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含混道。
“以下犯上也可以?”
“求之不得。”
老子听了这话,当即将被他用舌头撬开的牙缝使劲一合,他痛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站定后抬手擦拭嘴角,袖子上染了一抹血。
“屈云笙,你胆敢!”
“是你说的,以下犯上也可以。”
熊玦怒意鼎盛,又冲了过来,但这次他不是来强迫老子的,而是提起拳头来打老子。
我也不惯着他,当即和他厮打起来。
论功夫,他原本就差我一截,再加上做了大王后日理万机,没时间练功,感觉肌肉都比以前松垮了,所以他一直被我压着打。
“不行啊,你再不练都拿不动剑了。”
“屈云笙,你闭嘴。”
“我这还是让着你,若我出全力,你今天都走不出这议事殿。”
“你大胆!”
“熊玦,练练吧,别到时候需要亲率三军时,在三军面前丢丑,又拿你和先王比较。”
“你个混蛋,我让你闭嘴。”
熊玦越说越气,追着我满屋打,也不知打了多久,他终于跑不动停下了,累的直喘/气,汗水浸湿了全身。
“不打了不打了。”他坐在地上,一脸累懵的样子。
我笑了笑,倒了一碗清水,走到他边上坐下,把水递给他:“清醒了?”
他看着我,哂笑一声,将水一饮而尽:“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我哼笑道:“这不比床上有趣?”
他转头看我的眼神,让老子很想打自己话多的嘴。
“你真的这么爱他,居然连本王都敢打?”熊玦说这话时眼里只有疑惑,没有愤怒,“为什么?他看上去可不是那种柔情蜜意会勾人的,怎得就把我们屈公子的魂全部勾走了。”
“谁知道呢。”我看着门落寞道,“我连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都不知道,当我明白时,已经离出发点很远了,但是还配不上爱这个字,在这段关系里,逃走的那个人怎配谈爱?”
熊玦一副听不懂的表情,随即又很认真地问我:“我们是不是彻底结束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我和你就没开始过,屈云笙和你我不知道。
一时间,老子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你我是君臣,这是永远不会结束的关系,林地没有你的支持,我做不了那么多事,谢谢。”
熊玦随即朗声一笑:“哈哈,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楚国,本王自然要支持,我早就说过,只有你才能做本王的令尹。这声谢谢,该我对你说……”
他话音未落,门外内侍叩门道:“大王,莫汐大夫求见,说有军情汇报。”
熊玦转头看我,挑眉说道:“四方都平定了,他深夜前来能汇报什么,怕不是为你来的吧。”
“也不一…”
“让他进来。”
内侍开门瞬间,熊玦突然对我露出一抹坏笑:“这么拱手让人,我不甘心,最后坑你一次。”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脚下一踢,我没防备,被他强力一拉,径直扑倒在他身上。
大门打开,外面的人全都噤声,我急忙转头看去,子玉直直看着我,目光冷冽。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出了明显的愤怒。
熊玦推开我,坐起身,整理整理衣物,又对我道:“既然子玉来了,令尹大人今夜就不能留宿了,本王甚是遗憾啊~~来人,送令尹大人出宫。”
我一动不动盯着他,握紧了拳头,如果有可能,真想照着他那张脸揍下去。
熊玦,我艹你大爷。
第104章 从今以后,无论你是谁……
我离开前看了子玉一眼,可他的目光却是有意避开,没有看我。
一走出王宫,才发现此时外面正在刮大风,天空星辰闪烁,五颗星已然连在了一起。
这和我想象中的速度不一样,四星相连不过几日,怎么五星就连在了一起?
我回头望着楚王宫,宫墙巍峨,庄严肃穆,和我来时所见并无二致。
我跨上马,最后看了一眼,扬起马鞭往宗庙祭殿飞驰而去。
祭殿所在之处山路盘桓,很不好走,我骑了将近两个时辰,浑身的汗被狂风吹了个干,终于来到了宗庙门口。
大门处,秋荑已经站在那里等着我。
“你终于来了?”
我跳下马,跑过去:“为什么五星连的这么快?”
