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漪一怔,本已看清他的动作,却没躲,任那只手落到身上。即使早有准备,谈幽影的手一旦触及身体,他仍不可抑制地身子一僵。
谈幽影五指收紧扣住他肘弯,就这么擒着他,迈步往前走,“师弟,你该吃早饭了。”
他们以这副姿态肩并肩走进茅舍,俨然一对感情很不错的同门,座上裴玉姿侧目瞥来一眼,倒是不见丝毫动容。
等裴止漪用过饭,裴玉姿从袖中取出一枚花瓣递予裴止漪,“今日,去往孤灯界。”
“是,师尊。”裴止漪双手合十一拜,递出双手虔诚接过。
谈幽影道:“我与师弟同往。”
裴止漪微愕,裴玉姿却是不置可否。
如是,裴止漪只有默认了谈幽影做同行人。
这种感觉颇怪异。
自从进入无涯学宫,学宫里只有他与师尊二人,日复一日的生活无甚变化,许多时候都做着重复的事:洒扫、温书、修行……
所以七十年前与谈幽影的初见,轻易成为记忆中笔酣墨饱、落纸云烟的一页。
如今谈幽影再现,同样吹皱春水波澜。
12
有时裴止漪也像今天这样离开无涯学宫,到各界去传教、施善。
行走于三千界,往往是一人孑然独行,多年来已然习惯了。
而今身侧多了一个人,稍分出一点余光就能看到他,走在路上能听到身后那道亦步亦趋的脚步,能看到日光投射出对方颀长的身影,他不像他的主人一样懂得保持距离,行走间离他越来越近。
裴止漪免不了生出这一念头:若是谈幽影当年不曾入魔、不曾叛出师门,若当真只是他的“师兄”,他们间是否会有很多年岁与今日同样?
他不懂谈幽影做什么要跟着他,他看上去并不关心他要做的事,也不关心他这个人,他应当不关心任何人。
他们乘摆渡人的船渡过苦海,来到海的另一边便可运用起传送法阵了,需以师尊给他的孤灯花花瓣为阵眼,能送他顺利进入孤灯界。但此阵法只有无涯学宫的人可以运用,谈幽影要想和他一起进入阵法,得牵持着他。
裴止漪主动朝对方伸出手,谈幽影垂目瞥了一眼,自然而然地接过。
这回分明是由他发起的动作,手心相触,裴止漪仍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魔物的手冰冷,无一丝人类的温度。
***** 师弟入魔了?
裴止漪所料不差,在谈幽影看来,裴止漪在各界进行的传教活动,不过无聊人行无聊事,完全不能勾起他一丝兴趣。
阵法送裴止漪来到孤灯界一个小村庄,此界离位于三千界中心的法莲界偏远,离法莲界越远的世界越混乱——难以受佛光普照,多见魔物横行,或受外界浮游生物侵扰,动荡不安,民生多艰。自是莳花人裴玉姿眼中亟待传教的重地。
裴止漪做了好几件事,先去郊外拾捡木柴、木板、木炭、砖块……又去粮店买了两袋米,在街角找了个僻静角落,用砖头垒出一个简陋的灶台,往肚子里塞满柴禾,拿火折点燃。他从乾坤袋里取出准备好的木碗和大铁锅,把锅架到灶台上,将洗净的米倒进去加水熬煮。食材准备俱全,裴止漪把木板立在边上,用木炭写上“免费施粥,一人一碗,排队领取。”
一炷香后,锅里水烧开,米粥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吸引来不少衣衫褴褛的贫民。
裴止漪盛好粥一碗碗送出去,对每个人都会说两句话。
“小心烫。”
“待诸位施主用膳完毕,可留在此处,听鄙人‘俗讲’。”
这种传道方式,乃最贴近世俗的一种,也是无涯学宫一直以来最常用的。
曾经的谈幽影对此嗤之以鼻。
他初入无涯学宫时提出过质疑。
“进入无涯学宫的人,必须得信佛吗?”
“我可没听说过,无涯学宫是个和尚庙呀。”
裴玉姿为他释疑,领他到院里看水缸中一丛盆栽。
“一花一世界,整个三千界有三千个世界,自成一体,实则又连缀为一个整体,盘根错节,连枝带叶,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可知为何属于你的世界会破灭?”
“当真只是因为世道黑暗、人心不古,偏好争名夺利、逞凶斗狠?”
“只因越接近三千界外围的世界越危险,它们临近宇宙中那些巨大的浮游生物,那是比太阳、月亮还大得多的存在,并不会顾惜其眼中比蚂蚁还渺小的三千界……”
谈幽影疑道:“它们,是传说中的神吗?”
