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视为和他一样的存在。
他还将他视为“人”吗?
谈幽影再度露出一种忍耐的神情,胸中疯涌的陌生情感是什么?杀意吗?他想裴止漪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再不能说出一句这样的、如此的……
“师弟,不然还是换我来肏你好了?”
“你反悔了?”
“我肏你的时候,你除了发骚的话,什么都不说。”
裴止漪一怔,眨眨眼,唇角微噙笑意,“师兄莫非怕我说这些话?”
第二十章 吃一个橙子
34
谈幽影抓住裴止漪手臂,将人从身上掀下来,换成自己翻身而上。
裴止漪的阳物本就入得不深,动作间滑落出来,却没受多少时间冷落,只见谈幽影跨在他身上分开两条腿,沉腰缓缓坐下来,对准的正是他的阳物。一开始很难直接插进去,阳物只是插进了臀缝,被两边滑腻而柔韧的臀肉裹夹,此等体会不比穴内紧热,却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师兄很快动了起来,以微小的幅度挪动腰臀,实际上是带着他的阳物寻觅后方的入口,摩擦间带起的快感极强烈。
裴止漪倒在榻上从下往上仰视,能将上方的人所有表情和姿态一览无遗,他的整副躯体,每一寸皮肤、每一分线条都尽收眼底。师兄这样跨坐在自己身上,分开两条苍白的长腿,旋摆劲瘦的蜂腰,带动披散在胸前的黑发,轻拂过胸前的殷红,那动作真是……他身子烫得自己也感烧灼,心脏处似燃起了一把会发出鼓声的火,砰、砰、砰——跃动着要穿破皮肤,越看,那把火烧得越旺,偏偏挪不开眼。
不多时,阳物前端的冠头部分挨着了穴口,裴止漪之前的一番动作不算无用功,到底使那一处添了几分水润,冠头教穴口轻易地含进去,停留在浅处,再深入又有些发紧了。
谈幽影转了转膝盖,将两条腿打得更开,甚至反手从后边掰开自己的臀瓣,再度往下沉腰,教那根阳物进得更深,以裴止漪的视角将阳物怎么进入的情状看得再分明不过——一根白皙的玉茎没入圆润的臀瓣中,教深处殷红的缝隙吞吃进去,穴口发红,颇显脆弱,瞧着让人心生隐忧,没成想其远比看上去深藏不露,慢慢吞吮下来,竟吃进去长长的一截,直接近根部才停下。
这一幕刺激得裴止漪眼尾也泛起烧灼之感,遑论进入内中的阳具感受鲜明,肉壁瑟缩般缠紧了整根器具,如同浸在刚滴落出的一团烛泪中,又软又热,魔物周身冰冷无温,此一处却和常人一样具有温度,只怕是谈幽影浑身上下最热的地方了。他甚至觉得烫,烫得头皮发麻,脊柱酥软,身下那根阳物却更硬了,硬得发疼,只想在内中狠狠冲撞,舒缓亟待发泄的欲望。
谈幽影体力异于常人,伸出只手抵在他腹部做支撑,便开始前后摆动双臀,使阳物在内中来回抽插,抽插的幅度、深浅、频率完全由他把控,他的动作不比裴止漪女身,腰肢细软,动起来弱柳扶风般袅袅婷婷,自幼修习的亦是武艺,而非舞蹈。是以这般摆动并不来得柔弱,反而更显得强健,加上线条流畅轩敞的双肩,不断放松又收紧的腹部肌肉,绷起来的大腿线条……如何看都是一个俊美而不失英武的男子。可正是这样的人,此刻做这样的动作,是因为体内插着自己的阳物,为了让那根东西插得更深、更爽——这念头膨胀得令他胸口发涨。
这般前后律动并不能顶到最深处,但也能插得很深、照顾到多处,某一瞬像又撞到了一开始那处敏感的软肉,谈幽影张开嘴发出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呻吟,面上神情有一瞬恍惚,如神识都被顶散了。他从没见过也没想过谈幽影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思来想去,千回百转,就是躲不开“淫荡”一词,他想更用力地顶过去,让那种神情在那张脸上持续的时间更长一些,谈幽影却在这时俯下身,狠狠攫取他的双唇,把舌头送过来和另一根舌头狂热地纠缠,一只手向下,揉搓他的乳房,捏弄他的乳尖,再滑到腰侧,曲起手指轻轻勾挲腰窝,太痒了,裴止漪想躲,可自己的阳具正紧钉在对方体内,怎么躲?他痒得身子乱扭,眼尾发红,那只手再向下,捏起他的阴蒂细细亵玩,玩得花户里的水一股接一股往外淌,激起他更强烈的反应。
