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灌酒的动作没停,一脚将她踹开。
“趁我现在对你没了兴趣,你最好抓紧滚远点,今天算你运气好。”
女孩的几个朋友冲上来手忙脚乱将她扶走,临走前同情又不忍地望了一眼那个救了自已朋友却导致自身面临险境的少年。
一瓶酒灌完,空气中弥散开浓浓的清冽辛辣的威土忌气息。
少年身上的白色t恤被酒泼湿,紧贴着单薄的身体,隐隐露出胸口白皙的皮肤,面色染上一片红晕,沾了酒的发丝湿漉漉的,鼻尖和眼角也有一点藏不住的微红。
男人欣赏着瘫软在椅子上的少年,看着他那双原本闪着狠戾与冷意的眼睛此刻泫然若泣,让他的心情愉悦到连唇角都是微微翘起的。
“把人带到我车上去。”男人慢条斯理地将手上沾染的酒渍擦干,淡声命令。
当男人凝视着躺在车后座醉眼迷离、脸颊薄红的漂亮少年时,心中顿时升起……
他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将腰带扯了下来,捆住了少年的手腕。
在双手被束缚的那一刻,江屿白突然开始猛烈地挣扎,双腿乱蹬起来。
男人在肩膀被踢了好几下后终于发怒了,眼底血红一片,双手狠狠掐住江屿白脆弱的脖颈,冷声怒吼。
“你不就是个被盛千阳养在家里的表子吗,在这里跟我装什么纯?他没少碰你吧?”
“你给我乖一点,就不会疼,知道吗?”
第43章 我乖不乖
在即将扑到少年身上的一瞬,男人猝然感到一阵尖锐无比的疼痛从他的膝窝间疯狂涌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股大力按跪在了地上。
男人怒骂一声,挣扎着要起身,抬眸时却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盛千阳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不能简单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
他先是探进车厢中,看到少年除了被捆起的手腕别无他恙后,解开束缚住他的皮带,端详了他手腕上青红的勒痕很久,眉头紧锁目光沉沉,紧接着闻到了满车厢弥漫的浓郁酒气。
“你灌的酒?”
盛千阳下颌紧绷,拳头紧握着,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杀意如一条蜿蜒的毒蛇顺着脊背慢慢爬遍了全身。
那双幽暗的瞳孔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如同即将见血的锋利匕首。
“……不!不是!”
男人已经吓到屁滚尿流,双腿软到根本站不起来,颤颤巍巍跪着爬到盛千阳身前。
“他……他自已喝的,我只是一直在远处看着他,起初看着真是漂亮,又觉得眼熟,就……”
男人眼珠子一转,抬起头透过雾蒙蒙的双眼谄媚地看向脸色阴沉可怖的盛千阳。
他的冷汗唰唰地掉,后背湿了一片,身体僵硬到动弹不得,声音也抖得厉害。
“就想……想把人给您送回去。”
盛千阳冷笑一声,锋锐的眼角眉梢皆透着暴虐的杀意和狠戾,眼底却无波无澜,像是在看一出跳梁小丑的浮夸表演。
“去把酒吧里的监控调出来。”
温照得了命令,立即应声朝酒吧里走去。
男人的后背猛然升起股震人心魄的凉意,在温照离开的一瞬间,他突然俯在了地上,用额头“砰砰砰”往坚硬的水泥地上磕去。
“盛总,盛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
鲜红的血液从男人的额头上渗出,在地上蜿蜒流动成了河,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朝自已面前那个阎王一般的存在拼命磕着头。
男人还在涕泗横流地磕头求饶,盛千阳却视若无睹,隐怒的眼眸幽暗无物,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泛着狠戾的寒光。
车厢内传来细微的呜咽声,盛千阳眉峰一蹙,不再管那个快要把头磕烂的男人,重新探回车厢中将少年揽进了怀里。
“……我乖不乖?”
