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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哪位?(穿越重生)——路沈半

时间:2024-12-25 14:14:45  作者:路沈半
  她还从未在花竹身上见过如此坚定的眼神,那灼灼的目光里满含了悲愤,让人无法拒绝回答他。如今她被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一时间竟然有些惧怕,甚至忘了自己是家中的长辈,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玉青啊,你要识大体。田妈妈虽然在常府伺候过几年,但说到底,她是花家的人。我们若是插手此事,到时候被人说越俎代庖,恐怕日后,在邻里间不好做人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
  为了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声。
  为了好在街坊之间做人。
  为了别人谈起常家的时候夸赞他们。
  花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他本不想哭,但眼眶中的泪水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就这样不受控制地一滴滴落了下来,想停都停不住。
  我们大多数人面对悲痛的时候,都会向自己喜爱和信任的人求助,这些人会给予我们勇气去面对人生挫折。人们之所以会有这些自我调节的方式,是因为在我们饥饿时有人喂我们、寒冷时有人为我们盖上被子、感到痛苦或害怕时有人轻轻拍着我们的后背安慰我们。
  但如果有人像花竹一般,从来没有被人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过、从未没有人赶来给他帮过忙,他就得找到别的方式照顾自己,他就需要学会用其他方式来让自己好过一点。
  花竹在这些年中,寻得了落泪这一方法,每当他心中疼痛难捱的时候,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帮他疏解一些悲痛。
  但花竹终究不愿在常家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更何况,他每次落泪,在常家得到的都只有斥责,从无安慰。
  于是此刻,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盼着能将泪水挡一挡。他就这么瞪着眼睛,盯着常老太问道:“她既然是花家的人,那你们是如何知道她的死讯的?”
  常老太被问了个正着,一时间显出些许慌乱,她的眼睛往秋姨那边瞟了几瞟,又装模作样地饮了一口茶,不再言语。
  秋姨马上就接到了主子的暗示。她跟随常老太多年,从豆蔻年华到如今徐娘半老,哪会不知常老太此时何意。她心知今日这个恶人必然是要自己做了,于是上前摸了摸花竹肩膀,说道:“田姐姐去世那日,花家婶婶偷偷来知会的,但是说明了花姨娘不愿告知于你,我们若是说了,花姨娘定会知道是花婶婶透露的,到时候难办呐。”说罢又冲着花竹行了个礼,言辞恳切地道:“少爷莫要让老爷太太为难啊。”
  花竹听得此言,心下更痛,也不答秋姨的话,只是紧盯着常老太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常老太被花竹这样瞧着,几乎有些不由自主地答道:“五天前。”
  五天前……
  他知道自己注定要食言了。
  田妈妈年事已高,在一众老人里算是高寿,花竹早知她会有离开的一日。甚至花竹上次去见她的时候,田妈妈还叹息,等自己不在的那日,葬礼怕是要冷冷清清。花竹当时不知怎么安慰,他一向不惧谈论生死,但是在自己最亲近、最珍惜的人面前,对于死亡,他还是怯懦。
  倒是田妈妈看得开,她抚了抚花竹的额头,道:“如若真的到了那日,你可一定要来为我送行啊!”
  花竹听她这么说,眼眶一热。他并没有不让她说这种晦气话,因为他知道,田妈妈说的那日,终究会到来,甚至,会在最近的几年就会到来。花竹忍了忍泪水,点点头应道:“好的,我一定去。”说完,像是担心田妈妈不相信一样,补充道:“到时你在上面看着我。”
  但是如今,他终究还是没能去成。
  想到此处,花竹再没有了刚才逼问的力气,一下子萎顿了下来。他失魂落魄地出了常府,常家没有一个人拦他,就任由他这样去了。
  出了常府的大门,花竹才发现自己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想去坟地看看田妈妈,自己答应了要送她最后一程,结果还是失言了。现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得知她死讯后的第一时间去看看她。
  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连她葬在哪里都不知晓。
  花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抹不干净。他叹了口气,索性扯住衣摆,在脸上胡乱擦了两下,转身往花家去了。
  他要问清楚田妈妈安葬的地方。花竹不想田妈妈像他父亲一般,人都去世了多少年,他连尸首埋在哪儿都不晓得。如今他已经长大,不再是任由别人摆弄的小儿,有些事情,是他理应知晓的。
  到了花家,花姨娘正在修指甲,听到他问田妈妈的事情,嘴角一撇,说道:“人都死了,问那么多做什么,尸首是安济院给埋的,我怎么知道葬在哪了?”
  “什么?连葬礼都没有人给她操办?田妈妈好歹在花家做了一辈子活儿,更不要说她还是父亲的乳母!”
  “她是官府判刑处死的,谁敢给她办葬礼?”
