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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25-01-04 08:43:07  作者:薛直
  “但你知道的很深。”齐昭昀最后选择若无其事的评论。可惜深这种话对现在的顾寰而言并不怎么矜持,他瞬间就联想到方才和从前的一切体验,脸红得更厉害,极力想要把对话拨到正经的那一面:“你也知道我……”
  齐昭昀点头:“是的呀,我也知道为何我喜欢你。”
  喜欢这词未免轻描淡写,但相当甜,因此齐昭昀没有异议,而是张开双臂示意顾寰过来,在他再次投入自己怀里之后才开始讲:“但你我都知道你比我好得多。”
  顾寰在被子底下扑腾,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齐昭昀按住他,接着往下说:“我不是说我不够好,但你我都知道,我是……一团乱的,而且也没法好起来。”
  他把一部分的自己埋葬了。他是选择了这条艰难的路,但从心底深处就在抵触,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非做不可。诚然,一个人不应该为自己选择的路而责怪别人,但却无法阻止自己痛苦不已。他恨自己无力回天,比恨其他东西更甚。这深切的自我厌恶与否定让他更容易与其他人,还有新都相处,但对他自己并无裨益。倘若没有顾寰,他该怎么和自己相处,该怎么照顾自己呢?
  他已经不知道该为了自己做什么了,只有顾寰会时时刻刻在乎他的感受,只为他做某些事,这难道还不够吗?
  齐昭昀已经把自己交给顾寰了。因此他只是对顾寰说:“你这么好,年轻,可爱,温热且鲜活,你和我截然不同,但我没法离开你。”
  顾寰没怎么听懂,因为齐昭昀并不解释。但这评价已经足够高,顾寰喜滋滋的抱住他,亲吻他的耳际,接受了这个赞扬,近乎天真纯洁的兴高采烈着:“我不会离开你。”
  他轻易的许诺。
 
 
第八十七章 ,曾记
  齐昭昀仍然不算和顾寰互通心意。不过他们也无需将一切都摊开说清楚,何况互相吹捧真的不适合他们二人,知道彼此都有强烈的吸引存在,已经足够了。
  在别的事情上齐昭昀绝非不自信的那种人,他对自己的能力一清二楚,当然也知道有人憧憬他。只是顾寰与众不同,他很在乎,因此格外看重他的心思而已。
  而顾寰……顾寰向来缺少忧虑。他有少年的热忱,当然也就很少忧心忡忡,齐昭昀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有时候甚至觉得很安心。两人之中有一个在意这种事已经够了,不必都怀疑正在发生的事。
  不过也不是顾寰拒绝赵朔延请齐昭昀入宫的想法,而是齐昭昀自己去说的。顾寰不清楚具体过程,但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后果,赵朔同意了。
  他就知道这事不是非齐昭昀不可。由此想来赵朔肯定是故意的。或者赵朔不愿意在北伐将领之中加一个齐昭昀,又或者还有其他的顾虑和想法。顾寰心事重重了一会,又把这些挥开了。齐昭昀如果需要他的帮助绝不会缄口不言,此前既然齐昭昀已经说了会和自己一起,那他就不必为此担忧了。
  顾寰当然相信齐昭昀能做到任何事,只是不能起死回生而已,他人生的诸多痛苦和缺憾都由此而来。不过除此之外,齐昭昀并不需要别人多做担忧,顾寰只是为他有些恼怒而已。
  不过齐昭昀倒是强有力的抹平了他的恼怒:“好了,人人都知道我在你的庇护之下,你的脸色难看,他们就偷看我。这不值得你生气。”
  彼时顾寰刚从宫门口接到齐昭昀,二人牵着马走在一起,断断续续的闲谈,齐昭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顾寰睁大了眼睛。他为齐昭昀描述的人群共识而欣喜,但同时又因为感情暴露的太多而忍不住羞耻,所以只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
  齐昭昀宠爱的看着他,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我对此很满意,绝不介意被人知道,何况你我的亲近不可能有人看不懂,只是没有嚷嚷的人尽皆知而已。”
  顾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能反驳。确实,齐昭昀对他们之间的事从不讳言,而朝堂中人散播消息的速度更是迅捷,很快他们过从甚密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何况齐昭昀简直恨不得推波助澜。
  “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这不好吗?”齐昭昀以设下陷阱的语气问他,但却带着几分纵容的戏谑,顾寰就知道他不是认真问自己的。
  “不是不好,”顾寰声音很轻:“是太好了,我没有料到。”
  齐昭昀认同了他在这一方面的迟钝:“我知道,你很少去注意这些,也很少在意。”
  似乎情话都被他说尽了,顾寰一时间有一种无以招架的感觉,但却非得去回应,因此几乎是坐立难安的回答他:“是你的话就不是这样的,我也……我也喜欢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