喝醉了的少年好像变回了过去的那个小孩儿,像一只软软的小考拉一样挂在盛千阳身上,两只细白的胳膊拼命往他的脖子上揽,生怕他会离开一样。
乖个屁。
盛千阳愤恨地想着,神色晦暗地定定瞧着眼前这个往自已身上攀爬的温软的小东西。
大半夜跑到酒吧,把自已喝成现在这个样子。
若不是温照及时通知他,如果他再来的晚一些,盛千阳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盛千阳紧咬着牙,脸颊都扭曲成一个骇人的形状,他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醉的不成样子的小家伙。
江屿白的两只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脑袋拼命往他的怀里钻,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脸上未干的酒液和眼泪混在一起,温热的液体顺着少年瓷白的脖颈流淌,浸湿了盛千阳的衣襟。
没等到盛千阳的回答,他像一个伤心至极的小孩子一样呜咽着,声音缓慢而哀伤。
“别……别丢下我……”
“别把我……别把我留在这儿。”
“我乖……我乖的。”
盛千阳挥手摁住面前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敛眸看着怀里挣动的小家伙濡湿的睫毛,脸上的红晕,眼睛上还覆着层泪膜,眼底亮闪闪的,好像积聚着碎星。
看起来倒真像是好乖的样子。
盛千阳的心一瞬间软了半分。
“不会丢下你。”
他那双幽暗的眸子微垂,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小家伙,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扫落一片阴影,薄唇微微勾起,语气也添了些柔和。
江屿白被盛千阳用外套裹起来抱在怀里,额头上覆了一层湿漉漉的薄汗,缓缓呼出一口灼热的酒气。
像是终于听到了安抚的声音,他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他毛茸茸的后脑勺被盛千阳的手掌轻轻按住,额头抵上坚实宽阔的肩膀,一瞬间鼻息之间都充盈着熟悉的气息。
温照从酒吧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冷汗涔涔的酒吧老板,一出店门便忙不迭地朝脸色阴沉的厉害的盛千阳点头哈腰不停道歉,余光还瞥了眼跪在地上浑身发颤的那个肇事男人。
那个跪在地上的康总是总爱在酒吧里闹事、调戏小姑娘的刺儿头,也是他们惹不起的财神爷与上位者。
但与此时站在自已面前的盛总比起来,实属相形见绌了。
“盛总,真的不好意思,今晚在我们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冒犯了您的人……”
盛千阳没理他,只拿狭长又森冷的眸子微垂着瞥了他一眼,看似冷静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呼之欲出的刀刃。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小跑着下车打开了后车门。
盛千阳将怀里的少年轻轻放在车后座,安抚地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自已移出车厢关上了车门。
车外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真正的上位者的发落。
温照将正播放着监控回放的平板双手奉上。
盛千阳神色平静地看完了全程,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轻飘飘扫向肇事者的目光透着令人肝胆皆寒的光。
“温照,我不想再看到康总这么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该怎么解决。”
在康总凄惨的嚎叫声与求情声中,盛千阳只留下这样一句冷冰冰的命令,便打开车门上了车。
保镖一人一边扯住了康总的两只胳膊,男人被摁在地上,已经被吓到失禁,裤裆间流出了腥臊的黄色液体。
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见到温照手里拿着的黑色物体后,眼珠子瞪得几欲弹出,嘴里发出最后一声咿咿呀呀的声响,彻底晕厥过去。
已经是凌晨时分,漫长空旷的道路只疾驰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江屿白挣扎着从包裹住自已的风衣间冒出头来,挪到车窗边,眼睛困倦到睁不开,手指摸索着打开了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打在他热得发烫的脸上才感到舒服了些许。
盛千阳坐在他身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平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比深潭更漆黑幽静。
默了半晌还是怕这小家伙吹风受了凉会感冒,一只手臂探过去将车窗关上了。
“……热。”
江屿白不满地哼唧一声,嘴角瘪了瘪,一滴眼泪挂在卷翘的眼睫上,可怜巴巴的,一扭头刚好蹭到了男人微凉的手掌。
舒适的温度让他不自觉地伸长了雪白的脖颈,将自已滚烫的脸颊贴在了上面。
盛千阳身体微微一怔,有片刻的失神,嘴里咬的烟都随之颤了一颤。
喝醉的小家伙,真的乖到不行。
盛千阳垂眸凝视着小家伙脸颊上染上的红晕,以及密密匝匝如蝶翼般颤动着的眼睫,原本紧绷着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第44章 以后不许再喝酒
回到家后,本来一路上都很乖顺的小醉鬼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运动鞋和袜子刚被盛千阳脱下来,他就挣脱开了男人的怀抱,赤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
盛千阳叹口气,起身去逮他。
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把人抱回到床上,准备去拿块热毛巾给他擦擦脸时,被小醉鬼两只白皙细长的手臂圈住了脖子。