“我也纳闷,”秋荑眉头紧皱,“似乎这次和上次有所不同,也许时空上会有所变动。”
“什么叫时空上会有变动?”我急忙问道。
秋荑攥着我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解释:“上次云笙的魂离体十日,回来还是十日,也许这次就不一样了,你见到云笙后,让他立刻回来,我怕你们那边的十日和我们这边不一样,要是这边时日短些那还出不了什么乱子,但倘若这边比你们那边长的多,那篓子可就捅大了。”
秋荑脚步飞快,我们很快便到了祭台之上,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却从没发现这个祭台竟然有股极强的灵气,仿佛能把星辰之力汇聚于此,让人有种与天地共存,将要羽化升仙的感觉。
“天和,你记住一定要让云笙赶快回来,他现在的身份是楚国令尹,还是氏族族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他昏迷太久,楚国恐怕会有什么乱子。”
秋荑端了一碗药给我:“喝吧。”
又将一块玉塞到我怀里:“流程你都清楚的,天和,容老夫再啰嗦一句,比起屈云笙,我和你之间更像师徒,师父能有你这么个徒弟,很高兴……下次,没有下次了,你在那边好好保重,虽隔着看不见的时空之墙,但为师依然会为你祈福。”
我眼眶一热,喝下那碗药,又将袖兜里的一把钥匙拿出来给他:“师父,这把钥匙能开绝大部分锁,在我们那边用不了,你留着当个纪念吧……你也保重。”
狂风吹得山林起伏,一片片树叶摩梭声宛如浪潮席卷而来,我被大风吹乱了发,吹乱了衣,更吹乱了心。
我望着来时的山道,渴望能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可他如今必定在心里恨我,又怎会来送我。
我闭上了双眼,任凭四周狂风呼啸,头顶星月交辉,静静感受魂魄离体的过程。
过了没多久,我豁然睁眼,那来时的道路,出现了划破长风的马蹄声。
“啊,是子玉来了,他必定是来送你的。”秋荑满眼含泪。“你们师兄弟一场,虽然时日不长,倒真有几分师门情谊在。”
子玉停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他看着我,完全无视秋荑的唏嘘感叹,径直朝我走来。
“子玉,我……”
老子话音未落,他便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嘴角一阵腥甜,秋荑在一旁大呼小叫。
“子玉啊,你这是干什么啊~”秋荑刚要跑过来,可他下一秒便愣住了,像个冻僵的乌鸡呆在了原地,整个人一个目瞪口呆。
子玉扣住我的脖颈,狠狠吻住了我,他把所有的愤怒都融进了这个吻中,怒到极致时都不像是吻,更像是嘶咬了。
我等他这股冲天的怒气散了,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被他咬破了。
“子玉,我没有和熊玦怎么样。”我刚要解释,却被他打断了。
“楚天和,你们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在乎了,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只有我说能断才能断,今日我这么做,只是想和你做个了断。”他一脸绝然看着我,“从今以后,无论你是谁,都和我无关了。”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飞速走下了楼梯,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直抽抽。
他就是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很极端,绝没有半点黏黏糊糊。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分量这么重。
“那个……”秋荑一脸经脉倒逆的表情,对我说,“你快去中央坐下,时辰到了。”
我木然地转身,走到祭台正中央的位置坐下,嘴里像含了一把玻璃渣,微微一动便痛的鲜血淋漓。
“你还有没有话要为师带给子玉。”秋荑见星月之光笼在我身上,问道,“此番一别,便是永别了。”
我摇头道:“没有,他需要的不是我说什么,而是我做什么,我既然选择离开,那说什么都是扎人的刀,师父,我做错了。”
冰冷的泪水沿着眼角淌下,星月之光乍然盛放,无边无际的星辰之力似乎全都汇聚在了我身上,我眼前一白,被一股强不可言的引力拉扯着,浑身剧痛袭来,好像每一寸肌肤都被刀削一般承受着分剥之痛。
痛到极致时,我狂吼一声,剧痛陡然一松,我看着身下屈云笙的身体倒在了地上,而我却越飞越高,直入九天……
*
“楚天和?”面前的人戳戳我的脸,“你醒醒。”
我缓缓睁开眼,随即抬手挡住了眼睛,窗外刺眼的日光射入,我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个光线,看清了戳我的人。
“屈云笙!”老子猛地跳起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往旁一偏躲开了这拳,整个人看起来好整以暇,不疾不徐。
我飞扑过去就是几拳,最后终于逮住了他,将他按在地上。
“你他妈坑死我的,老子要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屈云笙盯着我,目光雪亮,嘴角含笑:“楚天和,你好能打!”
