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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帆等人听到后，也就跟着这样叫了，还挺顺口。
林沉通常直呼严宵的名字，现在这声带着调侃的“严哥”一出，弄得几人都笑了。
严宵也没忍住笑意，身体后仰，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倚靠在椅背上，肩膀微微颤动。
“我靠，原来我严哥也会笑啊。”说话的是丁力文，“严哥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他像个人。”
陈天翔在他背后不轻不重地甩了一巴掌：“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像个人？我严哥一直就是人好吗。”
许一帆在一旁小声嘀咕：“严哥什么时候不是人了？”
“行啊凡姐姐，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胆子倒是不小嘛！”不知是谁嘲笑了一句。
教室后方瞬间热闹非凡。林沉象征性地劝阻了一番他们的嬉闹，最终也仍由他们去了。在一片喧闹声中，林沉回过头，不期然与严宵投来的目光相碰。
那一刻，两人都愣了一下，旋即林沉微微一笑。他们之间什么都没说，却好像都从彼此那里得到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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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这天来得很快，因为定在周五下午，加上年级的大肆宣传，众多同学纷纷前来观战，甚至不乏跨年级的热情观众。
共有四个班级晋级决赛，四班对阵六班，九班对决一班。两个球场同时上演着激烈的对决，使得比赛更加引人入胜。
班主任邓妮也特地抽空前来观赛，她与学生们一同坐在观众席上，为他们吶喊助威。中场休息时，她还亲自送上水和毛巾，并对比赛形势进行了简要分析。
六班队伍实力强劲，其中半数成员均来自校篮球队，即便在上半场仅有两名校队球员上场的情况下，他们的整体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上半场比分咬得很紧，四班仅以微弱的一分优势领先。
“别紧张，这只是一场校内组织的友谊赛。下半场你们尽力而为就行，一定要以安全为首要。”邓妮叮嘱道。
几人点头应下班主任的话，但内心深处无不渴望赢得胜利。
十分钟的短暂休息过后，下半场比赛迅速拉开帷幕。
六班调整阵容，增派三名校队球员出战，而四班方面，由于许一帆体力尚未恢复，自认为给大家拖了后腿，于是主动让位给另一名正式队员上场。
随着裁判哨声响起，观众席上的加油声浪此起彼伏。
“四班加油！四班加油！”
“六班加油！六班加油！”
球鞋摩擦地板发出尖锐声响，篮球在双方球员间快速流转，时而逼近四班篮筐，时而又转向六班阵地。
当比赛进入最后五分钟倒计时，所有人的心都被紧紧揪了起来。
赛场上，球员们衣衫湿透，汗水沿着下巴滴落在炽热的地面，不一会就被蒸发殆尽。
六班与四班的比分差距仍然维持在一分。
“老骆！”陈天翔站在外线高声呼唤。
被六班严密防守的老骆闻声而动，奋力跃起，将球传给陈天翔所在的方向。
就在陈天翔即将接过球之际，一直密切关注他动向的六班队长迅速从侧面杀出，凭借身高优势，在空中截断了传球。
距离最近的林沉立即上前争夺，但对方反应敏捷，迅速将球转移到身后，随即斜向抛出。
篮球再次落入六班五号球员手中。
与此同时，严宵试图抢球，五号球员又将球传给了十号队友。
陈天翔紧咬牙关，深知六班队长及五号、十号皆是校篮球队成员，且三人同班，平日经常一起练球，默契程度极高。一旦球权落入他们手中，便极难夺回。
目前四班领先一分，只要确保后续六班不再得分，他们仍有晋级机会。
球场上的呼喊声愈发激烈，短短数秒内，六班的三人便协同作战，将球运至四班篮下，四班球员紧随其后，全力防守。
混乱的赛场上，陈天翔心急如焚，知道若无法及时夺回球权，局势恐怕将被六班逆转。但那三人的传球就像泥鳅一样滑溜，每当四班的人合力围住持球者时，球便在他们眼前被巧妙地传递给另一人。
林沉、严宵恰好与陈天翔视线交汇，三人无需言语，很快便凭眼神交流便达成某种共识。紧接着，三人各自锁定一个目标，分别贴近六班队长、五号和十号对手。
此时，球权掌握在六班队长手中，陈天翔仿佛被点燃了全身斗志，几个箭步冲上前去夺球。
“四班加油！加油啊啊啊啊！！！”观众席上，不知哪位女生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近乎疯狂地吶喊起来，全场氛围也被推上了浪尖。
陈天翔成功接近六班队长，对方正准备投篮。就在球离手的瞬间，陈天翔紧随其后高高跃起，成功将球拦截。
