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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哪位?(穿越重生)——路沈半

时间:2024-12-25 14:14:45  作者:路沈半
  花竹没发现对面人正盯着自己瞧,他看看来处的灯笼,又看看巷子尽头来往的车马,忽然觉得这世界不再真实起来。
  他仿佛看到小小的自己站在御街上,怀里揣着田妈妈绣好的盖头。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个苦笑——这已经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了。
  “怎么了?”方池见他面色有异,拉了一下花竹的胳膊问道。
  “这条巷子,我从前走过。”花竹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小时候,有一次差点死在这里。”
  花竹不明白,为何今天自己会忽然想起此事。  
  方池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像是两颗星辰一般照耀着花竹,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当时……当时是怎么……回事?”
  花竹饮尽了手边的酒,摸索着去够方池带来的那一坛。
  “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便给你。”方池的目光停留在花竹的脸上,手下却将酒坛往身后藏了藏。
  “没什么好说的,出门遇到一个小癫子罢了。”
  “说与我听。”方池护着酒坛,不肯松手。
  花竹指了指巷子的入口,那里连着御街。
  “看到了吗?我那时站在御街上。”
  花竹又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正轻轻抬起一只手,想要拦人打听下路,可胸口中的勇气还没来得及提到嗓子眼,身旁的两位娘子就已经只看得见背影了。
  小小的花竹第五次摸着怀里的小包裹,默念出门前田妈妈交代的话:“御街走到底,再往西一直走,就会看到‘常宅’的门匾。你绕到后门,敲三声门,停一会儿,再敲两声。把包裹递给来接的元妈妈,拿了银钱就赶快回来。”
  无奈今日御街已快要走完,小小的花竹在最后这段路上绕了三回,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田妈妈口里的常宅。
  他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几次踮起脚跟想要上前问路,最终又捏着包袱站回了原地。
  正当他兜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被人“嗖”地一下捉住了胳膊。那人一边轻轻唤着“花二郎”,一边大力把他往旁边的巷子里拽。
  花竹在父亲家里行二,自打被寄养在外翁家中之后,鲜少有人这样叫他。此时忽然听到这个称呼,蓦地心头一热,一时间忘记了反抗,只跟着那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牵着他的是个矮小墩胖的婆子,力气颇大,脾气也不小,一边带着花竹朝巷子里走,一边不停地念叨:“这田姐姐也真是的,让这么个小小郎君来送盖头,我就知道你准要迷路,又担心你半路跑去逛夜市瞧热闹了……”
  花竹听到小小郎君的称呼,已经心觉不满,又听得对方怀疑自己贪玩误事,忙打断她为自己辩白:“婆婆,二郎已满七岁,入了学堂,不会误事的。”
  至于迷路那一句,就当没听见吧,他实在不好意思强说自己没迷路。
  那婆子听他这么说,停下脚步,抚了抚他的发髻,怜爱一笑,也不出声,就这么瞧着他。
  花竹被人盯着看,忽地想起还不知道对方身份,赶忙后退一步,问道:“您……是元妈妈吗?”那婆子仍旧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又弯下腰帮花竹理了理衣摆,花竹见瞧着自己的那双眼睛似是要哭出来,一时间愣在原地,正抓着袖口的手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惊魂未定的慌张间,却听得对方轻咳一声,转换了表情,压低声音问花竹:“田姐姐让你带来的东西呢?”
