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腿长,沙发后边得加俩软凳子,大花和奶茶也得移驾到书房里睡。
岑帆从柜子里抱着枕头和毛毯出来,放上去之后有些迟疑:
“还是我睡这里吧,你现在腿还伤着。”
“没事。”刑向寒说完以后,拉着人在自己旁边坐下,“其实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经常睡这个沙发。”
“为什么?”岑帆看向他。
“以前我很晚回来,你每天都会睡在这里等我。”刑向寒说着,从上边把人额两边的碎发往旁边捋:
“对不起,那时候是我太自私。”
岑帆感受到他面上的愧疚,也忍不住把他的手扯下来攥着,轻声道:“不提那些了。”
过去的恩怨怎么说也说不完,要真的从头纠起,他们真的没办法面对将来的生活,也生活不好。
只能想着未来如何弥补,怎样做才能让他们一起走得更远。
最后刑向寒睡沙发。
岑帆一个人住房间里那张大床。
在阳台那次以后,齐铭煊又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其中一个岑帆在厨房没接到,另一个他正在楼下和刑向寒一块遛奶茶。
虽然当时刑向寒看见也没说什么,甚至默默接过他手里的牵狗绳。
但岑帆还是选择回到房间以后再回消息。
[岑:我原谅他,可能一开始是情绪上来,但这几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放不下他,想再给我和他一个机会。]
[岑:以前那些事,有的是误会,有的不是,他和我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岑:他太专制,而我也一直不太会表达我自己,只知道妥协和退让,客观来说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有问题。]
对方先是没回消息。
等岑帆先去浴室里洗澡,洗完以后才发现五分钟前:
[QMX:你不后悔么,要是他还是跟之前那样对你怎么办?]
[岑: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考虑过。]
[岑:但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最后一次,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经此一句,对方再没有发消息过来。
岑帆原本还想给他发个类似谢谢人关心的话,但他觉得齐铭煊现在不需要这个,发过去反而会让对方更加难堪。
岑帆没再回复他。
到了床上以后,把身体陷进底下的床垫。
棉絮和床单好像是才晒过,里边是太阳的味道,扑面而来全是熟悉的感觉,虽然能把人心勾起来,但也催眠。
这一觉岑帆睡得还可以。
不到十点就阖上眼,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前后加起来快睡了十一个小时。
起来以后。
岑帆揉揉眼睛,换好拖鞋以后走到房间外边。
桌上的保温罩里放着煎鸡蛋火腿,还有一小锅艇仔粥,旁边的豆浆正在豆浆机里冒着热气。
岑帆只一眼就重新罩上,又去看旁边的沙发床,上面的被子还是跟昨晚一样,平铺在沙发床上。
刑向寒每次睡觉起来,都会习惯地把被子叠好以后反着放在床脚,这一点即便是在宾馆的时候都没变过。
“醒了?”
书房里的人听到动静,从电脑跟前出来。
“你不是还要忙么?”岑帆看向他。
“吃完再忙。”刑向寒面色看着和平常无异,抬手搭了下他肩膀,带着他一块往餐桌的方向走:
“先吃饭。”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
岑帆喝了口粥,又往对面去看。
三四眼以后,试探地问他一句,“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刑向寒朝他笑了一下:“我已经好久没睡得这么好过了。”
“真的么?”
“是。”刑向寒应道。
两人又都没说话。
十几分钟过去,岑帆问他,“你现在手里的事情着急么?”
“不急。”刑向寒答得很快,又看向他,“有什么地方想去么,还是......现在就想回家。”
他这句话刚落下,底下奶茶摇头晃脑地跑过来,仰着脑袋,待在岑帆身上撒娇。
刑向寒走过去把奶茶赶走。
见岑帆碗里的粥没喝多少,身体俯下一点问他:“还是东西不合胃口?想不想吃楼下那家汽水包,我去给你买。”
岑帆却看着他,“你确定你睡好了?”
刑向寒还没开口。
岑帆循循善诱:“之前你让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任何事都不对你隐瞒,那同理你是不是也应该这样?”
