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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入魔以后(玄幻灵异)——酸奶薄脆

时间:2024-12-25 10:12:52  作者:酸奶薄脆
  却有一只手把斗篷扯开,用力把他拽出来,“阿兄,陪我去摘枇杷。”
  “忆姝,道边李苦。”
  “嘻嘻,我不管,酸就给渚清少白吃啊。”
  他们在怀里兜了一堆黄橙橙的枇杷,她用纤纤玉手慢条斯理地剥了半天才剥出一颗,自己吃了一口,不露异样,转头一把塞进他口中。
  “阿兄,你尝尝!”
  “哈哈哈哈哈哈哈,酸吧?”
  “江忆姝——”
  “忆姝,你怎能又与兄长如此胡闹?”
  ……
  有很多声音在呼唤他。
  “徒儿。”
  “乖儿。”
  “止漪。”
  “兄长。”
  “阿兄。”
  ……
  那些声音一时如一双双手,争相来攀扯他,用力拖拽他,令他不堪重负。一时如隔着云海,缥缈四散,他反而成了想要去拉扯的那个,却不得泅渡之法,被困囿在海中的孤岛上。一天、一个月、一年……
  突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唤:“师弟。”
  裴止漪蓦然睁开双眼,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与他如出一辙的面容,只是黑衣、白发,额角盛开一朵诡异的花,俨然是魔物的模样。
  他们对视一刻,魔物伸出手一下掐住他的脖子,从一开始就是极凶狠霸道的力道,妄图直接断绝他的生机。
  他挣扎了一阵,后来失了力气,无法再挣脱,那只手却轻飘飘地松开了。
  耳边响起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睡吧。”
  “你累了。”
 
 
第十二章 苦海,翻起爱恨~
  19
  裴止漪虽看起来柔弱,此次又有意不运法术护体,使自己置身于险恶的环境中。但他毕竟修行数载,非比常人,不过烧了一个晚上,出了一身汗,翌日又恢复如常了。
  醒来时他第一时间发现谈幽影靠在墙角阖目养神,彼时胸中涌动的微妙情绪按下不表。既然他醒转过来,二人即动身回转无涯学宫,等坐上苦海的渡船,他们各踞于船舷一侧,默不作声。
  是无话可说,沉默中却有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们对彼此无好奇、无探究,毕竟,这世上还有谁比对方更了解自己?
  裴止漪是谈幽影的过去。
  他也曾是“莳花人继承人”,曾做和他相似的事,背负和他一样的责任。
  但谈幽影会是裴止漪的未来吗?
  “你在苦海里看到了什么?”谈幽影忽然问。
  裴止漪垂下眼眸,面容驯静,却不回答这个问题。
  “师弟,”那人骤然逼过来,裴止漪尚未反应,他已把持着他的手臂发力将人拖拽起来,“你为何不敢看苦海,里面有什么?”
  是想要摆脱的欲望吗,想要扫除的尘埃吗,还是想要压抑的苦痛?
  话音落,他扯着裴止漪一起投入海中,苦海上竟一点浪花都没激起来,依旧平静无波,如同只是投入了两枚芥子,如同他们原本就是苦海的一部分。
  20
  谈幽影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庭院中,这里轻花拂露,莓苔绕砌,清幽清凉,只是院中孩子的嬉戏声打破了宁谧。几个垂髫小儿聚在一片沙地上,沉醉于堆砌城池堡垒的陈旧游戏。
  不多时有仆妇前来催促:“少爷们,小姐们,该用饭了。”
  孩子们玩得爱不释手,直到室内传来爹娘的呼唤才肯挪动脚步,“走了,走了。”
  最后还剩一个孩子留在原地,埋头一心一意揉捏手上的沙土,没察觉有人朝他靠近。
  “止漪,你在做什么?”
  孩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粲然一笑,说不出的伶俐可爱,“娘!”
  “我捏的爹亲,”他一板一眼地认真说道,“爹亲是守卫世界的大英雄,要树在城池前,保卫大家。”
  “你呀,这么吹嘘自己亲爹,也不害臊,”妇人笑着摇摇头,弯腰用手帕细细擦净他的手,“好了,去吃饭了。”
  谈幽影跟着一大一小进入室内,看到极敞亮的大厅里摆了一张极大的圆桌,桌边围满了人,有人热情地招呼:“止漪,快来。”
  “哥哥,今天有你喜欢的鱼趣。”
  “鱿鱼羹来一碗?”