  齐昭昀挑眉,风流而内敛,顾寰看他一眼就几乎在他的眉眼之间醉死过去,低声自语:“比我想的还要好。”
  二人默然不语的前行了一段路,顾寰从汹涌的温柔浪潮里恢复过来,还是忍不住问道:“但是倘若他们因此而攻扦你……我不想因此而令你受到伤害。”
  一直以来,齐昭昀是那个并不在意别人知晓这桩情事的人,反而顾寰有很多顾虑。这当然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很清楚倘若别人对齐昭昀衔恨,怎么可能不揪着这一点不放。
  而齐昭昀只是哼了一声:“他们尽可以试试。”
  言辞之中颇有金石之声。
  顾寰就知道他并不是什么脆弱且无害的人,闻言禁不住心荡神驰,片刻后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愿意你遭到任何攻扦罢了。”
  齐昭昀凑得更近,摸了摸他的脸,以一种隐秘而温和的语气怜爱他:“那你就该知道只要他们想,什么事都能是理由。这不关你的事,也不是我的错。”
  顾寰默不作声的,闷声闷气的忍了。
 
 
第八十八章 ,他最看得清
  顾寰还没有被人在任何事上保护过,因此这滋味一开始也不能说是好,反而十分陌生。
  他不是天性自立,而是多年来磨练而成。人生既不是一帆风顺,又不是轻而易举,虽说并非没有后台与靠山,但还是因为自己才有了今日,并没有谁这样毫无掩饰的回护和疼爱过他。
  齐昭昀与他不同的是,确实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知道平常生活是什么样。
  早年间顾寰尚未出人头地,军中也无人知晓他是巫烛的弟弟,赵朔未曾对他寄予厚望的时候,生活是相当自由且散漫的。荒原开阔,荻草茫茫,天穹之下四野宁静,他在千万铁蹄之中是如此渺小的一粒,却被裹挟在无比盛大的力量之中,在南征北战中觉得似乎能浪迹天涯。
  那几年的时光回顾起来其实很不错,他学到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是最不被名利和红尘羁绊的时候。唯一所挂念的是巫烛究竟是否仍然算曾经那个乡野之中的小姑娘。
  在他父母尚在的最后几年,这对老人过得还算舒心。顾寰在军中步步高升,回家的日子更短,只记得他们过得安闲,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自他在尘世之中一步一步泥足深陷,对于父母亲人难免也如同巫烛一样逐渐不能无微不至的照管。他知道父母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而为婚,二人不算情投意合,更不算恩爱夫妻。当年天下大乱,平民百姓漂若浮萍,苟且偷生尚且艰难,情意就更为稀少,顾寰深知求生的困苦,也就没有多想过。
  齐昭昀给他的是前所未有的情爱和前所未有的甘甜。兴许世间是有其他人倾心于他的,但那都不一样了。此前从不存在这个世界,此后更无需有人填补。
  齐昭昀照顾他在无声无息处,一向不爱标榜自己,只是顾寰也不可能不知道。譬如他对众人窥探的目光皆不以为意,愿意付出多余的心力来应付旁人对私情的毁誉。倒不是说真有人将此事当做一项弱点来攻扦这二人,而是私下流言传来传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顾寰是外戚且是武将,在朝中根基与齐昭昀不大相同,只要军中威信不倒,倒不担忧这个。这种事一向是瞒不过人的,既然做了也就不怕为人所知,只是也须得挑个姿态对外。诚然私事不必对外负有什么责任,只要赵朔不在意,也就不必他们做出什么反应,然而要在红尘中翻滚,又怎么可能不受其扰。齐昭昀坦荡且大方的承认了,于顾寰而言实在算是意外之喜,颇有一种宣示所有权的欣喜与满足。
  诚然将来若是变心的话,众所周知也不能改变什么事,但此一时的欢喜是此一时的。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做出些什么事来,好叫人人都知道他和齐昭昀之间的事,但偏偏思前顾后,唯恐给本来就不大容易的齐昭昀添了麻烦。何况每一回真的见了齐昭昀的人,也就不觉得还有什么不圆满的了。
  二人此时都在新都,由春到夏,赵朔又兴起北伐之意。
  盖因北方盘踞的高氏高见是赵朔的宿敌高进之子,出自豪强,其父高进与赵朔争斗十几年,此时与巫国互市已经渐入佳境,该谈的事务尽数谈好,齐昭昀也能匀出心力,赵朔难免想到自己的执念。他自觉精力还算充沛,且卧榻之侧容不下他人酣睡,只想趁着年富力强的时候尽力扫荡四夷,留下个海晏河清,也就不必担忧身后事。
  自赵济一事过后,赵朔清理过一番朝堂众臣,此时正是上行下效一呼百应的时候,如臂使指,轻而易举,再加上去岁收成不错,粮草丰足,问过羌人牧场的情况,赵朔就慢慢将这个消息透了出来,着手整备。
  这倒在众人意料之中。
  曾经赵朔那些下属在开国之后莫不位高权重,即便因伤因病或其他原因不得手掌大权的也高卧加餐安然度日,并不是人人都愿意继续拼杀立功的。这些人赵朔已经不放在眼里,毕竟圣明天子何愁没有人才可用,把这些人都不计在内,赵朔也能盘算出三路将帅北伐。
