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观棋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眼神飘忽,“大概……有一点。”
阿花人很好,大多时候话少,但很会做饭、也顺着他,会许多防护的蛊术。
只是一直问他什么时候见父母,说南族人的传统里是要见父母,才算是过了礼。
宫观棋哪敢让他见爹娘?——要是真知道了,他爹可能会把他和阿花都打死!
他娘则会让他和阿花跪着,然后一巴掌扇过去,同时打两个人。
宣病想了想,把礼物拿了出来,还给了他一个药膏。
“这什么?”宫观棋疑惑。
宣病:“盒子里面是给你们带的礼物。药膏的话,你去和阿花说,让他帮你抹药——唔,有七成的可能会被哄好。”
不,根据他的经验,应该是九成。
宫观棋一顿,把药一丢:“呸呸呸!我去哄他干嘛啊?我才不呢!哄你还差不多!我不愿意哄他!”
宣病无奈了,“随你,反正给你了。我回去了。”
他以为,今天最令他惊讶的大抵就是这件事了——
没曾想,他借着月光回上莲殿时,却看到师无治换了身墨蓝长袍,抱着手臂,靠在门上。
“去哪儿了。”
师无治语气像在查岗。
宣病下意识看了眼天色,差不多亥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师无治其实也没回来多久,只是第一时间奔向雪莲花海,却扑了个空,刚打算用法力调手镯定位,便发现宣病的气息出现了。
遂故意待在这,还换了个有暗纹金粉的蓝袍。
他穿的衣袍在夜光下有流光溢彩的质感。
人也十分俊美。
乌发高束,金眸璀璨,神色清冷。
某种奇异的心思撩动了他的心弦,宣病忍不住走过去,揪住他衣袍,“师尊……”
师无治眉头一挑,“怎么?”
宣病扫了一眼他那疑似被衣服撩乱的头发,踮起脚,抬手按了下,“你头发乱了!”
也许是赶回来的太匆忙,师无治真没来得及找对镜自照,闻言下意识道:“等你等乱的。”
“没多久吧?”宣病疑惑歪头,“我出去也就半个时辰!”
月明风清,上莲殿没有外人。
师无治看着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可爱,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绕过他的膝弯,将其打横抱了起来。
“!!”宣病没想到他在上莲殿也这样,连忙看了眼周围,“不是,你……”
他的话音被师无治堵住了。
师无治抱着他进了寝殿。
这个吻很轻,却也很长,温柔得很。
宣病眼尾红了,揽住了他,也看到了师无治通红的耳尖。
“……很久了,”师无治吻了好半天,才分开,“我还以为你要去找我呢。”
宣病抱住他脖颈,“找你做什么?我要修炼呀,不然你又说我笨,说我修为不长进。”
师无治眉头一挑,“什么时候说你笨了,你是不是单独给我记了个小本本?怎么一句话也记这么久。”
“那倒没有,”宣病从他怀里跳下来,“对了师尊我跟你说个事——”
他想和师无治说说宫观棋的事,分析下阿花的心理,但师无治哪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到了榻边,道:“看,你要的新枕头。”
师无治把枕头比在了宣病面前。
那是个白枕头,摸上去松松软软的,毛茸茸的,尺寸大得宣病两只手才能抱住,几乎能从下巴盖到肚子。
宣病低头嗅了下,“好香啊,雪莲花的味道,还有……凌霜桃吗?”
师无治嗯了声,白睫垂下,“你很喜欢的两种花瓣,还加了安神的药草。”
怎么这么清楚?宣病心间一动,抬眸看他,“你自己做的?你不是处理凌霜派公务去了么。”
“做这个花的时间又不多,”师无治拉过他,让他坐在自己怀里,语气柔了些,倒显得更为宠溺,“倒是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他抱着宣病,宣病抱了枕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枕头隔住了,师无治有些不满意他不靠着自己,想把枕头抽出去——
宣病却抱紧了它,“作甚?”
送了还收回去啊?
