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伊耀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和他试过?”
周暮就差一拳打在明伊耀欠揍的脸上,五指握紧松开,张弛了几次才稳定情绪,“明伊耀,你知道过去的苏黎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吗?别毁了他,让自己追悔莫及。”
明伊耀语塞,他对苏黎世的过去,一无所知,导致很多次,他觉得苏黎世虽然在看着他,眼底里却是另一个人。
是谁?无论是谁,那个人在苏黎世的心目中一定份量匪浅,一定重如泰山,一定什袭珍藏,不然怎么会让苏黎世念念不忘?
是周暮吗?苏黎世是周暮带给他的,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苏黎世时,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尚在磨合期的心脏犹如电击般,泛起了一圈圈微妙的涟漪,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自己,对外界的感知都异常冷淡的自己,在见到这位一尘不染的干净少年后,仿佛停滞已久的机器装入了内核,有了生机和动力,他的世界开始璀璨,也让他感到格外惶惑,跳动的心脏,别人的心脏,在那一刻,真正的活跃了。
“周暮!”明伊耀喊住了周暮。
“明天我给苏黎世补过生日,来吗?”
周暮止步,伫立在原地,似在犹豫。
“他在杭州只有你一个朋友。”明伊耀说的不假,苏黎世老家在吉林,他只身来到杭州,除了周暮可谓举目无亲。
周暮若不可闻地叹声气,“聚会地址发我手机。”
明伊耀笑到,“好。”
转过身后,明伊耀的眼神中尽是冰冷,骇人的凉意发散开来。
既然是他的宠物,怎么能心里还有别人?苏黎世只能爱他明伊耀一个人!过去可以既往不咎,但现在、将来,只要他明伊耀没有玩腻,苏黎世的心里就不允许有其他人存在!
第9章
今天,苏黎世特意打扮了一番,从前不屑梳理自己,如今倒也像个讨巧的女人努力搔首弄姿,奉迎自己的恩客。
明伊耀抱胸靠在门沿上,耐心地等着苏黎世选衣服,有时还会酌情给出穿搭意见,从里到外,都透着致命的诱惑。
“好了。”苏黎世不好意思地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中落落大方又面色稍白的自己,确实瘦了不少,也憔悴苍老了不少,都说金主爱年轻漂亮的美少年,不知道自己还能跟明伊耀几年?
明伊耀上下打量着苏黎世,眼神肆虐:“穿休闲装倒显得比我年轻。”
苏黎世尴尬的笑了笑,“我会努力保养的。”
“嗯,你要是年老色衰了,我铁定换个新鲜的玩意儿。”明伊耀吹了吹口哨,“走。”
苏黎世小碎步跟上,郑重地强调,“我会保养的。”
明伊耀背对着苏黎世,压根没看到人家忧虑的表情,又突然转身,一脸凝重,饶有深意地注视着苏黎世,“你之前没跟过其他男人吧?”
苏黎世不假思索地答:“没有。”
明伊耀这才眉开眼笑,奖励似的亲了口苏黎世,“这么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是。”苏黎世头疼。
明伊耀掐了把苏黎世脸颊,调笑道:“真的?敢骗我,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黎世叹口气,明伊耀在商场上杀伐果决,手段高明狠辣,可在感情方面,很多时候都表现的特别幼稚,像个抢糖吃的小孩,抢到手里还不够,非得耀武扬威地宣告自己的战果。
然而过去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心安理得接受着容鸣对自己的千好万好,顺理成章地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最后……把人折腾没了……是他害死了容鸣,他是凶手!作为凶手的他,不敢下地狱去请罪,只好留在人间赎罪。
苏黎世救赎不了自己,他翻身在刀山火海中,日以继夜的煎熬,只能留在明伊耀身边,被他蹂躏、被他折磨,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沉痛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抚和宁息。
明伊耀还是带苏黎世去了游乐园,两个人就像真正的情侣一般,甜蜜而亲昵,快乐总会让人忽略忧郁,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傍晚,苏黎世想着回家,给明伊耀做顿好吃的,明伊耀却说不急,他定了包厢,说好了补过生日,怎么可以没有生日蛋糕和庆生宴?