刑向寒难得怔愣一瞬。
牵起他的手,“确实没睡,不过也是因为临时有个数据要出,也刚好今天中午可以用来补觉。”
“那你现在就睡吧。”
岑帆说完以后往他书房那看看,又道,“一个小时以后我叫你,反正你刚才也说今天不着急的。”
两个人互相对看着,瞳孔里只能印出彼此的脸。
一阵静默。
刑向寒突然拉过岑帆的颈子,吻在他唇上。
这回不在像之前那样攻城略地,而是小心珍重。
细细描摹对方的唇形,又凝住他的舌尖,在上面点的地方轻吮了口,从对方微微挣扎的身体里退出去。
等到怀中人完全放松,才重新探进来。
湿热流淌齿尖。
他们之间什么都做过,岑帆却还是因为这个吻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分开以后,是刑向寒专注地看着他,先应了声,“好。”
又在对方微喘的声线里,及其郑重道:
“我爱你。”
第94章
岑帆最后还是没能马上回自己家。
究其原因还是昨晚一夜没睡的人太难磨,说好的现在立刻去睡一小时。
现在都过去半小时了,还是清醒着,就是不愿意睡床,只乐意躺沙发,还仍然坚持要勾着岑帆。
后者万般无奈,捏着刑向寒手指,强迫他整只手塞进被子里,按住上边不让他再拿出来,“好好睡觉。”
“睡醒之后呢?”刑向寒抬头看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微微张开,“你还在么?
“在的。”
岑帆第六次回答他,掖好被子不让最里边的热气跑出去,又道:“你要是再不睡,我现在就走。”
初春的江城热气没都上来。
两人手一直都是互相交握,但手背那块还是有点凉。
刑向寒是在他这句话里才老实躺好,但也没有多老实,磨磨蹭蹭,还是扯着岑帆一块儿躺下来。
沙发床睡两个人有点挤。
最后的最后——
他们还是回到房间里那张床上。
那张他们睡过几年,烫下过无数烙印的大床。
刑向寒躺在外侧,把身边人完全护在里边。
真的躺下来岑帆才有些后悔,可被挡着也已经出不去了,食指戳戳旁边已经闭上眼的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刑教授气定神闲。
问出这句以后翻个身,脸对脸的,把人往自己怀里按,扯过被子遮住两人的身体,“睡吧。”
岑帆:“......”
睡什么睡呢。
岑帆昨天睡得实在太久,现在根本睡不着。
可抱着他的那个像是真的困了,蜷缩了一下身体,跟抱抱枕一样把人往自己身体里贴,枕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上。
岑帆鼻子顶在人胸口,不是之前医院的消毒水,而是一种淡淡的雪松。
干裂冷硬,清冽至极。
刑向寒身上以前就总有这种味道。
岑帆头先还想挣挣,后来又忍不住沦陷在这样的气味里。
眷恋地扯住对方衣襟。
刑向寒睡相很好,不打呼噜,嘴唇也不会张开,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确定对方究竟睡没睡着。
岑帆抬起半边脸去观察他,直到确定身边人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放下心。
跟着也一起闭上眼,陪着睡了会。
说睡也只是迷糊。
再度睁眼时却发现刑向寒正看着他。
岑帆眉头微皱,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
才二十分钟。
立刻急了,在床上坐直起来看他,指责的语气却因为刚睡醒像是小猫挠刮板,“你刚才到底睡没睡着?”
刑向寒先是抬起头看他。
目光接触的一刹那。
忽然拉过岑帆的手腕,把人放倒在床上,脑袋顺着他的颈子埋进去,寸寸啃咬浮在表面上的一点点皮肤。
是从昨晚到现在的蓄谋已久,也是刚才看着他早就没法克制得住。
“嗯......”
细软的舌滑进来时,岑帆下意识喘了口气。
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
这太突然了。
可很快衣服里又多了只大手,正在里边来回游移,从底下慢慢往上,又停在他的侧腰,从上至下地一齐轻捋。
床上人的腰下意识往上抬,左右颤颤,又舒服地叹息出来。
手下意识去够对方的脖子。
被子里包裹的全是他们的欲/望。
岑帆感觉得很清楚,却还是在睡裤被完全扯下来的时候,残留的理智让他努力去拦,嘴里是无助的轻喊:
“不要......”
