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鹤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放着,而裤子被留在了卧室里,他连个联系别人的工具都没有,身上的T恤被撕成了直达肚脐的深V领,下半身只穿着内裤,不好意思出去找人,只能抱着抱枕蜷在沙发里,支棱着耳朵听卧室里边的动静。
水声停下之后,里边就安静了下来,或许是还隔着一间大卧室的缘故,洗手间里就算有声音,他也听不真切,渐渐倦意袭来,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平静。
不知道是他欲求不满还是事情刚刚发生过,梦里把刚才的事情几乎原景重现了一番,但氛围和现实完全不一样。
江鸣鹤的确是馋岳城那美好的肉体,对他又亲又摸,爱不释手,最爱不释手的自然是对方那雄赳赳气昂昂、巨龙一般的阴茎,他反复把玩、舔弄,甚至有一种被进入的渴望。而梦境来到被岳城压在身下那部分的时候,他已经分不出现实与幻梦,只能感觉到被高潮包裹的快感,他觉得兴奋、快乐、心跳加速——
身体猛地抽搐一下,他惊醒了过来,发觉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内裤被顶得高高的,虽然还没有射,但前端流出的液体已经濡湿了布料,但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内裤后边也湿了一点,面积并不大,但很显然是被什么液体沾湿的。
江鸣鹤脱掉内裤看了看,排除是失禁产物后,意识到这有可能是另一种体液——因为太兴奋而自然流出的肠液。
这个发现让他简直哭笑不得,什么意思?天选0吗?
再回想梦里的情景,他更丧气了,瞬间心乱如麻,想摸手机上网搜搜,摸了一圈才想起来手机在卧室里,他正想去敲卧室的门,套房外门却被敲响了。
这个时候不会有别人,肯定是梁柏舟。果然,江鸣鹤打开门后,就看见发小一脸坏笑地抄着兜站在门口。
看着他这衣衫不整的模样,以及两条又长又直的腿,梁柏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战况够激烈的,衣服都扯烂了。”他伸手拨了江鸣鹤被撕裂的T恤,“那糙汉挺带劲啊,看你身上这些印子。”
他的目光明显有些赤裸裸,沉甸甸的如有实质,好似根本挪不开。
“鬼扯什么。”江鸣鹤把自己的“深V领”裹了裹,又有意识地拽拽下摆,挡住屁股,没好气地转身往回走,“我俩什么也没干,现在他还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呢,我手机在里边,现在连几点钟都不知道。”
梁柏舟惊讶地挑眉,往关得严严实实的卧室门上看了眼:“没干?一晚上都没干?你是不是不行?!”
“滚,你他妈才不行!”江鸣鹤敲了敲卧室的门,语气不善,“岳城!你醒了吗?”
里边没有动静,就跟没有人似的,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梁柏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昨晚的残羹剩饭还摆在客厅桌上,他留下的小瓶显得非常瞩目。
他走过去拿起那瓶子掂了掂,挑眼看江鸣鹤:“你没用这个?”
“没用,不喜欢搞这套。”
梁柏舟一时哑然。岳城显然是个1,他看得清清楚楚,光下点助兴的药没用,还得让人听话才行,不然他怕对方兽性发作起来把自家发小给办了,这才又拿上这个给江鸣鹤,谁知这个缺心眼居然不用?!
他算是明白江鸣鹤身上的衣服为什么被撕裂了,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他把你怎么了?”
江鸣鹤屁股湿着,不想往沙发上坐,靠在卧室门框站着,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能怎么着我?我不过就是趁着兴奋跟他亲热了一会儿,但实在不想趁人之危,就把他一个人关里头,自己出来了。”他点着梁柏舟,困倦地说,“拜托你以后别再出这种馊主意,我要用这招还等到现在?”
他说的话梁柏舟百分之九十都不信,哪个男的箭在弦上不会发,只是“亲热一下”之后自己溜出来?
这也他妈的太会疼人了吧?!
江鸣鹤也怕自己这瞎话骗不过发小,着急转移话题,又使劲儿敲了敲卧室门:“岳城!岳城!开门!”
“鹤儿。”梁柏舟突然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要和他谈恋爱吧?”
江鸣鹤此刻头昏脑涨,还在琢磨自己身体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个鬼反应,听见对方有此一问,简直就跟被针扎了似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然你怎么这么心软?气氛都到这个份上了,当然是自己爽最重要。他一个大男人你用得着这么怜香惜玉?”梁柏舟质疑得合情合理,再看发小这过于慌乱的反应,认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只是对方不肯承认。
江鸣鹤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喜欢?谈恋爱?这两个词离自己的生活太远了,听起来都很可笑。但是被梁柏舟那探究的目光注视着,他莫名觉得心虚。
“我那不是心软,是不想违法犯罪。”他自认为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梁柏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哦,怕犯罪,那你还醉驾撞山石,知道给你收拾这烂摊子多费劲吗?”