然而，在即将落地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六班队长。
六班队长立刻举手示意，裁判也适时吹响了哨声。
在激烈的比赛中，因争夺篮球而发生肢体接触实属常见，有时也难免出现无意中的犯规行为。
六班队长出手的是三分球，未能命中，却又恰巧遭到陈天翔打手犯规，根据比赛规则，他将获得三次罚球机会，即可以直接站在三分线外连续进行三次投篮。
场下观众或许对此并无太多概念，并不认为六班凭借罚球就能实现反超，但当得知需进行罚球时，陈天翔如同被冷水浇头，心瞬间凉了半截。
三次罚球机会，六班队长第一次显得漫不经心，几乎连篮筐在哪都没有认真去看，结果不出意料地未能命中。
场下观众对他的态度两极分化明显。四班同学认为他不擅长投篮，几乎认定他后续两投也将落空，而六班同学则焦急万分，担心他白白浪费宝贵机会。
六班队长再次接过篮球，无视周围的议论声，站在罚球在线，挑衅般地向陈天翔投以一瞥。
陈天翔与之对视，随即移开目光，眼底充满了懊悔与愤慨。
他知道，这场比赛已经有了结果。
接下来的两球，六班队长一改之前的散漫状态，连续命中，共得两分。罚球结束后，比赛仅剩最后五十秒，局势已无逆转可能。
最终比分定格在13:12，六班以一分优势获胜。
六班突然迎来反转，不知是谁带头欢呼一声，全场顿时沸腾起来。而四班这边，显然未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时间仿佛魂魄出窍，愣神许久才接受现实。
有女生当即红了眼眶，哽咽道：“怎么会输……明明我们班就要赢了……”
更多人眼含泪光，甚至有男生潸然泪下。
回到班上，大家都久久没能从输了比赛的事情中缓过来。班主任邓妮在现场见证了整个过程，理解学生们的心情不佳，因此并未过多责备。
“比赛总有输赢，我们班这次虽然未能取胜，但你们这段时间对比赛的重视和准备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老师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请记住，一场比赛的结果并非你们人生的终点，更不能决定你们人生的成败。”
“我相信四班的同学们都是团结且坚强的，在今后还会有更多取得胜利的机会和辉煌时刻。”
说到这里，邓妮转变了沉重的安慰语气：“对了，别忘了还有期末考试哦，我们班上次取得了年级第五名，期末至少也要争取到第四名吧？这样才能配得上‘四班’这个名字。”
有同学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师，您真是时刻不忘督促我们的学习。”
邓妮佯装瞪了那位同学一眼，脸上却带着笑容：“怎么？我作为老师，不抓你们学习难道去抓小偷吗？”
一句话让整个班级的氛围轻松了许多。邓妮在年级里素以严格著称，平日里不茍言笑，鲜少开玩笑，但正因如此，同学们此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明白老师是在安慰他们。
在晚自习临近结束前的十五分钟，邓妮再次走进教室，身后跟着几位男同学。其中两人各自提着一个蛋糕，一人手持装有餐具的小袋子和一个西瓜，最后两位男生则双手各提一个西瓜。
同学们还未从蛋糕的惊喜中回过神来，邓妮已站上讲台：“这两个蛋糕其实是在你们进入决赛后就预定的。尽管这次比赛我们班未能获胜，但无论是比赛还是人生，都难免遭遇挫折，不可能永远是胜利者。”
“作为四班的班主任，我当然希望看到你们在各项比赛中都能勇夺第一，但更重要的是，老师希望看到你们的成长，无论面对何种局面、何种结果，都能迅速调整心态，从容应对，坚定不移。”
讲台上的两个蛋糕以及那些水果，均是邓妮自掏腰包购买。她心甘情愿为这群可爱的孩子们付出，只为告诉他们——
“遗憾是人生常态，但失败绝非终点。正值青春年华的你们，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第10章 新老年
随着篮球赛的圆满落幕，期末考试的脚步也悄然临近。
学校不再组织其他活动，同学们纷纷投入紧张的复习之中。就连班上平日喜欢嬉戏打闹的几位同学也严肃起来，积极向成绩优异的同学借阅笔记和错题集，争分夺秒地备战。
一栋栋教学楼彼此相挨，灯亮常常亮至夜晚十点才陆续熄灭。
天气由燥热转为寒冷，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很快到来。当最后一门考完，不少同学开始放肆地讨论答案，也有人抱怨题目难度过大，但更多的还是沉浸在即将放寒假的喜悦之中。
附中大多数学生都是住宿生，他们在考最后一科的前一天和当天中午就已经开始哐哐当当的收拾东西，宿舍楼道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和行李箱。在完成考场复原工作后，大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整个教室内一片热闹。