  花竹听她谈及正事,赶忙把怀里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给她,又接了对方给的一小块银铤,连道别的话都不敢多说,做贼般匆匆地溜了。
  他一路疾行,直到了高头街,才感到踏实些。
  此时花竹心中的忐忑渐渐退去,脚步也缓了下来,他心中又隐隐升起做成一件事的喜悦。于是花竹停下脚步,在街边买了两颗甘棠梨,准备路上吃。
  常家的果脯一向是买蜜煎局的,虽比街边小摊的要好,却也只有在待客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今日花竹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心中越发喜不自胜,将两颗甘棠梨用荷叶包了,揣在怀中,喜滋滋地往回赶。
  花竹一边走还一边想着,田妈妈竟然和她的好姐妹相差那么多,两人一起长大却一个温吞慢热,一个雷厉风行,就连外形也是一个瘦高一个矮胖。想到此处,更觉有趣,来时找不到路的愁闷也跟着一扫而空。
  此时二鼓刚过,坊巷间热闹尚盛,花竹不愿跟人群一起挤在大街上,也担心被熟人瞧见了去。买好零嘴后,便挑了一家瓦舍背后的小巷回家。这条小巷可以从御街的一头进去,出来便到十官巷。
  临安府大大小小的燕馆歌楼不下千家,几乎全部分布在御街东西两侧,前头瓦子里飘来的京词宫调,混在夹杂着酒香的夏夜晚风中,直把人熏得昏昏欲睡,却也衬得这条窄巷格外孤单凄凉。
  花竹在巷子中转了个弯,将银钱和果脯轻轻往怀里按了按。他一路走得还算顺畅,可没想到,就在眼见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忽听到前方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花竹往前望去,就见一个人影靠在墙边。
  他一下收住脚,心中暗自盘算:千万不要遇到拦路劫财之人。
  这么想着,花竹一时间心慌意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静待在原地,观察着前面这团人影的动作。
  看了半晌,见对方只是蜷靠在墙边,衣衫凌乱,身旁放着半只破碗,里面似乎还装着些米粥,并没有要移动的迹象。
  见到此景,花竹只当是遇到了乞儿,奓着胆子往前走。
  待到走进,却越看越觉得不对:那人看起来比自己还小,衣衫虽破烂,却没有整日摸爬乞讨、无处梳洗的脏乱,脸上除了有几处淤青和擦伤,干净白皙得很,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花竹思忖着,这人怕是哪家的厮儿或是女使,犯了主家忌讳,被打完了赶出家门,初尝落魄,讨了半碗残粥,却难以下咽呢。
  可待到靠近些,花竹又闻到丝丝血腥气,再往前看去,果然地上除了破碗残粥,还有斑斑血迹。待想要再仔细瞧瞧的时候,偏偏一片乌云挡住了头顶的月亮,他忽然想到此人之前的呻吟声,暗道不好:今日怕是遇到了个跑花灯的,被人抓了现行,打个半死丢在这后巷。
  花竹想要回身,沿来时的路出小巷,可是这条巷子来时路长,自己这样折回,一来担心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引得田妈妈着急;二来此人已在前面堵了路,若是反身逃跑,自己不一定跑得过他。
  花竹思忖片刻,最终只得加快脚步,目不斜视地快步前行,只盼着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才好。
  万没想到,待到花竹离他几步远的时候,那人忽然睁开了双眸。
  他一双凤眼瞪得晶亮,眼尾通红,像是哭过,只是神色里又没有一丝委屈的样子,只剩满眼戒备和凶狠。
 
 
第62章 缘聚缘散,缘起一碗粥饭
  花竹看到对方的眼神,后背一凉,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去摸胸口里藏着的银铤,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了手。他生怕被对方瞧出了端倪,只能尴尬地整了整衣襟——好在他今日出门,一身小厮打扮,并没有荷包明晃晃地挂在腰间。
  花竹偷眼瞧着那人眸子里的凶光,只觉额角唇边都沁出了汗,似乎连里衣都湿了一层,但他又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怀着侥幸,照着之前的速度继续前行。
  人对祸事的预测总是出奇的准确,花竹还没走出几步,就在快要与对方擦身而过时,那人果然抬起脚,对着他的踝骨踢来。花竹早就防备着他,一个侧身轻松避过,却没料到对方嗖地起身,一把搂住花竹,将他向后推去。
  花竹虽早防备着劫财,却万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这条后巷本就狭窄,此时已经无路可退,花竹被那人扑了一个踉跄,后脑“咚”地一声撞到墙上,肩膀上的衣服也撕开了一块。
  花竹大惊,忍着疼喊道:“这位郎君,这位好汉,自家与你无冤无仇,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可千万莫要伤我性命。我怀里有些银钱,这就拿给你罢。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给你办到,只是……只是……”他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串,也不知对方听没听进去,刚想要伸手掏钱,却又被那人压在身前。
  于是只能慌慌张张地再次补充道:“我……我家就在这附近,若是三鼓时还未返家,爹爹翁翁要来寻的……我……我只是个小厮,真的没有什么的,哎!不对不对……”花竹知是自己扯谎说漏了嘴,暗暗咬了一下舌头,住了口。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花竹见对方一直不说话,只是压在自己身上,便又奓着胆子唤了两声:“小哥,这位小哥?”
  他一边说话,一边试着推开对方,这时花竹终于把那人瞧了个仔细——的确是位小哥。他一边暗想果然比家里面的小娘子们力气大多了,一边趁机往外走。
  却没想到,刚走出去不远,就听得后面那人喃喃说着“粥”、“吃”之类的字眼,花竹却也来不及管那许多,一直逃到灯火通明的马家桥才停脚。
  他边顺气边想,巷子里那位,大概个癫人,以为自己要抢他粥喝,这才对自己先下了手。
  他看了看肩膀处的破口,心中气愤又惊慌:这次回去是免不了一顿数落了,本来自己已经漂亮地完成了田妈妈交代的事情,这下全搞砸了。随后又抬手触了触后脑的包,一阵气恼翻涌上心头,只恨不得那癫子死了才好。
  这样一想,花竹一下子又刹住了脚,心道不好,匆匆往回跑。
  花竹回到小巷,见那人还伏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更是大惊,慌忙奔上去,拿起地上的破碗就扶着他喂起粥来。
  等一碗混着些泥土和血迹的粥喂下去,花竹确定这人今晚死不了,这才松了口气,顺势坐在地上休息。
  不料他气还没有喘匀,对方就已悠悠转醒,他再一次扑向花竹,边哭喊着你还我粥来,边伸手向花竹身上打了过去。
  花竹累积多时的火气顿时一下升高了三丈,也不管不顾地一边还手一边骂道:“你个狗厮鸟,我跑回来救人,你居然恩将仇报。要不是我喂了你那碗粥,这会儿子你早就死透了,哪儿还来的力气打我?”