江鸣鹤被问得恼羞成怒,瞬间冷了脸:“我那是因为什么你不知道?梁柏舟你有病吧?关心我喜不喜欢谁、谈不谈恋爱干什么?我他妈就是谈了需要跟你交代?”
“行行行,你别生气,我不问了。”梁柏舟见好就收,立刻竖起白旗,转而往卧室里一甩头,“那哥们儿一直自己在里头?”
江鸣鹤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我找人把门弄开吧,看看里边什么情况。”
考虑到岳城的安全,别弄个精尽人亡什么的,江鸣鹤同意了梁柏舟的提议。梁柏舟自然不会纡尊降贵亲自踹门,从走廊里叫来了个壮一点的服务生,让他一脚把门踹开。
江鸣鹤并没有立刻进去,他想都没想就挡在了门口,让梁柏舟和那服务生离远点,避免他们看见房间里的情况。
梁柏舟:“……”
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护在他前边,还没见他这么护过别人。
江鸣鹤把门关上,见床上没人,他顾不上找自己的拖鞋,直接跑进了洗手间里,看见眼前的画面,心头骤然一缩。
地上的水都干得差不多,只有浴缸附近还残存着水渍,岳城以一副近似《马拉之死》的姿态躺在浴缸里,眼睛紧闭,头发凌乱,嘴唇发干,面色微微发白,整个人还是光溜溜的,胯间的大家伙姿态是软的,不知为何,江鸣鹤竟从它盘踞的模样上看出它的疲惫。
浴缸里的水略显浑浊,岳城腰腹处还有些没冲掉的浓稠液体,他古铜色的上臂也沾着一些精斑,显然是飞溅上去的。不知道他昨晚经历了怎样的折磨,现在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跟平日里温和又充满活力的模样判若两人。
“嚯,一晚上射了多少次,人没事吧?”梁柏舟还是跟了进来,站在门口发出一声不怎么正经的惊叹。
江鸣鹤担心地坐在浴缸边,轻轻碰了碰岳城的手臂,皮肤微凉,但不是冰凉,他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对方:“岳城,醒醒!岳城!”
眼前的人毫无反应,江鸣鹤又使劲去拍他的脸:“哎,你没事吧?!”
正当他去试探对方鼻息的时候,岳城那双大眼倏地睁开,把他吓了一跳。
梁柏舟远远看着,倒是松了口气。
江鸣鹤多少有点内疚,关心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岳城痛苦地闭了闭眼,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声音微哑地问:“几点了?”
江鸣鹤也不知道,回头看了眼梁柏舟,梁柏舟气定神闲:“刚过九点。”
“九点?”岳城一下子急了,挣扎着要起来,但是因为腿软,加上浴缸里滑,他手忙脚乱地扑腾着,手臂膝盖都重重磕了好几下,水花溅了江鸣鹤一身。
江鸣鹤赶忙扶住他,帮他从浴缸里出来,岳城站稳后猛地将他推开,跌跌撞撞出了浴室。
梁柏舟目光紧紧盯着岳城胯下晃动的东西,先是惊讶,随后又瞥了江鸣鹤一眼。后者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水打湿,几乎贴在了身上,根本已经衣不蔽体,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状况,紧紧跟着岳城出去。
岳城甚至顾不上扯件衣服,他在凌乱不堪的卧室里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有无数未接来电,都是工头打来的,微信里也有不少信息,全部都是催促,最后一条赫然写着:“行了,你不用来了。”
他的心重重一坠,坐在床边捂着额头重重叹息。
昨晚他被情欲折磨惨了,手动释放一次只能获得暂时的平静,安静不了多久,体内的欲望又会卷土重来,这一晚上昏昏沉沉,射了七八次,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他才靠在浴缸边上睡过去,直到刚才被江鸣鹤叫醒,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工头会合。
原本和工头约好见面,再跟其他人一起坐车去工地,现在显然是自己没出现,对方也没有耐心再等,直接走人了。
想干这活儿的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
这是近期内能找到的最赚钱的活儿了,包吃包住,一个月还能有一万五,眼下不仅钱没了,连人也得罪了,岳城钝刀割肉似地难受,而现在他虽然脑子发懵头发沉,但神智是清醒的,不难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境地——昨晚喝的酒一定有问题!
