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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敌国昏君俘虏后(古代架空)——落月沉鸢

时间:2024-12-03 09:26:52  作者:落月沉鸢
  谢无眠:“不便告知。”
  袁沃瑾:“……”
  好一个以牙还牙。
  近前的侍卫杀得差不多,袁沃瑾提着枪直奔尤温纶而去,谢无眠紧跟其后:“楚怀安在哪里?”
  袁沃瑾随意应道:“阁下来无影去无踪,又何须从我口中得知?”
  谢无眠快速接话:“我来皇城时,你已掳走了楚端王。”
  袁沃瑾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阁下只为楚怀安?”
  谢无眠不否认:“是。”
  眼看着那人如割草一般杀来,尤温纶有些畏怯,而此时捋着一嘴菜叶的监斩官将将走到他马下,还在抱怨:“这二位还挺闲情逸致,打着架还能聊着天呢。”
  一听此话,尤温纶瞬觉羞辱,随即弯腰抢过一个弓箭手手中的箭便对准了来人。
  袁沃瑾蹬上房柱猛地将手中的枪扎过去,而后一跃翻上屋顶,与谢无眠消失在众人眼中,因弓箭手补充不足,只有少数暗卫追上去。
  枪刃刺来的力道过猛,尤温纶重摔下马,监斩官大惊失色急忙去扶,尤温纶捂着中枪的左肩,呛着血怒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人掠过将军府,谢无眠拉着人坠下墙头,落在了一处客房的后院,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
  谢无眠一副江湖人士的装扮,身着干练窄袖布衣,潦草的及肩发随意束起了一揪,黝黑的一张脸应是长年风吹雨晒,并不多么精细,但浑身都透着一股自由如风的淡然,看似也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年岁。
  袁沃瑾用后脑勺抵着墙壁,仰鼻喘息:“阁下是个亡命之徒,没曾想为了十万两却来救人。”
  觉出他会错了意,谢无眠辩解道:“我要的不是钱。”
  袁沃瑾捂着肩蹙眉:“不要钱你动楚怀安做什么?”
  未待谢无眠回答,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二人同时躲至观景树丛后,待那纤弱人影而至,谢无眠抬手一击,将来人击晕。
  “你——”袁沃瑾正待质问,谢无眠便已扛着那女子翻出了墙。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楚国皇帝的妃子,我带走了,你自求多福。”
  他本想去追,突然想到了那句“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不由得哧笑出声,而后觑了一眼客居窗棂,翻身进了新妃的闺房。
  —
  夜幕,楚宫后宫。
  嬷嬷扶着新妃出花轿送进宫房时,尉迟睿左右觉着奇怪,兀自喃喃:“新妃的体型怎这般魁梧?还魁梧得这般熟悉?”
  他也没多想,送新妃入了新房便转身去吩咐宫奴:“时辰不早了,去接陛下来。”
  新房内,“新妃”坐得闷了,正想掀去盖头,殿门忽然响了,随后又合上,随着飘忽的脚步声,不多时眼下便落入了一双红靴。
  一只手伸进盖头下,顿了顿,才掀开盖帕。
  “新妃”顺着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抬头,只见一身朱红锦绣华服的少年立在眼前,倾垂的睫细长浓密,半遮着一汪幽潭凝着他,白皙如玉的脸颊浮着两坨醉酒后的红晕,珠圆玉润的眉眼鼻唇有如壁画中走出、不染尘俗的菩萨佛一般光华夺目。
  小菩萨也愣了愣,随后伸出纤长玉指捏起他的下颌,左右翻翻他的脸,一脸嫌弃地俯睨着他:“好好的黄花闺女,怎么长成这副‘欠揍’模样?”
  黄花闺女袁:“……”
 
 
第41章 洞房花烛
  “刺——”
  肩缝发出一声小小的刺啦声,随即,“新妃”的肘弯、领襟、腰隙处接二连三地发出刺啦声响。
  不过眨眼功夫,那件贵妃绣服便像是被人撕开一般,绮靡地袒露出“新妃”结实壮硕的肌肉。
  楚怀瑜:“……”
  新妃袁:“…………”
  比起俊美的小皇帝,“新妇”看起来更像个狂妄之徒。
  楚怀瑜讷了半晌,随即眯起眼睛,自顾自道:“朕喝醉了。”
  说罢收回手,转身欲离,却方走一步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扯住臂弯重新拽回。
  楚怀瑜一个打转跌近新妃怀里,险些与之双唇相抵。
  人落在腿上,双臂环过腰,袁沃瑾霎时一愣,胸腔某一处如瀑泉灌崖,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楚怀瑜迷迷糊糊撑起腰身,瞧着新妇,蹙起俊眉:“你觊觎朕美色?”
