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轸湖心岛的水祭台原是容毓督建,供楚王祭祀之用。既是要更替祖制的祭坛,那水祭台的规制排场自然是愈加尊荣华贵令人不敢逼视。
“连叔父都满意的祭台,想必也能入得安国公的眼罢。”他心中默默将已然推演过无数遍的计划又过了一遭,感觉晚风更甚。自从病了之后许久不曾看过这么好的霞光了。容毓心下舒畅,索性将手一松,迎着暖热的风就这么直直朝下面坠下去,临要着地前双足虚踏借力,纸鹞般翻了几个身,翩翩然踩着风落地。
这几下碎星踏月步风流潇洒,容毓颇为自得地轻笑一声,理了理鬓发,一转身差点撞在一个人胸膛上,他“哎呀”一声后退两步,腕子却被抓住了。
姜辞将他攥得紧紧的,面色惊恐,又带了些薄怒,掌心微微出汗。容毓显然也有些诧异,两人对视着愣神了半晌,姜辞忽大声道:“你怎么搞的,爬那么高干什么?”
容毓被呛了一下,失笑:“……不高啊。”他往上看了眼,见危楼百尺,自己方才看着远方落霞入海一时忘了情,从上面一跃而下,这么看来确有些惊险。姜辞那紧张的模样看着叫人心里软软的,容毓放柔了语调:“你别担心,我以前经常这样。”
谁知姜辞一点都没消气:“你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
容毓正咂摸着怎么不一样了,忽然身上一轻,姜辞将他整个抱了起来,什么也不说板着脸就往里屋走。容毓惊诧地圈住了他脖子,一头雾水,愣了愣忽然挣扎起来:“哎,你干嘛呀,我还没打算进去呢。”
姜辞一言不发,伸脚蹬开房门,又重重一合,关得密不透风。
晚风摇树,叶下疏影,屋外一叶天青色衫子站在四下青碧处,不留意还真看不出来。
玉夭伫立在林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怔怔出神。
他的脸上被树影遮挡,看不清神色,若不是发随风动,就如一尊雕像。修长如玉的指尖执着那支箫,手指凝在笛身,显然在发愣。片刻,他将竹笛靠近唇边似想吹奏一曲,忽又犹豫了。
片刻,他再往那门扉深深望了一眼,敛尽了极致的疼痛与难舍,微闭了闭,转身走了。
容毓一进屋就被人塞到床上,他刚要起身又被摁了回去。姜辞扯起被子将他裹得紧紧的,不许他再动。
“姜辞,你怎么回事!”容毓被捂得实在难受,将手臂抽出来,松了松领口。
姜辞不语,盘腿也坐到床上,鼓着腮帮子看着他。
容毓一见他这神情便什么脾气都没了,叹了口气,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不必这么紧张,我真没事了。”
待要继续说话,忽而一抬头,见姜辞两只小狼似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连鼻头都红了,见容毓愣住,姜辞轻轻咕哝一声:“容毓……”
容毓嗯了一下,更奇怪了,在他后脑勺上挠挠:“这是怎么了?”
姜辞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抽了抽鼻子,眼眶里的水滴就要掉出来。
这下容毓也紧张起来,抚着他的脸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姜辞抿了下嘴,垂下头,目光一寸寸向下滑去,在他小腹上逗留了片刻,忽然哽咽道:“容毓,我……对不起。”
容毓彻底糊涂了:“这从何说起?”姜辞猛地摇了摇头,脸一霎红得比窗外的霞光更甚,容毓问了几次,他闭紧了双眼把头快埋进被子里去了。容毓将脸一板:“你偷吃我的辣子面了?”
“我没有!”姜辞被他一逗,果然抬起头来。
容毓嗤笑道:“那你在伤心什么?小狼崽子长大了,有心事了?”
