个人,于是大家心照不宣。
  却发现主子仍是不悦。
  于是众人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甚至想买通主子身边的两人。
  可两人与他们一样,仍是不知实情。
  因为主子没提。
  一个字也没提到,也没有让人盯着他的活动。
  就像当年朝中人对主子母亲的死噤若寒蝉一般,只想快些撇开关系。
  奚吝俭缓缓攥起手,扳指磕在实木桌上。
  “让他进来。”他道。
  孟贽松了口气,连忙让小厮通传。
  来人浅色的衣裳如同一缕光芒,虽然微小,却也足够在这黑暗中为人寻得希望。
  苻缭走得很轻很慢,带着犹豫,不敢贸然上前。
  两人的视线交错一瞬,又默契地分开,而后又无意间碰到一起。
  “殿下。”
  奚吝俭听见了那个许久没听到的嗓音。
  只是几日,不算很久。他想。
  ……也不算短。
  那双眼尾稍有下垂的眼睛终于又出现了在他面前。
  奚吝俭的手倏然握紧了。
  即使他再想否认,此时也不得不败于凶猛跳动的心脏。
  他发觉了,自己那想要与人分享心中思绪的欲望,不是他真的想要说。
  而是想与这个人说。
 
 
第41章 
  苻缭在府门前忐忑不安了好一阵,发觉自己被毫无阻拦地请进府邸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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