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伊耀钳住了苏黎世的双颊,眯着眼邪笑道:“你害死容鸣,怕他深夜索命,无奈本性放荡,没男人不行,才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行啊,苏黎世,城府够深嘛。”
“不是的,不是的。”苏黎世辩解,可脸颊被明伊耀掐得又酸又痛,脑中一片混乱,徒留下满脸的泪水。
明伊耀松手,“哭什么?我还委屈呢。”
“明伊耀……我不要钱,我很乖的,我不需要你负责,你别赶我走。”苏黎世泪如雨下,试着与明伊耀讨价还价,“不到三十五岁也行,至少让我陪你到你心爱的人回来,好不好?”
明伊耀脸色骤变,好像被人踩到了小尾巴,心里像堵着块石头,原来苏黎世知道岳泽的存在,这家伙是不是缺心眼?
“咳……”明伊耀干咳一声,掩饰起自己片刻的失态,“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
眼珠子转了一圈,明伊耀见苏黎世期期艾艾地在等着他收回成命,狗养久了都有感情,何况是人,明伊耀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软过,但是也不代表他会原谅苏黎世把他当成替身的事实。
“真的什么都愿意陪我玩?”
第16章
明伊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蓦然兴奋地道:“做我的狗吧,狗不会撒谎,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至少狗不会把现主人当作前主人的替身。”
他果然还是很介意这件事,导致冷嘲热讽地时刻提醒。
苏黎世无法指责明伊耀,他没立场指责任何人,他坚信自己是戴罪之人,死后势必要入阿鼻地狱,在油锅里反复煎炸数百遍不得超生。
当天晚上,明伊耀果然买来了带有铃铛的狗项圈给苏黎世戴上。
“戴上试试。”明伊耀的手上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一看便是用来故意羞辱苏黎世的,“屋里有暖气,以后在家你就戴好这些东西,狗就应该有狗的自觉,不是吗?”
苏黎世沉默着不说话,煞白的脸色和微颤的嘴唇,足可见他的抗拒和害怕。
明伊耀好整以暇地等着苏黎世,他希望苏黎世带给他惊喜,比如说咆哮着反抗,或是崩溃着大哭,结果苏黎世没啥反应,简直无聊透顶。
“喂,我问你。”明伊耀弯下腰,一只手臂搁在翘起的二郎腿上,儒雅绅士地托腮,“容鸣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苏黎世目光一沉,瞳孔剧烈地颤了颤。
悲伤如墨汁般化开。
“你们那么相爱,他死的时候你怎么没陪他去死?”毒辣的话,刁钻地问出,问的人风轻云淡,听的人惊涛拍岸。
苏黎世咬紧了下嘴唇,沙哑地开口道:“他想活着,我便活着。”
他和容鸣有过约定,一方人间不在,另一方不许轻生,要带着对方的意志和信念,活下去,只是后半句“往后余生,繁花簇锦,不负光阴不负卿”,被苏黎世抛诸脑后,活成了凄风苦雨,不得善终。
“呵……笑死人了。”明伊耀哂笑,对他们的爱情嗤之以鼻,“活着?他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肯定会被气活过来。”
苏黎世眼皮骤然跳了跳,又开始无法遏制的头疼了。
明伊耀不依不饶,拿脚尖戳弄苏黎世,并释放出治愈者的安抚素,勾起苏黎世浓烈的需求,“怎么?受不了了?别忍着呀,你和我说说,当年容鸣是怎么抱你的?好让我效仿下,好好地慰藉你一番。”
苏黎世咬紧了牙关,即便如此,隐忍的啜泣仍从嘴角漏出,像粘了蜜的毒药,燥热了空气,撩拨起明伊耀按耐不住的心弦。
“回答!”明伊耀低吼一声,扯下领带绑住了苏黎世的双手,反手将他摁在床上。
所有的惊呼都被阻断在撕裂般的疼痛中,苏黎世的背脊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完美刚毅的轮廓线将他展现得淋漓尽致,柔韧的细腰,还有绝美的蝴蝶骨,所有的一切映在明伊耀眼中,美艳而不可方物。
明伊耀的耐心完全被耗空,他拉满血丝的双目灼灼地盯着苏黎世,像一头觅食的饥恶的狼。
第17章
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疼痛是那么强烈,心跳声……是那么贴近……苏黎世伸手抓了抓,抓了个空,遂即天旋地转。
他就像一件廉价的物品,得不到任何爱护,明伊耀似乎忘了一个事实——感染者是一种很弱小的,极需呵护的生物。
苏黎世依稀地记得,在他彻底昏死过去前,明伊耀仍未放过他。
再次苏醒,是在床上,吊着点滴,床边是周暮阴郁的脸。
苏黎世没等周暮开口,率先开口道:“不怪他,我自愿的。”