  “谢谢姑姑。”
  这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时有人说几句闲话,伴着几声孩童稚嫩的笑声,声音不大,也不如何扰人。
  谈幽影耐心跟着裴止漪的记忆观察了一番,看明白这是裴止漪幼时的生活,他和他娘一起住在外祖父家,这家人生活优渥、平淡而美满,人丁兴旺,乐也融融,尽享天伦之乐。
  唯独裴止漪的父亲是缺席的那个。
  不知隔多久他才来了一次,白衣清雅,腰挂长剑,气度超然。容貌生得和裴止漪有几分相似。
  他身后的门留着一条缝,门外巷道里侯着几个保镖似的武者,显然这只是一次匆忙的会晤。
  “慧娘,这段时日你们过得还好吗?”
  “夫君不必忧心,我和孩子一切都好。”
  “抱歉,魔教暗地里有所异动,我不能不未雨绸缪。迩来事务缠身,不能常来看望你们。”
  “我明白,夫君做的一切是为了此界生民,也是为了我们。”
  裴止漪躲在门后观视二人,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父亲的目光越过母亲看过来,柔声唤道:“止漪。”
  他立刻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扑过去,脆生生喊:“爹爹——”
  父亲将他一把抱起来,让他的目光可以平视身边二人。
  “你又长大了。”
  魔教——莳花人对抗浮游生物的魔气和诸界魔物。却也有人对抗莳花人。那些人以为,人力不能胜“天”,浮游生物即是整个三千界的“天”,魔气是“天”散溢的灵气,得灵气而生的魔物是“天使”。所以有了推崇魔物而反对莳花人的“魔教”,他们如烧之不尽的野草,泛滥成灾的蝗虫,势力在各界滋长蔓延。
  至于裴止漪的父亲,他轻易辨认出他的身份——护花使。他的手上戴着一枚草藤编成的戒指,中央拥簇着一朵玲珑的花。这种人乃一界主宰,同时也是守护者。正如过去他的阿姐一般。
  他忙碌的状态也与阿姐相似。
  但阿姐说过:“‘护花使’不该有私情,不该与普通人结缘。”
  接下来他便目睹了一份惨烈的后果。
  院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董慧娘携幼小的裴止漪一起走进来,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只彩绘风筝,笑逐颜开,看上去在外面玩得很尽兴。
  走了几步,裴止漪脸上浮现出迷惑,左右看了看,“顾婶怎么不在?”
  董慧娘停驻步伐,目光环视往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嗅出空气中的异常,笑意登时消散。
  谈幽影一早就闻到了,空气里有残留的血腥味、冷冽的兵戈味,还有一股极淡的魔气。
  “乖儿,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若有陌生人,机灵点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慧娘交代完,提起裙袂匆匆奔入室内。
  裴止漪在原地等了很久,孩提时的他自然不会掩盖感情,谈幽影见他一张脸上这会儿工夫接连浮现不安、惶恐、担忧、焦急、忐忑……比而今裴止漪的表情丰富多了。
  董慧娘一直没回来,也没有陌生人踏入这里,他终于按捺不住,追随娘亲去的方向而去。
  而后他找到了——如往日吃饭时一般,家里人都集中在那间有大桌子的大厅里。只是彼时大家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再有人热情地呼唤他,有人把他喜欢的菜换到他面前,有同龄的兄弟姐妹和他说笑……他们都倒在地上,倒在血泊里。
  董慧娘枯坐在地上,转眼如老了十多岁,面色惨白而无生气,听见裴止漪进来的动静才动了动眼睛,忙趔趄着爬起来,到他面前用染血的手捂住他的双眼。
  “止漪,乖,不要看。”
  21
  于是裴止漪的父亲又来了。
  这一次,他没进来,隔着门与慧娘叙话。
  “慧娘,我实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我亏欠你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江兰奚,我从不知你是这样懦弱的人。”门经人一把推开,披麻戴孝的董慧娘从内中走出。
  她神态平静,看丈夫的目光既无怨怼,亦无憎恨。
  “我只想问问你……”她回忆往昔,眸光迷离,“到底哪里错了?”
  “你除魔卫道,守卫一方安宁,你没有错。”
  “因为你的身份,我们夫妻不能相伴。正好我也舍不得离开家人,于是有心滞留此地。”
  “我错了吗?”
  江兰奚道:“慧娘,你没有错。”
  “你杀了很多魔物和魔教的人,他们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盯上我的家人,蓄意报复——或许他们也曾有亲友。才要叫你我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他们错了吗?”
