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伊耀顿时慌了手脚,着急忙慌跟身边的小情儿说了句你自己回家吧,便抱着苏黎世上了车,一路狂奔回了住所。
苏黎世悠悠转醒时,明伊耀刚洗完澡出来,他身/上还有留下的痕迹,是被男人抓的,而心脏位置还有一排牙齿印,显然是被人刻意烙印下的。
格外刺眼!
苏黎世觉得自己难受的很,眼泪不争气地就往下掉。
“你醒了。”明伊耀说着,看到苏黎世脸上的泪痕,不禁问到:“怎么又哭了?”
“没哭。”苏黎世逞强,也懒得争辩,他带着犀利的眼神直逼明伊耀,明伊耀心脏处的咬痕太过刺目,看得苏黎世胸口起伏,一层阴翳扩散在眼底,黑压压地逼近明伊耀。
明伊耀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苏黎世,第一次看到不免觉得惊心动魄,只是这个眼神复杂到露骨,全无含蓄的爱意,而是赤裸的恨,直白的怨,让明伊耀一口气憋在喉咙,有种灵魂被灼伤的痛感。
心脏……开始隐隐作痛,不听使唤的狂跳起来。
“唔。”明伊耀捂住了心口,痛苦地蹲下了身子。
“不……不……别这样……”苏黎世却像失控了般,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藏品般,抱住明伊耀,他的表情和他的精神一样的崩溃,“不可以,不要……我不闹了,我乖,别难受,别难受……求你……我错了,你别难受……别让它疼……”
“你在说什么?”明伊耀烦躁地推开苏黎世,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从医院清醒过来,医生说是酗酒以及无度的夜生活导致移植过来的心脏不堪重负,差点产生短暂的排斥而罢工。
苏黎世一夜未眠,寸步不离地守着床头,两眼拉满了血丝,直愣愣地等着明伊耀苏醒,后来周暮来了,硬拉着苏黎世出去吃了点东西。
两人再回房间时,看到病床上的明伊耀仍在沉睡。
苏黎世揪着头发满脸痛苦,周暮抱住他,安慰道:“别这样,苏黎世,冷静点。”
“周暮,我差点害死他。”连夜的紧张让苏黎世的神经绷得很紧,就像一根拉直的弓弦,随时都会崩断,他处于魔怔的边缘,“我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让他生气,伤心,难过呢?那是容鸣的心脏,那是容鸣啊。”
“苏黎世!”周暮低呵,捂住了苏黎世的嘴巴,眼神瞄向明伊耀,幸好人还在昏迷,他把苏黎世拉出病房,带上门,“明伊耀不是容鸣,他更不是容鸣的替身,你让我说多少次。”
“我真后悔把你送到明伊耀身边。”周暮沉吟了数秒,“等明伊耀出院,我会联系你大哥,让他领你回家,我不能继续看着你堕落下去,执迷不悟,容鸣的死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背负着罪恶活一辈子。”
“周暮,你难道不恨我吗?”
对于苏黎世的问题,周暮无法回答,说不恨是假的,他与容鸣是竹马竹马,他爱容鸣,也珍藏着这份不为人知的心思,而苏黎世夺走了他的初恋,更间接害死了他心上人的命,怎么可能不恨呢?正因为恨,他才会亲手把苏黎世送到明伊耀的床上,这个花名在外,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
只是出乎周暮意料的是,以他对苏黎世的了解,他不认为苏黎世能受得了明伊耀的脾性,而明伊耀,新鲜感过后,一定会甩了苏黎世,可结果……谁都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处了六年……六年里,苏黎世身上的菱角都被磨平,他巨大的改变令周暮震骇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心疼,因为明伊耀还是明伊耀,苏黎世早已不是苏黎世。
两人在屋外的窃窃私语,明伊耀听不真切,苏黎世之前在屋内说的名字,明伊耀听得一清二楚。
容鸣,他那颗心脏的前主人,名字叫容鸣!
第13章
苏黎世上次喝醉后,大着舌头喊的模凌两可的名字,也叫容鸣!
明伊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凝冰滞,却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在最不恰当的时间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简直可笑。
他被周暮对苏黎世的态度混淆了视听,怎么就没看出苏黎世每次看他时,目光都会流转过他的心口呢?
苏黎世自始至终,爱的都不是他,而是把他当成了容鸣的替代品,可笑,他也只不过是人家的替代品罢了!