  看似意图不轨的觊觎之徒:“……”
  袁沃瑾压下心中悸动,蔼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楚怀瑜定了定,而后缓缓道:“爱——妃?”
  袁爱妃:“……”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袁沃瑾捉过他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让他确认自己身份,谁知楚怀瑜当即红了脸,猛地抽回手跌退开来,一副招流氓欺负的窘迫:“放、放肆!”
  见他这般避之不及,袁沃瑾心生趣味,他起身缓缓走近,一边摘头冠,一边松捆得难受的腰封。
  楚怀瑜直被他逼得退至矮案前,一屁股跌坐下,袁沃瑾一脚蹬上矮案将人禁锢身前,一手解着腰襟俯身而下,捏起他漂亮的小脸:“既敢娶,何惧洞房?”
  他曲起唇角邪邪笑道:“楚怀瑜,你是不是不行?”
  听这话,楚怀瑜伸手去摸他解襟带的手,却无意撩至一处,当即失色:“爱妃藏了武器?!”
  藏了武器的袁爱妃:“……”
  袁沃瑾僵着半个身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倾仰在身下的小皇帝,随即收回捏他脸的手扼住他的手腕:“不要乱摸。”
  楚怀瑜一把握住:“拿出来,朕可免你死罪!”
  “……”袁沃瑾捏着他丰腴的腕骨,眼眸逐渐眯起,“陛下——当真?”
  楚怀瑜哼了一声,从口中飘出个淡淡的酒嗝,一本正经地凝视着他:“朕知道你尤府那些心思,别想欺瞒朕。”
  说罢猛地扯下他的裙子。
  袁沃瑾:“……………………”
  好在大将军及时扯回破碎的裙罗遮住了一片乍泄的春光,裙摆系回腰上,大将军的脸生平头一回红到了耳根,索性一人躲去角落让自己冷静。
  小菩萨没见过纯情的大将军,扶着矮案爬起,踉踉跄跄地走到大将军身后,嘴角泛起丝丝缕缕的笑意,凑在他耳边低问:“噫?爱妃那里怎么和朕长的一样?”
  “……”袁沃瑾猝地转身将人扣在墙角,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恼,“楚怀瑜,戏弄我很好玩吗?!”
  “唔。”楚怀瑜双手顺势环过他的腰,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软软糯糯地发出酒醉音:“朕知错,爱妃不生气。”
  才消下去的那股火瞬间又燃起,袁沃瑾拆开腰上那双手,退回案处:“离我远些。”
  楚怀瑜不依不饶地跟上他:“爱妃是不是不行啊?”
  不行的爱妃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将人就地正法。
  但这股惊狂的念想随即被他压下,他转身接住撞来的人将他按坐在案前,给他倒了一杯水,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想要清醒清醒,杯盏还未到嘴,臂弯处环过另一只手臂,低眸只见小菩萨举着杯子勾住他的肘腕笑眯眯地看着他:“合卺酒。”
  袁沃瑾正要开口,楚怀瑜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嘘——这个时候不许说话,快喝。”
  说罢仰头将那杯寡淡的水吞入腹中。
  回头见大将军还僵着动作,楚怀瑜蹙着眉不悦:“你不愿意和朕合卺?”
  他醉酒后的眼格外旖旎,袁沃瑾瞧得有些出神,忽然道:“楚怀瑜,你我都是男子。”
  像是提醒,却又像是讨问,不知是在讨问自己,还是在讨问要与他行合卺礼之人。
  “唔……”楚怀瑜的脑子须臾地断了会儿丝,而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戳戳他的胸口:“虽然你有点平,但也不必硬说自己是男子。”
  袁沃瑾捉住他的手,并不满意这个回复:“你就那么想要娶妻纳妃?”
  他又低低呜咽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委屈:“是呀,朕想娶妻纳妃充盈后宫,朕是皇帝,这是朕的职责,朕还要繁衍后代,让这大楚王国后继有人。”
  他抽回自己的手臂,兀自倒了一盏水:“朕想呀,朕怎么不想。”
  袁沃瑾放下手中杯盏:“这都是你的真心话?”
  楚怀瑜淡笑一声:“真心话,比金子还真的真心话。”
  袁沃瑾默了片刻,没再追问,起身行至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窗棂缝隙,让清风灌入殿内,而后褪下一身破碎女裙,扯下殿柱上铺挂的大红帷幔将自己裹个严实,转身回案。
  只见此刻的小皇帝似乎清醒了不少,面色已没有先前的红润,神色也恢复了大半。
  袁沃瑾走上前:“清醒了?”
  楚怀瑜没有回话。
  他又问:“梁蕴在哪里?”
  楚怀瑜不答反问,语态正经:“朕的皇妃呢?”
