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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25-01-04 08:43:07  作者:薛直
  他循循善诱,顾寰也有些回过味来:“你说争储?阿霈还是个……”
  齐昭昀摇了摇头:“他是孩子并不要紧,其他皇子足以入储了,任何变动都会令他们警惕万分。诚然陛下现在并无立储的意图,但其他人当然有。只要他们有,你和顾夫人就是众矢之的,得审慎对待这件事。我知道你不在乎,但在乎的人将你视为骨中之刺在所难免。无论陛下心意如何,风雨都在所难免,你要做的岂止保全自身。倘若顾夫人或者六皇子有损……我知道你不会原谅自己。”
  顾寰疲惫的长叹一口气,不得不点头承认他说的是对的。楼氏岂止是蠢蠢欲动,实际上他们一直在或迂回或激烈的请求入宫面见皇后,都被皇后称病挡在宫门之外。但自从惠国王太后入宫居住之后,他们总算是找到可以诉苦的人,变本加厉试图施加影响,恢复皇后的权威。
  幸而逼宫一事余波未平,京中之人顾忌赵朔的心情都尽量夹紧尾巴不敢招摇,惠国王太后也并不准备掺和在此事之中,他们眼下还没有找到办法。
  何况即使从夫妻之义,君臣之分而言,皇后大义灭亲都令人敬佩,但也难说是否彻底洗清在赵朔心中的嫌疑,又或者在看过赵济刀砍斧斫的尸身之后对皇后的狠厉无情已经感到彻骨的寒冷。
  帝心难测,这谁知道呢。
  顾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很少觉得自己愚蠢,或者迟钝。但是他确实对权力斗争,或者皇室暗涌缺乏敏感,更意识不到自己现在也算是众矢之的。齐昭昀似乎读懂了他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翘,居然柔声调侃他:“阿寰也不必懊恼,你惯于一力降十会,并不惮于被人敌视,顾夫人同样并非寻常女子,想不到这里是情理之中的。”
  虽然对方柔声慢语,但顾寰还是忍不住露出副怪相:“听你说来似乎我除了孔武有力已经毫无可取之处了?”
  “那倒不是,”齐昭昀还是笑:“你亦英武非凡,以相貌来说有更多可取之处。我为你神魂颠倒,记得吗?”
  顾寰忍不住想翻白眼,又觉得一阵不断上涌的快活笑意好似水中的泡泡一样难以抑制。他露出笑脸,远比得体更灿烂,但还是继续和顾寰斗嘴:“兴许都督该多看看自己,你只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齐昭昀抬起另一只没有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手抚摸他的笑容:“但那对我并无用处,也并不令我愉悦,倘使我的皮相能够取悦你,我才会为此庆幸,甚至虚荣,你明白吗?”
  气氛变了,顾寰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的对视之中吞咽一下,口干舌燥,收敛起笑意,以充满干渴的嗓音回答:“我明白,我也如此。”
  “好,那就容我解释我对此的想法吧。”
  齐昭昀忽然撤回去,若无其事的自由转换了话题:“我得为你警戒,做些你不擅长或者不能做的,因此不能从一开始就在明面上毫无保留的表明支持你的态度。”
  顾寰保持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他侃侃而谈,一时间甚至有点被戏弄的恼火。他知道齐昭昀是故意撩动他的心弦又故意撤开的,齐昭昀就喜欢看他迷恋自己到不知所措的地步,似乎他还不够明显的沉溺于二人私密但却人尽皆知的关系一样。
  但这恼怒也是半心半意的,顾寰此时此刻专注不起来。他猜测着齐昭昀是否在心中计数,等待着他什么时候无法忍受的扑上去中断话题。不过……谁说只能是齐昭昀来戏弄顾寰呢?
  顾寰天性不愿服输,更喜欢游戏,于是他故意若无其事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接着话题问道:“所以你也并不准备入宫教书?”
  齐昭昀对他挑起眉毛,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还不过来,又似乎对他的自制力感到惊讶,但仍然慢吞吞的回答:“六皇子还很小,出阁受讲总有几年,而我能做的事比这多多了,卿卿。”
  顾寰捏紧拳头。
  卿卿二字齐昭昀倒也不是没有用过,在床帐里。顾寰往往觉得怪异,又十分羞耻,进而不可遏止的情动万分。他知道齐昭昀能把这二字念得多么缠绵悱恻,绝无玩笑之意,甚至情深似海。每一次都让他欲火焚身且如梦似幻。
  他是故意的,他一直都是故意的。只要齐昭昀想,他能精准的拨动顾寰的心弦,每一根,任何反应,只要他想要,他就能得到。就好像顾寰在他面前全然透明,全无秘密。
  齐昭昀的眼神和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截然不同,他是那么专注,那么沉而且多的将过分的情意倾注在眼神之中,顾寰望着他,掌心发潮,眼神无法错开,浑身因隐忍而发痛。
  但他仍存一丝好胜心,勉强驱使自己胡乱回答:“我知道你能。那么……”
  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似矫健凶悍的真正白狼一般直扑上去,把齐昭昀按倒在地,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彻底钉在身下,急切的低头去寻找他的嘴唇:“你这爱玩弄人心的……”
  他说不下去了。
  剩下去的词句并不体面,也绝不可能悦耳,顾寰不觉得自己有侮辱齐昭昀的念头,即使他真的说了齐昭昀也并不会怪他,但是顾寰面对齐昭昀这风雅之人,总是说不出口。他以吻封缄。
  齐昭昀仰起头回应他,片刻后在他的嘴唇上低声以询问的语气替他补全:“混账?”