“我没有伤心……”姜辞嘀咕,“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高兴,可是……可是我真没想过在这种时候!……对不起,容毓我……”
他话没说完,忽然唇上一软,容毓捧着他的脸吻了过来。姜辞抽了口气,心里狠颤了颤,容毓体温似乎比平时高了点,柔软的唇包裹着自己的,又潮又热。
“好啦。”容毓松开他,笑了声:“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别道歉了,虽然也不知你又作些什么好事,但我终究都会原谅你的,这么久了,我也认了命了。别哭了。”说着又顺手薅了薅他的发顶,顺势便躺了下来。
今日精神头儿好多了,中午便没歇,临到晚间反倒生了困意。容毓不禁打了个呵欠,眯起眼睛。
忽然被子动了动,一丝凉飕飕的风,姜辞掀开他被角也钻了进来。
容毓没睁眼,往旁给他挪了挪位置。姜辞安静地躺着,眼睛乌溜溜地看容毓,半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肚子。
肚皮上被挠得痒痒的,容毓浅笑,舒服地轻叹一声。
姜辞一摸之下再不舍释手,大起胆子,整个手掌在他小腹上游移流连,隔着衣服,却叫容毓呼吸粗重起来。手抚在他臂上,容毓虚搭一指,似有似无地描摹着少年的肌肉,轻轻道:“小狼崽子,果然图谋不轨!”
姜辞忙缩回手:“没有!”
他的手却被容毓握住了,一抬眸便撞入一对透玉般的凤目中,容毓早挨上来,鼻尖蹭着他,说话的热气便翻滚在少年唇上:“撒谎。”
他情欲正浓,眼眸深处燃着一股媚色,直直在姜辞心底里烙了一角。姜辞生生咽了口口水,便感到对方腿勾缠上来,蛇似的将自己往那儿引,与他的身体热热地贴到一起。姜辞忙伸手护在他小腹上:“别,容毓……”
“做什么!”容毓低柔的声音仿佛罂粟,一面轻语,一面抓着他的手让他搂住自己的腰:“你挑起的火,打算放任不理么?”
“你若不理,任这火焚我了身、烧了我肝肠,你便舍得?好狠心的小狼崽子!”说着说着话,姜辞的腰带便被解了下来,软软搭在床边,文弱细瘦的手游进他衣服里,一分一分撩动他皮肉。
姜辞身上肌肉绷得紧紧的,面色潮红,难耐地道:“你别闹。”
容毓却比常时更敏感,仅肉贴着肉便已意乱情迷,双眸失了距,低喘道:“岳疏。”
姜辞胯下早浑硬起个小山包,容毓蹭过来,不小心两人的阳根隔着衣料触到一块,容毓吸了口气,人软得似没了筋骨,往姜辞怀里伏去。姜辞下意识搂住,却把自己的阳物往后缩了缩,生怕碰着他。
容毓往前够了几次,姜辞都躲了开,邪火烧心,他急得捏紧了少年下巴,用力摇了摇:“小混蛋,你故意的吧!”
“不是……”姜辞抱紧了容毓肩膀,一只手往下探去,颤抖地握住了容毓的性器,“容毓,你难受……我帮你弄出来。”
容毓也素了大半个月,那东西被一握兴奋得更直了,顶上挤出几股水,容毓抖着嗓子喘出声。
姜辞咽了咽,轻轻套弄,怀中人战栗得不像话,摸在姜辞身上的手失了轻重,一抖便耐不住挠一记,细白的指头汗津津的。没弄两下,容毓弹动着腰板儿丢得一塌糊涂,瞬间舒爽得连呼吸都忘了,浓精接连两股喷溅,又淋漓地流淌下来,挂在两人耻毛上。
前面泄了身,容毓后庭和雌穴便全然苏醒过来,馋得直冒水,他双腿夹着姜辞的手臂,下面两对软唇委屈地在他胳膊上蹭,淫水不停,流到姜辞手指间,他搓了搓,手中一片滑腻温热。
“容毓……”姜辞脑子里的弦一根一根绷断,他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想把手收回来,谁料他一动容毓夹得更紧了。
容毓今日出奇地敏感渴欲,摆动着臀,脸颊连带着眼尾一片飞红,他分明感到少年滚热的硬物就抵在他下体,却不知为何偏偏不愿给他,隔着衣料拱着他阴蒂,拱出淫水霏霏。容毓娇喘如丝:“小祖宗,你这是要我命呢!”