  江兰奚变了脸色,“慧娘,你怎能这样想?他们是魔物,岂能以常理常情论之?”
  “那你告诉我,到底哪一步错了?”董慧娘语气起伏,眼尾也红了,“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认识你?”
  ……
  裴止漪对边上的争执置若罔闻,正蹲在沙坑里搅合着水捏泥人。
  他每天都会来这儿捏几个泥人,谈幽影辨认出那是他原有的家人。
  泥人一天天变多,他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痴痴望着他们,有时会面露欣喜,之后往往是迷惘、失落和绝望。
  没人来管他,来问他。
  一天,手上挂着包袱的董慧娘来拉他,“走吧。”
  “娘,我们去哪儿?”
  “离开这儿。”
  “还回来吗?”
  “不。”
  裴止漪便说:“我不走。”他的泥人还没捏完。
  “江止漪,听话。”
  董慧娘用了力道扯他,他犟在原地不肯动。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薄怒染上董慧娘眉眼,她朝他抬起手。
  那一巴掌到底没落下去。
  见到娘眸底的水光,裴止漪一下泄了力气,顺从地给带走了。
  他依依不舍地回头,望向沙坑里伫立的一个个泥人,轻声说:“再见。”
  22
  他们来到深山里一座陈旧的古刹。
  身着酱色僧衣、朱色袈裟的老僧候在门口,他须发皆白,似干枯的、蜷曲的草,掩藏于其中的眼眸明亮而温和,竟如两轮皓月。
  董慧娘将裴止漪推出去,“师傅,这便是我儿。”
  老僧含笑点颌,“好。”
  “止漪,日后见空大师就是你的师父,你要诸事听从于他,要比在娘面前还乖,不能任性不能使小性子,知道了吗?”
  裴止漪捏紧董慧娘衣袖,隐隐意识到什么,“娘,那你呢?”
  董慧娘沉默一瞬,还是对他吐露实情:“你我是江兰奚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们该小心地、隐秘地躲起来。从前是我想错了。”
  “尤其是你,你还这样小,”她俯下身来,柔软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目中如有千言万语,“我死不足惜,只是你……我怎么舍得?”
  “我们该分开了。”
  他其实听得懂董慧娘的话,明白她话中的道理,可这一刻他不愿意懂,也不想接受。
  便纵容自己的私心,呜咽着抱紧她,“娘,你不要我了吗?”
  董慧娘眉心抽动,面露不忍,却果断撇开他的手,径自转身离去。
  他忙跟上去几步,身后的老僧没有拦,可董慧娘也没有回头。她一步步迈下台阶,身影看上去那样单薄那样伶仃,可她一次也不曾回头。
  他便不能真的追上去。
  良久,他擦净泪水,转过身面向老僧,轻声唤道——
  “师父。”
 
 
第十三章 师兄你有偷窥癖啊
  23
  裴止漪开始了伴着青灯古佛抄写佛经的日子,日复一日,灯花在墙上投射出的影子从矮小转变为颀长,他的字迹由稚嫩转变为劲秀,原本圆润饱满如花苞的脸也转变为玉簪花般轻柔隽秀,少年笼在灯晕中的眉眼旖旎,如云遮雾绕的春山,又似聊斋故事中的画壁美人,倘若受旁人惊动,眨眼就会遁入壁中。谈幽影隔着灯盏坐在他对面,方明白原来裴止漪一身冷寂淡泊的气质不是在模仿裴玉姿,而是在这古刹中近十载蕴养出来的。
  这座僻静的古刹如遭尘世遗忘,鲜有外人踏访,陪伴着裴止漪的一直是那白发苍苍的老僧,和庙中那樽泥塑的破败佛像,十年如一日自高处垂落悲悯而哀怜的目光。
  在裴止漪这段回忆中,曾涉足此处的只有将他送来的人。十年后,在他已放低了对方重返此地的期望后,那人终不期而至。
  暌违已久的重逢,此次喜形于色、心潮起伏的成了董慧娘,她凝望着自己唯一的孩子,眸中波光泛动,如夜色下倒映月光的湖。倒是裴止漪怔忡后迅速恢复了平静,他疾步行至母亲面前,弯了弯唇角,“娘。”
  或是母子二人身高相差无几,裴止漪俨然接近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不能再如过往一般亲密无间,或是他们之间已添了十数年的隔阂。二人皆想拥抱彼此,却做不出这样的动作,董慧娘捏了捏他的肩,轻声感叹:“你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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