灼热的酒气呼在盛千阳的耳畔,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竟有些紧张,第一次不知道自已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盛千阳就这样在原地保持着被抱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静默了半晌后,他屈起食指轻轻刮了刮江屿白的鼻尖,很无奈地撇了下嘴:“以后再也不许喝酒了。”
其实这些年江屿白在盛千阳的严加看管下,几乎没有能离开他的视线去喝酒的机会。
唯一的一次,是江屿白两年前受邀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
原本盛千阳是从来不会同意放他出去参加任何聚会的。
但那些天他刚好在国外出差,那个不听话的少年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前往了宴会场地。
然而那次的经历实在很不愉快,事后的惩罚也足够让人刻骨铭心。
当盛千阳接到保镖的禀报,连夜坐飞机赶到宴会场地时,生日宴已经结束,服务生说还有几个少年留在了台球厅里。
他马不停蹄地冲进烟雾缭绕的台球厅,看到的是手持球杆正要击球的江屿白,放在台球桌上的手指比出漂亮的姿势架着球杆,半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球台上。
t恤因为击球的动作微微上掀,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月要,在灯光的映射下白的晃眼。
而站在他身边的金发白人男孩,以指导他击球的姿势为由贴近了球台上的少年。
一只手握住了少年持杆的手臂,另一只手正在他的腰际晃动着。
与球杆清脆的撞击声一同响起的,是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
金发男孩被从天而降的拳头击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趴在地上整整愣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
江屿白在惊愕中回头,与满面怒容的盛千阳对上了视线。
男人那双锋利的浓眉微蹙,冒着怒火的眼睛直直望向他,让他不禁向后退了半步,脊背紧靠在球台边缘,像是被人拎住了后颈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盛千阳深吸一口气,紧接着缓缓吐出,竭力让自已冷静下来,而不会遵循自已的内心立即冲上去将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绑回家永远锁起来。
浓郁凛冽的酒气扑面而来,盛千阳眯了眯眼睛,怒火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撞得脑袋都阵阵发晕,语气已然冰冷到了极点。
“喝酒了?”
江屿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只微微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解释只喝了几小杯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扯着手臂挡在了身后。
“你他妈是谁啊?凭什么管他?”
原本趴在地上的金发男孩一骨碌爬起来,将江屿白跟那个气质冷厉且面色不善的男人隔开。
刚刚脸上受的那一拳已经让他的颧骨乌青了一片,断断续续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
“凭什么?”盛千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冰冷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绕过怒火中烧的金发男孩瞧着藏在他身后的少年,“你问问他凭什么?”
“白,你认识他?”
江屿白眼睫轻轻颤动着,在盛千阳灼热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瑞恩,你先走吧,他是我……”
瑞恩惊诧地回头,望向江屿白的眼睛瞪圆了,又回头看了眼盛千阳,男人野兽一般凶狠的目光让他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内心一番挣扎后还是决定先溜为敬,却在经过盛千阳身边的那一刻被猛然扼住了脖颈。
顿时他感到自已浑身被一股绝对的不可抑制的力量包裹住,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死死按在了墙壁上。
“……你,你干什么!”
受到过度惊吓的瑞恩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在灯光下,每一颗泪珠都在颤颤地抖动。
“刚刚哪只手摸的他?”男人的语气有着强势的压迫感,几乎要让他手底下的少年喘不过气来。🞫
瑞恩颤抖着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嘴唇也像触了电一般颤动着,一翕一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自知理亏,他觊觎江屿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很多次邀约都被婉拒,好不容易借自已生日才终于把人约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自已刚刚那么隐秘的小动作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给逮了个正着。
瑞恩的情绪在见到保镖手里亮的发光的白刃时彻底崩溃了,他疯狂嚎叫着,瞳孔颤抖,唇齿间一片血腥。
盛千阳手一甩将瑞恩丢到了持着刀的保镖手上,拎小鸡似的把一旁的江屿白拽起来,朝门外走去。
被粗鲁地塞进车里的江屿白,后背紧紧抵靠着车门。
光影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晃动,颤抖的眼睫在他惨白的脸上留下了脆弱的影。
盛千阳并没有看他,淡然自若地取出烟盒,在嘴里叼了一支烟,没过多久,灰白的烟雾在车厢内溢散开来。
司机默默开车,不敢作声。
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老板今天这是已经气到了极点,过去的老板可从不会在小少爷面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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