  “你说什么?田妈妈怎么会——”
  “我只跟你说一次,你听好记住了。”花姨娘一下子凑到花竹面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田妈妈此人,是驭灵人。她六日之前偷偷出城操纵翠鸟,引起皇城内外混乱,如今已经投案自首,此事日后休要再提。”
  “怎么可能?那日在山上的,明明不是田妈妈。”花竹转身便走,他要去县衙给田妈妈伸冤。
  花姨娘拦住花竹的去路,继续说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田妈妈死得其所,她是自愿死的。如今她人已经不在,你再怎么折腾,都是白搭!”
  “你怎知她是自愿死的?你早就知道她去投案?”
  花姨娘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肯再多说,只是疾言厉色地告诫花竹,此事已了,他若再有所牵涉,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
  “到时候你的身份暴露,整个花家和常家,都要跟着你倒霉!”
  “我的身份暴露?”
  “我知你是驭灵人。”花姨娘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好歹看在花家和常家将你养大的份上,不要连累我们。更何况,田妈妈已经去世,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花竹盯着花姨娘瞧,花姨娘再次缓和了声调,对花竹劝道:“莫要做那些徒劳无功之事,到时候害人害己。”
  “田妈妈葬在何处?”
  “我真不知,是安济院给她收的尸,家中出现一个驭灵人,花家躲还来不及。”
 
 
第59章 秋雨寒凉,深夜墓地祭拜
  花竹瞪了花姨娘一眼,花姨娘此刻算准他吃软不吃硬,再次放软了调子,劝道:“不如你去常家问问,当时我让花婶婶和常家说了的。这是十两银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给田妈妈烧札纸用。”
  花姨娘这么说,花竹虽知她在撒谎,但一通脾气到底无处可发。他没要花家的银钱,垂头丧气地往常家折返回去。
  到了常家门口,正遇见刚吃完席面出来的邻居,众人面上都喜气洋洋,跟门口送客的常老爷寒暄着。
  花竹不想被人瞧见,偷偷绕去后门进了府。
  他还没进内院,就见小丙哥匆匆向他奔来。花竹此刻没有跟他打招呼的心思,也不想让人瞧去了自己满脸的泪痕,绕了条路避过。
  可小丙哥却是看见了他,大声地唤着:“花少爷!”脚步不停地朝他走过来。
  小丙哥是在府中伺候了多年的老人,花竹刚进府的时候,他还是少年模样,如今十年过去,他的孩子都遍地跑了。小丙哥一向为人厚道,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在花竹年幼的日子里给他摆脸色看,甚至小丙哥在厨房当差的那几年,他知道花竹饮食习惯不同,在饭菜不和花竹口味的时候,偷偷塞给过他几次油饼吃。故而花竹对他印象一直非常不错,长大后每次与他见面,也总是真心实意地与他打招呼。
  小丙哥见花竹停了脚步,三五步赶上来,他并未理会花竹狼狈的模样,只是压低了嗓子匆匆地对他道:“田大姐葬在城西坟地中,从南数第三排,从东数第六个坟头,没有立碑的那个。”
  花竹一听没有立碑,顿时又是一阵心酸,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小丙哥见他如此模样,也是重重叹息了一声,又说道:“田大姐是九月三十那天去的,我担心没人告知与你,一直记着。”
  他记着此事,是知道花竹与田妈妈感情深厚,定是要给她立碑的,立碑要写明生卒年月,花竹势必会用到这个日子。更何况,往后的祭拜洒扫,也少不了要在忌日进行。
  见他如此细心地为自己着想,花竹心中一暖,哽咽着对他道了谢。
  小丙哥却是叹了口气,道:“田大姐在府的时候,对我们都不错。”说完又对花竹道了句节哀,像来时那般步履匆匆地走了。
  花竹去了墓地。
  此时天色已晚,又刚下过雨,整个坟场都显得阴冷恐怖。
  花竹从前胆小,但是此刻却并不怎么害怕。因为知道这里埋着那个一直呵护照顾自己的人,即使她已经不在人世,也定会庇佑着自己。于是走在这葬有田妈妈的墓地里,倒没觉得多么可怖。
  兜兜转转绕了几次弯路,花竹照着小丙哥说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坟头。
  坟还很新,周围环绕着的,也都是新坟,花竹知道是因为最近疫病的原因。但也因此,整个坟场并无他人,只有花竹的脚步声,和晚风吹动树枝哗哗的响动。
  花竹坐在田妈妈的坟前,靠着坟头跟她说话。
  他先是道歉,说自己没能如约去给她送丧挂孝,悔恨非常。
  然后说了说自己这两个月在城外发生的事情,最后聊起了幼时田妈妈照顾自己的趣事。田妈妈从花竹记事起,就是一副苍老的面容,花竹哽着喉咙,轻轻抚摸着田妈妈的墓碑,喃喃道:“您好像生来只为做我的祖母,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您会真的离开我。”
  他说到此处,又抑制不住地大哭一场,等到哭完了,想起自己不该再让田妈妈担心。于是就提起了方池和宝娣。花竹说起自己遇到这两人,往后的日子里,可以与他们相互照顾,让田妈妈安心地去,不要记挂自己。
  方池寻来的时候,就听到花竹絮絮叨叨地在说着这些事情。他站在离花竹几步远的地方,先是轻轻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花竹明显肩膀一抖,转脸过来,见是方池,挤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
  这笑容在花竹布满泪痕的脸上,显得格外凄凉。
  乌云飘过,遮住了仅有的一缕月光,整个坟地变得更加漆黑。方池叹了口气,走过去跪在坟前,十分恭敬地磕了头。
  花竹见他如此,喃喃地说道:“本来是要正式介绍你们见面的,终究还是……”话未说完,泪又淌了下来。
  方池听了这句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田妈妈说的话,又见花竹整个人有些神思不属,于是跪得离他近了些,让对方靠在自己怀中,温言劝道:“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好吗?”
