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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哪位?(穿越重生)——路沈半

时间:2024-12-25 14:14:45  作者:路沈半
  “您能驭狼,看什么都像狼。”
  田妈妈却不理会花竹的抱怨,仍旧在劝:“那孩子没有威胁,他像是……像是从前的……”
  “从前的什么?”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个身边伺候的小厮,叫做一醉的吗?”
  “一罪?”花竹摇头,地府走了一趟,他从前的很多记忆,都变得模模糊糊的。
  “算了,不记得更好。”田妈妈见花竹并未想起,也不再提,只是说道:“言语可以伪装,但气息不能,那孩子的气息没有问题。”
  随后,田妈妈拍了拍花竹的手,眼神慈爱地望向花竹:“你比我见过的任何驭灵人都敏锐,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天分。”
  “我不行。”一说到这个,花竹就垂头丧气。按理说,驭灵人两三年便可以和自己的能力和平相处,但花竹得到驭灵力已经四年,仍然摘不下银镯。
  “你太敏锐,越是敏锐,越要敛藏。你照着我给你的方法多加练习,总有一天能收放自如的。”
  “我被困在这个镯子上了。”花竹摆弄了两下镯子,自己两世都有强大的驭灵力,但是两世的驭灵力,都不由得他控制。
  “这不是束缚,而是守护。你这种情况,百年一遇,在从前,人人都要跪拜你的。那个镯子可以保护你,把它看成一种祝福,这不是诅咒。”
  田妈妈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越是大的权利,越易伤及自己,所以你需要多加磨练,才配拥有巨大的驭灵之力。永远记住:权利是能用而不用。驯服驭灵力的过程很难,但越是艰难,越会让你产生敬畏之心,如此才不会滥用。”她见花竹要插话,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还有,驭灵人之间的命运也是相通的,往后若遇到同类遇难,务必要倾尽所能相助。”
  “田妈妈……”花竹听她一席话,张了张嘴道:“你怎么……”
  “我爹临死前嘱咐我的,”田妈妈将小箧塞进花竹手里,“任何一个经过训练的驭灵人,都要永永远远记得这些话。现在,把东西给人家送回去。”
  花竹看着眼前盛满首饰的盒子,有些犯难。
  “望舒去哪了?”花竹想带着望舒去。去方家还聘礼,多少令他有些尴尬,恰巧望舒是不知尴尬为何物的,带着他,花竹或许能避免些难堪。
  “昨日姜姜被隔壁的黄狗撵了,望舒早上说要带它去报仇。”
  花竹无语,望舒这孩子,似乎天生缺根筋。
  最开始,望舒是在常家门房负责接待的,那时他天天站在门口跟乞丐打招呼,弄得一群叫花子整日蹲在常府周围。后来他被派去后院洒扫,三天里,碰碎了两个花瓶和一架灯台。最后给他安排到灶屋帮厨,结果他抱着烧汤用的鲫鱼跑去池子里放生,晚饭都误了时辰。若不是因为他父母都是常家的忠仆,严管家早已将他发卖。
  后来望舒去哪,哪里的管事就跟着吃挂落,各个管事都跑到严管家面前哭诉。终于严管家灵机一动,将望舒派给花竹做书童。
  花竹倒是无所谓,有时看着望舒冒傻气,也能瞧出几分可爱,又是隐隐觉得他像是某个故人,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后来花竹索性不去纠结,心想大概望舒喜欢花草动物,和自己这个驭灵人,是天生的朋友。
  既然今天他带姜姜去报仇了,那便随他吧。
  花竹珍惜他这一份天真,最终独自出了门。
  他先去了一趟仁和县衙,拿了筐儿童失踪案的案卷背在身上,琢磨着万一方家问起来,便说自己是来送案卷的,反正说好了一起查案,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可等走到了州府门口,花竹却又开始绕圈子。
  思来想去,还是有些后悔没有带着望舒来,若他在,这木箧里的首饰,估计此刻已经还到方池手中了。
  花竹在方家门口绕了两圈,看天气阴沉,一副要下雨的样子,最终决定将东西交给门房。
  还是不见面为妙,不然怎么说都是尴尬。
  “你给我的聘礼,我还回来了。”
  这话不对。
  “我虽然没钱,但好在我和你妹妹是协议婚姻,不需要这些。”
  花竹摇摇头,这么说也不合适。
  可他走出去还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呼,然后一个响亮又清朗的声音传来:“阿弟这是去哪儿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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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儿童失踪,花竹方池争执
  方晓夏一双杏眼瞪得圆圆,指了指怀里的小箧,放低了声音问花竹:“这可是阿弟攒了好几年的老婆本,怎么被人退回来了?阿弟被拒绝了?”
