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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心咒(GL百合)——萌面鸽王

时间:2024-12-12 16:41:39  作者:萌面鸽王
  朝汐点点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你呢?”
  不过说完她就后悔了,欲盖弥彰的自问自答道:“啊......不是,你肯定是要回去的,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
  “你睡着之前,我不会走的。”桑晴失笑,打断她道,“睡吧。”
  殚精竭虑地守了这么久,这一次,换我来守着你。
  窗外月明星稀,斗转星移,朝霞漫上,东方之既白。
  朝汐醒来的时候桑晴已经不在床边了,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的情绪也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老将军身死后,她连一次完整的好梦都没有过,梦中尽是支离破碎,黑云压城,山河飘絮,雨打浮萍。
  北漠破城的过往,每晚都会在她梦中再次上演——战火连天,万箭齐发,耳边尽是乱七八糟的哭声、炮声,那嘶吼着划破天际线冲上空中的箭矢,满天烈开信号箭将北漠炸了个地动山摇,这些动静,在她耳中又汇聚成了别具一格的耳鸣。
  那不远处的城门下,锋利的穿云箭透过残败的盔甲直击心脏,冰凉的长马刀穿过躯体带出滚烫的液体,老将军的温热渐在她脸上,韩夫人的血红染透了她的双眼。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魇。
  可这晚不一样,朝汐这一次没有再做噩梦,也不知是不是哪路神仙终于开眼,两年了,终于准备放过她了。
  “将军?”门外有人轻声叩打,听声音像是朝云,“将军,您起了吗?”
  “进来吧。”朝汐打了个哈欠,懒得下去开门,说话间朝云已经推门进来了,朝汐坐起身,问到,“怎么来那么早?”
  “给您送药来的,昨晚的药就喝了半幅,还剩下一半。哦对了,殿下说您今早不用去朝会了,她已经替您给皇上送过病假了,只要您今晚的宫宴别误了时辰就行。”朝云说着,将手里的药碗递给朝汐。
  朝云原本准备等她喝完,就拿了碗出去的,结果朝汐接过药碗后,既不动,也不喝,干盯着出神。
  朝云不解:“怎么了?”
  朝云本以为她是晨起犯迷糊,待等她望向那两汪清泉之时,里头一片清冽,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哪里像是迷糊的人?
  朝汐不答话,只是摩挲着碗边,良久,才见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58.惊雷
  “朝云。”晨间未曾开嗓,她的声音隐隐带着磨砺的嘶哑,随后她神色凝重,轻声问,“我这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朝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略一沉吟,回道:“大破楼兰那日。”
  朝汐心里一紧。
  这样算来……竟有两年了?
  起初她只以为,那次差点把自己掐死是个意外,可这两日,病情接连不断的反复才终于使她上了心,只怕自己这病,不是偶然。
  那日回营高烧猛起的时候,她就应该惊觉,自己的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吗?
  罡风都吹不坏的身子,平日里提心吊胆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在敌国待了一个月,刚回来就病倒了?
  朝汐:“每次都会发烧,还神智不清是吗?”
  朝云点点头。
  朝汐揉了揉眉心,她觉得自己真是蠢得可以,两年,她竟从未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也是,自己平常本就不易生病,高烧不退的现象更是少有,又怎么能发现自己这是被人下了毒,还是施了蛊呢?细细想来,这两年间,自己除了噩梦缠身这一点之外,也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等等……
  噩梦缠身?
  这噩梦,说起来……也是那日才开始的。
  好小子——匕俄丹多,你还真是好样的。
  传闻楼兰的病秧子三王子,还真是不可小觑。
  “好你个匕俄丹多。”朝汐心中冷笑,“好你个楼兰三王子,老子当初就不该信你那么好心!”