  高见如今年约四十,虽然算作赵朔的晚辈,但毕竟也不是年轻人了。早些年军阀争斗,后来又有兄弟阋墙的事,身上落了伤,是个瘸子,不良于行,似乎还有些别的病症。他的性情不像乃父,高进当年依仗家声招兵买马称王称霸,后来不敌赵朔战线收缩,一路到了北方,可见虽然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但到底差了些。
  高见却是个不显山不露水,赢过诸兄弟的温和模样,即便后来继承王位,也是宽和的,不仅奉养诸位庶母,甚至没杀几个兄弟。他能等,也不算是没有谋划,又能守成,倘若形势对他有利,未尝不能南下。赵朔定都新都,一来是为了崭新的气象,二来就是为了防他直取自己的都城。既然免不了一战,自然就得防着这一战。
  赵朔如今心中其实已经有七八分的意愿要立赵霈。顾夫人是个随和的人,虽然不是没有定乾坤的本事,可到底不会生事,不怕她斗不过皇后,也不怕她将来报复皇后。赵霈也确实伶俐喜人,赵朔都这个岁数了,难免对老来得子更疼爱几分。他已经信了三易而亡的天命,自然也就能信了这个儿子是个转机,将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有了赵济那件事,皇后已经有七八分是不成了,夫妻恩义的皮一旦撕破,要面对里面权势地位的里子也就很难。何况赵朔深知自己在其中也不无辜,倘若皇后要恨谁,自然自己是首当其冲的,也就暂且不想着重修旧好,反而着力为赵霈铺路。
  属意的储君年纪太小,赵朔不得不期望自己真能长寿,好尽力而为的平定局势。他想过问卜自己的性命,然而祭宫占卜不能求问这种事,只能问“将来天下安宁之时我是否还活着”。
  答曰:可。
  赵朔相信顾璇玑能卜算自己的寿数,然而这时禁术,他问了,顾璇玑也并没有答,只是静静的凝视他:“陛下害怕什么?”
  彼时她怀里还抱着刚吃过奶睡着了的赵霈,美而不亲近,全然不像是赵朔曾经有过的那些女人,说话也从来不婉转迂回。
  赵朔并非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倘若顾璇玑这里突发变故要取他性命,手段比赵济比皇后更干脆利落,何况他们二人之间还没有夫妻之义可以维持。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权势在握的男人的过度自信,宁肯追求玩火,以为自己输得起,也不觉得须得步步谨慎小心。
  非要说的话赵朔也并非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从未怀疑过顾璇玑。她不像是会为了权势这么做的人,当初坐镇祭宫名满天下的时候,难道她还不算有权有势吗?如果她确实是为了权势,那么谋害自己还算在情理之中,可仅仅权势是无法打动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却能打动他。
  美色永远是强有力的,何况是与众不同的美色。
  顾璇玑之美清而艳,在神在骨不在皮,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了,即使是杀人如麻的赵朔,也难免迟疑,盖因他知道这是稀有的。只要不到迫不得已的那个地步,他们之间就永远和平。正如只要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他和皇后永远恩深爱重。
  因此赵朔并没有为这点言语上的冒犯而动怒,反而温声软语,摇头否决了:“倒不是在害怕什么,只是知道有一条路能够窥探天命之后,难免想看到更多。凡人挂心之事又有几件?无非寿数与死期,你倒是超脱,然而我却不能够。”
  顾璇玑闻言笑一笑,低头扶好孩子睡中低垂着的头,算是接纳了这个借口,且心情不错的恭维回来:“陛下何必妄自菲薄,能成此事者亦非寻常凡人。何况我难道是天仙么?”
  天仙没有她这样锋锐的气势,不过或许天仙能更轻而易举的移山填海。
  赵朔迎纳她入宫以来,其实从没有被她真正顶撞过。顾璇玑并非不失礼数的人,只是不爱搭理世事罢了。似她这样幽居祭宫又以望门寡的未亡人身份自居许多年的人,真正到了红尘之中能够适应良好的也不太多,何况宫中并非一般凡尘。赵朔不曾为难过她,她也不是不知回报的人。仅以平日相处来看,两人之间也有脉脉的温情。固然和普通的夫妻不同,但宫中又有哪一件事是平常呢?这也算司空见惯而已。
  到了这个地位,赵朔也就不觉得一些倔强和坚守算是对自己的冒犯了。他是天下第一等的男人,合该有天下第一等的女人来配。而天下第一等的什么人不是标新立异的呢?没有这等容人之量反倒算不上什么第一流。他愿意容忍,顾璇玑也向来颇有分寸,二人就十分默契的你来我往,既不寂寞,又不深切,彼此存着几分知己之情,这深宫也不算孤寒。
  比起皇后,顾璇玑更没有必要与立场和他作对,赵朔也就温存的更真切几分,容忍之中颇有一种年长男子对青年女子的赞赏与包容,二人虽然不算真正的老夫少妻,但毕竟也算琴瑟和谐。倘使不存在皇后这个人,或许顾璇玑未尝不能问鼎中宫。
  她到底是做的不错的。
  然而毕竟有皇后此人,且在座的二人没有一个能够忽视这件事,于是也就各安天命,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发一语,平和面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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