姜辞心脏一瞬间被收紧了,盯着容毓,忽然狠狠地吻上去,搂着人肩膀的手移到后脑勺,将这个吻加深,加重,炽热酣畅。
随手扯开了衣袍,他身上燥热,容毓比他更热,光溜的腿缠在他腰上,迫不及待将自己迎上去。姜辞被吻得头晕脑热,握住他臀瓣重重地揉,面团似的肉挤在指缝里被向旁侧掰开,他闷闷道了句:“容毓,我轻点儿……”
他粗壮虬结的东西就烙在人女穴口。
容毓浑身一抖,却没再抗拒,女穴含着他肉柱头吮了几下,微微放松下来,舒展着任他提枪入腹。姜辞爱极了他这处宝穴,兴许因着有了个小生命孕育在里头,随便弄弄水液就又多又稠。
姜辞恋恋不舍地在阴唇外挨了挨,便滑了出来,往下塞住了后庭口。
容毓一愣,揉着他耳垂笑道:“今天这么乖?”姜辞看了他一眼,上去将他吻倒在榻上。
肉柱巨硕,青筋暴起,好在女穴里泌出不少水液,瀑布似的汪在后庭。姜辞物件大得惊人,小心地堵着往里挤,淫液滑腻,加上容毓爱欲焚身,肉穴稍稍开阖,艰难地挤了进去。
容毓敏感到惊人,姜辞男根刚触到他内腺他便失控地喊了出来,身子不自主地扭动。姜辞握着他的腰,进出得轻柔舒缓,浅动几下才往深里拱一记,后又抽出半截,慢悠悠再进。
饶是这么着容毓便已是落了满颊的泪,他的足勾在人腿上,止不住地用脚背蹭,姜辞深顶一息他就绷紧足尖痉挛战栗。
这种缓慢的攻势对姜辞简直如隔靴搔痒,容毓肠穴紧紧绞着他,温热的肉径被他肏得不住地打抖,他身上薄薄出了层汗,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容毓的小腹。
容毓纤细,肚皮平躺时还凹陷下去,这会子被姜辞的性器硬生生撑平坦了,姜辞摸了几下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东西在人里面抽插,容毓咬唇,半睁一双凤眼看他,喘着息落着泪。若说他往日是那开得艳烈满山的罂粟,而此时在姜辞眼中,他却仿若一只熟透了的桃,成熟饱满,美得温柔。
心下一乱,他忽然俯下去将容毓捞进怀里,几乎同时他两人浑身剧颤,几记失声喟叹,将对方紧紧拥住。
“容毓,”姜辞把头埋进人汗涔涔的发丝里,用力吸了几口,“我爱你,容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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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是忙到emo,但还是想写文。。开趟车心情爽多了!