江鸣鹤现在也想起来岳城要去工地的事儿,但他对此并没有特别内疚,反而有一种窃喜,自认为是地安慰说:“算了,那个活儿又累又不好干,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给你开的工资只多不少。”
岳城黑沉着一张脸,捡起还套在一起的裤子和内裤一并穿上,再穿好T恤。他满心怒火,想揍人一顿,但身体确实没力气,恐怕想挥拳都抬不起手。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江鸣鹤,声音嘶哑低沉地说:“麻烦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作者有话要说】
gay友说0兴奋的时候的确会流一些肠液,我暂且信了他。但应该不会很多,毕竟我们鹤还是初哥,未被开发过。
第18章
如果岳城暴跳如雷,发火、揍人,江鸣鹤或许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只会想方设法地把人哄好,可是对方只是这么冷静地划上一道休止符,反而让他心脏猛烈地抽搐一下,看到人影消失在房间,整个胸腔都空了。
梁柏舟并非出自真心地问了一句:“要拦住吗?”
“不用了。”不知道拦下还能干什么,死缠烂打不是他的风格,而且,江鸣鹤现在脑子有点乱,他不该对一个人这么执着的,这太不像他。
先这样吧,冷静冷静再说。
估计是得了梁柏舟的授意,服务员送了一套衣服过来,放在外边客厅的沙发扶手上后离开。
“这里的衣服都是我的,内裤也是旧的,但洗干净了,先给你救急。”梁柏舟半开玩笑地问,“不嫌弃吧?”
江鸣鹤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裤子套上,再走去客厅,淡淡地说:“只换上衣就行了。”
梁柏舟双手抄着口袋,靠在那一片狼藉的桌边,目光紧紧盯着他,看他脱掉那被撕烂的T恤,露出漂亮又白皙的上半身,再穿上自己的衬衫,略微宽松一些的尺寸更显得他气质出挑,脖颈修长,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江鸣鹤把扣子一颗颗系好,转过头来看到他的眼神正打量自己,有那么一点审视和意味深长,随口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觉得你皮肤挺好的,摸上去很滑吧?”梁柏舟没有正形地笑着说。
“滚蛋,现在我没心情开玩笑。”
穿好衣服,江鸣鹤重重跌坐回沙发里,觉得胸口既酸且涩,堵得难受,他不肯承认这种情绪是因为岳城——这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勾搭不上的男人而已,没必要。可能只是没睡好,再加上胸骨的伤还没彻底痊愈,这才连累着心情也不舒爽。
梁柏舟坐在他旁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没事儿吧?因为那人影响了心情?”
“没有,胸口有点疼。”
“要不再回医院住两天?我给你找个更好的护工。”
江鸣鹤摇摇头,这一摇发现头疼得厉害,又抬手捏了捏眉心:“不了,回家歇两天得去公司了。”
“你可真是个工作狂,现在用不着担心了吧,你爸肯定到处忙着找配型,根本不顾上为难你。”梁柏舟无奈地说,他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耳朵,探究地问,“这个岳城,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他是翻脸了,估计之后更难搞。”
说到这个名字,江鸣鹤心口没来由地又是一沉,假装愠怒地皱了皱眉:“给脸不要的玩意儿,老子懒得理他。”
“还再试试吗?要不硬上一次给他点教训,别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跟我们江少甩脸子。”
江鸣鹤冷笑一声:“我没那个闲工夫。”
“成,那你好好休息,别太拼命。”梁柏舟使劲把他头掰过去,在他脸颊上狠狠嘬了一口,调笑地说,“累瘦了我心疼。”
江鸣鹤受不了地把他推开,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滚啊,别跟我来这套!”
梁柏舟看着他这副无语的模样,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岳城腿脚虚浮地回了家,昨夜这一晚上折腾的确把他掏空了,饶是他体格健壮也受不了这个,只觉得双腿发软,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不光阴茎肿胀发疼,两个卵蛋也扯着难受,最好别出什么问题,不然上医院还得花钱。
这么下去不行,没了工地的活儿,只能继续送外卖,他只能给自己今天一天的时间休息。但他并没有死心,一遍遍打着工头的电话,希望对方还能给自己机会。躺了一会儿他又挣扎着爬起来,拖着酸疼的腰到小区外边的生鲜超市买了些鸡蛋。这是他临时在网上查的,虽然其他食物也有食补的功效,但鸡蛋是最便宜的。
岳城正好没力气做饭,一下子煮了二十个鸡蛋,狼吞虎咽吃得自己险些噎死过去,只希望能尽快把亏空补上,免得影响自己挣钱。
工头那边始终不接他电话,后来连微信也拉黑了,岳城知道自己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等着干活挣钱的人那么多,只有自己求人的份,人家工头手里又不缺苦力,自然不会再给他留面子。
他又试着联系了其他几个相熟的工头,对方都说现在没活儿,将来有活再找他,听起来很像敷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进入他们的黑名单。不过他想了想,又觉得不至于,毕竟自己干活还是一把好手,浑身使不完的牛劲,事儿少又好用,总还是能得人青眼的,可能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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