“他是不是知道容鸣了?”周暮的直觉敏锐到可怕,前段日子他听说苏黎世在调查容鸣的事,那时候他便开始警觉,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超乎他预料的快。
苏黎世的沉默代表默认。
周暮扶额,愤懑地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指着苏黎世态度决绝地道:“既然摊牌了,你也没必要留在他身边,反正岳泽也快回国了,你迟早会被明伊耀赶走,不如现在有尊严的离开。”
“喂,姓陆的。”明伊耀端着水杯和药,幽灵似地出现在他们背后,“别人都说劝和不劝离,你怎么净做拆人姻缘的缺德事。”
周暮抢过明伊耀手里的药,反唇相讥道:“他糊涂,你不傻,你们互为替身罢了,谈什么情爱姻缘,这段虐缘本来就该早早结束,奈何牵掣了这些年,明伊耀,算你可怜他,放过他吧,我再给你找个更知情识趣的。”
明伊耀神色微动,青冷的脸上挂着嘲弄和耐人寻味的表情,他几乎用带喘的鼻音说到:“放过?你问问他,是谁不放过谁?是他巴巴地求着我,求着我别赶他走,求着我留下来,你问问他,为了求我,他可以多么的作贱自己!”
明伊耀深吸一口气,涩声道:“他要走,我从不留。”
周暮动了动唇瓣,囫囵一下将一切的叹息和婉言吞下了肚中,正如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苏黎世的执念在于过去,他无法靠自己走出深渊,没人能助他一臂之力,“唉……”
沉长凝重的一声嗟叹,周暮道:“苏黎世,既然你执迷不悟,我无话可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
屋内,只剩下苏黎世和明伊耀。
苏黎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神情复杂地问:“明伊耀,你想要孩子吗?”
明伊耀愣了片刻,除了满脸的轻蔑只剩下嘲讽,“孩子?你和我的?你也配?”
苏黎世憋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嗫嚅道:“我说笑的。”
明伊耀英俊的面孔瞬间拉拢下来,“这一点都不好笑,因为和你有孩子,会让我恶心,懂吗?”
“……懂。”
“我告诉你,哪怕我们真的不小心有了孩子,你得去弄掉,反正割感应体和堕胎,对你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吗?”明伊耀食指勾住苏黎世脖子上的项圈,轻佻地拨弄了下,低声警告道:“你守好本分,我们好聚好散,你敢搞事情,我就弄残你。”
毕竟,离岳泽回国的日子日益趋近,明伊耀有心让苏黎世早点滚蛋,可又贪恋他的温暖和柔情,这很矛盾,而殊不知,一切的矛盾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第18章
苏黎世最近胃口不好,胃部总是胀胀的,经常伴随着反胃和干呕,他查过一些关于感染者怀孕的特征,结果网上众说纷纭,没有一个靠谱的讯息,反正孩子是不能要的,他想着抽个空去医院做个检查,看情况做决定。
明伊耀不常回家,回家后也是拉着他干那档子事,苏黎世有苦说不出,只得受着,心里空落落地好像缺失了一大片,空白到无法用药物来填补。
直到有一天,苏黎世在家,他家的房门突然被人由外打开,进来的人拖着一只大行李箱,看上去风尘仆仆又神采奕奕。
男人穿着一件灰蓝格子的马甲西服,阔挺的西裤衬得他两腿笔直颀长,他眉眼如画,瑞凤眼稍稍勾起,似笑非笑,鼻若刀削,与下颔角形成鬼斧神工般的侧面线条,精致流畅,看得人过目不忘。
“你好,请问这里是明伊耀家吗?”男人笑起来露出两盏浅浅的梨涡,气质绝尘,声若山涧溪风,空灵生动。
苏黎世完全看呆了,着迷了,看对方宛若神子,一时间愣在当场,半晌才回过神,“嗯,是。”
“哦……”男人礼貌的微笑,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苏黎世,“你是?”
“我……”
“砰!”房门被撞开的声音,明伊耀心急火燎地赶到,在看到男人后所有的思念都化为语无伦次的激动,抱住男人转了好几个圈,“岳泽,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再也不许走,不许再离开我!”
岳泽笑着拍打明伊耀,打趣地道:“老大不小,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明伊耀搂着岳泽亲了几口,跟只许久未见主人的大狗,平静下来后,嗔怪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好了吗?到了机场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这不想给你惊喜嘛。”岳泽说着目光投向苏黎世,“他是?”