“或可这么说。”
裴玉姿伸手搅动水面,一只大得出奇的黑色鲤鱼从底处浮出来,狠狠撞击水缸中央的盆栽植物,一下撞得整个盆栽晃动不已。
“外围的世界经常要经受这样的撞击,而那些浮游生物身上的黑暗气息会沾染到这些世界,那也就是所谓‘魔气’的由来,是以外围世界多为魔界,多生魔物,若任由他们一步步向内侵蚀,三千界早晚不复存。”
“佛道,确能抵御魔气。”
他接受了裴玉姿的说法,也是头一回真正了解自己身处的世界。但这不代表他愿按无涯学宫的章程传道,后来他问裴玉姿要了一把斩魔剑——据说以高僧佛骨所铸,剑身阴刻“卍”字和佛文,一旦注入足够纯正的灵气,那些字符皆会熠熠生光,金光璀璨。他还问裴玉姿要来许多黑色花瓣——那皆是进入被魔气污染的世界的钥匙,他携这柄剑穿梭于三千界外围,执剑诛杀群魔,剑风过处,所向披靡。
那是他所行的道。
裴玉姿没说不好。
外界的人倒都说他好,那些年他剑下不知斩了多少魔,杀出了赫赫威名,他们也说过“谈幽影是莳花人最值得骄傲的弟子,将成为引领三千界的下一代莳花人”。
哈。
如今他观裴止漪,此人奉行无涯学宫的惯例,甘堕泥淖,竟给这群最低贱的凡人生火做饭,他明明生得一点不似凡人,白衣出尘,清致隽秀,可做起这等凡人俗事,却来得熟稔寻常,一副早不知做过多少回的模样。
间隙里谈幽影瞥见有人趁接过粥碗的动作,在裴止漪手上摸了一把,甚而留下污痕,那人也不争不恼。没骨头的泥人一个。
等这些凡人吃好粥了,裴止漪按自己说的开始俗讲。
俗讲,专指佛门中人对普罗大众讲授佛经故事。裴止漪今日讲的故事是“目连救母”。
人群散了大半,只留下十多个在原地听故事,凑在近前的都是一群充满好奇心的孩子。
“……慈母告目连:‘我为前生造业,广杀猪羊,善事都总不修,终日咨情为恶。今来此处,受罪难言。浆水不曾闻名,饭食何曾见面。浑身遍体,总是疮疾。受罪既旦夕不休,一日万生万死。’慈母唤目连近前……
目连,目连啊……”
青年清润温和的嗓音注入感情,含悲含悔,凄怆而动人。
“我缘在世不思量,悭贪终日杀猪羊,
将为世间无善恶,何期今日受新殃。
地狱每常长饥渴,煎煮之时入镬汤,
或上刀山并剑树,或即长时卧铁床。
更有犁耕兼拔舌,洋铜灌口苦难当,
数载不闻浆水气,饥羸遍体尽成疮……”
谈幽影隐隐感到头疼。
电光石火一瞬,脑海中响起了很多声音。
“小弟,快跑、快跑啊!”
“阿影,我喜欢他,即便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他。”
“前往法莲界,莳花人会帮你。”
“阿影,救我、救救我……”
“谈幽影,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你不用死?”
“谈幽影,莳花人的使命是救三千界、救天下人,而不止为了救一界、救一人。孰轻孰重,难道你分不清?”
“一念之差,一步神魔,你自己选吧。”
……
“呵……”头痛欲裂,谈幽影却哑声笑起来,目光穿过人群直刺当中的裴止漪。
那人结跏趺坐,雪色衣摆堆叠于身侧,如同莲座。他面容柔白圣洁,神情仁慈隐恻,观之可亲,分明超尘绝俗,又具有任一人见了都想亲近他、与他倾吐苦痛的魔力。
下面已有人抬袖擦拭眼泪。
该说不愧为莳花人的继承人吗?仅是一场俗讲,就能刺激到他这种肮脏的魔物。
果然是……可恨至极。
13
俗讲结束,裴止漪收罗好自己的东西,往村外树林里走了一圈,一面游目巡睃,一面呼唤师兄,半晌无人回应。后来他失了耐心,喊了一声“谈幽影”,头顶即刻响起一声轻笑,原来谈幽影踞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上,找了个好位置,枕着手臂半躺在树干上。
裴止漪仰头视他,天外落日西沉,暮云如染,霞光酴醾,树上的人周身也镀了层绯色的边,整个人却因逆光陷没在昏暗中,如一道漆黑的剪影。
裴止漪心道:此时此刻,正是逢魔时刻。
不由想起第一回见谈幽影时一如眼下的场景,不过在树下的人换成了他,树上的人换成了谈幽影。
第九章 师兄的骚操作刚刚开始
14
“今夜驱除魔气后,此处会更小。”夜里说这话时,谈幽影手里把玩着裴止漪一只乳,触手滑腻如羊脂,他垂眼盯着那团玉盘红珠,神色如常。
裴止漪极佩服这人装相的能力,按着他手腕在乳肉上揉弄,嗔道:“你不是喜欢小的吗?”
谈幽影双眼略抬一分,看进他眼底,“他呢?”
对方明白他意指什么,“呀,多半是你昨夜肏太狠,将他吓着了、肏坏了,他全躲起来了。”
谈幽影唇角微动,似笑非笑。
“况且,我也是他,只是往日他一概不肯承认、不肯正视罢了,难道你这样的魔,也喜欢他那等刻板无趣味的圣人吗?”对方揽着他的肩攀上来,凑近他耳畔往耳蜗里吐气,“师兄,我不好吗?”