  顾寰用力握紧他的手腕,腾出一只手抚摸他松散领口露出的脖颈和下面一小片皮肤,低声否认:“妖物。”
  齐昭昀笑了,屈起一条腿用膝盖摩擦他虚虚悬在自己身上的胯。顾寰深吸一口气,扯开他的襟口,忍不住将他一军:“我以为你在说正经事?”
  “好,全怪我。”
  齐昭昀并无叫停的任何动作,反而宠溺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急着分析形势,说明自己的想法或者计划。
  顾寰因他的允许更加急不可耐,压住他作怪的腿,耐心更差,往下啃咬的同时低声自语:“你确实混账。”
  齐昭昀轻声吸气,身体舒展,如同素白瓷器一般迷人,而顾寰面对这幅场景总是忍不住自己动手上釉。那釉色轻红,比世间一切花都更迷人。
  他伏在齐昭昀身上,在车底着迷之前仍未忘记说明自己的看法:“你才是真正美人,郎艳独绝,卿卿。”
  他头一次这样调戏一个人,当然也是头一次这样调戏齐昭昀。而齐昭昀只是望着他,裸露的臂膀上躺满了漆黑长发,一副任凭施为的温顺模样,熠熠生辉,无与伦比。
  顾寰知道这是个无底洞,他只有一天比一天更加沉溺其中。
 
 
第八十六章 ,人间情意
  齐昭昀和顾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难单纯只谈正经事。他温柔的抚摸顾寰的脸颊和肩膀,心满意足的和顾寰躺在一起,二人依偎在一起,像两只亲密且慵懒的猫。他想了一会不久之前两人在说什么,于是寻回了自己想要阐明的观点:“所以说,陛下的念头只能打消了。”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比平常更低沉柔和,好似一床烘热的毯子,或者完全舒展叶片的兰叶。顾寰先是沉迷在这声音之中,随后才听明白了他的话,但也并不是很在乎,而是紧紧环住齐昭昀的脖颈,埋在他胸口撒娇:“别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齐昭昀笑了,十分宠爱的抚摸他的后背,接着揉揉他露出被子上面的肩膀,用掌心焐热微微发凉的皮肉:“那说这个如何?北伐的时候,我会与你一起去的。”
  顾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乱转:“真的?”
  接着狐疑地看着他,冒出笑意:“你说了又不算。”
  他的嘴唇鲜红饱满,好像甜蜜的成熟果实,齐昭昀慢条斯理的用指尖接触,同时简单的回答:“我想要说了算的时候,我就说了算。”
  顾寰张嘴含住他的指尖,不轻不重的啃咬几下,含含糊糊表达反对意见:“北伐没有那么迫在眉睫。”
  “但比六皇子的出阁受讲总要早很多,而你势必入选。”齐昭昀任由顾寰在自己胸前摆出天真的表情啃得自己的指尖酥酥麻麻也不收回手,反而相当纵容,余下的几根手指都抚摸着顾寰的脸:“终有一战嘛,你知道的。”
  他们远比自己所预料的更喜欢肢体接触,也能把任何话都说得缠绵悱恻。齐昭昀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顾寰漫不经心的想了想他的话和自己所掌握的消息,也表示同意:“确实。那你也认为应付巫国的日子不会很长了?”
  眼下齐昭昀还在着手处理和巫国的互市和来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包括那种被称为秘金的矿藏。这事不算复杂,就是相当烦人,巫国试图以秘金换民伕,但赵朔当然不可能同意这种提议。他们倒是尽己所能,然而两国之间并不对等,只要不会开战,那就不可能有太大悬念。
  这件事里很多情况都保密,顾寰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齐昭昀大概还挑选了一些老练的细作。他们是如何对付当年的刘朝,显然就会如何对付巫国,这手段千年来都是一脉相承的。他只是不知道齐昭昀来处理这种事是不是太残忍了。他难道不会想起自己的曾经,和尚未愈合的伤疤吗?