谈幽影就这样一边玩弄他的身体,一边教他的阳物在自己体内肏弄,裴止漪毕竟是第一回,承受不了过多快感,坚持不了太久,谈幽影来回摆动十数次就都交代了,精水全射在里面,恣肆打在内壁上,谈幽影身子颤动了几下,脸上又露出那种恍惚的表情,这回持续的时间更长一些。
他的阳根还插在穴里堵着,那些精水就流不出来,谈幽影也没叫他拔出来,而是倒下来整个压在了他身上,他感到对方身上温凉,玉一样,像方经主人把玩,添了些许罕有的温度,裴止漪紧揽住师兄,将脑袋搁在对方颈窝,微微晃动去蹭那些滑凉的发丝。
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儿,都感到那根阳物又硬了起来,裴止漪在他耳边说:“这回我来。”
谈幽影捏了他乳肉一下:“好。”但一点没让开的意思,还紧压在他身上。
裴止漪手撑在他胸上让他隔开些,先把阳物从里面拔出一大半,里头那些精水顿时跟着流出来,淅沥落在榻上,为方便发力,再抓着自己的阳物顶进去,这一回里面多的是水做润滑,入得很顺畅,完全能比上一次进到更深的地方。师兄里面究竟能吃多少?他的手把持根部,其余部分一点点拓进去,最后接近阳物最底处,伸手摸了摸,只剩外边两个囊袋了,要是能一起吞进去就好了。
第二十一章 终于可以销毁驾照了
谈幽影乃法力高深的魔,即便经受几回凶猛的索取,偶感疼痛不适,于他而言总不过太仓一粟的感受,轻易就能被欢愉的快感压过去。反倒是裴止漪先乏了,身体力行地明悟做睡人的那个着实需要技巧,消耗心力。他累了就换谈幽影来,裴止漪看上去再羸弱,终究是修行数载之人,换言之更持久,也很耐肏。他只是懒得动弹了,欲望不比凡人容易消退,对姿势的变换倒接受得从善如流。
谈幽影专插他前边的花穴,不知缘何他莫名在意起此节,间歇里抓过谈幽影的手绕过阴阜,沿着股缝往后,指引他摸索那道紧窄的裂隙,“师兄是对男子提不起兴趣?”
谈幽影没第一时间回答,思虑后如实道:“过去我曾与女子欢好。”
所以他只有这方面的经验。
裴止漪没显出介怀的模样,只露出些好奇,“是你还在家乡时的事?”
谈幽影道:“我生在宫中,成年后按规矩内廷会送来美貌的宫女,助适龄皇子破戒成人。皇姐对此颇不齿,耳提面命叮嘱我不能糟践无辜宫女,要挑拣自己心动之人,于是我拒了内廷送来的人。”
裴止漪显然没料到他会娓娓言说那般久远的过去,神情迷茫错愕,眼眸大睁,十分触动。
“后来你是遇到了心动之人?”
“她亦这样过问。”
“我从宫道边走过,见一女子在柳树下伸展双臂,口中发出啁啾之声,之后有一只绿色的小鸟旋落而下,停憩在她身上,她便咯咯笑个不停,像一棵迎风招展的柳树,只为吸引鸟儿栖息。”
“当时心念一燃,想‘便是她了’。”
“我赐名她‘青鸾’,以为她应当像鸟一样自由,并承诺送她离开那座宫城。一个月后,她竟不想走了。”
“那时她问我这个问题,而在我看来,她变得眉目灰暗,全无光彩。”
“所以,我全不记得她的脸了。”
“我还是将她送走了。”
“你只喜爱她在你眼中的样子。”裴止漪道。
“你的口吻与我阿姐相似,她更严厉更不留情面,骂我‘自大寡情’‘因轻视他人命运才会专横到以为自己能掌控他人的命运。’”
裴止漪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道:“她说得不错。”
“裴止漪,你信命运吗?”
“何为‘命运’?我只知道人一生要做许多选择,有些选择避不可避。每做出一种选择后,都要面对接下来的后果,那个迎面而来的后果,或许便是所谓的‘命运’?”他反问之后又问,“怎忽然与我说这么多话?”
“因为我要去定天宫了?”
“你去定天宫之后,会看到我。”裴止漪洞悉他的过去,不过早或晚的分别,眼下他才会无所顾忌地谈及过往。
裴止漪似懂非懂,“师兄,我会死吗?”
“这是临行之前的断头饭?”
谈幽影怔然,琢磨过来他言下之意,倏而仰头大笑,“哈,我是你在这世上最后饱餐的一碗断头饭?”
裴止漪摇首,郑重道:“你是我在断头台上最后一眼想望见的夕阳。”
谈幽影皱眉,猛地挺了挺腰,往他花户里插得更深,“太阳会这样日你吗?”
裴止漪脸有些发红,“你既是贵族出身,从哪儿学来这等粗话?”