  袁沃瑾也是一副肃色正态:“你先告诉我,梁蕴如何了?”
  楚怀瑜默了默,而后随意答道:“朕杀了。”
  袁沃瑾忽地矮身而下与他对视,带着些许讨责:“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他!”
  楚怀瑜盯他须臾,方才醉色不复,只余一抹淡讽:“你也答应过朕,不会伤害朕的皇兄。”
  袁沃瑾一噎,不知如何答话。
  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一婢子唤道:“陛下——”
  楚怀瑜轻阖上眼,随后碾起手中玉盏,再掀眼眸时,眼中戾意毕现,手中玉盏猛地摔向门上:“给朕滚!”
  门上婢女的影子惊得一颤,随即被另一道婢女的影子急急拉走。
  玉盏划过耳侧甚至略起一阵轻风,袁沃瑾定在原地,怔怔地瞧着眼前如怒狮般的小皇帝,也不知这小胖球哪里来的力气。
  为了一个不得见的妃子竟燃起这般气焰。
  然只一息,在他眼睫垂下之时,怒焰瞬间消退,又是一副淡然模样,他抓起案上琼酿玉壶,为自己斟酒:“你想杀朕,朕故作不知与你出宫赏灯,替你挡了一箭;你要自由,朕便蛮做糊涂不理朝臣谏言,只为予你立足之地。”
  他哀叹一声,饮下一杯酒:“朕早该知晓你不是什么善类,可就连朕的婢女都能遭你怜悯,就因为朕坐拥这万里江山便该任你欺骗吗?”
  楚怀瑜再次抬眸看他:“你用朕王兄做人质,朕杀了你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们扯平了。”
  “你想扯平?”袁沃瑾夺过他手中酒盏,不知哪来的气,“你三十二抬宫轿抬进宫,受礼册封,与你合卺共饮、洞房花烛之人——”
  他顿了顿,故意气他似的:“是我。”
  然而楚怀瑜毫不在意:“是你自己上的花轿,不是朕强取豪夺。”
  袁沃瑾噎了噎,随后抓起酒盏仰头灌了一杯酒:“臣是个莽夫,听不懂。”
  楚怀瑜:“……”
  楚怀瑜不想与他在此事上理论,问:“朕的贵妃呢?”
  像是忽然揪住他什么小辫子,袁沃瑾斜斜一歪身靠坐至他身侧,侧眸看他,眼底带着三分笑:“不管你皇兄死活了?”
  楚怀瑜一哽,紧紧攥住手中玉壶:“朕不会再受你威胁。”
  袁沃瑾哂笑出声,往他身侧靠了靠:“楚怀瑜……”
  “你把朕的皇兄还给朕,”楚怀瑜忽地断去他的话,转头来看他,眼中浸满雾气,几近咬牙,“你还给朕。”
  对上这又怨又恨的眼眸,袁沃瑾愣了愣,心忽地便软下来。
  楚怀瑜揪住他的肩领,抬手拔下挽发的金钗猛地朝他胸口刺去。
  ——尖刃未触及胸口率先划过他手心,最终他便只是握着锋利处抵在他心尖。
  所有的坚强忍耐,似乎都寻到了宣泄口,从四经八脉一齐涌上心头,随着压抑的恸颤,他一点点倾身,额头抵在了他肩上。
  他用力地咬住他的锁骨,止不住的抽咽从齿缝间泄出,令闻者心碎。
  被尤温纶射中的伤口本只是简单包扎着,正巧由他咬住,袁沃瑾微微闭眼耐住疼痛,缓缓抬手试图抚上他的背。
  “为什么……”楚怀瑜松了咬他锁骨处的口,发出质问,“为什么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为什么!”
  袁沃瑾放下抬起的手,有些讷然地问他:“你为什么……要信我?”
  身前人忽地推开他,侧身呕出一口血,因摘了半边发钗的缘故,原先挽住的半束发髻散下几缕,自他倾身间,那藏不住的银白顺着发顶倾泻飘飞,衬着血色朱唇,艶美昳丽。
  叫人几分惊绝,几分怜悯,又有几分痴狂的欲望将其纳怀疼惜。
  看着垂落在眼前的白发,楚怀瑜扯着染血的唇角笑了笑:“为什么?”
  抬眸之间毫不掩饰讥讽之意:“因为你这张脸,生得与他像。”
  心倏地一拧,似是抽痛,又似酸涩。
  袁沃瑾并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遂心问他:“仅是如此吗?”
  楚怀瑜别开视线:“是。”
  恰与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点点脚步声,逐渐靠近分散,向新房围拢而来。
  不刻脚步声停,隔着殿门传来隐约人声:“你确定人在里面?”
  是楚太后慕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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