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饭了。”
“不吃了...不饿。”
厉骁顿了顿,弯下腰,坏笑着凑到逐心耳边,嬉笑道:“你再喊我一声老公。”
逐心半睁开眼,好似在做心里建设,半晌才说:“老公。”
厉骁一头扎进逐心的脖颈处,顺势躺在逐心身边,连毯子带逐心一块儿抱住,愉悦地应道:“嗯,乖宝贝,以后就这么喊听到没。”
厉骁两年没与逐心亲近,此刻他抱着逐心觉得很温存,很温馨,逐心光溜溜的仍由他抱,那么软,那么香,看起来可口极了,他真想做个三天三夜再谈其他,可是逐心不舒服,他拉住逐心的手十指相握放在嘴边亲吻:“爱不爱我?”
逐心没说话。
厉骁用性器怼了怼逐心的屁股,恼道:“爱不爱我?快说!不然我操你了。”
“爱你...”
“我重要还是闫谏之重要?”
“...”逐心不知如何作答。
厉骁在逐心的手上咬了一口:“很难回答么?你真被闫谏之下蛊了?这两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向着他?你告诉我,他给你什么了?他有的我都有,我不信我比不上那个禽...”
“你重要...”逐心被厉骁念得脑子嗡嗡直响,他焦躁地应道,只求厉骁不要再念。
“那我是不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厉骁继续问。
“是...”
“哼,你知道就好,明明我对你最好,可我之前伤的那么重,你都没有关心过我...我刚到重庆的时候,天气不好,阴冷潮湿,身上天天疼,我把你放心上,忍着疼天天去找你,结果你个小没良心的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怎么想我都觉得吃亏,娶个小怪物当老婆,还一点都不贴心...”
逐心转过身,颤巍巍地埋进厉骁怀里:“别说了...求求你...好难受...我想睡会儿...”
“你跟闫谏之混在一起那么久,你不舒服还不是老子陪着你...”
逐心恨不得聋了,他睫毛微微颤着,沾上两滴水珠,他亲吻厉骁的胸膛锁骨,软弱地恳求:“对不起...对不起...疼疼我吧厉骁...让我睡会吧...”
厉骁感觉到胸前柔软的触感,逐心小狗一样在他胸前蹭他,亲吻他,他得意洋洋地揉揉逐心的头发与后背:“不许叫名字,喊老公...”
逐心一僵,艰难地讨好厉骁:“老公...疼疼我吧...”
厉骁一瞬间耳朵通红,鸡巴梆硬,他低下头咬住逐心的嘴,进而加深这个吻。
逐心察觉到大腿上滚烫的硬物,惧怕地往厉骁怀里缩:“别这样...老公...别这样...”
厉骁感觉逐心真要命,他用力抱紧逐心,忍得十分难受:“没事,睡吧。”
...
厉骁抱着逐心美美睡了一宿,他在清晨雨露醒来,又美美与逐心一块儿吃早饭。
厉骁翘着腿剔着牙,美滋滋看着逐心,逐心在厉骁赤裸的视线下,局促地咀嚼食物,厉骁觉得逐心吃东西很可爱,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逐心不管做什么都赏心悦目,逐心在身边,他心里安定,他想,事业受挫又怎样,这不还有逐心么...“我今天要去做复健,你陪我一块儿去。”
逐心咽了食物,低着头规规矩矩坐着,他感到不安与愧疚,他的身体是畸形的,他的成长环境是畸形的,厉骁和闫谏之算是为数不多对他好过,并且还在他身边的人,他们缠着他,虽然总是说些让他不愉快的话,但是会给他好的物质,对他好像也别无所求,只需要他老老实实待在他们身边就好,怎么看都是他在占厉骁和闫谏之的便宜...他不该不知足的...
可他更不想对不起两个孩子,厉骁和闫谏之会让他感到窒息,孩子不会...
“我...我不太舒服,没劲,我想在家休息,过几天...过几天身体好了,我陪你去,好么?”逐心卑微地请求。
厉骁不强迫逐心:“行吧,小没良心的,也不问问我伤了哪些地方,我心疼你,你都不心疼我。”
逐心很焦虑,不管他做什么,厉骁和闫谏之总能指出他的不足,难道他真的毫无可取之处么?他压抑地吐了一口气,问道:“伤哪了,严重么?”
厉骁与逐心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便要出门,临出门前咬着逐心的唇亲了许久。
...
总算送走厉骁,逐心感到轻松,厉骁在时,他的情绪不自觉地紧绷着,此时松懈下来,肚子随之感到轻微的微凉抽筋。
他怀过一次孩子,上一次格外难受,所以这次怀孕的不适感就显得没那么严重...