明伊耀脱口而出,“保姆。”
“保姆?”岳泽面露玩味儿的狐疑,但很快没在深究这个话题,而是拉着明伊耀帮他收拾屋子,他打算暂住明伊耀家,先适应下国内的环境。
明伊耀心虚,抢过岳泽的行李后,道:“宝贝儿,你舟车劳顿,先去洗澡,换身舒适的衣服,这儿我收拾着。”
“爱你么么哒。”明伊耀三推四请的总算把岳泽送进了浴室,转身后态度三百六十度改变,“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别乱说话。”
“他就是那位蒋先生?”对于岳泽,苏黎世如雷贯耳,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如今见到了,真是天人之姿,叹为观止,“真好看。”
“当然,我看中的能差嘛。”明伊耀神采飞扬,挑眉瞅了眼苏黎世,不忘挖苦道,“你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苏黎世没有反驳:“我去准备晚饭。”
“无趣。”明伊耀嘀咕,在苏黎世转身后,他的目光就像吸在他身上般无法挪开,鬼使神差地开口,想要喊住那个人,仿佛他如果不开口,这个背影的主人随时都会化成泡影,消失无踪。
苏黎世回头,眨眨眼,遂即恍然大悟地道:“放心,明天我会搬走。”
不是这个意思!明伊耀在心底呐喊,嘴上却说:“吃完饭你去酒店住,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饭桌上,岳泽对苏黎世全无芥蒂,仿佛完全不怀疑明伊耀说的苏黎世不过是个保姆,他和明伊耀旁若无人的打打闹闹,闲话家常。
苏黎世扒了两口饭,便吃不下了,看着他们两小无猜,你侬我侬,他更是觉得身心匮乏,况且,明伊耀都说了,吃完饭他就得离开。
“我去超市买明天做早饭的材料。”苏黎世很会演戏,这点明伊耀深信不疑,毕竟六年来,他把自己伪装得有多完美,愣是绝口不提容鸣。
第19章
明伊耀蹙眉,看了看时间,他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干嘛嘴贱把人赶走,外面正下着暴雨呢,“明天现买也来得及。”
苏黎世穿上了外套,一副决然的要今日事今日了的态度,“我马上回来。”
而明伊耀知道,只要苏黎世一走,今夜就不会再回来,不知怎么,他竟然开始心慌意乱起来,可还没张嘴,岳泽则笑盈盈地搂住明伊耀的手臂,揣在怀里,“麻烦帮我带盒派悦坊的纸杯蛋糕,谢谢。”
目送着苏黎世离开,岳泽的笑意渐渐冷却,他眼中是风起云澜,怒海翻波,呼啸张扬着恨意,而望向明伊耀时,却犹如一汪圣女湖的净水,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岳泽之所以提前回国,是因为他听闻到明伊耀身边有个情儿,养了六七年都舍不得断,这让他有了危机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原本只是想不断吊着明伊耀,好让他求自己回来,那时候,他才够金贵,才会更加将明伊耀拿捏得死死的。
但是远在天边的白月光,也抵不过近在身边的温柔乡啊!
所以他回来了!
既然他这个正主回来了,那这个冒牌的温柔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岳泽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雨很大,倾盆而下,天地被水幕连成一线,构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苏黎世没有撑伞,麻木地走着,任由雨水冲洗,好似只有这样,才能逼着自己清醒和不在意。
一辆车突然停在路边,打了了急转弯挡在了苏黎世面前,车上下来两个男的,人高马大,寸头西装,他们见到苏黎世,便说:“我家少爷请你去喝茶。”
苏黎世抬步,对方气势汹汹,一看便知来意,他可没兴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对不起,我有事。”
可话刚说完,步子还没挪动,在刚侧身的同时,苏黎世的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痛,他被人敲晕直接扛上了车子。
再度醒来,是一处豪宅,周围听不到任何喧闹,似乎远离闹市,身处僻静。
“醒了?”放大的面孔无比熟悉,是王蒙。
苏黎世脖子后肿了一大块,他想动,却发现四肢被绑,户门打开,毫无保留的展示在王蒙面前。
“哇喔。”王蒙鼓掌称赞,“ 不愧是明伊耀,弄出了这么多痕迹。”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黎世咬牙,就着这般姿态,再愤怒的语气也毫无杀伤力。
王蒙单膝压在床上,手则摸上了苏黎世的脸颊,轻揉慢捻,“想干什么?呵,当然想…你呀。”
“混蛋!唔!”苏黎世倒抽口凉气,被狠掐一下,疼得他脸色发黑,而随着王蒙的游走,四处点火,他除了巨大的耻辱感,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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