  花竹挣脱开他的怀抱,并不回答,只是默默流泪。
  方池见他如此,狠了下心,准备将花竹拖起来,搀扶回家。但手上刚一用力,就感到对方身体上的抗拒,只好又跪了回去,仍旧劝着:“你在这里坐了好久,田妈妈一定也是陪着你的。现在这么晚了,你如果不回去,老人家也是没有办法休息的。”
  这么一说,果然管用。花竹转头看了方池一眼,又伸手摸了摸田妈妈坟头的新土,不知嘀咕了些什么,随后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方池见他终于肯走,赶紧扶他起来。两人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回了花竹新买下的那个小院儿。
  花竹进了院子,如傀儡一般木然地走去了厢房。
  方池实在放心不下,在门口转了两圈,最终打了一盆水端着,想借机进去看看情况。
  他见花竹房间的灯烛一直亮着,但是站在门前敲了半晌门都没有人应。
  方池最后只好道了句:“我要进来了。”然后径自推门而入。
  花竹正坐在床沿上,一动也不动,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兀自落泪。
  方池放了水盆,拧了帕子,像小时候那般给他擦脸。花竹仍旧不动,似是没有见到他一般,任由方池摆布,只是他眼中的泪水,刚被方池拭去,又马上蓄满。
  方池给他擦试一番,又见床上有几块泥巴。想着大概是花竹在墓地的时候,粘在身上的,就这样带到家里来也没有人注意。于是又将屋内打扫了一遍,才坐回花竹身边。
  方池进屋以后,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种丧亲的悲痛,是很难用言语抚慰的。此刻也只是揽了花竹的肩膀,让对方靠在自己怀中。这次花竹没有抗拒,木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方池就这样揽着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花竹在这一下下的安抚中,慢慢找回了一些神识。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田妈妈也是这样哄着自己的。
  有时候自己在外面受了欺负,哭着跑回家,田妈妈都是先拧了帕子给自己擦脸,然后就将小小的自己抱在怀里摇晃,有时候也会一下下地拍着后背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花竹已经渐渐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但是他今日哭得太久,早已十分疲惫,临到此刻,眼中已是无泪可落,空余下心底无限的悲伤。
  方池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花竹坐了好久,直到感到怀中之人渐渐没了什么动静,他才轻声唤了花竹两句,却是没有得到回答。方池逐渐停了拍着花竹后背的手,抬起脸来一看,只见那人眼角额边仍旧挂着泪痕,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将花竹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又盖上被子,忽然意识到,今日这半天,自己叹的气,比之前二十三年都要多。
  方池不放心花竹,挥手熄了灯,就在桌边坐了下来。
  前两日还有些燥热的秋夜,被最近几场冷雨带来了几分凄寒。今夜的秋风秋雨渐至,吹打在窗户上呼啦啦地响,房屋内外的温度,也跟着一下子降了很多。
  此刻院子里飞进来一只家雀,正被守在树下的小猫姜姜瞧见,一个猛扑,叼在嘴里。姜姜今夜已经吃饱,将家雀衔在嘴里也下咽,反而一路跑去主屋。它见田妈妈不在,歪着头动了动耳朵,径直朝着花竹的厢房而来。
  方池很快听到了挠门的声音,他起身开了门,姜姜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邀功般地将那家雀往地上一吐,见方池不去拾,还用前爪推了推,又呜呜啊啊地叫了几声。
  方池怕它吵醒花竹,连忙走过去,伸手捡起家雀,又摸了摸姜姜的额头,猫咪见有人收了自己的礼物,很是开心,它在地上翻了个身,露出肚皮等方池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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