  花竹暗笑:对,给了我家年过半百的老妈妈,老妈妈看不上,让我送回来。
  但他终究有些良心,不愿在外堕了方池名声,含糊其辞道:“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
  “嗯……他……弄丢了,我特来归还。”
  “这也能丢?”方晓夏显然不信,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直盯着花竹瞧。
  花竹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思忖着要不要告辞离开。
  但人已经进了门,不如索性用卷宗拖住方池,自己趁机去罗村,免得再次“偶遇”。
  花竹正不知要怎么解释,就见正主出现。方池步伐轻盈,朝花竹挥了挥手,眼睛十分明亮。
  花竹如释重负地指了指方池,对方晓夏说道:“你问他吧。”
  方晓夏瞧见方池来了,眼角弯了一抹坏笑,催促道:“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不然你这聘金,阿姐我可是要拿去添妆了。”
  方池不理她,任由方晓夏从里面拿出一枚发钗作威胁,跃跃欲试地往头上戴。
  他伸手摘下花竹背上的竹篓,见里面都是卷宗,单手拎了,对花竹笑道:“稀客。”
  “额……田妈妈……嗯……”花竹见方晓夏虎视眈眈地在侧盯着方池,一下子不知要怎么说。
  “进屋说。”方池揽了花竹肩膀,就往里院带。
  “喂!”被无视的方晓夏气呼呼地在后面喊,“你这样冷淡,是娶不到人的!”
  方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手臂仍旧揽着花竹。
  花竹面上一红,装作看水廊下的游鱼,不着痕迹地挣开。
  “怎么了?”
  “没怎么,你那些东西,不用拿回来吗?”
  “让她玩,不碍事。”
  等两人进了内院的门,方池才问道:“找我什么事?”
  “有些案卷给你看看。”
  “什么案卷,”方池掂了掂手上的竹篓,“这么多。”
  花竹喉咙紧了紧,“儿童失踪案。”
  夏季的雨水说来就来,几滴雨水落下,随后雨势变得很急。
  “先进屋再说。”方池拿卷宗挡在花竹头顶,花竹夺过来护进怀里。方池无奈,脱了外袍给两人挡雨。
  等到进了屋,花竹马上被里面的摆设吸引了注意力——这个房间,和自己小时候住的那间房,几乎一模一样。
  但一般房内,统共也就柜子小几床塌桌椅这么几件摆设,偶有陈设相似,也并不少见。
  花竹未往心里去,只是微微侧了下头,不愿再细看房中的陈列。他伸手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案几上,又指了指那背篓。
  “这是兆丰十九年的儿童失踪案。”
  方池扬了扬眉毛,“这么多?”随即拿出一本卷宗乱翻。
  “这还只是一部分,看完的话,还可再去我那里取。我觉得不正常,所以拿来给你看下。”
  方池停了翻阅案卷的手,扬起的眉毛绞在一起,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识字辛苦,最怕看书。
  “你慢慢看,发现了什么和我说。”
  “你不能留我一个人看这些吧。”方池站起来,将案卷随手一放,“既然我们合作,我觉得你做查看案卷的那个比较合适。”
  “为何?”
  “我本是武职,不适合做这些。”
  花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有一事相问,若你听了觉得冒犯,也可以不回答。”
  “问来听听。”
  “你可是驭灵人?”
  “我不是,你为何这样问?”
  “你脚踝上的刺青,和简乔他们一样。”
  “你怀疑这是标记驭灵人用的?”
  花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并不是,方大人还是先看看卷宗,等我有消息了,再来知会你。”
  花竹还没坐下,就赶着要走。
  “你要去哪儿?”