苏黎世喜静,又不想拒绝明伊耀的好意,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车。
包厢内,客人们都到了,只是明伊耀带着苏黎世前脚刚进包厢,后脚就跟了个打扮夸张时髦的男人进来,男人一头耀眼的金发,脖子上挂着山本耀司羽毛项链,嘻哈混朋克,甚是高调惹眼。
苏黎世皱眉,他闻到了那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以及攻击性十足的治愈者安抚素,来者不善。
“哟,景少!”那人搂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女人浓妆红唇,看上去是风情万种,“小秋,见过景少。”
女人扭着屁股,甜甜地叫了声,“景少好。”
“王蒙,你品味还是这么差。”明伊耀吐槽,没招呼他们,反而搂着苏黎世坐到了周暮旁边,在场还有一个娃娃脸的少年,明伊耀认识,他是周暮包养的情人,据说是个特别会来事的大学生。
王蒙不请自来,抱着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不客气地坐下。
“你品味倒是没变,还是喜欢这种调调。”王蒙看向苏黎世。
空气中的味道突然发生改变,王蒙不露痕迹地释放着压迫性的安抚素,没有感染者能抵抗的了治愈者霸道强势的安抚素,他们感应体内的神经感受器会直接作用到大脑,让他们臣服于治愈者强大的掌控下。
周暮带来的小情人无动于衷,今早他刚和周暮翻云覆雨过,哪怕没有被彻底标记,但靠着尚存的安抚素,足够安抚他。
苏黎世便没那么幸运了,这一个月来,明伊耀好似在蓄谋什么,他可以和苏黎世抵死缠绵,就是不愿咬破苏黎世后颈的感应体,标记他,导致苏黎世感应体内残存的治愈者安抚素少之又少,不足以传输到中枢,帮他抵抗王蒙满满的恶意。
第10章
明伊耀老神在在的坐在位子上,劣质的治愈者在他眼中不过是垃圾。
他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在周暮和苏黎世之间来回逡巡,苏黎世的难受他是看在眼里的。
治愈者压迫类安抚素带来的冲击与感染者特殊期需求的安抚可不一样,单单靠着空气中释放的稀薄的味道远远不够,如果明伊耀迟迟不肯给苏黎世注入安抚素,苏黎世会在这样的压迫下极度危险。
苏黎世无助地看向明伊耀,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他皮肤本就白皙,现在更加惨白如纸,褪尽了血色。
“你滚出去。”周暮怒不可遏,抛弃了修养,两拳头把王蒙揍了出去,“滚!”
“明伊耀!”周暮吼到,他看不懂明伊耀在打什么算盘,一个低级治愈者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释放安抚素,苏黎世已经快崩溃了,而明伊耀却像无事人一样无动于衷,“他很难受,你看不见吗?”
“看见了,所以呢?”明伊耀事不关己地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明伊耀冷着脸离开了。
他不在场,能缓解苏黎世痛苦的人就只有周暮。
所以……感染苏黎世的感应体吧,让我亲眼看看,当你的安抚素流进他的体内时,我会产生何种共情?让我验证下,你到底和苏黎世有过什么样的关系?
明伊耀为自己抑制不住的怒火感到诧异,转瞬却又冷嗤一声,他当然愤怒!哪个主人能任由自己的宠物心里有别人?这人还是偏偏是他明伊耀的朋友?
包厢内,气氛诡异到压抑,娃娃脸的感染者拿了一块凉糕,不想自找无趣,便主动离开,把屋子让给他们。
明伊耀见小感染者关上门走了,便从拐角处阴沉着脸走出,站在门口,屏息听着里面的谈话,他两道剑眉蹙在一起,拧成了苦大仇深的样子。
“混蛋!简直混蛋!”周暮一边愤怒的指责,一边抱住苏黎世,“别怕,你低下头,把后颈露出来,放心,我不会弄疼你。”
周暮咬牙切齿道:“他就是故意的!”
苏黎世半阖着眼,眼前雪花一片,闭紧后睁开,世界总算清明,他和明伊耀朝夕相处相处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意欲所指?
他们早在地下停车厂见过王蒙,王蒙和明伊耀打了招呼,被明伊耀彻底无视,直到对方愤愤不平地跟上了楼,非要计较明伊耀的无礼时,明伊耀却附在他耳边趾高气扬地说了句极具挑衅和轻蔑的话。
王蒙怒极反笑,这才有了接下去的举动。
苏黎世攀着周暮的胳膊直起身,明伊耀始终忌讳和猜疑周暮与他的关系,既然如此,就让他遂愿吧,反正他们之间干干净净,通过安抚素的共情,明伊耀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周暮,你咬吧。”苏黎世侧过脸,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儿,漂亮的天鹅颈完美得像上帝的杰作,“还是……别让外头的人失望了。”
周暮照做了,咬破了苏黎世三分之一的感应体,不算标记,但能够让安抚类的安抚素通过感应体的感官传达给中枢神经,起到一定的镇定作用。
明伊耀接收到了周暮安抚素的共鸣,他解读不到周暮和苏黎世更深层次的关系,喜出望外的同时又有些惆怅,更多的是心虚,莫名的心虚,他甚至不敢直视苏黎世坦诚的目光。
一场有预谋的聚餐,不欢而散。
“苏黎世。”明伊耀突然站定,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未来。”
苏黎世原本亦步亦趋地跟着,最后停下脚步,理解万岁的点头。
明伊耀语气莫名地急躁起来,“我还年轻,有的是资本玩乐,我有心上人,一直在等他回心转意,你懂吗?”