  顾寰退缩了。他没有对齐昭昀提起过。
  他不想揭开伤疤,更不想和齐昭昀争吵,或者提醒对方自己曾经是攻破城池而来的敌国将领。
  不过齐昭昀到底怎么看待这件事呢?顾寰一无所知,也不能对自己说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在乎的要死了,只是不敢触及而已。齐昭昀被他身上的某些东西所吸引,对他宠溺纵容得近乎不可能,但除此之外,他们一点都不一样,顾寰也不知道这种喜爱究竟有多深厚,又有多持久。
  他有些害怕,因此越发往 齐昭昀身上蹭,闷闷不乐的缩在他怀里,好像寻求庇护一样喃喃自语:“我会和陛下提一提,我不会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的。”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在舒适的氛围里带着倦怠与懒散依偎,直到顾寰忍不住之后,他犹豫不决的呼唤:“……重明?”
  齐昭昀懒洋洋的用鼻音回复:“嗯?”
  顾寰不想问出这个问题,但他确实忍不住了:“你恨我吗?”
  齐昭昀睁开了眼睛。他不用太久就能明白顾寰的确切意思,这事从来悬而不绝,只是因为太难问出口,也很难回答。齐昭昀知道很多事,但他并不对自己的内心也一样清楚明白。人的念头是最复杂的东西,而他和顾寰之间的际遇就更加复杂了。
  “我不恨你。”他简单的回答,仍然没有停下抚摸顾寰的动作,但这个答案显然不算结束。
  顾寰的身体僵硬起来,一动不动,小心谨慎的保持安静,好像他一出声就会提醒齐昭昀二人确实在某个层面上是仇人,继而把自己扔出去一样。
  “我不恨你。”齐昭昀又重复了一遍,叹了一口气,解释:“我不知道该恨谁。”
  “毁掉江东的不是你,迫我投降的也不是你。那百万雄师其实并非你带来,我也并非你带走。”齐昭昀不得不剖析自己。
  “这就是乱世。”
  他想了想,仍然懒得从头讲述自己的人生际遇和所见所闻,于是如此总结。
  顾寰不能说自己不明白。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怪谁。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毫无疑问也是我最喜爱的人,你救过我的命,你对我投入了最大的热情,但我们必须如此相逢,否则只会……或许我拜会你的坟茔,或许你取走我的性命。相比,至少在你这件事上,我应该庆幸。”
  顾寰听着,然后心头袭上一阵刺痛。他很清楚,他是齐昭昀身上发生过的最好的事。在旁人眼中,齐昭昀一生所拥有的东西决不能说是不多,少年成名,出身高门,备受信重,辗转南北而不曾改变,但除此之外呢?
  他国破,家亡,此生都是离群的孤雁,有些东西是赵朔和新都无法给他的,因为它死去了,在齐昭昀心里只留下残躯。
  顾寰并非在抬高自己,但他确实知道自己对齐昭昀至关重要,代替了他过世的父母亲族,成了新的联系。
  他想说些什么,也想再问一些事,但最终都放弃了。他只是低声道:“我配不上你的,你是一流人物。”
  齐昭昀默不作声的笑了,为顾寰毫不犹豫给自己的吹捧,他只是低声反问:“那你呢?”
  顾寰在他胸口摇头:“我只是适逢其会。”
  忽然顾寰紧紧抱住他,以相当强的力道,闷声闷气:“这是我的荣幸,这些……我也想过,我能认识你,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真的太好了,我知道世道仍然看每个人的笑话,夺走所有被爱的东西,但它恩赐给我的是你,我……我很愿意。”
  齐昭昀知道顾寰内心深处是个愤怒的少年,因为世道确实夺走了他爱的东西。那不仅是他的长姊,那时候燕州再也不是如诗如画的胜地,而是人食人的人间地狱,铁蹄践踏他的一切,田野,茅屋,到处都是泥泞和尸骸。他从此之后总有一片是无法修复,不能得到安抚的,虽然与齐昭昀不尽相同,但他们确实彼此理解。
  这不是彼此爱慕的理由,但能让他们合二为一。
  齐昭昀揉捏顾寰的肩膀:“我只是不同意你将我当做恩赐,相比来说你更像,我都不知道我做对了什么得到你。”
  顾寰抬起眼睛隔着睫毛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涌上一阵笑意:“你不知道?你哪里都值得。”
  齐昭昀挑起眉,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顾寰于是从他怀里脱离出来,认真的掰着指头细数:“你很好看,还才貌俱全,‘爱君才器两俱全’,这说得通。”
  齐昭昀煞有介事的点头。
  “你也颇有权势,再算上你的才貌双全,你知道天下没有几个人不想要你,不憧憬你,不愿意和你亲热吗?我知道你在江东的时候每逢出行就被女郎围绕,走都走不动道。”
  顾寰的语气带上了点逼真的妒意,但显然不是那么当真,他在被子底下用脚指头戳齐昭昀的腿:“你还说你不值得吗?”
  齐昭昀用一句话反驳他:“但他们都不是你。”
  顾寰红了脸,小声的说出真心话:“我也是很肤浅的。”
  他看起来真可爱。齐昭昀忍不住想摸他的脸。顾寰知道他并没有很当真,但他确实如此,第一次见到齐昭昀的时候就用“其人如玉,死而不朽”来形容对方了。他分明早就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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