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帆知道他说的是以前绑架那件事。
“你现在还会经常想这个么?”他轻问。
“不会,我就怕你不开心。”刑向寒看着他。
岑帆想了一下,道:“那就不着急,搬家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岑帆从不拘着要住在哪儿。
对他来说,只要现在能把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就是最好的。
刑向寒现在一条腿半拘着。
回到家得换回居家服。
这些天都是岑帆在帮他换,在医院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即便两个人都有感觉,但每次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过去。
现在在家里。
只他们两个,屋子里似乎还保留着属于他们的痕迹。
“那个......你要不自己来吧。”岑帆刚给人把裤子的纽扣解开,就有些绷不住,脸颊发烫,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刑向寒把人脸上的窘迫看在眼里。
这回再没逼他。
只捧着他的脸亲了瞬,轻声道:“你出去休息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他话音刚落岑帆就跑出去了。
一刻也不停留,跟逃命似的。
出去以后岑帆先站在阳台,后来给陈开打电话。
那边似乎知道岑帆要问什么,刚接起来就跟汇报似的:
“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天晚上想绑你的人确实是姓奕那孙子,之前两次在网上煽动谣言的也是他。”
“现在一审判决还没下来,据说他家里现在到处都在找关系求人,但就他做的那些破事,在牢里蹲几年那是肯定的。”
陈开说到只这觉得解气。
又有些奇怪,“这些小齐没跟你说么,他说是今天要去你家门口找你,顺便告诉你这些事。”
“齐铭煊来找我了?”岑帆惊讶。
下意识往窗户外边看看后又说,“什么时候,我现在不在自己家那边。”
“具体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可能还没去呢吧。”陈开说到这又顿两下,道:“不然你给他发个消息问问?”
岑帆怕人真的白跑一趟。
挂了电话以后立刻调出和齐铭煊的聊天页面。
[岑:我现在不住在我家那边,你别过来了。]
那边下一秒就回复,但说的不是人今天来没来过他家这件事。
[QMX:之前说好的露营还去么。]
岑帆愣了瞬。
其实即便是和刑向寒和好,都不影响岑帆和身边一大群朋友出去玩。
只是齐铭煊......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给别人一个交代。
岑帆盯着屏幕想了须臾,最后回复了个:
[岑:对不起。]
刚发过去对方电话就打进来。
岑帆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出现个人。
刑向寒换好纯棉的黑色家居服,两手撑在阳台的两端,把人固定在自己之间,上半身整个俯下来一点看向他的手机:
“要接?”
岑帆顿了片刻,低声道:“恩。”
“那你接。”刑向寒从后面继续抱着他,在人颈窝里用力吸了一口。
“齐铭煊......”
岑帆刚把手机放耳边,对面很快就传来一句,“你在哪里。”
生硬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他。
岑帆没隐瞒:“刑向寒家。”
那边过了将近五秒,才传来一声很长的叹息:“你和刑向寒,你们俩和好了对么。”
岑帆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环住。
“是。”
那边很快又说,“你确定你想好了么,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待你?你要是现在还跟他在一起,就只会重蹈覆辙。”
嘶——
身后的人微微使劲儿,将岑帆扯进怀中的时候,一只手从前边爬到中间,又顺势钻进他的裤子里。
感受到那只手正在里边做什么。
岑帆浑身像触电一样,呼吸一颤,下意识夹紧大腿。
用力往后瞪了眼,对方才老实的把手退出去,只停在他的腰侧。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不跟我在一起,但你不管是跟谁都不能是他。”齐铭煊没听到他这边状态不对。
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完全豁了出去:
“他到现在还都要看心理医生,那就是个精神病,你改变不了他的,谁知道他将来会怎么对付你!”
岑帆有一瞬间没有开口,看表情像是真的正在犹豫。
但很快他就又没法思考。
这次他不仅是他的裤子,连后背上贴着的衣服都没能幸免。
岑帆一下子咬紧下唇,胳膊往后一拐,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自动结束通话。
“你在做什么?”岑帆扭头冲对方,语气算不上好。
刑向寒凑上去看他的眼睛,快速道歉,面上看着却毫无悔意:“生气么?”
岑帆:“......”
说生气也不全是,只是对方真的不该在他讲电话的时候那样。
抿抿唇。
从地上捡起手机,就要往客厅的方向走。
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人从后面拽回来。
刑向寒从人肩膀的地方向下抱着他,抱着的时候低声道:
“下次不会了。”
岑帆根本不信他说的,没回应这个,只捏捏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背,“你的性子真要改改。”
刑向寒从善如流:“好。”
“我和齐铭煊没什么。”岑帆又说。
“嗯,我知道。”刑向寒答。
像是一拳反复打在棉花上,岑帆有些无奈。
“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断我,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朋友,你这样做是不尊重他。”
“可是他喜欢你。”
“所以呢,你要怀疑我么?”
两个人互相对立着。
刑向寒把他扯过来,两个人面对面,“不说这个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做。”
岑帆现在其实不是很想和他说话,被问起来也只随便说了几个。
刑向寒亲亲他的眼皮,浅笑一声后道:
“好。”
岑帆说是这么说,可当人真的拖着条病腿,“身残志坚”地站在厨房里给他做饭吃,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走过去道:“还是我来吧。”
“没事儿,你点的那几样都不麻烦,我这边很快就好了。”
刑向寒说着,从锅里夹出一块刚炸好的小土豆,包裹着甜酱和孜然粉后喂到人嘴边:“小心烫。”
油滋滋的小土豆外脆里软,里面的部分像是土豆泥,入口即化。
岑帆就着他手里的筷子,咬了一口后觉得味道非常熟悉。
惊讶问:“你怎么会做这个?”