“啊，终于考完了。学委，你觉得这次题目难不难？”坐在许一帆前面的男生转过身来问道。
大家都换上了冬季校服，许一帆将书本整理进抽屉，说：“难度中规中矩吧，和平时做的模拟题差不多。”
这位男生平时没事就跟许一帆相互打诨，这次也不例外：“看来学委对拿班级第一信心满满啊。”
许一帆瞪了他一眼：“别给我立flag啊，你忘了班上还有夏可可，而且严哥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在严宵转入四班之前，班级第一往往在夏可可和许一帆之间产生。但上次月考严宵又拿了班上第一，已经连续两次。
尽管他在年级排名上较期中时下滑了两名，但在高分段就是这样，一两分的差距都可能导致名次的大幅变动。
林沉从走廊上抱回自己的书，路过许一帆他们时恰好听到这段对话，却没有参与其中，而是放下书后直接向严宵问道：“怎么样严大学霸，这次有信心再夺班级第一吗？”
严宵朋友不多，性格上也不喜与人亲近或过于热情。虽然上次他答应了试试和林沉成为朋友，但实际上与林沉的交流也仅限于比与其他同学多一些而已。
大多数时候，仍是林沉主动来找他。
“没考虑过。”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没有刻意去追求过排名，只是普通心态学习和考试。
就这样还能次次考高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林沉边说边坐下，开始将桌面杂乱无章的书收拾进抽屉，“你平时一副巴不得粘在练习册上的样子，课间也不见你去打球或者放松，我还以为是叔叔阿姨管的很严，所以你非常看重考试成绩和排名。”
严宵注重整洁有序，无论是桌面还是抽屉都不会堆积大量书籍和练习册，这些通常存放在家中。每天晚上，他会提前整理出第二天需要携带的数据。因此，当其他同学忙于搬运走廊上的书籍回教室时，他只需取回自己的书包即可。
相较之下，林沉平时的桌面就较为凌乱了，试卷和练习册不分科目混杂在一起，经常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寻找，没少因此被老师批评。
严宵瞥了一眼林沉杂乱的桌面，又很快收回目光，落在他脸上：“我父母对我没有要求。”
严父严母因工作繁忙，对儿子成长过程中陪伴较少感到愧疚。当他们终于有时间回头关注时，却发现儿子已经非常独立，无需他们过多操心和帮助。
尽管如此，他们仍感内疚，只希望严宵健康快乐，并不强求他必须保持优异的成绩。
林沉将剩下的书全部塞进抽屉，无意进一步整理，听到这里转身面向严宵，问：“那你每天课间那么抓紧时间学习干嘛？你知不知道陈天翔他们多么想找你打球，但看到你在学习又不忍心打扰。还有很多人说你是‘学神’转世，整天紧绷着学习的神经不累吗？”
“说实话，我也想问，我们在学校的时间那么长，光上课就有五六个小时，再加上晚自习和晚测，差不多十几个小时，这样不给自己放松一下真的没问题吗？”
严宵听着林沉连珠炮似的问题，等他说完后才回答：“我已经习惯了。”
“课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不如多做一些题目和试卷。”
林沉不能理解学霸的脑回路，说：“没事做可以找我啊，我就坐在你前面。”
严宵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心动：“找你一起写卷子？”
林沉知道他没有嘲讽的意思，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算了，我跟你们这些沉迷学习的学霸在这个话题上没法沟通，万一带坏了你，回头还得上老邓那喝一壶茶。”
林沉转回身去，邓妮也在这时走上讲台。
“我知道，大家考完试了都非常兴奋，但我还是要强调几点假期安全问题……”
后面的内容林沉从上学起就听到耳朵起茧，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屏解锁后收到了一条消息。
【肖叔：小林，你是今天考完试吗？要不先休息几天再来餐馆帮忙，毕竟辛苦学习了这么久。】
【零件批发点：肖叔我不累，正好成绩出来前这几天没事干，今晚就可以去帮忙。】
肖叔对林沉的情况略知一二，虽然不是林沉亲口告知的，但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却从未听林沉提及过父母。
作为一名学生，他不仅要完成学业，还需外出打工，原因不外乎两种，要么父母已故或病重，家庭经济拮据，要么有自己想要购买的物品。
肖叔更倾向于第一个原因，因为即使在假期，林沉也选择留在学校住宿。
【肖叔：那好吧，明天再来帮忙，你今天才刚考完试，而且店里也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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