“别......”
刑向寒一直从上面俯着他,把他的所有反应都放在眼里。
底下的人此刻已经软成一滩春水,眼里全是朦胧,在这张熟悉的床上,饱含其中的深意只有彼此才知道。
明显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很正常。
来回折腾了这么久,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又太久没这样去亲近,要是想攻破,真就只差那最后一道防线。
可岑帆那两声喊得太可怜,眼角又滑出条泪痕,很浅,也很清晰。
刑向寒立刻停手。
拢住人胸前被扯开的衣襟,手捧在他后脑上一点儿的位置,不断地安抚着,嘴里反复去道歉。
急促的,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对不起小帆,对不起。”
“是我没管住我自己,对不起,又差点伤了你。”
他上次像这样道歉还是在八分山,那间隔音效果奇差,又有些简陋的旅馆,是他们自分开两年后第一次睡在一起。
刑向寒抱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
生怕人说出一句,要走。
被抱着的那个却没多大反应,没挣扎也没再喊,就这样静静地被人抱在怀里,侧脸往旁边蹭了两下肩膀,又打了个哭嗝。
感觉到什么之后忽然想起来,把人扯边上,拎起被子以后往下面看,嘴里没止住,“你的腿!”
做饭工作肯定不像刚才那样闹。
石膏虽然出院前已经拆了,但还靠着一道道医用绷带固定。
现在闹过一轮全松了。
岑帆半坐在他腿边,从侧面轻轻抬起来,放回床上以后问他,“疼不疼?”
刑向寒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内里揪成一团,再次把岑帆的手拽住,不让他做这些,“我没事,别担心。”
岑帆看着他抿抿唇,还是绕开这个人。
一下跳下床,跑到客厅茶几那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小医药箱。
盯着刚刚还在床上流泪的人,此时却万分谨慎地处理他腿上杂乱的绷带。
刑向寒原本揪起来的心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除了后悔更是心疼,还有的是庆幸,庆幸自己就是没放手,庆幸这么好的人还愿意重新接纳他,接纳像他这样的人。
不是因为对方一直对自己这样好,而是好的那个,优秀的闪亮的,善良的会爱人的,其实从来都是岑帆。
刑向寒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积累了太多太多的福运,所以才能在像他这样的人身边活过一回。
叫他怎样放得开,又是根本不可能舍得。
刑向寒拽着胳膊把岑帆拉上来,在他脸上轻捏两下,哑声道:“地上凉,别忙活了,等下午我再去一趟医院。”
“可你不是还有数据没跑完么。”岑帆皱眉。
“给冯小垒,他最近比较闲。”刑向寒泰安自若。
丝毫不顾忌自己这半拉子腿,拉着岑帆躺到自己身上,一只手放在他眼睛上,挡住窗户外边的阳光。
另一只帮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想让人放松,也是想告诉自己,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片刻后开口:“宝宝,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他知道岑帆心里还有隔阂,这句话是想对方能够完全放下,但不是忘记,而是全心全意地接纳他。
他这么说着,躺着的人却明显会错了意。
也是因为刑向寒自己身体表现出的反应太大,尤其岑帆现在还躺人身上,离得近触感也更明显。
逼得他不得不多想,一下坐起来,正视对方,“那也不行,你腿上的伤还得几个礼拜才能好的!”
刑向寒先愣了下,意会到他这句话说的是什么之后笑出声,没憋住,低低的,听起来心情很好。
他基本没怎么这样笑过了,十年里岑帆也很少见他这样。
先是没理解。
直到后来——
“好。”
刑向寒薄唇微勾,探过去在他唇角上轻啄一下,哑声道,“那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说着还在人身下摸了把。
岑帆在他这句里眨了下眼睛。
明白过来后又羞又恼,想从人身上下去。
被人扯着手往后压,在他的唇里吻得昏天黑地。
下午两人一块去医院。
医生看到刑向寒腿上乱七八糟的绷带,实在没忍住,说他:“你不是昨天才办的出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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