刑向寒拇指揩掉他嘴角的酱汁,放在嘴里自己细细吮了口:
“不然你以为我加那个老板的微信是为了什么?”
说完以后把锅里剩下的油沥干。
剩下一堆金黄酥脆的土豆仔都被倒在盘子上,香味浸满整个厨房。
刑向寒边倒边说:“这个是油炸的,一天不能吃太多,等会意面我多煮一些,再烤个三文鱼,上面放点你喜欢的沙茶酱好不好?”
“你怎么对这些这么熟练?”岑帆奇怪。
“学了两年,怎么样都能熟练了。”刑向寒说。
揽着肩膀把人带到厨房门口,不让岑帆继续对着油烟。
岑帆没走,站在原地看他。
两年对他们的改变都很大,从不进厨房的人什么菜都手拿把掐,一直没回来的家却没有丝毫改变。
任何争执出来,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其实这么长时间,两个人都不好受。
刑向寒已经去旁边切生番茄,红红的番茄,切开以后汁水从案板一下流到桌上,又顺着挡板流回去。
岑帆远远看着。
突然问他:“你现在还在吃那些药么?”
第93章
刑向寒把刀放下,手洗干净以后过走来抱他。
“担心我?”
岑帆先没回答这个,又挣扎地从这儿出来,抬头往上看,
“那些药吃多了有副作用,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别吃了。”
刑向寒仍然秉持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起码表现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无比顺从:“听你的,不吃。”
“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喝点桃胶牛奶,但得是八点钟以前。”
“行。”身上人亲他的眉眼。
“还可以泡脚,这个也可以帮助睡眠,我之前在元口学木雕的时候经常这样。”
“嗯。”身上人轻抚怀中的喉结。
岑帆:“......”
几句话被人一个字应回来,轻飘飘,毫无力道,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听进去没有。
“你到底有没有放心上?!”岑帆无可奈何,这句话比之前哪句都硬气。
“反正有你在,你说的这些在我这儿都不是问题。”刑向寒继续低头亲他。
岑帆这回没再如他的愿,躲开以后皱皱眉:
“可我又不会永远待在你家。”
一个“不会”,一个“你家”。
厨房抽油烟机还在呜嗡乱转,原本低眉顺眼抱着他的男人表情微变,明显挺了下身体。
一声极沉的呼吸声后,忽然单手拖住怀中人的腰。
把他一下抱到厨房的岛台上,在对方的惊呼声中抬起头去看他:
“宝宝。”
“你还是想离开我对么。”
刑向寒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不复先前那般温柔,盯着他不放,骨子里自带的压迫又有初露苗头的迹象。
岑帆见状也不再复先前那样。
上半身瞬间紧绷在一起,流露出浓重的失望和防备:
“你又要关我?”
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带了点轻喘,明显是被人给气的。
刑向寒静静地看他。
唇角紧抿着又松开,似乎是在和自己作斗争。
到最后他深吸口气。
从旁边又捏了块小土豆,塞到岑帆嘴里,又从前边搂住他的身体,让人趴下来,脸抵在自己肩上:
“没有,我不会关你。
刑向寒低下头,脑袋在人肩膀蹭了两下,磁性低沉的嗓音听着有些可怜,“我只是想求你永远别离开我。”
嘴里带着甜汁的土豆化开,连带化开的还有刚才戒备的心。
感受对方情绪的软化,岑帆不禁摸摸面前这颗毛绒脑袋,把刚才摸奶茶留下的狗毛全蹭人头上,耐着性子对他:
“不住在一起也没什么的。”
“我觉得之前我们之所以有矛盾,就是因为离得太近了,现在刚刚和好,要是再住在一起很容易变得和之前一样。”
“不会。”
刑向寒答对的非常笃定,软和的声线里是坚不可摧,“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再分开。”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岑帆其实心里也不想分。
刚才纯粹是身体里的条件反射,但也还是说明出问题。
“就像齐铭煊。”岑帆拿上午那件事说他。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他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想继续跟我好,也得学会尊重他,不管他怎么想我,你都不能像刚才在阳台上那样。”
“那样很不礼貌,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
刑向寒在听到那三个字后目光里有片刻的挣扎。
将人抱得更紧,低声说:“我下次不会了。”
怕人不信,又强调一遍:“真不会了。”
只是即便强调了也不知道真假。
岑帆叹口气,拍拍他的背,“你先放我下来吧。”
原是想自己往下跳,却又被人面不改色的地从上边抱下来。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猪的还要大。
岑帆只是被木雕戳出个窟窿,到现在碰着还有点酸,结果眼前这个被车拖了一趟骨头都差点碎掉,现在居然还能单手抱他。
岑帆被抱下来以后定定神。
原是不想再说这个,可还是没忍住:“还有,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慢慢来,你见过有情侣刚和好就一直同居么?”
刑向寒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认真在思考,几秒钟后开口:“我见过有夫妻这样。”
“谁?”
“我的父母。”刑向寒又说。
岑帆:“......”
他总算知道刑向寒这个性究竟是随的谁。
岑帆想起上次见到的那位儒雅的老人,实在不像会是......
顿了下道:“总之,就算是你父母这样,那也不能套用在我们身上,毕竟他们是他们,我们是他们。”
刑向寒仍看着他。
眼底的坚持退下去一些,“好,但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可以么,你要是想回去住,明天我送你。”
岑帆先是看着他,后来睨向两人交握在一块儿的手:“好。”
到了晚上。
岑帆把客厅的那张沙发床从中间折开。
自从那天在病房里睡过一次以后,岑帆就再也没和人睡在一张床上过。
因为刑向寒从不让他在医院守夜,他自己现在也还没完全习惯。
人非要铺床刑向寒也没拦着,只是睡沙发的必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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