  若不是接连两日病倒,次次咳血,一回比一回抑制不住,一回比一回情况严重,只怕她还跟傻子一样,乐呵地过着清闲日子,吃着皇粮拿着皇饷呢。
  朝汐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了心神,缓缓道:“朝云,取我的盔甲来。”
  太阳很快就偏了西。
  这次的宫宴隆重得近乎奢侈,很有些示威的意思,两侧侍卫森严,一应武将全部披甲带刀,分立两侧,就连桑檀这个有意施展下马威的“罪魁祸首”看了,都险些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这也是桑檀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传说中凉风一吹就能给吹死的楼兰三王子。
  看到人的一瞬间,桑檀才真的理解到“传言不可信”这句话——那少年应该比他小不了几岁,看着约莫二十左右,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模样秀气的很,只不过脸色太过苍白了,像是纸糊的,偶尔还要咳嗽几声,倒是坐实了病秧子的名讳。
  朝汐的耳力极好,敏锐地听到旁边有人低声议论道:“这楼兰王子,好像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羸弱不堪。”
  朝汐和不远处的穆桦对视了一眼,各自神色都有些凝重,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朝汐总觉得匕俄丹多这次和两年前不太一样,身上凭空多出了些东西,一种令她毛骨悚然的东西。
  匕俄丹多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微一偏头,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朝汐身上,他眉峰微微一挑,勾了勾唇角。
  朝汐觉得自己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刘筑全那捏着嗓子的细语在桑檀耳边响起,询问着是否开席,桑檀点头允了。
  宫宴开席。
  穆桦位列文臣之中,前头坐着的就是柳相和章贺昭,听着周围一帮伶牙俐齿的大楚文臣发泄国仇家恨,口诛笔伐地挤兑着使节和匕俄丹多,好像这样就多能在当朝重臣面前,凸显自己的爱国情怀一般。
  匕俄丹多的伶牙俐齿朝汐是领教过的,只不过今日倒显得故意藏拙一般,有进有退,一旦遇上了尖锐到他回答不了的话题,便笑而不语,看起来倒真像是忍辱负重前来当人质的。
  若不是今日早晨彻底顿悟,朝汐恐怕就被他这幅伏低做小的模样诓住了——将敌国将领带在身边一月有余,而且还在其不知不觉之时下了毒,最后帮助敌国大开自家城门,这种人,能心甘情愿地被送来当质子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桑檀今日这宴席,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楼兰人杠上了一般,什么山珍海味都往桌上招呼,楼兰人有没有唬住不知道,反正户部尚书和章贺昭是被吓着了——这样一桌饭,定是海一样的银子流水出去。
  户部尚书的脸此刻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
  酒席宴间,朝汐不敢贪杯,谁知道这帮楼兰来的猴崽子们能闹出什么浪。
  推杯换盏之际,桑檀和楼兰使节之间的官腔也告一段落。
  使节才一落座,便听见匕俄丹多那好似沙漠唱调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地提道:“从前在楼兰我就多次听人提到,大楚国土之内有两位不得不拜会,一位是战无不胜的朝大将军,至于另一位......我看,似乎不在席间。”
  桑檀问道:“不知王子所说,是为何人?”
  匕俄丹多扫了一眼严阵以待的朝汐,笑道:“正是贵国先帝幼妹,大楚皇上您的嫡亲姑姑,大长公主殿下。”
  朝汐呼吸一滞。
  桑檀四下扫了一圈,果真不见桑晴,偏头去问刘筑全:“皇姑呢?”
  刘筑全:“回陛下,殿下方才命人送来了口信,说是今日偶感风寒,怕是不能来了。”
  桑檀点点头,又命太医院去了几个人到大长公主府上,等酒席散了自己再去看望,刘筑全领了圣意,一溜小跑出去了。
  “王子殿下,相比你也听到了,皇姑尚在病中,不宜见客。”桑檀笑道,“王子殿下又何必急在一时?来日方长,总会见到的。”
  匕俄丹多笑了笑,狡黠的流光在眼眸中了几转,对着桑檀高举酒杯,学着他的话,悠悠回道:“是啊,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总会见到。
  自打刘筑全出去后,整个宫宴平静无波地度过了大半,眼看着接近尾声,朝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端起酒杯才稍稍沾了沾嘴唇,还没等她品出来个三六九等,就又见刘公公撵着小碎步突然来报,说容先生回来了,此时已到殿外。
  朝汐来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心里先“咯噔”响了一声。
  容翊……回来了?
  朝汐瞥了一眼柳承平——那是不是意味着,沈嵘戟也回来了?
  容翊回京,柳相可谓是最欢喜的一个,连忙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对着桑檀拱手道:“陛下,容先生不负圣望赈灾回来了,您快给他请进来吧。”
  桑檀其实是有些诧异的,容翊前些时日来信,说还要再多些时日才能回京,南下之时情况紧急,圣上爱民如子才特许悬鹰阵代行脚力,现如今赈灾结束,京城内也并无特别需要他和悬鹰阵赶回去的地方,一众赈灾使团辛劳多日,想着能在回京途中稍事休息也是好的,再者,飞甲飞舰燃料宝贵,若是为了灾民日夜兼程倒也不为过,可要是为了自己,他是万万不好劳烦悬鹰阵的,于是便换了马匹。
  所以桑檀本以为,容翊还要再等上几日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请进来吧。”桑檀对左右吩咐道。
  “遵旨。”一旁边的小太监领了旨,快步跑了出去。
  席间一干人等,尽数望向殿外。
  容翊还是老样子,一袭白衣,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脸上写满了清心寡欲的意思。
  朝汐只觉得他穿衣当真是不怕忌讳,心中又不免暗自嘀咕:“这人难道除夕的时候也穿这身?”