逐心来到书房,打电话回闫家。
闫于鹤在佣人的传话下接起电话:“爸爸。”
“小鹤...我可能要离开很久...明年一月份回去接你好么?”逐心说道。
“爸爸,你要去哪?闫先生进医院了,病得很严重,昨日夜里还打电话回来问你的情况...可是你不在...”闫于鹤稚嫩地说道。
“我不能待在闫公馆了,我要搬出去了,你会跟我一起么?”逐心问。
闫于鹤紧张起来,急忙说道:“爸爸,不要离开闫公馆好不好,闫先生很好,他让我读书上学,他对你也很好,闫公馆很好,吃得很好,房子也很好,外面不好,连水都没有,要自己打水,公共防空洞也不好,我们不要出去好不好,你不要离开闫公馆好不好?”
逐心眼眶发红,心里阵阵发凉,小鹤是他捡回来的啊...为什么小鹤不向着他?难道他就这么差劲?逐心眨眨眼,无声地擦擦眼睛,他告诉自己,小鹤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明白,不能怪小鹤:“嗯...你不想离开闫公馆是么?”
“爸爸,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开闫公馆好不好,我很喜欢闫先生,我很喜欢闫公馆。”闫于鹤极力说道。
“嗯,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如果闫谏之对你不好,或者你不想待在闫公馆了,就来找我...我会让你读书,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逐心尽量克制住颤抖的声音,告诉闫于鹤一串地址,他知道闫谏之不喜欢闫于鹤,他怕闫家人对闫于鹤不好,闫家并不只是闫谏之一人...
逐心挂断电话,挫败地蹲下身将头靠在膝盖上,膝盖很快湿了一片...逐心大口喘息,心中一阵绞痛,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连小鹤都不愿意陪伴他...
第五十七章 放过他吧
厉骁做完复健回家时,逐心不见了...
早上还跟他一块吃饭,说等身体好些就陪他一起去复健,下午人就不见了!
汽车夫心虚地看着厉骁...逐心乘车出门,到了某一处便走了,厉骁没有特别嘱咐,所以他在原处等,谁知这一走,人就不见了...
厉骁心累啊,愤怒啊,暴躁啊...满嘴脏话地掀了桌子。
又骗他,又在利用他!总是骗他!总是利用他!为什么总是这样!
他昨天就不该听那小婊子的!就该把他的逼操烂!操得他下不了床!
...
闫谏之高烧不退一病不起,听闻逐心跟厉骁走了,当即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随之病得更重了。
闫谏之叫来闫于鹤,逼着闫于鹤给逐心打电话,厉骁却没有让逐心接电话。
闫谏之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坐立难安,就在他欲要撑着病体去厉公馆战斗时,魏真匆匆前来告知,逐心不见了,厉骁的人在到处找逐心。
闫谏之一愣...不见了?
闫谏之想起一千大洋的去处...所以逐心离开他并不是为了跟厉骁在一起,而是打算独自生活...
闫谏之转而看向闫于鹤,闫于鹤正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书,他问:“逐心离开家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或者离开家后有没有找过你?”
闫于鹤坐正身子,思索了一番...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猜想逐心并不想和闫谏之一起生活...
闫谏之面对闫于鹤毫无耐心,若不是为了留住逐心,他根本不会收养这孩子:“不要对我说谎。”
闫于鹤沮丧地点点头,他害怕闫谏之。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跟他一起走...”
“你拒绝他了?”
“我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家。”
“你这样做是对的。”闫谏之审视着闫于鹤:“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闫于鹤胆怯地回答。
“他没有让你去找他?”闫谏之太了解逐心了,轻易就能看穿闫于鹤的谎言:“如果你跟他离开,我会找到你们,然后扔掉你,如果他真的留下你离开,我也不会继续收留你。”
闫于鹤抿住嘴,踌躇说道,还是没有告诉闫谏之逐心的新地址:“爸爸说会来找我,带我走...”
“什么时候?”
“明年吧...”
不用闫于鹤说,闫谏之也知逐心的新地址,他只是在意逐心对闫于鹤的态度,他怕逐心不负责任,真的丢下闫于鹤离开,那他就什么筹码都没了,若是没有筹码,他就只能和逐心撕破脸皮,他只能找到逐心,将逐心关起来,关一辈子...
闫谏之靠回枕头上,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明年呢?
...
1939年8月
逐心在新房子独自居住了两个月。
此时正值轰炸季,好在房子在疏建区,一直还算完好。
逐心的独居生活摆脱了厉骁和闫谏之,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不再时时刻刻感到焦虑,但生活水准却是大大降低。可谓是跟厉骁闫谏之一起住,精神压力大,不跟厉骁闫谏之一起住,生活压力大...