谈幽影这时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是,你会死。”
“无论你怎么选,都会死。”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又带着透彻的冰冷,接近九幽之地的气息。
“你已死过一次了。”裴止漪陈述道。
“定天宫是所有莳花人和他们继承人的坟场。”
裴止漪点点头不再问,二人又开始纠缠于纯粹的肉体欲望。
也不知这样在床上厮混了多久,不知年岁,不知羞耻,末世的昏君和妖妃一样荒淫无度。
裴止漪过去的生活自律、慎独、禁欲、富有规律,循规蹈矩,头一回迈出墨绳以外,便一头直坠深不见底的幽潭。饶是谈幽影也不曾有这样的体会,做人时他不算纵欲,成魔后他一度丧失了欲望。
因这般极致放纵,那朵魔花开得前所未有的浓艳嚣张,束状的花瓣完全朝四面展开,呈露出中间一根根细长的蕊。蜿蜒的藤蔓遍及裴止漪周身,甚而在他额角处生长出一片,顶端绽放一朵漆黑的花。
谈幽影抚摸他额上的花,莫名笑了笑,轻声道:“你如今看来比我更像大魔头了。”
然而容许花开到极致,不过是了然世间一种既定的规律——盛极转衰。
在时辰将至前夕,二人神识中皆生发感应,谈幽影最后一回以魔气探入裴止漪绛宫,快刀斩乱麻,一个动作斩却了魔花所剩余毒,使其魂飞魄散。
裴止漪身上的曼陀罗图案和香气瞬即消散,他完全恢复男身,一副身子价值连城的璧一样不见瑕疵,不容玷污。
他起身离开床榻,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一袭白衣在他身上和从前一样轻软纯洁,纤尘不染,前一刻的所有混乱和淫靡潮水般从他身上飞快退却。
他行事自有一番独特的节奏,慢条斯理又一丝不苟,坐到镜台前将散乱的长发一点点梳理柔顺,搁下梳篦,转身看向谈幽影,“师兄,我走了。”
谈幽影看着他,并未言语。
裴止漪垂眼想了想,他知道这问话没意义,不免踌躇,还是开口问:“你会等我吗?”
“你忘了吗?”谈幽影道,“我正是为今日而来。”
“我会看着你的。”
裴止漪莞尔一笑,推开门并不回头地走了出去。
待他的足音远去,谈幽影做了一件自己也费解的事——他行至镜台前拿起那把梳篦,将梳齿间缠绕的几缕发丝解下来,悉数拢入掌心。
第二十二章 师兄的过去
35
谈幽影整饬仪容,摇身一晃,缩地成寸,转瞬来到整个无涯学宫的小岛上最高一处——一座于平地上突兀拔起的山坡,自顶处垂目远视,能看到一艘雪白的小舟从岛上划出来,舟上有两道人影,他知道立在船头的是裴玉姿,而后方坐在船舷的是裴止漪。
没有人划船,这艘船也不属于摆渡人,无桨无帆自行,笔直地朝前方划去,在身后的水面上曳出一道细长的涟漪。船行出两里,即抵达了尽头——那也是传说中整个法莲界的尽头“天之极”。水到这儿停滞不会再动,鸟到这儿会转头飞往另一个方向,云行到这儿仿佛受空气中某样无形屏障的阻拦,亦无法寸进一分。
过去他曾见过不少其他世界的生民,三千界的各个小世界诞生的时间不同,土壤不同,发展的步调也各不相同。有些世界还未发展出文字和文明,尚处于刚刚发端、人人茹毛饮血的丛林时代,而有些世界的文明进化程度超前,依赖并享受一种全新的文明“科技”。这样的世界很难培养出莳花人和佛法的信徒,他们将外界的浮游生物视为一种宇宙中超然的“外星人”,而“魔气”是这群外星人散布的“病菌”,他们更愿意相信政府、科学家和血清。
这些世界并非完全没有莳花人的信徒,也有虔诚的信徒费尽千方百计历经千辛万苦而来,谈幽影就曾接待过这些人,有人见到“天之极”,笑谈这像网络游戏里的“边界”,游戏中的人物谁都越不过去,想要越过去说不定会狼狈又可笑的“卡bug”。
而谈幽影知道,真实的法莲界没有尽头,事实上“天之极”外边别有洞天,而能够进入另一方世界的只有“莳花人”。
裴玉姿立在船头朝面前的无形屏障伸出手,他知道他是在画开启那扇巨大的门的法印,随即小船穿入屏障,消失得无影无踪,海面上风平浪静,彷如什么都没发生。
他知道裴止漪会在另一边看到什么——那儿有一座宏伟的白色宫殿,通往宫殿的只有一条血红的路,道路上铭刻着许多金色的符文,两边漆黑的土地上长满了白色的树,树上竟结出了许许多多半透明的莲花,只是那些莲花俱无力地下垂着,被人斩首了一般,死去了一般,毫无生气。冷风过,苍白的花瓣轻轻晃动,根根细长的花蕊拍打在空气里、花瓣上,铃铛般发出泠泠的声响,成千上万簇花蕊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无数幽魂在低语。
那些是死在定天宫里的亡灵,也是死在三千界各方世界里数不胜数的孤魂。
裴止漪孑然行在这条路上,师尊不见了,身边一时却出现了很多人,那些莲花响动的时候,许多黑影乍然浮现,走在他前面的、后面的、旁边的,脚步轻快的、沉重的、绝望的、坚定的……他们是谁?也是曾踏上这条路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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