  容翊平静无波的脸上,今日竟还带了些温文尔雅的笑意,不慌不忙地缓缓踱步进来,顺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借着递给下人的动作,用余光微微扫了一圈。
  容翊今日的白衣看起来比平常多出了几寸,下摆已经垂到地上,脏了不少,可他却浑然不觉,撩袍下跪:“臣容翊赈灾回京,请圣上安,吾皇万岁。”
  “容先生快起,无需多礼。”桑檀笑道,“容先生一路辛苦,赶快入席。”
  桑檀对于容翊是怎么看怎么爱,险些让柳相生出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错觉,若不是容翊的男儿身无法更改,只怕柳承平都巴巴地等着把他送到桑檀床上去了。
  容翊现在可是桑檀面前的红人,刘筑全早就替他安排好了加座,那位置正好就是八月十五宫宴上朝汐的位置,而朝汐今日的位置,正好与他相对。
  容翊道了谢,坐到了位上,一抬眼,正好撞上对面朝大将军冷森森的目光。
  朝汐自打刚才容翊进来的那一刻,眼神就一直紧盯他不放,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宫宴一定会出问题,如果不是在匕俄丹多身上,那就一定是在容翊身上。
  楼兰那边有人隐藏在暗处盯着,而匕俄丹多本人也是个不会半分武功的病秧子,倘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些早就锁定了他们位置的侍卫也足矣将其拿下。
  至于容翊……这个人变数太大,朝汐不敢冒险。
  四目相对之下,朝汐心里更不舒服了,身上竟也凭空多出了一丝压不下去燥热。
  “皇帝陛下。”匕俄丹多陡然出声,“外臣今日再次遇见朝大将军,实在是三生有幸,所以,外臣想敬大将军一杯,不知皇帝陛下是否应允?”
  桑檀挥了挥手,不以为忤,表示默认,随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杯酒喝完,元庆小皇帝也算是尽到了宫宴出场的义务,起驾走了。
  众人起身,恭送万岁。
  桑檀离席,众人再度落座。
  说话间,匕俄丹多早已起身,兀自走向朝汐。
  穆桦飞快地冲着暗处使了个眼色,殿内几个原本藏匿着的侍卫倏地露出杀意来,迅速锁定了匕俄丹多和楼兰的使臣。
  朝汐坐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只是不知怎的,随着匕俄丹多的一步步逼近,那本来已经褪去了的烧又来势汹汹地扑了过来,在她耳畔烧得金鼓作响,周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的飞甲燃料,复又滚烫起来,肌肤上覆盖着的,冰凉的盔甲竟也不能使她镇静半分。
  匕俄丹多静止不动了,他站在朝汐的矮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停在空中的一双手肤色青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朝汐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所熟知的匕俄丹多,给不了她那么大的压力。
  她感觉自己的头上仿佛悬着无数把看不见的,锋利的刀刃,它们一下又一下地晃啊,晃啊……
  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三王子客气,不知道三王子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她忍着这周遭无数双蓄谋已久、幸灾乐祸的目光,强压着这万分剧烈的不适,艰难地端着自己楚国大元帅的架子,逼迫自己笑道,“虽远必诛。”
  宴席之上众人呼吸一滞,一片寂静。
  “朝大将军果真有趣。”匕俄丹多忽然笑了,缓缓地退开一步,“旧人相见,将军竟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吗?”
  朝汐的心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像是有人有荆棘条缠住后,使劲扭动着,温热的血液布红了荆条,滴答滴答地染红了一片。
  躲不开了。
  她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直直地对上匕俄丹多的目光。
  少年苍白的面容上有些一双蓝色的眼眸,泠冽的目光像是一把冰锥,毫无预警地刺向朝汐。
  那眼眸中泛着的光泽和闪过的光影,竟和她发病时一模一样!
  朝汐原本心中所有的不确定,就在这一瞬间,尘埃落定了。
  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难以描述的感应,一时间,整个皇宫大殿都在朝汐的眼前瞬间灰飞烟灭,她的胸口开始剧烈的疼痛,宛如要炸开一般。
  所有的幻觉与真实全都乱作一团,这么多年以来压制的剧毒像是烈烈燃烧的巨大火焰,山呼海啸地朝她席卷奔涌而来。
  又来了——
  万箭齐发,战火连天,轰鸣作响,地动山摇……所有还没来及消化的恨意和暴怒一瞬间涌上心头,所有深渊中蠢蠢欲动的噩梦这一刻倾巢而出,无数双手,要将她拉下地狱,将她推向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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