这个事实,让明伊耀无法接受。
但是……
明伊耀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有些事听到只言片语未必是真,首先他得留住苏黎世,无论如何,都必须把人留住!然后再秋后算账。
在医生的看护下,明伊耀康复后跟着苏黎世回家了,医院里听到的一切都被明伊耀掩饰得很好,他没提到半句,并且成功留住了苏黎世,只是每夜的疯狂,都让他忍不住掐住苏黎世的脖子。
心照不宣的彼此折磨,沉溺着病态的另类快感,盛满心事的一碗水,在两人你推我让间翻波漫溢。
明伊耀托人去调查苏黎世的过去,他好奇容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充满了怎样的魅力,哪怕在死后,都能让一个活着的男人为他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对于苏黎世过分的偏爱,让明伊耀不解,妒忌,他本以为输给了一个活人,没想到竟是败给了一个死了的人,问题是他此时生命的延续,靠的全是那人的恩赐。
想到此,明伊耀都忍不住发笑,露出一个阴鸷狠戾的笑容。
咖啡馆,明伊耀见了苏黎世的老同学,从他的口中得知,容鸣和苏黎世是情侣界的楷模,容鸣从高中到大学,追了苏黎世三年,人家才俏生生地和他一起,从此溺爱娇宠,一见倾心误终生。
“确实,苏黎世性子软,脾气好,做得一手好菜……”明伊耀沉思,关键是特别可人,这样的感染者谁人不爱?
老同学摆手,“明总,你或许不知,苏黎世是学钢琴的,双手不沾阳春水,他过去脾气可不好,也就容鸣受得了他,整天捏在手里当宝儿。”
“他们真有那么恩爱?”明伊耀不信,天底下哪有真安分老实的男人,他爱岳泽,但不妨碍他找其他男孩,感情是一方面,生理需求是另一方面。
“嗯,恩爱得跟书里写的似的。”老同学夸张地比喻到。
明伊耀无声地搅拌着咖啡,勺子掷地有声地触碰着杯壁,“容鸣为什么会出车祸?”
老同学摇头,“不知道,听说,好像那天苏黎世生日,他非要吃城南的一家蛋糕店的蛋糕,撺掇着容鸣去买,结果回来路上,人出了车祸,唉,惨绝人寰。”
明伊耀告辞了老同学,径直去了朋友经营的夜总会,喝得昏天黑地,一伙人东拉西扯,聊着太子党内的二缺事。
“有个二傻,为了和一个明星在一起,和他爹闹得脸红脖子粗,问题是那明星是双破鞋,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一个发小谈八卦谈得眉飞色舞。
另一人接话道:“这算什么,周丞知道吧?他养的小情儿拿他的钱,去供自己心上人念书,他奶奶的,周丞十足一个冤大头,捡了二手货也就算了,还……哈哈哈哈……差点把真心豁出去,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明伊耀,我说……明伊耀!”
死党推了把无精打采的明伊耀,火上浇油地说:“你要不也回去摸摸你家里那位的底细?到时候可不要成了哥几个茶余饭后的笑柄。”
“啪!”明伊耀赤红着双目把一瓶酒狠狠砸在地上,酒水四溅,他狼狈不堪。
第14章
其他人顿时噤声,明伊耀的酒品还算不错,不至于喝上头后耍酒疯。
“明伊耀,怎么了?有烦心事说出来,哥几个帮你想办法。”
明伊耀抱头,颓丧得犹如一头丧家之犬,他鼓动着喉结,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到:“你们相信爱情吗?相信爱一个人可以奋不顾身吗?”
这……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哪里知道,都没遇到过真心喜欢的,他们天性凉薄,自诩风流,爱和性,他们更乐意选择遵从人类最原始的兽性。
“明伊耀,你是不是想岳泽了?”
明伊耀从地上爬起,指着桌上的手机,别人把手机塞给他,他按了几个键,猝然哭泣起来,伤心沮丧,黯然神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或是失业了。
电话号码……他下意识按下的竟然是苏黎世的号码,他昏沉的脑袋里所能盘算出的数字,唯一记得清晰的竟然是苏黎世的号码!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明伊耀烦躁地将手机仍在桌上。
死党见人醉得不轻,好心帮他拨通了电话。
“喂。”岳泽的声音,山涧清泉般动听,“阿景?”
明伊耀醉醺醺地道:“你是我的,别想离开我,别离开我……”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不下,甚至带着凄苦的哀求。
电话那头一顿,遂即给出了回答,可这个答案明伊耀听不真切。
因为酒精的催化,加上繁杂的负面情绪的重压,他只觉得气血翻腾,血脉喷张,内激流勇进,好似有一串电流袭遍四肢百骸,炙热焦灼,蓄势待发。
治愈者的易感期,如期而至。
此时此刻,明伊耀满脑子都是苏黎世,他只想立刻回家,抱他的小感染者,狠狠标记,让那张甜美的小嘴只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那双永远潜藏着秘密的眼眸只剩下氤氲的水汽。
明伊耀在半夜后酩酊大醉地回到家,一回来就直冲苏黎世的房间。
他浑身酒气,刺鼻的酒气包裹着冷彻的苦寒,他鞋子都没脱,就爬上了苏黎世的床,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床上拖拽出来。
“阮……景……之……”苏黎世怛然失色,幽黑的瞳孔骤然缩小,满脸写着戒备和抗拒。
“呵……”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眼神!又他妈是这种眼神!