  那人听了他一顿骂,忽然收了手,他用力砸吧一下嘴,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茫然,“给……我……吃了?”
  花竹见他停手,赶忙趁机接话:“可不是,你嘴边还挂着米汤呢!这可抵赖不得!”
  那人听了这话,仿佛梦游似的抬手摸摸下巴,果然湿漉漉的。他又吧唧了一下嘴,大概还能感觉到有些许米粥的清香留在唇齿间。
  花竹乘胜追击:“你看!我没骗你吧!”
  那人仍是愣愣的,也不接话,花竹见他似是懊悔,也没有了再说的心思,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要走。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啪”的一声脆响,花竹转头,看到那人甩手给了他自己一个耳光,声音之大,在这夜晚的偏巷里,似乎都听得到回声。
  花竹万没想到,这人打别人不问缘由,对自己下起手来也是莫名其妙,一时间呆怔了,只顾着瞧着他,忘记了前行。
  对方倒像是一巴掌把自己打醒,拾了破碗,起身摇摇摆摆地进了瓦子里。
  待到花竹归家,已是三鼓过半。
  田妈妈早已急得团团转,看到花竹进屋,一时间不知是把他搂在怀里亲一下,还是按在地上打一顿才好。
  又见到他衣服撕破了一块,惊道:“这是怎么了,遭了劫了?”
  花竹拍了拍田妈妈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出银钱递给对方,笑说:“没有没有,回来时路黑,给绊了一跤。”
  田妈妈先是“唉”了一声,不知是松一口气还是轻叹了一声,一边帮花竹换衣服一边念叨:“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是等我没了,二郎可如何是好。”
  花竹听到这些心里憋闷:本来自己很稳妥地送到了东西,好好一个证明自己长大了的机会,不仅就这样被搅黄了,还勾起了田妈妈的伤心事。他一下把买回来的甘棠梨扔在桌子上,越发对那巷子里的小癫子记恨非常。
  花竹喝完了最后一口酒,看了一眼对面的方池,说道:“就是这样。”
  “后来那小癫子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
  “你再没见过他?”
  花竹摇头。
  方池听到这个回答,恨不得抓着花竹的领子告诉他:那小癫子后来做了你的小厮,帮你净脸穿衣、端茶喂饭,也差一点成了你的哥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陪着你从童年走到少年,再从少年变成青年了。
  他想告诉花竹,我们的缘分不是只有暗巷相遇的那么一刹那,我们相处过整整两年的时间,你教过我读书写字,我伺候你穿衣吃饭,替你擦过眼泪,也帮你教训过欺负人的同学。我认识你,比刘帙晚和简乔都要早得多,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就是我珍而重之,视若宝物的人了。
  他想告诉他,他刚刚说的那人,此刻就在他面前。
  他想告诉他,那夜之后,才是我们之间长长岁月的开始。
  但这些话,在他心口绕了一圈,最终走到喉咙的,却只有“原来如此”四个字。
 
 
第63章 侯氏水深,众人功劳被抢
  这日,方与之带着婉婉到了花竹家里。
  宝娣正追着姜姜满院子跑,自从她随花竹进城,姜姜这只小猫的日子便失了安宁。原因无他,宝娣痴迷于猫咪耳朵尖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看到姜姜就要亲它的耳朵。
  宝娣见来了客人,自认为是家中的半个管家娘子,放过已经被逼上树的姜姜,十分殷勤地招待起二人来。
  婉婉的目光落在宝娣身上,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阿蕙的女儿?”
  宝娣盯着婉婉,被她惊人的容貌夺走了呼吸,一时间竟忘了言语。直到方与之在旁又重复了一遍,才如梦初醒般地回道:“你认识我娘?”
  此时,方池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从窗户探出头看了一眼,对正在研读案卷的花竹说道:“与之和婉婉来了。”
  花竹闻言,心中涌起一丝尴尬。他上次与婉婉面对面相见,还是在临安府衙的大堂上,婉婉为他作证“竹林吹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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