  花竹不语,他不愿说自己要去罗村,又不想撒谎,于是便不说话。
  方池朝花竹走了几步,舔了下嘴唇,说道:“若你要去罗村,还是带着我一起比较好。”
  他果然是在跟踪自己,花竹朝方池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
  “你之前答应过,”方池又靠近两步,嘴角下垂,此时的他,褪去了初见时候的凌厉,语气中反而带着些委屈:“要和我一起查案。”
  花竹见他如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罗村是个是非之地,你若去了罗村,传出去,容易被人抓了把柄。”
  “我无所谓。”
  “别人都可以无所谓,偏偏你不行。”
  “为什么?”
  “罗村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罗应当年带着自己的部下投诚天子,他的几个亲信跟着留在了临安,于是在临安城外建起了罗村。”
  “不错,罗应虽然做了疏密使,但家军变国军仍旧很难。朝廷为了收军权,以罗村为由,判了罗应谋反之名。罗村众居民,或者杀头,或者流放。后来虽然又有流民在罗村安家落户,但那地方几乎成为了叛国的象征,没有官员愿意沾边。就连我们县衙收税,都绕着罗村走,所以那里便有了‘钱塘不管,仁和不问’之名。”
  “此事我知道,当时朝廷牺牲了罗应一家和他的部下,换来的军权回收。”
  “虽说换取了国家安定,但罗氏一族,实属无辜。”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武将,更应避嫌。更何况,当年罗家的孙女,还和方与之有过指腹的婚约。”花竹声音低下去,“方家不能搀和进此事。”
  花竹没来由地想到那张纸条,方池的名字也在上面。
  “谁和与之定过亲?”
  “没人跟你说过?”
  方池摇头。
  “罗家的孙女,当初方大人还给罗家说情来着,据说也是因此被贬到静江府呆了五年。”
  “父亲从来没有提过。”方池话锋一转,“既然这样,你又为何非要去?”
  “我是文职,又是小官,悄悄去也未尝不可。而且,这案子我非查不可。”
  方池眼睛不眨地看着花竹,“你指哪个案子?”
  花竹摇摇头,感到脑内有些昏沉发胀。
  本来只是简乔一人的案子,但等到他真正查起来,却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简乔的死,对方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花竹查来查去,只能回到和简乔有同样刺青的儿童案上。
  但这儿童失踪案也不简单。
  花竹翻阅了县衙十几个架子上的每一份文件,还翻开了十年未被碰过、满是灰尘的卷宗。即便如此,他还是险些错过了要找的信息,只因临安城这十年以来,走失儿童的案件多到不合常理。
  刘逸群的失踪案,便是不合常理中的最早一个。
  花竹递给方池一本卷宗。
  方池看文字确实比常人慢很多,等他来来回回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过去半柱香的时间。
  “刘逸群,” 方池意味深长地看了花竹一眼,“失踪的时候六岁,上面说,他被寻回来时已经痴傻,并没有留下证言,也没有验伤记录。”
  花竹说道:“我猜测,当初有一伙儿人,从那年开始,专门诱拐临安的儿童。刘逸群有可能是他们做的第一个绑架案,即使不是第一个,也是前期几个之一。”这是他研究了三天的结果,虽然花竹充满信心,但他仍旧措辞严谨。
  “何以见得?”
  “一般犯罪初期,作案人的手法往往不太成熟,所以刘逸群得以活着回来。而且我这几天看了近十年的儿童失踪案,刘逸群是最早一个与脚踝刺青相关的失踪案。”
  方池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桌上的卷宗:“你案卷都看完了?”
  “大部分吧,时间仓促,看得不细致。”
  “那你还拿给我看?”方池指了指那一堆卷宗,心绪有些纷乱。
  “你近日一直跟着我,”花竹索性不再隐瞒,“我又不想你去罗村。”
  方池的嘴唇抿紧了,“刘逸群被寻回来,没出半年就死了,你去罗村,还能问到什么?”
  “我总要去看看。”
  “刘逸群还有个尚在人世的哥哥,叫做刘帙晚,他前两日才在风月楼设计害过你。”
  花竹听他果然知晓此事,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有回应。
  方池听他呼吸都快了半拍,面色更加不好,绷着脸问道:“你是不是对刘帙晚还有旧情,所以不让我跟着,借着查案的由头要去看他。”
  这句话里,似乎带了什么咒语,一下子关闭了花竹的语言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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