“你又能做到哪一步?”谈幽影饶有深意地看他,目光下滑,裴止漪的眼神跟着落下去,立即定在一个点不动了,喉结滚动着暗暗吞咽,伸手探进他衣内,见谈幽影没阻止,就握住他身下蛰伏的巨物,以纤长细滑的手指侍弄。
但裴止漪到底是无甚经验的雏,料想过往也禁欲惯了,他可曾动手为自己纾解过?谈幽影发现很难在脑海里设想那副画面,却能联想裴止漪认真而烦恼地微蹙着眉的神情,仿佛忍受,又仿佛难耐,那样的情态只消一眼也叫人难忘。
该抚慰这根阳茎上下哪一处,每一处用多轻多重的力道?裴止漪全无概念,辗转抚弄了百来下,掌中物什仍沉寂着不给任何反应。倒是自己的手指有些酸疼了,他不免气馁,埋怨着“你还真难伺候……”一壁动了一个新念头,不如用最直接的方式?也一定是最能见效的方法……除非对方根本不算个男人。想着他抬首去吻谈幽影,那人并不抗拒,配合地启唇勾缠他的舌头,争相掠夺彼此唇舌间的空气,一时口中生出许多津液,痴缠着顺势往后倒在榻上,二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对方的温度染到他身上,使裴止漪回想起昨夜谈幽影整个人的气息完全侵入体内时的情形。他愈发情动,蛇一般缠紧身下人,又因谈幽影今晚异常的配合得寸进尺,抽出一只手去揉捏那人胸前的乳粒,很快感到它们在手心里硬挺起来,谈幽影的表情也起了变化,眉心微动,如春水微澜,面上神情不再那般完美无缺。
裴止漪没忘了正题,他恋恋不舍地撒开手,滑下去双手扶起那根足够长足够大的阳茎,彼时直面此物,或有一瞬不知缘由的迟疑,却很快启唇将之纳入口中。
他品箫的本事的确比手活高超多了。
裴止漪无师自通,并且全不知羞耻,用小巧的舌尖顶弄阳茎的根部,全不在意根部那些粗硬的毛发扎在白皙的脸上,说不清是最敏感处得到的刺激大,还是落入眼底的画面刺激更大,谈幽影垂眼视这一幕,几乎立时起了反应,心道裴玉姿默许自己为裴止漪拔魔,是不是也默许了他的弟子如此时一样在身下为自己品箫?
阳茎立起来后头部变得坚硬而粗大,裴止漪一路舔吮到此处,随后张大嘴慢慢将它吞入喉中,口腔给撑得完全打开,唇瓣的颜色愈红,来得艳丽而淫靡。谈幽影感到自己的阳茎经过微硬的上颚,磨蹭过微有些疼,却又激发别样的快感,进到深处被口中的软肉吸裹,如软和温暖的蜡油,能被他的阳茎任意戳弄成任何形状。他这样想着,摆动腰部模拟交媾的动作抽插起来,插进咽喉更深处,整根茎身被紧窒的口腔衔住,他是舒服了,裴止漪却难受得几欲作呕,唇舌下意识向外推拒口中硬物,却又如献媚般地吮吻,谈幽影紧攥着他发丝,在他口中更大力地冲撞,数十下动作下来他两腮酸痛,眼角泛红,身下的液体却比眼眶里的液体先流泻出来,沿着腿根泛滥成灾。
谈幽影的阳茎蓄势待发,愈发涨大,只怕裴止漪根本撑不下,他好心放过他身上这张嘴,转而一手抓住他一只乳房,向中间挤压并拢,挤出一道凹陷的乳沟,挺腰将阳茎插进去,沿着沟缝一下下律动,颜色深红的阳茎在雪白的玉乳上鞭挞,逐渐印出一道道绯红的痕印,最坚硬处被饱满柔嫩的乳肉包裹,触感如同脆弱的豆腐,茎身不时破开乳肉戳到裴止漪下巴上、脸上,适才这物在口中无异于刑具,这会儿却又被勾出莫名的渴求了,他微启檀口想要主动去舔舐……
一只手扣住他下颌,使他维持着半张着嘴的姿态,头顶一道冷淡的声音问:“想要吗?”
他胡乱点了点头,感到对方停下腰胯的动作,随即往前一步,那根硬物搁在他胸上,抵在他下巴上,轻轻弹动了一下,瞬时溢出许多冰冷而黏稠的液体,纷纷溅在他胸上、脸上、嘴巴里,还有几缕蛛丝般挂在他头发上。
谈幽两只手一直抓着他胸乳,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己的魔气潜进他的绛宫,料想他早就准备好了,只待这一刻——
魔花颤抖着萎靡下去,颜色转为黯淡,谈幽影紧盯裴止漪,见他眼底在震动后浮出一些熟悉的神色、一种软弱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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