苏黎世定定地看着明伊耀,手掌贴在了苏黎世的心脏处,温柔流转,溺死人的爱意。
第11章
明伊耀猛地抓住苏黎世的手,“你没脾气吗?”
苏黎世的眼神死死定在明伊耀的胸膛,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明伊耀有些狂躁,不过几秒,气焰突然又弱了很多,继续问道,“爱我吗?”
话刚一出口,明伊耀自己就愣住了。
爱?
“你不爱他,凭什么要他爱你?”周暮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要不要脸?”
明伊耀猛翻白眼,怎么哪哪都有这个讨厌的人。
周暮自动忽视,张口想对苏黎世叮嘱几句,转念一想,依照苏黎世的个性肯定依着明伊耀的性子胡来,只得转身对明伊耀道:“感染者十分弱小,短时间内无法接受两个治愈者的标记,明伊耀,你要是有心,最近最好别碰他。”
明伊耀仰起头,话是听进去了,可惜好好的人偏就长了张嘴,“双重标记不是有安抚素平衡剂吗?我碰不得他养着他干嘛?”
“你!”简直沟通困难,周暮沉着脸看向苏黎世,希望能用眼神警示他,身子是自己的,折腾坏了没人能替他受苦,而那个最心疼他的人也早已入了轮回。
苏黎世却笑着摇摇头道:“我吃药。”
周暮扶额,暗骂了句都疯了便走了。
日子照样过。
明伊耀还是明伊耀,花天酒地,挥金如土,正如他所说的,他年轻有资本,他没玩够,能让他收心的人还在国外,苏黎世于他而言,触手可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食之有味,弃之可惜,固定的床伴,回家后有口热饭,有个暖被窝的人,不乏为人生一大确幸。
自从明伊耀单方面的解除对周暮的误会后,他和周暮的关系冰释前嫌,只要周暮别僭越的关心苏黎世,毕竟他才是苏黎世的饲主。
不过事实上,他连苏黎世有个头疼脑热都漠不关心,反而因为新宠的小情儿崴了脚,他送人家去医院,才偶遇差点死在医院停车场的苏黎世。
偌大的停车场,阴冷潮湿,冬日里的冷风穿过窗户的缝隙灌进车内,苏黎世头疼地裹紧了衣服,一天未入一粒米的胃又开始抽痛起来,那种电钻绞心的感觉,直窜脑门。
车被锁上了,车内的空间狭小,不足以平躺下一个成年男人,苏黎世拿起手机想给明伊耀打电话,却在尚未拨通时果断挂断。
何必呢?明伊耀最近有了新宠,怕是没时间管他。
苏黎世拧开车里的一瓶水,胡乱吃了药,他极尽姿态地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刺猬,以防备的姿态抱紧了自己。
他想起有一年冬天,暴风雪,北京到吉林的高速公路上积雪很厚,堵车堵得一滩糊涂,那时,容鸣从副驾驶位下来,把苏黎世抱到了后座,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又用羊绒围巾紧紧裹住苏黎世,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互相汲取温暖,苏黎世闹了情绪,一口咬破了容鸣的手背,还不忘洋洋得意地威胁到:“我警告你哦,下次再惹我不开心,你就去死。”
容鸣溺爱万分地点头,“好好好,改天出门一定看黄历,下不为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个人时总会想起过去,哪怕是那些甜蜜,也在岁月的沉淀下成了染血的回忆,苏黎世闷声哭着,责备着自己,胃开始筋挛,往喉咙口泛着酸水,苏黎世忍不住吐了几口,痛苦万分的揪住了自己头发,“一定是我嘴巴太毒了,为什么遭报应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容鸣,我错了……你回来吧……
“笃笃笃——”恍惚间,车窗被敲响。
“开门!”明伊耀气急败坏的在车外敲着,他刚陪新宠的小情儿看完脚,就发现苏黎世的车停在自己车旁边。
胆子不小!现在居然敢跟踪他!
第12章
苏黎世在车里迷迷糊糊喊着只瞥了一眼,便昏了过去。
明伊耀越发气急!
居然还给他装没听见?
以为躲在车里就拿他没辙吗?
明伊耀跑到自己车上拿出备用钥匙,苏黎世的这辆车是他开剩下的,他怎么可能打不开?
车门打开的瞬间,苏黎世整个身子顺着车门倒下,明伊耀眼疾手快的扶助,这才发现苏黎世已经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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