师无治无奈笑了,“有这么喜欢吗?抱它不抱我?”
没想到他连枕头的醋都吃,宣病看了他一眼,“没有呀。”
“你有。”
师无治用了点力气,把枕头抽出去,丢到榻上,又把他的手勾到自己脖颈上。
宣病:“……”
师无治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喜欢他这样贴着他……
“在想什么?”师无治凑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只有咫尺之遥——
骤然放大的脸让宣病心脏都停了一下,耳朵也有些烫了。
师无治这脸,这眼睛……长得太对他的心了吧!简直像按照他喜欢的模样捏的!
“在想……”他忍不住伸手捏师无治的脸,“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
平日里,哪有人敢这样捏他的脸,挨近了都要被冷气逼回去。
可这一次,师无治浑身上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消失了,转为的是一种千帆阅尽后的温柔感。
师无治笑了,“也就你会注意我的相貌了。”
宣病哼了下,“喜欢你才会注意你的相貌。”
师无治眉头一挑,这倒也是。
就像他看宣病,也很喜欢。
少年的脸漂亮得雌雄莫辨,越长越开了,唇红齿白的不说,那双眼睛也很是灵动漂亮。
和年少时的宣主一模一样。
只不过,后来那点漂亮被杀气和血气压抑住了,长成青年后,抬眸时眼神都古井无波的。
师无治忽地问:“你觉得宣主,是你的远古时候吗?”
宣病抬眸看着他,敏锐察觉:“怎么忽然这么问?”
师无治拉着他的手,不断摩挲,自己先交代了:“唔……我在意外之下,得知过一段记忆,那段记忆里,宣主和你一模一样,我和木偶长得一模一样。”
宣病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起这个,主动和自己说。
“哦……”他心头一跳,忽然又忍不住试探,“那你是因为宣主才喜欢我吗?”
师无治:“……”
师无治眉头一皱,“胡说什么?我那段记忆,是在爱上你以后才发现的。你搞错因果顺序了。”
——他是在地府时,发现的。
前世他把宣病拽下了悬崖,同归于尽……
而他却并没有失去意识,还见到了地府之主……
“那你没有被宣主的记忆影响到吗?”宣病突然打断他的思绪,好奇的盯着他。
师无治:“有一点。”
宣病瞬间紧张了,“什么?”
“记忆里,他打人很疼,”师无治抓住他手腕,贴上自己的脸颊,“一巴掌下去,脸都扇歪了。”
宣病:“……”
“有段时间还怕你抬手,”师无治无奈了,却忽地吻了下他的手指,看着他:“我信那是你的前世,但我们的相爱在恢复那些记忆之前,我对你的喜欢不会因为那些记忆的叠加而厚重,却会因为如今的你而更深爱你、在意你。”
——深爱。
师无治居然用了这个词。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宣病耳朵和脸更烫了,手指一蜷,“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师无治叹息,“你总不爱对我撒娇,明明被宁寻那个狗东西的话挑拨到了,却装作不在意。”
——但他看到了宣病那一瞬变化的情绪。
宣病这下却有些诧异了。
师无治太细心了吧?说起来,他做事也总是很周到。
“但我没在意啊,”宣病低头玩师无治的手指,“不然后面怎么还和你双修。”
他得尽量避免在师无治面前露出情绪了——万一不小心暴露了族主身份和杀人过往……
那他才真是冤得要死。
师无治不会已经发现了吧?
宣病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师尊……宣主很残忍,对吗?”
师无治顿了顿,“嗯。”
宣病心里又是一跳——师无治这平淡的语气,八成就是不喜欢残忍的人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真的暴露了,师无治得多恨他。
不能暴露!
宣病抬头看他,微妙的转移了话题,“师尊,我突然有点好奇你在三百年里经历了什么,还有那些奇怪的、我没听过的事……都是哪里来的呀?”