明伊耀啊,你不该高兴吗?被自己的宠物畏惧,敬若鬼神一般的侍奉,你举手抬足都令他惴惴不安,栗栗危惧,带着虔诚和慎行,诚惶诚恐地揣度着圣意。
但是!明伊耀,你不该悲哀吗?本以为他是你最忠诚的信徒,结果却是你沾染了他人的荣光!
多么可笑,这件事若是被别人知道,叫他明伊耀的颜面往哪里搁?
他纵横情场多年,从未有人如此戏弄过他,他以为自己才是掌控全场的主宰者,没想到游戏的最后,小丑竟是他。
明伊耀定定地看着苏黎世,狠辣的眼神中早已山雨欲来,他脑海中千思万绪一闪而过,纷乱的情绪拥雾翻波,而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明伊耀的心弦终于断裂,连日来的懊恼,愤怒,怅惘,如洪水猛兽般吞噬着他残存的理智,直至冰消瓦解,让他化身成了来自地狱的魔鬼。
“苏黎世!”明伊耀暴虐地骑在苏黎世身上,怒喝,“你他妈真给脸了!竟敢骗老子!”
苏黎世被掐得喘不过气,还没解释几句,又被明伊耀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些许血水从嘴角溢出,“阮……景……”
“别叫我,你能耐啊,老子以为你是真爱,你TM把老子当替身,你TM还装第一次骗我!”明伊耀边骂边撕扯苏黎世的衣服,“你这么欠,今天我就满足你,保证让你一个礼拜都下不来床。”
“明伊耀……明伊耀……”苏黎世害怕极了,冰冷的空气贴身而过,接下来是明伊耀狂风暴雨般的虐待。
第15章
来自治愈者安抚素的压制,以及标记时强硬的成结,一切的一切都令苏黎世痛彻入骨,苦不堪言。
屋内的气氛到达白热化,黑云压城,沉闷到无以复加。
苏黎世的第一次不是他,苏黎世有过自己的治愈者,苏黎世对他千依百顺都是因为那个叫容鸣的人。
苏黎世骗了他……
倨傲如明伊耀,他不允许自己沦为他人的工具和笑柄,他要让苏黎世用身体牢牢地记住——到底是谁在支配驾驭他!
“明伊耀,你轻点。”苏黎世哭求,牙龈咬出了血,他不想喊疼,容鸣会心疼的。
明伊耀伏腰惩罚他,“你脑子有病,谁喜欢上你谁倒八辈子霉。”
“……”苏黎世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双手死死抓紧床单,以减轻痛苦。
明伊耀不知节制,明知都是逢场作戏,他不该如此愤怒,可不知为何,今晚的他反常了,失控了,也把原则抛诸了脑后。
天微亮,凌乱褶皱的床褥,经久不散的麝香气息,苏黎世满身淤痕奄奄垂息地昏迷在床上,明伊耀眉宇紧蹙若有所思地抽着烟。
“嗯哼。”苏黎世头昏脑胀地醒来,稍一动,全身散架般的酸痛,不过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明伊耀灭掉烟头,在屋里徘徊了几圈,烦躁地摔门而去。
苏黎世艰难地起身,摸了摸肚子,“成结了啊,不是两情相悦,应该不会有孩子。”
几天后,明伊耀再回来,却是要赶苏黎世走。
明伊耀的冷漠和凉薄苏黎世并非不知,只是他才刚把他彻底标记,怎么就下的了这份狠心?
“呃……你不会还想让我负责吧?”明伊耀的眼里除了厌恶别无其他,他把一张支票扔在桌上,“我在湖滨有套单身公寓,送给你,你再开个价,把感应体去割了。”
苏黎世埋着头,一言不发。
明伊耀极度不耐烦,起身一把抓住苏黎世后脑勺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我,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没职业操守,我还要圈内名声,拿钱滚蛋。”
“我不走。”苏黎世坚定地说,忽然跪下来乞求明伊耀,“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事,那请你成全我,让我陪他到三十五岁。”
“你他妈神经病。”明伊耀把苏黎世甩在了沙发上,“我不是容鸣,你真爱他七年前就该陪他去死,别拿深情给自己的胆小做借口,还是说……”
4/11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