“我……”老子哽了一下,冲他吼道,“我他妈一穿过去就被人踹上战场,不能打?不能打早他妈死那儿了。”
我对着他一顿狂喷,势必要把这些日子受的罪都找他讨回来,这臭小子妄自长了一副好皮囊,和人相关的事却一件不干。
我另一拳提起,正要揍他的时候,房间门却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天和啊,吃饭了,今天有你最爱的清蒸鲈鱼,快点啊。”是我妈的声音。
“哦……好。”我有些不自在地说。
我放开屈云笙,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这房间不是我之前的房间,看上去好像是个新房子,还挺宽敞。
“这是哪儿?”
“你们搬新家了,你爸之前买的,没跟你说。”
“我爸?”我有些怀疑,“他回来了?”
“嗯,做了个手术,回家修养。”屈云笙看着我说,“他经过这个手术,性格也缓和了许多,你就别和他硬碰硬了,有话好好说。”
看来屈云笙把我家的关系摸的门清。
我开门出去,指着屈云笙无声地说:“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出去后,我才发现客厅也挺宽,比起以往住的那个小二居,这里简直配置超标了。
“天和啊,快洗手吃饭。”我妈笑容满面招呼着。
我瞬间有点想哭,她看起来面色红润,气色不错,比以前状态好了不少。
我爸则坐在沙发上看毛选,整个人看起来还是以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不过脸色暗沉了一些,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他这是做了什么手术?
我心里刚飘过这个疑问,就听见边上传来屈云笙的声音:“肺部手术,切了一叶肺,不过你别担心,是早期,切了就没事了,只不过肺功能受了影响,要修养一阵子。”
屈云笙走到我边上,对我说:“你心里想的,我也能感受到,我早就接受了你这具身体,和它相连相共,如今我还没走,所以和它还有共感。”
我一想,对啊,这家伙怎么不走呢?
“你何时走,师父让你快点走,这次的时空和上次不一样,你如今的身份是楚国令尹,必须快点回去。”
“哟,你居然坐到了令尹的位置?”屈云笙满眼惊讶,“这可是楚国除了楚王之外最高的尊荣,你居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坐上了!”
我坐在餐桌旁吃饭,屈云笙也坐在边上,只不过我爸妈看不见他,我便一边吃饭一边和他共感着。
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屈云笙方才还轻松愉快的表情越来越暗淡,他静静坐在一旁,呆呆望着餐桌上的饭菜,整个人好像木了一般。
我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而且不仅心里不好受,身体也不太好受。
我总是情不自禁挥袖,情不自禁扶杯喝水,情不自禁想捻一下袖子去夹菜,情不自禁想盘腿而坐。
我一边情不自禁,一边竭力克制,忍得很辛苦。
还好我爸还在继续看那本毛选,我妈只顾给我们夹菜,没留意我的怪异表情。
终于把一顿饭吃完了,我大呼一口气,帮着我妈收拾碗筷,我爸的那些办事员又来探望了,他们先是寒暄了一番,随即又拿出小本本,听我爸的安排。
这样的场景,我记得我初中时也常常看到,只不过那时候的办事员和现在的换了一批,谈的事也没这么大,看来他又升了。
我回到屋,躺床上长叹一口气,床铺太软,让我浑身不舒服,左翻右翻最后还是坐了起来,靠在墙上。
而屈云笙,一直在旁边失魂落魄地跟着我,没有提起要回去的事。
突然,一声“叮叮”声传来,我有些不习惯的看向枕头边的那个小砖块,拿起来犹豫一下,伸出手用指纹解了锁。
消息是“高一班四帅”微信群发来的。
“大帅”特地@我,发了一下吃瓜的表情包——二帅,你知道今晚的同学会谁会来吗?嘻嘻……
“三帅”和“四帅”瞬间来劲——谁谁,快说。
大帅——孟婉婷啊,咱二帅的初恋,人从国外留学回来,据说还签了大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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