“历练时的所见所闻罢了。”师无治揭过话题。
宣病见这招行不通,又凑近他颈窝,“师尊,你好香……”
师无治身上确实有一股雪莲花的香气。
“你是莲花精吗?”宣病抬手摸他脸,“真的好香啊……”
少年葱白的指尖擦过了他的脸,摸到了他的嘴唇。
宣病眼眸一动,忽然说:“嘴也很会说话……你那些话,我一点也想不到。”
他只会重复我喜欢你。
师无治一顿,忽地眉头一挑,“只是会说话吗?不厉害?”
宣病一怔,想起师无治低身取悦他的画面,耳朵又红了,连忙收回手。
……师无治真是什么都能放到嘴上说。
有时候做的事也有些荒谬……
谁会把……□.出来的东西……又吻回他的唇里啊。
宣病耳根子通红。
而且……师无治居然不嫌脏。
“嗯?”师无治吻他鼻尖,眼神却像咬住了猎物的狼,故意道:“师尊厉不厉害?”
宣病被他弄得心里有些痒,“……嗯。”
师无治轻笑一声,“那是不是该给师尊奖励?”
他的语气里带着亲昵,还有一丝引诱,宣病总算意识过来又被他套路了。
师无治要的奖励,从来都不是什么珍宝之类的,而是……他。
“你真是……”他无奈的扫了师无治一眼,“好会布置陷阱。”
“那不知道这陷阱里面有没有套到猎物呢?”师无治咬住他的耳朵,“师尊今天……想看你自己……”
那三个字很轻,宣病却听到了。
“师无治,你真是,”宣病翻身,扑倒他,顺手扯了他的腰带——
师无治又笑了一声。
夜深了,烛火灭了,莲花香的气息越发厚重。
后半夜,宣病忽然醒了过来。
——是被他自己玉佩的光给吵醒的。
他这两天有些担忧身份被发现,睡得不实,因此,那玉佩一动,宣病就察觉到了。
他看了眼师无治沉睡的容颜,又轻轻把师无治梏在他腰间的手拿开了。
他记得师无治原本是不用睡觉的,可这段时间,却开始睡了。
宣病分辨出他是真的在睡眠,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随便捡了地上的一件袍子披上,拿着玉佩出去了。
仙族有传音诀、储物空间的玉佩,魔族也有传音玉,且能同时连接好几个人。
玉一震动,便是有人找他。
宣病出去没多久,师无治睁开了金色的双眸。
这么晚,宣病去哪里?
师无治眯起眼睛,指尖冒出一点光芒,试图去感应手镯的定位,可最后那手镯却在地上亮起来了。
“……”
师无治忽然想起,做的时候,宣病说这个硌手,让他脱了。
那时他正被宣病挑拨得很兴奋,抬掌一动,便顺手给他脱了下来。
宣病是早就知道这东西能定他的位吗?
师无治眯起眼睛,也起身了。
后半夜的风太冷,宣病出了上莲殿才发现他披的不是自己的外袍。
“……”
呃,是师无治的。
就说两个人的衣服不能一起丢地上吧……
宣病无奈扶额,从储物空间里找出来一套自己的,换上了。
没办法——师无治这衣服大他很多,该盖的、不该盖的都盖不住。
如果是魔族有事情找他,他能顶着一身吻痕去吗?
那多不正经。
当然得换自己的盖住。
宣病嗖的一下闪到雪莲花海,这里四下无人,确定后面无人跟着后,才拿出了玉佩。
玉佩还在震。
宣病心说这到底在吵什么!!!下次就该给它静音了。
他叹息着,伸出手点上玉佩,玉佩瞬间一亮——
一张虚幻的光影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那样子像12个宫格,每个宫格上都有相应的动物印。
猴的荧光印不停闪烁,一个激动的女孩声传了出来:“我真的出息了,我挖到了金矿!我再也不是被他们骂的外族魔了呜呜…”
“金矿怎么了。”另一个蛇图腾响了,传出一道懒懒的男声,“又不是没见过,你杀白家那个人的时候,不是见过他贪污的金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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