逐心的房子有座小院,是独门独院的小房,院子里有一处地窖改的防空洞,让逐心不用去挤公共防空洞...
房子的环境算不错了,可这座房子的老鼠太多了,逐心几乎是与老鼠同居,逐心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老鼠...他现在在做一份报社翻译的工作,老鼠时常会将他的稿件啃成碎片...
地窖的空气也不好,逐心常常在里面感到头晕。
其实对于此情形下的普通民众来说,逐心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很好了....
逐心自己也清楚,他自嘲地笑,从前那样的生活,他还不知足,旁人知道大概要觉得他不知好歹...
逐心趴在书桌上译稿,报社的工作薪资微薄,胜在不用出门,他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其实不算明显,但他自我感觉怪异,所以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许是怀孕的原因,逐心只坐着便感觉身体疲倦,头晕头疼,逐心坚持着将工作完成,他手头有一点钱,但以后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现在工作不好找,物价一天一个价,能攒一点是一点。
忙完工作,逐心从抽屉里拿出生产书翻看,他是个怪物,他打算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就不劳烦别人看笑话了。
久坐腰酸背痛,逐心捧着书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太阳快落山时,逐心放下书,揉揉酸痛的眼睛来到厨房。
厨房里老鼠为患,逐心将食物用麻袋捆上,结果老鼠咬破了麻袋,于是逐心又将老鼠洞堵住,可没两天又会出现新的老鼠洞。
此刻厨房里又出现新的老鼠,逐心时常要与老鼠斗智斗勇,见到老鼠都感到麻木,他赶走老鼠,淘米煮饭。
生活变得捉襟见肘,战后的生活对普通人来说尤为困难,除了贪官污吏,高级军官,投机商人,可以说是所有人的生活都很困难,哪怕是战前生活优越的中产家庭,在这种情况下也开始变得拮据。
逐心有些忧心生孩子之后的事情,此时的战争看不到尽头,重庆的轰炸也越来越激烈,所有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逐心很想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他怕孩子生下来之后吃不好住不好无处为家...
做完饭,逐心浑身乏力酸痛,逐心见怪不怪,他身体畸形,小病小痛不断,更何况还怀着孕。
逐心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饭,他没胃口,如果可以,他其实不想吃饭,但他要保证怀孕时身体所需。
院子里有些异响,这座小屋周围没几户人家,因为逐心不肯见人,所以也不会有邻居串门。
逐心不当回事,怀疑又是老鼠作怪。
直到门外出现明显的脚步声,开门声...他一懵,随之见闫谏之堂而皇之走进房间,站在他眼前...
闫谏之看看桌上的饭菜,一点土豆一碗稀饭,还有逐心手上吃到一半的鸡蛋...
好啊...闫公馆锦衣玉食的日子,逐心不过,非要跑出来自己住,就为了吃糠咽菜,住这破房子!
逐心脸色蓦地惨白,又是这样,鬼一样阴魂不散...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为什么要缠着他...闫谏之对他好,可是在闫谏之身边,他最想得到的东西,永远会毁在闫谏之手里。
逐心盯着闫谏之,顿在原处一动不动。
闫谏之讨厌逐心恐惧的模样,明明这两年他们生活的很开心,为什么逐心避他如蛇蝎...他就如此可恨么?
闫谏之抽出椅子坐在逐心对面:“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孩子不管了?那孩子是你捡回来的,你也不管了?”
逐心回过神,拿着余下半只鸡蛋塞进嘴里:“我会管的,我会把小鹤接过来的...”
“把他带走,让他跟你一起受苦?你问过小鹤想跟你走么?”闫谏之忍着脾气问,他自认为为逐心豁出一切,可逐心却连留在他身边都不愿意,逐心若继续一意孤行,他一定会抓狂....
逐心低下头:“不苦。”
闫谏之一句一顿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不留在闫公馆,我就那么可恶?捅了一刀还不够么?你还想要几刀?”
逐心微微发颤,咄咄逼人的闫谏之让他感到压抑:“求求你,我...我想自己生活,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求求你...你会找到更好的人...”
闫谏之曾经摧毁过他,在闫谏之身边很痛苦,闫谏之强势的占有欲,闫家沉郁的环境让他没有任何快乐,那一次他的心灵变成碎片,他选择用自杀结束痛苦...
失忆的两年,闫谏之很好,豁出命对他好,他不该讨厌闫谏之,可他真的痛苦过啊...
闫家并非闫谏之一人,闫谏之自说自话,从不避忌他与闫家人见面,哪怕他失忆,也逼着他去参加闫秉之的婚礼...没有孩子,他尚且可以忍受,可他有了孩子,那些回忆再涌入脑海时,只让他觉得痛苦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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