第54章 贪狼·54 风云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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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狼·54 风云将起
长乾都南边有个叫寅折山的小丘,山顶伏龙寺后生了一棵百年梧木。这天夜里不知为何,竟蓦然开了一树花。此等新奇之事即便深夜也不胫而走,不出片刻,宵禁的长街挤满了人,沸反盈天,皆看着远处山头梧木赤焰纷繁,像是开了无数流星一样喷薄璀璨,火光将半边天照得透红。
长乾都百姓不明所以,有些骇然惊颤,慌忙躲回屋去,而多的则是交头接耳,臆测这是否是上天警示,不久人群里便有些声音传来,说是什么当今陛下无德,惹了九天神明震怒降罚,意欲用流火烧死长乾都人。又有些说,当今楚王慕容漓的王位本不属于他,当年先帝原是要易储选王,陛下弑父杀兄,才盗了这江山。
混在人群里的拂雪山庄弟子不动声色看着,传着这些流言的,眉目清俊爽朗,举手投足间余韵风流,多半是仪醉轩里的人。
不多时,孩童便被教得开始学会了新歌谣,拉手追逐唱着“天公火树,将明易储。三世东楚,移星换宿”。
这些话太过大逆不道,身旁父母慌忙捂了自家孩子的口,匆匆带回家去。
人群中唯有个少年始终站得离人群不远不近,没有参与。他约莫十五六岁上下,一袭白袍素带却沾了许多灰,脏兮兮的,脸蛋却生得十分漂亮。他散着发,用筷子挽了个髻子,面上白净丝毫不加修饰,指甲缝里却塞了些黑泥。
他眼神乌溜清澈地看着火树,半晌,忽然饶有兴趣地歪头一笑,纯真如稚子。
前一个夜里情事浓烈,容毓悠悠从姜辞臂弯里醒来,忽觉小腹里有些微痛,不禁揉了揉。姜辞却如临大敌,将手覆在他手背上,紧张道:“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容毓啼笑皆非,推开他起了身,将那身暗色竹纹战衣披上,边系着带子边道:“你最近怎么了,总这样,当我是雪捏的似的。”
姜辞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今日午后便是受禅大典了。一起用早膳时,众人皆感到有团暗沉沉的黑云压在心口,连玉夭都没怎么都筷子。
慕容狄早慧,容毓也不瞒着他,因此他也知道今日将会发生些什么,而他身为东楚国唯一继任者,又当做些什么。小小个人儿心事重重的,机械地扒着饭。
容毓倒是越发饭量好,就着粟米粥吃了两只麻辣鹿肉包,又要了两碟浸饱了醋的酸黄瓜。待要吃第三碟时玉夭好容易拦下了。
也不知是否是天意,今日的天色昏沉,彤云低垂,过了午时丝丝缕缕飘起小雨来。
在寒天观的人,除了玉夭和姜辞之外,便是几个拂雪山庄弟子。
容毓有意支开了大部分人,让到旁的岗位上去。拂雪山庄压了大多数人马去盯紧仪醉轩。昭岚军在外收拾北胥残兵部众,若他没算错,赤鳞军已不成气候,剩余昭岚军部众今日便可杀回长乾都。
安国公手上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一个军方,他便握有金陵军和金羽卫。他拿捏着楚王,金陵军周笏明摆着偏向他那边,金羽卫的周铳自然追随他的父亲,共同抗击昭王。朝中他尚有礼部的朱庸和户部的郭阙。若要为逼宫篡位造声势,这两位大人必是极为强健的助力。
他的仪醉轩扎根东楚数十年,暗桩潜入长乾都各地。里头真正的倌儿和谍探混杂,虽不至于当街刺杀,但渗透民中,谣诼生事却是不难办到。
他的计划……只能说见招拆招,实无万全的把握。
倘若到时控制不住场面,那无论如何必当先将慕容狄推上王位,再用九五之尊号令天下。届时,即便杀得腥风血雨、血流成河,他,还有他的昭岚军,都必须寸步不让。
容毓竖起兜帽领子,初秋的风夹杂雨丝灌入他领口,仿佛寒气淤积在身体里般,他感到说不出的湿重,后腰到小腹一片酸胀。
他的月事倒是懂事儿,知晓他忙,便一个来月没来相扰。容毓无奈地自嘲,那便请月兄再懂事些,可别在这会子添乱,容我捱过这最后几天才好!
忽听外面有人扣门。玉夭也换了戎装,平日里随意披散的发也梳在紫金冠里,贴身一件轻皮软甲,束腰牢牢扎住,飒爽冷肃。玉夭道:“殿下,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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